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文雅定了定情绪,水眸晶亮,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嫂子:
“让娘和嫂子费心了。”
她嫣然一笑,也直说自己的心意:“我的确有个心仪的公子。”
“嗯?”
酉母诧异,什么时候的事,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惠黎盈盈浅笑,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娘亲,嫂子,你们还记得去年明珠郡主举办的诗会吗?”
酉母眼里带着疑问,但还是回答:“记得。”
惠黎也点头。
那明珠郡主,就是太子的小女儿。去年在牡丹盛开之时,遍请皇城贵女和世家公子,举办了一场赏花诗会。
酉文雅继续道:“当初女儿被人陷害,是那公子救了我。”
“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呢?我都不知道。”酉母担忧,责怪文雅。
“娘,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女儿也大了,不能事事都让你去解决。”
酉母欣慰,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一样的优秀。又心酸,孩子们大了,自己也老了。多想陪她们久一点啊。
“娘~女儿以后就算出嫁了,也会常回来看望你的。”酉文雅见母亲神色,牵住母亲的手安慰。
“是啊,娘,文雅日后想你了就回来,你想她了也可以去看望她。”惠黎跟着宽慰。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以后,怎么可能和说的一样呢。
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算同在皇城,可两个宅院,就算只是琐事缠身,也不再是可以肆意活着了。
不过酉母还是勾唇笑了笑,人活一生,总有太多太多的无奈。
这是女儿人生的大事,自己不会去阻拦和让她烦忧。
“文雅,娘没事。”
“娘是高兴。”
“那公子,是谁家的公子?名唤什么?多大了?”
“是工部侍郎的小儿子,郑炳。”
酉文雅说起来也双颊微红,带着羞意。尽管是在自己的娘亲和嫂子跟前。
“女儿后来在宴会和外出逛街又碰到几次。他,是个不错的人。”
酉母不知此人,看向惠黎。
惠黎倒是知道一些,这人是自己夫君的好友,郑炳父亲也是太子一派的人。
看向婆母回:“他是夫君好友,来过府里几次,你可能不知道名字,但是定也见过。”
“我见过?”酉母更是疑惑。
惠黎瞅了眼酉文雅,见她脸色更红。
又看向酉母,温声道:“你见过的。”
“前段时日端午佳节,夫君不是邀请了几位好友来家里吗,那位穿白色锦衣绣着青竹的就是。”
酉母回想了下,确实有这么一人,而且确实不错。
酉母眉开眼笑就要说时,惠黎接着道:“昨日钱媒婆说的就是他。”
“是他?”酉母眼眸微微睁大,惊讶的。等再看向自己女儿,见她满脸的害羞之色,愣了愣,笑了出来。
“是他啊。娘亲晓得了。”酉母摸着女儿的秀发,再也不是小时候的花苞头,都是大姑娘了。
“等改日就叫人去回复。”
惠黎见着小姑子欣喜害羞又惊喜的表情变化,也笑出了声。
“多谢娘,多谢嫂子。”
就这样,他俩的婚事定了下来。
……
好似一夜间,枝头花红柳绿不见。树叶干枯随风飘落,草木结束了又一年的使命。
冬季过去,万物复苏,又是新一轮的盛放。
立春的时候,酉文雅嫁人了。
这匆忙而过的时间里,刘小桃家里是真的热闹。你设计推我,我设计害你,层出不穷。
回皇城述职留下的刘大刀每日被府里的争宠陷害弄的疲惫不堪。且对于他的那个儿子,长到六岁第一次相见,他竟然觉得不喜。
而长公主这边,去莲华村查探消息的几批人马都回来了。
松枝嬷嬷如实将消息都一一禀告了公主,基本和那酉瀚文母亲说的一样。
“公主?”嬷嬷低声问询,同时轻轻给公主揉着肩膀。
“有什么就说吧,你我之间还这样。”公主疲倦说道。
“是。”
“我们的人马去查探消息时,还探查到另一个消息,关于那张氏的女儿。”
“什么事?”公主继续闭眼缓解忧愁。
“当年就是那张氏和刘大力背着郡主搞,甚至还当着郡主面刺激郡主,害的郡主难产而亡。”
松枝嬷嬷说起这些事就难受至极,但依旧接着说。
“那张氏也生了女儿,只比小梨小姐小半岁多。”
“就是如今的刘大刀将军的夫人,刘小桃。那日在酒楼害的小梨小姐摔倒的就是她。”
“嗯。”
“那刘大力明明拿了郡主的钱财置办了家产,害死了郡主,还不善待郡主的女儿。”
“他常年放任不管,任张氏对小梨小姐百般折磨欺侮。甚至婚事都是她女儿挑完不要的。”
“张氏的女儿对小梨小姐也是从小欺负,当丫鬟使唤。”
想到要说的松枝嬷嬷更是一阵厌恶。
“这次派出的人查到,那张氏的女儿所生的孩子不是刘大刀的,而是镇上酒楼东家周福的。”
“嗯?”公主睁开眼。
“不是刘大刀的?确信?”
嬷嬷肯定点头:“嗯,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准确。是从刘小桃所生孩子生父说出来的。”
“呵呵,真是一脉相承啊!”公主冷笑。
她们母女俩都欺负自己的外孙女多年,那张氏更是欺负害死自己的女儿。
不急,咱们的账,慢慢清算。
公主又闭眼躺好,漫不经心道:
“松枝,你安排人,将这消息,透露给刘大刀。”
“是。”她也不无辜。
见自家主子自从查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后,就一直愁眉不展。
松枝语气迟疑询问:“主子,可是在愁小梨小姐的事?”
公主皱着双眉,听到这话,又睁开眼,看着陪自己多年的嬷嬷。
慢慢的,双眼泛红,声音颤抖,哽咽道:“嬷嬷,我无法接受啊。”
“我的宝贝女儿是被那样的人所害,还有了孩子。”
“我还是无法释怀和接受。”
“可那孩子却是婉柔的血脉。”
“却偏偏又有一半是那畜生的血脉。”
“我见着她,就忍不住想起我的女儿,忍不住想起她遭遇的一切。”
“我无法去爱她,去面对她,接受她。就算她是婉柔的女儿。”
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