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人形宝可梦啊 第108章 不信神的祭祀

水君和雷公走的很快，毕竟是作为搭档一块奔波好些年岁的同事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的想法。

水君作为三圣兽族群之中脾气最淡泊、稳定的一族，把控好自家同事们的脾气临界值、并熟练掌握顺毛技巧，是每一位水君的上岗必修课。

祂们常如水般作为火与雷的润滑剂，从中担当中立角色，客观发表对事件的看法并帮助同事的判决工作。

毕竟祂的同事一个太过热心、一个一碰就炸，如果没有一个情绪稳定的来稳住大局。

「那这护卫队还是当场解散算了。」

回忆着这代权柄持有个体的水君首领，祂那平静的视线和沧桑的语气，水君对此深表赞同。

借着雾气掩盖身形，待水君确认玛夏多已从祂的影子离开进入华悦的影子内后，祂便无奈看向一旁的雷公片刻。

还不走啊？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见你家里精灵？

读懂水君眼神的雷公轻哼一声，睨了一眼毫无自知之明的水京。

两神兽随即各自调动能量，雷公雷霆包裹身躯、与周遭水汽萦绕宛若披上一层光学迷彩的水君一块，二者脚下发力同时冲出。

伴着转瞬即逝的乍响声，瞬间于天边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在华悦的份上，祂使用技能时只劈在了那群精灵猎人的脚边，留了他们一口气。

只是华悦私底下给祂的建议确实好用：只要轻轻电一下人类的下半身，他们就将用余生去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这确实比直接干掉他们要更加有效。

望着两只神兽远去的身影，华悦与渡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去便抬手安抚起各自精灵的情绪来。

三圣兽都是有族群的，但只有持有权柄的个体才能被称为真正的“三圣兽”，同时这三个精灵个体也将担任起真正的“凤王护卫队”的职责。

而其余并未持有权柄的个体，其充其量只是实力比普通精灵要更高些的精灵罢了。

华悦认识的雷公与水君就并非是持有权柄的首领个体，但祂们仍旧拥有冠军级的实力，也算族群中实力前几的存在了。

与之相似的，就是洋流之神洛奇亚与其手底下的三圣鸟了。

这在神兽圈中算是众所周知的事，只是人类单方面不清楚这些内容。

这也就导致了绝大多数三圣兽和三圣鸟，在所有神兽之中，都处于一种尴尬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位置。

类似于西方的封建等级制服，也就是凤王直属手下的手下，通俗来讲就是“我附庸的附庸”。

但与这个制度不同的是，凤王和洛奇亚仍旧拥有能够直接指挥所有三圣兽、三圣鸟的权利。

华悦听雷公说过，凤王和洛奇亚都相当仁慈，也从不干涉祂们这些非直属手下的生活。

相反，这两位都尤其鼓励祂们，去以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说到这时，雷公还眼神温柔的看向一旁安静听着的伦琴猫、两夫妻情浓意合的贴在一块，前者完全一副深情老婆奴形象。

打工精灵的最终理想，就是回到家后能够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吗？

看得当时的华悦心情复杂。

那是面上笑嘻嘻，然而手下一个用力，就把刚通过属性转换，从而改变物质材质做出的银器头饰给掰成了两半。

小木灵模特们齐齐流下一滴冷汗，好像华悦掰断的不是银器，而是他们头上的树枝。

正排队的小灵子赶忙干笑两声，又重新拿起一朵她喜欢的水莲，笑嘻嘻的塞进华悦手里去分散他注意力。

……

对于能够同时见到水君和雷公，这对在场除华悦之外的人都尤其感动。

毕竟这是他们出生以来，在非课本和听他人转述的情况下，第一次近距离亲眼目睹神兽的身影。

在那股来自神兽的威压感远去后，紧随其后的便是情难自己的激动、与劫后余生的脱力。

渡和华悦都不是普通人，前者身负多种祝福之力，而后者灵魂强度完全不弱于本世界非权柄持有者，因此他们两人都很淡定。

“你们怎么样？有没有被雷公的攻击误伤到？”

“来跟我学，控制好呼吸频率、吸气—呼气……对慢慢来做的很好。”

两人这会还有时间询问其他几人的身体情况。

华悦身为医生的职业素养，甚至让他下意识反过来安慰几人，语气温和，就带着他们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

