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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话供销情 第22章 失去的不仅仅是朋友

作者:满洲烧刀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4-09 10:17:36 来源:小说旗

这个春节来临了,就在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刻,四弟兴高采烈地紧跟着父亲出去串门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拎着一个大帆布兜子,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二百多个冻豆包。

这些豆包一个个小巧玲珑,表皮呈现出迷人的焦黄色,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特大号黄金珠子,令人垂涎欲滴。这是去送给黄艳玲家的礼物。而黄艳玲家也有豆包,但是跟我家的豆包比较起来,根本就算拿不出手。

她家的豆包看上去又暗又大,形状粗糙,毫无美感可言,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用“傻大黑粗”来描述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黄家奇就说了:“咱家豆包自己吃,久泰家的豆包用来待客吃,给好不错的人吃!”

春节前夕,我邀请黄艳玲来过年,她说她的家里有“讲究”,所以推辞没有来。这让我们家有些意外和失落。原来,我们家一直有着供奉家谱的传统习俗,而她觉得这样不太方便。而且,听说她的母亲也不是特别赞成,不想让她在过年期间往外面走。或许,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能多留女儿在娘家过个年,毕竟能团聚在一起的时光,多一年便是一年。

我家那套珍贵的家谱挂画,可真是令人肃然起敬。中间那幅主画高高悬挂起来,差不多能有四五尺,宽度也约莫三尺左右。

而在主画的两侧,则分别配有一幅长方形的配屏画,它们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庄重肃穆。再往外各有一副红色的对联。

“破四旧”的时候对联被奶奶烧了,剩下的大部分她东掖西藏,生怕被温世义给抄走。后来就没人再提这事了。其实温家也有家谱,我看见整个都是蓝色的,画的人物看着很瘆人。

再回头仔细看看我家家谱,在主画之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行行先祖们的名字,细细数来,大概已经传承了十几代之久啦。每当快要过年的时候,这幅神秘的挂画就会被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长长的木匣子里面请出来,然后稳稳当当地挂到东屋东边的墙壁上。这个举动在我们这儿还有个别称,要么叫做“供大纸”,要么就称为“供老祖宗”。

在家谱挂画的最顶端位置,并肩端坐着一对身着古装的老年夫妇。由于我们家家谱上第一代先祖的名字唤作唐世亲,所以当时年幼无知的我呀,还天真地认为,端坐在那里的正是唐世亲先祖他老人家的真实画像呢。

然后就是唐公好唐公德,再往下是唐起兰唐起成唐起维等等十来辈的祖先。通过对家谱寻找亲属的人虽然有但不多,做不到象刘备跟汉献帝那样被写进名着里去。

每年供奉老祖宗这件大事儿,都安排在了大年三十的下午时分。每到这个时候,家里最忙碌的人非母亲莫属。头天晚上,母亲就得提前把面粉发酵好备用。等到第二天早饭过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动手,蒸制那些专门用来上供的大白馒头。

由于那馒头体积过于贪大,一次性要将其完全蒸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呢,得先精心地蒸出一个较小的馒头来作为基础,接着把这个已经蒸熟的小馒头,再用一层新鲜的生面将它紧紧包裹住,继续放入蒸锅里再蒸一番。经过这番独特的操作之后,最终出锅的馒头,竟然能够变得跟家中常用的二大碗一般大小!令人惊叹不已。

随后,这些大馒头被整齐地摆放在供奉老祖宗的案台上。案台的左右两边稳稳当当地各自摆放着一摞,每一摞都是整整五个,显得庄重而有序。而在案台的正中央,则依次陈列着五碗精美的供菜。其中一碗是猪肉,方正厚实,香气四溢;还有一碗是形状宛如猪肚般奇特的猪肚象,让人不禁好奇它的制作工艺;另外一碗是金黄酥脆、根根分明的炸粉条,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第四碗则是四条鲜美的鱼儿,它们静静地躺在碗里,仿佛随时准备跃入水中畅游一般。最后一碗纯素菜,鸡蛋饼盖白菜,也是一道景观。

不仅如此,还需要在这案台谱画前,精心地摆设上五双精致的筷子。就在那些供品之前,也就是案台的正前方位置,安放一尊古色古香的木制香炉。香炉的两侧分别矗立着一对小巧玲珑的蜡台,此刻,那两支火红的蜡烛正在蜡台上熊熊燃烧着,摇曳的烛光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肃穆之感。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安排就绪之后,老叔小心翼翼地提起纸糊的灯笼,里面闪烁着微弱烛光。他迈着沉稳而庄重的步伐,朝着南沟的坟地走去,准备将神灵请回家里一同共度春节。

