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泊 第90章 人造之心

实验中学图书馆那昏暗的地下室内，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突兀地响起，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在咆哮嘶吼。程岳紧紧握住手中的青霄剑，手心微微出汗，剑身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上面的冰晶纹路此刻竟如同活物一般，开始轻轻颤动起来。

而对面的冯泊，那双原本正常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色，宛如两颗古老的宝石镶嵌在眼眶之中。这诡异的瞳孔正与青霄剑上的冰晶纹路相互呼应，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之声，似乎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与此同时，通风管道的狭窄缝隙里，慢慢渗流出一种青铜色的液体。这些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沿着墙壁流淌而下，在冰冷的地面上逐渐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复杂的图案——归墟之门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

“你……终于醒了。”程岳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紧张。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冯泊，只见对方的皮肤下面，一道道细密的青铜纹路若隐若现，犹如一条条小蛇在皮下蜿蜒游动。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青铜纹路竟然与青霄剑的剑鞘纹路一模一样，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冯泊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子，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他那青铜色的瞳孔冷冷地注视着程岳，眼中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当他的目光扫过程岳脖颈处时，突然定格在了那里。原来，程岳的脖颈上有着一块形状奇特的剑形胎记，此时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三百世的因果，今日也该做个了结了。”冯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而来。就在这时，一旁的齐燕儿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银白色的血液，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她原本光洁的手臂上，那个精美的青铜罗盘纹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为点点流光不断注入到地面的归墟之门图案之中。

“小心！他在吸收地脉灵气！”齐燕儿脸色苍白如纸，大声呼喊着提醒程岳。然而，还未等程岳做出反应，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从归墟之门中喷涌而出，瞬间将他们三人笼罩其中......

江灵儿皓腕轻抬，只见她腕间那朵精美的雪莲纹竟缓缓渗出丝丝缕缕的冰晶，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在空中徐徐展开。冰晶迅速交织、凝聚，眨眼之间便勾勒出了七十二峰的虚幻影像，宛如海市蜃楼般令人惊叹不已。

“不对……”江灵儿秀眉紧蹙，美眸凝视着那些虚幻的山峰，娇声惊呼道，“这些灵气竟然在回流！”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起，原本坚实的地面如同纸糊一般瞬间塌陷下去。众人猝不及防，纷纷坠落其中，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

待到他们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血红色的诡异空间之中。这片空间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让人作呕。而在不远处，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映入眼帘——初代程岳被一根巨大的青铜脊椎死死地钉在了一扇古老而神秘的归墟之门上！他的身躯残破不堪，鲜血淋漓，但那双眼睛却依然透露出不屈与愤恨。

就在这时，一道模糊的残影悄然浮现在众人面前。随着残影逐渐清晰，程岳终于看清楚了，这道残影竟是冯泊！而此刻，冯泊正一脸狰狞地望着初代程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程岳心中一震，刹那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根贯穿初代程岳身体的青铜脊椎，赫然便是青云祖师的遗骸所化！

“你终于来了。”初代程岳猛地抬起头来，他脖颈处那块形如利剑的胎记骤然迸发出耀眼的青光。与此同时，他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血海空间，“三百世的灵力，也该归还于我了！”

说时迟那时快，程岳手中紧握的青霄剑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剑身之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开来，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流光，径直朝着初代程岳飞射而去。

刹那间，整片血海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掀起滔天巨浪，汹涌澎湃地翻腾起来。而那七十二座青铜峰的虚影更是从海底急速升起，直插云霄。每一座峰顶都站着一个“程岳”，他们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乾坤倒转，三尸归元！”

只见齐燕儿面色凝重，毫不犹豫地猛然撕开了上衣。刹那间，她那白皙如雪的胸口暴露无遗，但令人震惊的是，在其胸口的皮肤上，一个神秘而古老的青铜罗盘纹身竟然开始迅速移动和重组起来。

眨眼之间，这个原本只是普通纹身的图案，逐渐幻化成了一座精致无比、复杂玄妙的浑天仪！此时的齐燕儿，宛如一尊掌控着宇宙奥秘的神女，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程岳！”齐燕儿娇喝一声，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能穿透无尽的虚空。她美眸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程岳，急切地喊道：“斩断初代的脊椎，那里就是时空锚点！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一直被程岳紧握在手的青霄剑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激荡与决绝一般，剑身微微颤抖着，竟发出一阵低沉的悲鸣之声。这悲鸣声如同龙吟虎啸，响彻整个血海空间。

程岳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他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然后猛地一挥动青霄剑。就在他挥剑的那一刹那，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极其诡异的景象——足足有三百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分别从不同的时空之中同时刺出了完全相同的剑招！

这些身影动作整齐划一，每一剑都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一时间，剑光闪烁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

终于，当程岳的剑刃准确无误地击中初代程岳的脊椎时，只听得一声脆响传来，那坚固无比的脊椎就如同一根腐朽的木头般应声而断。随着初代程岳脊椎的断裂，整个血海空间顿时剧烈摇晃起来，无数血浪翻滚咆哮着，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起，整片血海空间开始分崩离析，轰然坍塌。众人猝不及防之下纷纷失去重心，急速向着下方那无尽的黑暗深渊坠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地方——这里便是传说中的时之狭间。

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里，时间似乎变得扭曲而混乱，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而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缓缓从一座巨大的青铜王座上站起身来。

只见他身上原本笔挺的西装突然间化作一袭飘逸的道袍，随风舞动。而他手中那张看似普通的报纸，则在转眼间燃烧成了一团熊熊烈火，并最终凝聚成一幅清晰可见的青云山地脉图。

“哈哈哈哈……”男人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时之狭间，让人毛骨悚然。“你们以为摧毁了那个所谓的时空锚点就能结束这一切吗？太天真了！这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程岳的剑形胎记突然剥离，化作青铜剑鞘落入他手中。当剑鞘与王座融合时，整座时之狭间开始收缩，七十二道青铜门在虚空浮现，每扇门后都站着个瞳孔星轨化的学生。

"；游戏规则很简单。"；男人轻点虚空，江灵儿突然悬浮起来，"；用这女孩的雪莲纹打开所有门，或者......"；

冰晶爆裂声打断了他的话。江灵儿腕间的雪莲纹突然逆生长，冰晶藤蔓刺入自己的心脏："；程岳，动手！"；

程岳的瞳孔变成金银双色。他握住青霄剑的瞬间，三百世记忆如江河入海。当初代程岳的脊椎碎片融入剑身时，整片时空突然静止。

"；原来如此。"；程岳的剑尖轻点虚空，七十二道青铜门同时开启，"；这才是真正的毕业考试。"；

当青霄剑完全没入男人眉心时，时之狭间开始坍缩。程岳在强光中看见冯泊的残影对自己微笑："；现在，你才是持剑人。"；

黎明降临时，实验中学操场上的青铜像变成程岳持剑指天的姿态。江灵儿腕间缠绕着冰晶锁链，齐燕儿的瞳孔恢复正常，而她手中的青铜罗盘碎片显示着新倒计时：距离血蝶降临，还剩七百二十天。

图书馆地底深处，第三百零一枚青铜蝉蜕悄然裂开缝隙，里面传出冯泊的轻叹："；下次轮回，你会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