还边从空间里拿出口服安神剂来递给三人。

而躲在精灵之后的弗里德几人，这会都在大口喘气，边胡乱点着头、边接过华悦递来的东西。

文虹遵循着对方的提醒，尽力调整呼吸，随即又愤愤看了眼一旁、面色难看瘫坐在地的水京。

忒，要不是这人莫名其妙向水君发起挑战，也不至于让雷公突然发怒。

渡则耐心守候在旁，等着三个少年在华悦的帮助下平复心情后，也面色严峻的看向精神恍惚的水京。

这个少年，他曾听松叶提到过。

同为出身于成都地区悠久世家的后代，御龙一族旗下也经营着一家烟墨道馆，而各道馆主之间都多少有着些联系。

作为园朱市有名的幽灵系家族，松叶祖上不仅与御龙一族认识，同时也是建造了铃铛塔与烧焦塔的家族后代。

可以说，他们是最为了解关都地区神兽传说的家族。

他的爷爷也曾提到过，若要问起哪个家族对成都地区的历史最为熟知，那定然是要将圆朱道馆一脉算在其中的。

松叶被选定为圆朱道馆未来的继承人，再加上他拥有的特殊能力，联盟多少也将其列入了重点培养名册之中。

先前他也与松叶有过短暂的交流，那时对方就提到了水京这位朋友。

当时他看着松叶一言难尽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只觉疑惑，最后松叶憋了半天，或许是想尽可能为自己的好友，在渡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但水京小时候的性子实在不咋地、在长大后也没多少改变，松叶踌躇半晌，最后干巴巴憋出了一句、勉强是正面的评价：

「水京是个……知晓许多宝可梦知识的人，如今他正在以能够遇上水君、并有朝一日收服祂而奋斗。」

那时的渡笑着点了点头、并赞扬了一番对方的勇气——毕竟家里有点底蕴的家族，多少都带着些对某种传说宝可梦的信仰。

渡小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能够与世上所有的龙系宝可梦相见，甚至是妄想过结缘。

咳，他的意思是——哪个御龙家的孩子，在龙穴见着了那些栩栩如生的龙宝可梦雕塑后。

没有幻想过传说的模样？想象祂们亲眼出现的场面呢？

传说中的龙系宝可梦，祂们的形象在御龙一族的子嗣心目中是威严而神圣的，狂热一些的，甚至会到达信仰的程度。

他们坚信只有自己愈来愈优秀，才能在真正见到传说的时候，拥有进入祂们视野的资格。

只有强大的人，才能吸引同样强大的精灵。

正是因为有了追逐传说的心愿，他们才会以此为目标、不断对自己进行鞭策，做到严于律己、知行合一。

水君是体内蕴藏着泉水般温柔的宝可梦，追寻着流淌着清澈水流的地方。

因为水君特殊的能力与脾性，在古书中，水君一直被古代人认为是淡泊名利的象征、也是成为真正君子的理想形态。

因此那会渡以为这位水京，或许也是位以成为君子为目的而修行的人。

只是因为个人脾性与如今社会上大多数人格格不入，才会让松叶想了这么久去思考如何评价对方。

直到真遇上了这位水京，渡这才知道了为何那会松叶会故作沉思好一会，才说出那句话了。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啊。

“宝可梦与人的结缘，从来都是双向的过程——若是只会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就永远无法吸引传说的目光。”

少见的，渡的眼神肃穆、带着不符他这个年纪的威严，向紧攥着精灵球的水京沉声道。

这还是华悦和其他人第一次见渡如此严肃，这个气势还真是不得了。

一时之间，除了华悦还在做着自己的事，其他三小只都下意识绷紧了肌肉，一副听长辈说教的乖巧模样。

【啊，难怪那会小椿会直接打断渡的说教呢，气场全开的渡桑确实很有气势——一看就是御龙一族这代人里，大哥大的存在呢。】

小悦笑着调侃道，或许也是因为渡是在出场的冠军中，属于无论何日何地在外人面前一副正经模样、在熟人面前才会松懈下来的类型。

在部分动画之中，才会把渡给刻画的……嗯，不是同个画风的感觉？

小悦又细细瞅了眼渡的面相，渡的五官端正、面部轮廓隐有棱角，因为还处于少年时期所以带着点少年的青涩和肉感。

但已有帅哥脸的雏形了——而且是那种一看，就会油然生出种“啊，是个可靠的正义人士”的类型。

事后，望着渡向随后赶来的君莎们说明情况时的沉着神态，以及发觉华悦看向自己视线时，又下意识放缓颔首的表情。

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威严感又泄了气，这会又像是个可靠的同龄人了。

华悦眨了眨眼，有气无力挥了挥自己的手机，示意渡看他的消息。

『不过从渡其实很擅长卧底工作这点看来，对方的性格其实还是挺和善的。』

【是啊，毕竟是特别篇能以四天王身份当反派不暴露的人，如果他想的话，也是可以和人轻易拉近关系的类型啊。】

华悦和小悦在心中感慨着，但前者借得文会员卡定船票的动作那是一点不慢。

在他和渡的聊天界面里，只有短短的几句告别与叮嘱，对于渡邀请他一块跟进剩下任务的邀请……那是相当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没有人，可以让他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加班。