抵达祖坟所在地,老叔围绕着坟墓缓缓转动起来。他先向左转了整整三圈,接着又向右转了同样的次数。与此同时,他口中不停地呼唤着:“爷爷奶奶啊,爸爸呀回来过年啦!”声音在寂静的傍晚之前显得格外清晰和响亮。

完成这些仪式后,老叔不敢回头张望,深吸一口气便径直朝家里走去。一进屋,他立即恭敬地上香、斟酒、焚烧纸钱,并虔诚地磕头行礼。

磕头有着严格的长幼顺序规定。首先下跪的是父亲母亲,他们面容肃穆,动作规范;紧接着是老叔老婶,同样毕恭毕敬;随后便是哥哥嫂子,只见他们也是神色庄重,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传统礼节;轮到我的时候,心中虽有些紧张,但还是依序跪下;再往后则是弟弟们依次效仿。然而在这里存在一个古老的规矩——尚未出嫁的姑娘是不能参与磕头的。

每次磕头时,我们都要轻声念叨:“给老祖宗磕头。给奶奶磕头。给爸爸磕头,给妈妈磕头。给老叔老婶磕头……”

如此这般重复多次,直到完成所有的磕头环节。等到这一连串的动作结束,只觉得脑袋昏沉,眼前金星直冒。稍稍喘息片刻,待气息平稳一些后,方可围坐在桌旁,开始享用丰盛的年夜饭。

吃饭的时候,东西屋分别摆放着一张桌子。平日里的饭菜,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差异。然而,一旦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情况可就截然不同啦!有老人的东屋里,那饭菜总是要比西屋来得更为丰盛一些。除此之外,大家都爱凑热闹嘛,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们这群孩子总会一窝蜂地涌向那东屋的饭桌旁。

有一年的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年夜饭。当时桌子上人满为患,我好不容易才在炕沿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由于太过拥挤,我连一口饭菜都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呢。就在我稍稍挪动一下屁股想给自己腾出点空间时,意外发生了——只觉得身体猛地向后仰去,然后“砰”的一声,我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啊!我试图挣扎着爬起身来,可无论怎样努力,身子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愣是动弹不得。就在这时,一旁的老叔见势不妙赶忙走了过来。只见他伸出一只大手,想要将我从地上拎起来。谁曾想到,他这一拎不仅没能成功扶起我,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再一次让我失去平衡,整个人直接朝着父亲停放在旁边的自行车撞了过去。

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我便彻底昏死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全然不知晓。自然而然地,那一晚的年夜饭我是一口都没有吃到嘴。

这件事可把母亲给气坏了,她对老叔颇有怨言:“你说说你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咋就连个小孩子都扶不起来呢?真是的!”

这回刚过春节,我便前往黄艳玲家认亲串门儿。按照常理来说,登门拜访自然少不了带上一些礼品表示心意。当我踏入她家屋门时,正好听到她家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电影《刘三姐》的录音剪辑。那优美动听的旋律瞬间吸引住了我的耳朵,于是我二话不说,迅速拿起一支笔,一边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广播中的歌声,一边飞快地在纸上记录下那些动人的唱词。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成功地写下了大半部分的唱词。这下可把黄艳玲一家人惊得目瞪口呆!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连听清广播中的唱词都有些困难,又怎能想象得到,我竟然能够如此快速且准确地将其书写下来呢?其实我早就听过多少遍了,估计以前也是从哪里看到了唱词,加上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就算彻底记住了。但是究竟在哪里看到的呢?我也说不清楚,我说一听就能写下来,谁会相信呢?

在初中时期,有一次我去公社的供销社,正赶上父亲他们学习《**语录》,许多人都为难记不住,有的人照着念还笨笨卡卡的。

休息的时候,尤会计走过来对我说:“学生啊,来来来,我考考你,你能背下几段?”

“我们学校的学生也学这个。”我说,“另外我自己也自学!”

她听了点点头,拿着书看着,让我从头开始。我就从第一页的第一段开始往下背:“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接下来,一段又一段,中间除了几段较长的以外,我一口气背下来半本书。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其实不止这些,还有“老三篇”,我也能倒背如流。

有那么些日子,全民开展“活学活用”运动。供销社也不例外。无论是经理还是营业员,每天都得背诵根据**语录摘选的警句。

社员们来买货,营业员就要开口提问:“要斗私批修”?接下来顾客必须回答:“很斗私字一闪念”。如是,买卖交易才能进行,否则,通不过还要吓唬你说不卖给你。

有时遇见有文化的买主,营业员一时兴起,问了一段,接着再问几段,两个人就像《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与土匪对联络“黑话”。你来我往,直到一方败下阵来方能收场。永久供销社的夏才发,专门研究此道,成了整个安国供销社内部学习的榜样。

后来供销社又有新举措,每逢星期二的下午,必须关起大门,搞专业学习政治理论。熟读**的着作。

黄艳玲跟着我来到自强家里继续过春节,这时候我家已经“撤供”了,家谱挂画早已收起来,我那个奶奶早就过世,她没有看见过。有了黄艳玲的存在,家里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大爷大娘过年好,我给您们拜个晚年吧!”

“这孩子,咋不来我家过年呢?大娘我都想你了,准备那么多好吃的还给你留着呢!”

“我妈说大年夜供祖先请神,怕我犯说道,就不让我来,每年过春节我身体都不好。”

“嗨呀,大娘这里啥说道没有,早晚你不得见家谱吗?”

“那行,再过春节我来这里过,好好陪大娘过个年。”

“那你就成媳妇了,该轮到你伺候我啦!”

“哈哈哈……

这时候弟弟妹妹们围上去了:“姐呀姐,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吧,讲《老济癫》……”

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暖,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怀着满心期待和些许紧张,我邀请了妹夫纪万林一同前往宝东。

此次出行,我的目的很明确——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地了解到,那些关于黄艳玲过往的情况。于是,我俩毫不犹豫地直奔温勇刚家中而去。

温勇刚在县剧院上班,这都是托了他老爸的福,也借了马辰的光。这家伙的社交能力还是不一般,他听说过黄艳玲,认识她曾经的男朋友。见面后,他立刻领着我俩去酒馆喝酒。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趟果然没有白跑,我们取得了不小的收获。在路过体育场时,竟然意外地发现了黄艳玲曾经的男朋友!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地在球桌上挥舞着球拍,与对手展开激烈的乒乓球对决。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人,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无名怒火。尽管自己也曾经历过谈女朋友处对象,但对于这种莫名的情绪,一时间,连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吃过饭喝过酒以后,纪万林前往了他哥哥家中,而我则决定独自一人展开行动,我去了黄奇医生那里。经过一番努力和探寻,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原来黄艳玲曾经交往过的男友可不止一个!甚至可以说,早在学生时代,她便热衷于这种多角恋爱的游戏。

要知道,在那样一个相对保守的时代,如此行径无疑算得上是一种极为前卫、赶时髦的举动。更令人咋舌的是,传闻称她曾因与母亲赌气,竟然跟着其中一个男友私奔而去!至于这件事情究竟属于何种性质,目前尚无从知晓。

当我结束调查回到家中后,心情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缠绕,难以理清头绪。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内心的痛苦也愈发沉重起来。但面对家人时,我却始终守口如瓶,未曾吐露只言片语。

不久,父亲因工作关系前往宝东,这次母亲让他带上了老弟,他们便直奔黄艳玲家中而去,父亲把老弟安顿在那里,然后自己去办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俩竟然在那住下了,一住便是整整两个晚上。这亲属认得也未免过于急切了些吧?

然而对于此事,我倒并未表示出明确的反对意见。说句实在话,打从心底里讲,我着实不大乐意四处去别人家串门子。即便真要去,往往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突然想到了老谭和老徐,转眼挺长时间没见了,现在很想要去拜访他们,打算再从他们那里去看洪吉平师父,最后进一步接近洪小梅。

平日里,没啥特别的事儿要找人闲聊解闷儿,这屯子里,除了洪吉平师父外,我还挺想见见老谭的呢!他俩都是单身汉,我都分别写了文章介绍他们的故事,还跟黄艳玲交流过。

想当年,为了积极响应伟大领袖**,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伟大号召,就在那个时候,离咱们这儿不远的福安农场可是下了大功夫。

原本农场里的所有人员都统统清空,然后就近妥善地安排好了住处。这么做呢,就是为了腾出足够多的地方,好让那些充满朝气和活力的知识青年们能够顺利住进来。

咱们这个屯子呢,被分配到了来自五个农场的人员。其中,一队分到了足足三个名额,而五队则有两个。

再说说咱这一队的三个人吧,这里头可有两位曾经当过国民党俘虏兵的,一个叫老康,另一个唤作老赵头儿。剩下的那位呢,便是老谭啦。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般的人物,竟然给他们取了个特别统一的名号:“二老改”。

记得当时,是由一队专门派出了一辆马车,风风火火地赶到公社那儿,将他们仨一路接回了屯子里。只可惜,事发突然,时间紧迫得很,根本就来不及准备多余的空屋子来安顿他们。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先让他们暂且在生产队里凑合着住下。

社员郑希成一脸严肃地,逐个询问着他们的身份信息。当轮到询问到老谭时,郑希成目光锐利地盯着他问道:“你犯的是什么事儿啊?”