没有人！！！

向渡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华悦在交代了自己的证词内容后，便立刻登上了停泊于真新镇港口的，得文旗下的中型私人游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关都地区。

毕竟他已经是个老爷爷了，这种到处跑还得应付官方的任务，还是让年轻人去做才能得到充分锻炼啊。

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华悦靠在甲板的懒人椅上喝着饮品。

大吾给他的礼物真的帮了他很大的忙，本来还有些肉疼的租用价格，在五折的攻势下一下就便宜了许多。

只要2w左右就能把他一路送到丰缘的卡那兹市，而且不论是装修还是私密性都很好。

不需要与其他人挤在一块，有专门的水手帮他开船、甚至因为是用的会员卡，得文那还配了类似私人管家的服务员……

华悦和自家精灵们惬意的眯起了眼，这才是生活啊。

谁知就在这时，小悦突然急急忙忙打断了他们享受生活的过程。

【快，快回一趟朽灵之森——咱们那来了个不得了的客人！】

华悦虽有疑惑，但还是吩咐了管家非必要情况下都不要打扰他，哪怕是餐食的也只要放在门口就好。

随即便与自己的精灵们一块回到了卧室，通过空间通道回到了朽灵之森内。

“我回来了！是哪位客人来……？”

刚出空间通道，华悦就与正卧坐于软垫上的雷公、水君、时拉比和玛夏多对上了眼，周围还飞着数量极多的小木灵。

几只神兽们好像正在开茶话会的模样，这会见华悦出现，大多在微愣片刻后友善向他颔首示意。

“啊，阿悦好久不见啊～”

某个只闻其声不闻其人的时拉比倒是一点不怕生，这会手里还拿着吃到一半的能量方块，另一手向他挥了挥手，面上笑容灿烂。

“……好久不见？”

“哦对，我忘了你失忆了来着……那这‘初次见面’还是得正经一点嗯…”

时拉比立刻把能量方块丢进嘴里，拍了拍手嘟囔几句，随后挥动着小翅膀就飞到华悦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初次见面’华悦，我是负责管辖朽灵之森的时拉比……很高兴碰见你。”

时拉比眼神柔和却郑重，华悦也立刻伸出手去与祂握了握手，下意识回了个温和的笑。

“嗯，我也很高兴遇见你时拉比。”

〖种族：时拉比

属性：超能、草

特性：自然回复

等级：90（神兽级）

种族值：600

……〗

“——嗐呀，我都好久没这么肉麻的自我介绍过了～

因为听说有客人来还是想矜持点的，但果然我不太适应这种严肃场合啊～”

温情不过3s，时拉比立刻没忍住笑，回蹭了蹭华悦微张的手，随后向华悦比了个wink就又飞回了玛夏多身旁，继续吃起了能量方块来。

“你们聊你们聊～当我是个吃瓜的就成哈～”

玛夏多面上是对时拉比的无奈，随即面无表情的把视线移向了华悦，祂放下了手中的幽灵系能量方块，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华悦面前。

“玛夏。”（你好，朽灵之森的……领主。）

“你好，玛夏多。”

玛夏多对于华悦能认出自己有些意外，但祂面上不显从容向他点了点头，随即便立刻开门见山道。

“玛夏，玛夏。”（按理来说我不该出现于试炼途中，但这次是意外——你已得到了水君与雷公的认可，华悦。

等你通过了炎帝的试炼后，我会在天青山顶等着你，勇者预备役。）

华悦其实在见到玛夏多时心中就生出了疑惑，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直接打断对方说话的过程。

随后他又看向意外在此的水君，后者正吃着水属性高级能量方块，对他轻颔首点头示意，雷公则移开了祂的视线并没有看向这边的方向。

直到玛夏多说完后，华悦才默默举起了手面色古怪道。

“抱歉，但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说明下，玛夏多。”