老谭略微低下头,声音低沉地回答道:“盗窃罪。”

郑希成皱起眉头追问道:“盗窃?这是个啥意思呀?”

老谭抬起头,眼神闪烁地解释说:“就是……偷东西呗。”

郑希成紧接着追问:“那你到底偷了啥东西呢?”

老谭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一辆自行车。”

老谭回答完便继续洗他的脚,他的举动在郑希成看来也是新鲜事儿。

“咦,这二老改咋还这么干净,大白天的就洗上脚了?”

郑希成从生产队的院里出来感到特别稀奇,他逢人便讲。

老谭名叫谭如虾。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起来:这名字可真是够古怪、够难听的!但有一点倒确实没说错,那就是他本人的形象跟他的名字居然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如虾”二字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他长得活脱脱就像一只大虾似的。那张脸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麻子点,背部微微弯曲有些驼背。

不过嘛,他身上倒有一样东西令我十分羡慕不已,那便是他那一口洁白如雪的牙齿。或许正是受到了他这口好牙的影响吧,打那以后,我便养成了每天坚持刷牙的好习惯。

后来啊,老谭和来自五队的国民党兵老徐一起,住进了屯子中央那座小巧玲珑的马架子屋里。想当初,他们可是一行五人结伴而来,但如今,却仅仅剩下他俩相依为伴。

那个老康呢?他来这儿没多久便悄然离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只是后来有传言说,他竟然选择卧轨这种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同样来自五队的老詹,那位曾经的国民党伞兵,也不知何时离开了这里,从此杳无音信。

再说这老赵头儿吧,他的眼睛不太好使,视力每况愈下。为了治疗眼疾,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积蓄。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跟邻居讨要了几个鸡蛋,又买了足足半斤白酒。

回到家后,他一口气喝下这些酒,然后拿起一根粗实的麻绳,晃晃悠悠地走到南山地头那棵孤零零的柳树旁,毫不犹豫地将绳子系在树枝上,打了个死结,最后把脖子伸进去……就这样,老赵头儿结束了自己悲苦的一生。

等到人们发现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大家只能怀着沉痛的心情,就地挖了个浅坑,小心翼翼地将老赵头儿埋葬于此,让他得以安息。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老赵头儿那件破旧的衣兜里面摸索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几枚硬币和几张零散的角票,加起来总共才一角零几分钱。

这些钱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老赵头儿而言,也许就是他平日里省吃俭用积攒下的全部家当。

此刻那棵树已经倒在了地上。它那翠绿的枝叶散落一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人间的不幸遭遇。那些人把它扛到了老赵头儿的坟头之上,就权当作是一种祭奠。

自从老谭和老徐两个男人搭伙之后,他们之间便有着明确的分工。每天清晨,老谭总是早早地起床,挑起沉甸甸的水桶,往返于水井与家中,直到水缸被灌满清澈的井水灌满。接着,他又会抱起一捆捆干燥的柴火,走进厨房,熟练地点燃炉灶里的柴禾,开始烧水、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还不忘拿起扫帚,认真地清扫整个院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接下来,老徐则主要负责做饭做菜。他站在灶台前,系着围裙,熟练地切菜、炒菜,炖菜,不时往锅里添加各种调料,让饭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虽然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但两人各司其职,配合默契,相处得十分融洽,可谓是相得益彰。

每当夜幕降临,吃完晚饭之后,他们那间小小的屋子就变得热闹非凡。原来,由于在这个屯子里,老谭和老徐都算是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之人,所以周围的邻居们都喜欢来到这里听他们讲述外面世界的精彩故事。而且,因为家里没有女眷在场,大家进出随意,说话也无需顾忌太多,可以畅所欲言。

记得有一次,我在去上学的途中偶然遇到了老谭。他微笑着拦住我,轻声说道:“久泰啊,能不能麻烦你顺路去一趟供销社,帮我买几个学生本子?”