“玛夏。”（说。）

玛夏多冷静道，反正祂现在没法离开这儿，没有华悦这个领主的允许，朽灵不会为祂打开向外的空间通道。

“你说我是勇者预备役，可我根本没见到过凤王啊？也没有得到过虹色之羽。”

“玛夏。”“嗷。”（这不可能。）

然而玛夏多和雷公立刻否决，后者甚至激动的站起了身来，在对上玛夏多的视线后又默默趴了回去。

玛夏多回过头，一脸冷淡的华悦解释道。

“玛夏。”（我在你身上没有感受到太多凤王大人的力量不错，但雷公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你的确得到了凤王大人的虹色之羽。）

说罢，玛夏多微皱起眉来，祂看向华悦的视线带着疑惑和明显的戒备。

“玛夏。”（我不知道你是何种来头，又用了什么手段彻底隔绝了虹色之羽的气息——但我不会允许有任何人类蔑视考验。）

华悦挑眉，对于玛夏多语气中对他毫不掩饰的不快没多少反应。

但玛夏多却身体一顿，祂明显感受到，原先临时茶话会上那还算和睦的气氛霎时就变了。

尤其是小木灵和那个名为朽灵的朽木妖，这会看向祂的视线也全然没了原先的和善与尊重，就连空气都有些压抑了起来。

——就像这片空间都在排斥祂似的。

“好了孩子们。”

华悦立刻出声，那股逐渐凝实的气氛霎时褪去，时拉比依旧笑容满面的吃着能量方块，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态度。

水君和雷公停下紧绷的神经，这会也惊疑不定的看着、面上是意味深长笑容的少年。

华悦从空间里掏出了那个糊弄人的旅行背包，在一阵摸索后——的确是找到了一根被压平的虹色之羽。

小悦神情复杂的看着这根羽毛，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随即他又扯出个释然的笑来调侃道。

【要是让凤王大人知道咱们把祂的羽毛塞在背包里头，不知道祂会不会生气啊～】

华悦把小悦的情绪看在眼里，他垂着眼眸细细打量着这根羽毛，又看向明显看不惯他的玛夏多……扯出抹痞气的笑来。

少年半蹲下身，他平视着玛夏多冷淡戒备的眼神，像是为缓解气氛似的主动开口询问道。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才会认为我是个会做出蔑视神祗行为的大逆不道之徒呢？……玛夏多？”

“玛夏。”（你的影子，不……不论那个是什么东西，但祂存在于你的阴影之中，就足够说明你与祂如出一辙的罪孽和本质。）

玛夏多面上对华悦忌惮的神情依旧，但或许是出于身为“客人”的自觉，祂依旧为华悦做出了解答。

祂一字一顿，迎着华悦越来越深的笑容，说出了令水君和雷公听后，都霎时呆愣当场的话。

“玛夏。”（——你这个曾弑杀冰之神、如今仍旧在玩弄他尸体的罪人。）

那只类似急冻鸟的巨型鸟类尸体给玛夏多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又在感受到对方身上那极为浓厚的冰系能量时。

没见过本来世界的、冰属性鸟类高阶魔物“冰鸢”的玛夏多。

便在事后的回忆中，自然而然的认为华悦是杀死了一只曾拥有神职的急冻鸟……甚至还让祂以如此屈辱的模样保持着生命。

说实话，玛夏多一点也不在意那群聒噪大鸟的死活，祂只在意凤王，以及凤王交于祂的任务能否完成。

但华悦身为被凤王大人看重的勇者预备役，居然能做出这样令精灵瞠目结舌的行为……

因此玛夏多判断：这个少年、不，这个不知是否是真正的人类的华悦——他并不适合成为“虹之勇者”。

玛夏多眼神犀利——作为凤王大人最忠实的追随者，祂有必要为凤王大人排除一切危险可能。

“原来如此，你看到我的本相了啊，也难怪会这么想，既如此……”

然而华悦依旧一副笑眯眯表情，在听了玛夏多的话后，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雷公和水君还在消化玛夏多的话，后者连吃到一半的能量方块都没管，下巴都没合上就任其掉在了碗里头，完全没了平时淡泊的姿态。

没等两精灵回过神，就见华悦把虹色之羽，大咧咧的往玛夏多面前一递，语气理所当然道。

“——这勇者我不当就是了，我，华悦，在此自愿放弃虹之勇者预备役的身份，喏，这羽毛你带回去吧。”

以为要发生恶战一场，甚至都摆出战斗姿态的玛夏多这会彻底愣住了，水君和雷公也瞪大了眼盯着对方。

“玛夏？”（……你什么意思？）

玛夏多瞪大了眼，祂瞅了眼虹色之羽上极为浓厚的能量波动难以置信道。

毕竟这根羽毛上的能量非常活跃，这说明凤王对华悦的确是尤其看好的，但祂听到了什么？

华悦居然自愿放弃这个机会？！

“怎么？我说的不够详细吗？”

华悦歪了歪头，露出了个颇有些苦恼的表情，随即如同表演歌剧似的、语气抑扬顿挫道。

“——意思就是：对你说的没错，华悦就是个渎神的混账、是个玩弄生命的烂人、他德不配位辜负了一位神明的看重。”

一系列听来就尤其刺耳的嘲讽话从华悦的嘴里吐出，听得周围的小木灵们面露忧伤的看着他，朽灵也颇为不赞同的看着少年。

华悦的精灵们这会也面面相觑，立刻担忧的看着他，像是认为自家训练家这会中了“混乱”效果，已经迷糊到口不择言的地步了。

徒留艾路雷朵和双剑鞘垂下脑袋，对此不发一语，好似什么也没听见却默然绷紧了自己的肌肉。

时拉比猛地垮下了脸，祂停下进食的动作，只沉默听着华悦的话。

而在华悦被布料掩盖的左臂之下，秩序的神印此时缓缓发出莹绿色的亮光，就像某个监视仪器被主控制室人接管了操控般。

华悦仍旧保持着交出羽毛的动作，他情真意切的看着玛夏多，沉声道。

“——毕竟我本来就不信神，也从不奢求神明赐福于我，【毋悯取咎的箴言】早已见证我的故事。

像我这样一个‘不信神的祭祀’，是做不好什么神明的代行者，这样重大的任务的。”

说罢，华悦将羽毛又向前递了递，无视了在他眼中都快亮成闪光灯的羽毛，郑重道。

“请带走这根虹色之羽吧玛夏多，代我向尊敬的凤王大人道歉——

‘感谢您的赏识，但华悦的确不是个好的勇者人选，请您另择勇者人选罢。’”

玛夏多见华悦神情不似作假、语气也相当诚恳，犹豫片刻后还真小心接过了羽毛，见状华悦狡黠一笑纠正道。

“还有，我真没杀死过冰之神，那是一种名为‘青鸢’的魔物、并非是急冻鸟。

谁家急冻鸟长两对翅膀的啊？这点你是真误会我了。

他被一种寄生虫吃掉了**，我只是出于平衡秩序的目的才解决了他。”

被布料遮掩的秩序神印，在华悦说到“平衡秩序”时立刻亮了一下，颇有些挑衅意味的悄然扩大了神印的占地面积。

虹色之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也不甘示弱的亮了一下。

华悦默然移开了视线，假装看不见这两个莫名其妙当起荧光棒的“纹身”和“羽毛”。

他面上是明媚的笑容、嘴里却说着相当认真和可怖的话：

“如果再重头再来，我也还是会杀那家伙一次的——它活一次我就杀一次的那种。”

反正他是真没有当劳什子虹之勇者的打算，也就不介意这会在玛夏多面前口出狂言的举动了。

玛夏多看他不爽，他还看不惯对方在自己地盘上还一副“自己欠祂百八十万”的表情呢。

华悦不信仰凤王，也不是关都人，又是玛夏多莫名奇妙先钻他影子里的——他全程没做错任何事，那他还怂个啥啊？

华悦就是护短，尤其是自家孩子，哪怕是身为系统的小悦也是他护着的。

小悦看虹色之羽时的眼神也不对劲，既然他们不是非得借助凤王的力量不可，那这烫手山芋他们不要了就是。

更何况有件事是真的——华悦不信神，直到与污秽同归于尽的时候，他也从未生出过任何向神明求助的念头过。

毕竟在本来世界，“向神明求助”这事本身就是个风险极大的事、愿望这种东西的概念也很暧昧。

这也是为何小悦那会会说【毕竟‘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活着’这个话题，在咱们那儿确实很难定义。】

久而久之，华悦便很少会有许愿的想法——若非严重到事关众多生命的存亡，他是绝不会向神明许愿的。

对祂们来说，既然只要实现你要的结果就好，那么实现的手段……那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吗？

——你总不能奢求一个没有人性的神，去实现人类定义中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