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放学后,我赶紧跑到供销社按照老谭的要求挑选好了几本本子,然后一路小跑着送到了他家。自那以后,我与他们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的小屋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我时常光顾的地方之一。

老谭来自于中国南方的广东省,那可是个充满独特魅力和浓厚地域特色的地方;而老徐则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川蜀之地向来以美食和悠闲的生活节奏闻名遐迩。

老谭的普通话讲得相当标准流利,字正腔圆,让人一听便觉得清晰明了;相比之下,老徐的普通话可就没那么出色了,带着浓重的乡音,有时候甚至会让旁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所以,每当老徐开口说话时,偶尔我还真没法完全听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幸运的是,老徐这人不太善于言辞,平日里跟大家交流的机会并不多,这倒也避免了因为语言沟通不畅而产生太多麻烦。

说到个人素养方面,老谭可谓是颇具文化底蕴,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知识储备都展现出一种儒雅之气;反观老徐,则显得相对欠缺一些文化修养。尽管如此,两人在工作与生活中的相处还算和谐融洽。

老谭每年都会定期给远在广东老家的亲人,寄去好几封饱含思念之情的家书。这些信件无一例外都是交由我帮忙投递的。信封上收件人的地址清清楚楚地写着:广东省花山县东方公社东方八队。至于具体的收信人名嘛,好像是他的嫂子,但很可惜,时间一久,我竟然把她的名字给忘记啦!

老谭还有一支做工极为精巧别致的钢笔,那笔尖犹如灵动的舞者,随时准备在纸面上翩翩起舞。

记得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道:“要不你去外面买支价格只需几毛钱的笔吧,只要能够正常书写就成,然后咱俩互相交换一下使用如何?”

当时,我一听这话就连忙摆手说道:“那怎么能行呢?这不成了我占你的便宜啦!”

只见他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我还就乐意让你占便宜呢。”

听到这里,我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声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曾想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竟然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并且一脸诚恳地看着我说:“我可是认真的哦,真不是跟你开玩笑。”

“你想想看,这支笔到了我这儿啊,一年到头都用不了几回,基本上都是闲置着。可要是到了你手里呀,肯定能派上大用场,发挥出它真正的价值来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有些动摇,但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接受。最后实在拗不过他的坚持,我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去文具店买了一支售价仅八毛钱的普通笔回来和他交换。

就这样,我满心欢喜地拥有了那支蓝色带盒子的高级钢笔。然而可惜的是,没过多久,可能是由于我自己太过粗心大意吧,这支珍贵的钢笔竟然被我给弄丢了!

发现钢笔不见后,我心里那个懊悔呀,简直无法形容。一方面是心疼那么好的一支笔就这么没了,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老谭知道后会责怪我。所以犹豫再三,最终我还是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免得惹他不高兴。

我生平第一次见到香肠这种食物,第一次品尝到它的美味,则要归功于老徐亲手制作的香肠。

记得当时,老徐将香肠精心烹制熟透之后,便把它们悬挂在了窗户外面。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吹日晒,这些香肠逐渐被风干。待时机成熟,老徐取下其中两段赠予我。

我满心欢喜地将这珍贵的香肠带回家,并递到了母亲手中。母亲接过香肠后轻轻咬下一口,刹那间,她的脸上绽放出惊喜与满足的笑容,口中还不住地夸赞道:“这味道真是好啊!太好吃啦,你看看人家这手艺!”

随着彼此相处的时光日益增长,我慢慢了解到一些关于老谭的过往经历。原来,他曾在公安局工作过,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过多提及其他事情。出于礼貌和尊重,我自然也不好冒昧追问。

老谭还有个宝贝——一台无线电收音机。每天,他都对收听小说情有独钟。犹记得某一天,我正在家中兴致勃勃地聆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精彩故事,然而,故事正讲到关键情节时,收音机却突然出了故障。心急如焚的我毫不犹豫地撒开双腿,朝着老谭家飞奔而去,身后紧跟着一群同样焦急万分的弟弟们。

另外,我和洪吉平一起抄写谱曲的时候,通常会选择到老谭家里。每当这时,老谭和老徐都是去生产队上工。他们十分信任我们,总是提前将家门钥匙放置在某个固定的位置。于是,我和洪吉平只需找到钥匙并轻轻打开房门,便能安心地在屋内专注工作。可以说,老谭和老徐以这样一种特别的方式,默默地为文艺队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每当我看到他们时,脑海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所经历过的种种遭遇。这不仅让我对他们的人生轨迹感到唏嘘不已,更是深深地触动到了内心深处那根柔软的心弦。尤其是当我想到他们至今仍然保持着单身状态,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慨。

他们的生活其实还算过得去,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起码能够自给自足。然而,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他们膝下无子无女,身后无人继承香火。如此一来,谁也无法预料他们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或许,最终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无比凄凉悲惨的结局——以自杀这种极端方式来结束自己孤独而又无望的一生。

包产到户政策实施后,像老谭和老徐这类对农事并不精通而且体力不济的人,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胜任种田这项工作。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别无他法,只能纷纷选择回到自己的故乡。

老徐怀揣着对故乡深深的眷恋和改变命运的决心,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归乡之路。然后又折返回来,向村里讨要多年前欠下的债务。

与此同时,老谭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回到老家。由于多年在外,侄子侄女等晚辈亲属们从小便对他知之甚少,仅有的印象也多来自于他人的口耳相传。因此,彼此之间的感情显得十分淡薄。而且,老谭本就没多少积蓄,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状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面对这样的困境,想要与亲人们和谐共处、相互扶持变得异常艰难。

渐渐地,他连干活挣钱都变得力不从心起来。那么问题来了,等到他彻底干不动活儿的时候,又该如何维持生计呢?所以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回到曾经生活过的“第二故乡”,投靠昔日的朋友们。

当老谭踏上归途返回时,东北地区早已降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寒风凛冽,雪花纷飞,而老谭身上仅穿着单薄的衣裳,冷得他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经过一路艰辛跋涉,老谭终于抵达了万丰客运站。

一下车,人生地不熟的他便向身旁路过的两个男孩子打听起我的住址来。可谁知,此时的我早已搬离了原来的住处,搬到了宝东一带居住。得知这个消息后的两个善良男孩,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主动提出要将老谭送到我的母亲那里。一路上,老谭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到达目的地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想要塞给这两个热心肠的孩子作为感谢,但两个孩子却连连摆手拒绝,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无需报酬。

就在这时,恰巧四弟也在家里。看到老谭冻得瑟瑟发抖且饥寒交迫的模样,四弟赶忙烧了热水给他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粉。由于长时间的旅途奔波加上天气寒冷,老谭此刻连一口饭都吃不下,然而对于四弟的这番热情款待,他内心无比感动。在温暖的房间里,喝下那杯香甜的热奶粉后,老谭逐渐感觉身体暖和起来,精神状态也慢慢有所恢复。

稍稍休整过后,老谭开始向大家讲述他此次回乡的种种经历。他提到被侄子安排晚上看守芦苇荡的事情。每当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只要稍微听到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他就会吓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整整一个夜晚,他都是在恐惧与不安中度过,难以入眠。最后,老谭无奈地摇摇头感叹道:“唉,看来我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啦!”

朋友心急如焚地套好马车,一路疾驰将他接到家中。到家后,朋友片刻不敢耽搁,赶忙出门请来医生为他诊治,并打上了针、喂下了药。然而,尽管朋友们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但他的身体状况却依旧每况愈下,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

当屋内无人的时候,他的处境更是凄惨无比。就连想要喝一口水这样简单的事情,对此时的他来说也成为了一种难以企及的奢望。由于身体极度虚弱,他甚至连伸手去够放在桌上的水杯都做不到了。

再说那个老徐,可真是个狡猾至极的家伙。他一直向外界谎称自己来自辽宁,还煞有介事地声称生产队拖欠着他的工钱未付,于是便大摇大摆地折返回来讨要欠款。

那时候,公社已经改制成了乡,大队也随之变成了村,而这个老徐呢,则像个无赖一样赖在村部不肯离去。他口口声声说着等过年时回辽宁去过节,之后会再返回这里继续索要钱财。

如此这般,僵持了没多久,村子实在无法与他长久消耗下去,最终只得无奈地将钱款如数归还于他。可实际上,他所谓的欠款早就被某个贪心的村干部给暗中侵吞掉了。

就在这段时间里,老谭在朋友家的病情愈发严重,已经到了无力翻动身体的地步。这时,有人好心劝说老徐前去探望一下病榻之上的老谭。谁能料到,面对这一合情合理的请求,老徐竟然毫不留情地断然拒绝了。

要知道,从村里到老谭所在之处仅仅只有区区两华里的距离啊!如此短的路程,他居然就能如此冷漠无情地暴露出自私自利的丑恶本性!由此可见,与人交往若不真心相待,只是流于表面形式,到头来终究是毫无意义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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