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蕖撒娇计划遭遇了滑铁卢不说,还被硬塞了个锻炼身体的活,她当真是气的不行。
因此即使宁政的美色当前,云蕖亦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宁政这处,兀自跑小厨房去冷静了半天。
她心里存着气,晚膳再次放了宁政的鸽子,这回宁政倒也没来,云蕖由着半夏伺候吃完,洗漱后便躺到床上。
这一夜算是好眠。
翌日,天蒙蒙亮,卧房的门便被人推开,紧接着就听半夏低低的叫唤声响在耳侧。
“郡主,公子让奴婢伺候您起来,他已等着您了。”
云蕖眼睛眯成一条缝,只睨了半夏一眼,便又闭上:“不起,去回了。”
这可当真算是难为半夏了。
毕竟她当真是害怕宁政的,在得罪宁政和得罪云蕖之间,半夏果断选择了后者。
“郡主,起吧。”
“郡主……”“郡主……快醒醒……”
饶是半夏再如何喊,被窝里的姑娘都不肯出来,那双眸子更是紧紧闭着,纹丝未动。
半夏没法子了,踌躇着往外打算先回了宁政,哪成想方才打开门,就瞧见宁政已然站在门外。
半夏登时一慌,“公子……郡主她……”
剩下的话半夏尚且没说完,宁政已经越过半夏瞧见里头情形了。
即使被屏风挡着,却依旧能瞧见里头那丁点未动的身影。
“唤不起人来?”宁政淡着声问。
半夏一听,只当宁政心里不痛快了,慌忙就替自家主子掩饰起来:“禀公子的话,昨儿郡主兴许是歇的有些晚了,今儿才困顿了些,公子您要不再等等,奴婢再去喊。”
“不必,在此候着。”宁政没管半夏略微张大的嘴巴,以及略带震惊的眼神,此刻已然踏过门,越过屏风,走至里头的床榻边。
半夏并不敢多说什么,虽然宁国将男女大防看得很重,但她家郡主似乎在众人默认中都已是公子政的人了,所以她自也不敢多做阻拦,只敢稍稍抬眸盯着些里头的情形。
入了里间的宁政起先还立在床边,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欣赏了一会儿被窝里头正酣睡着的姑娘,然看着看着,他却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了,他揉揉眉心,没再看人。
“起来了。”宁政偏过脸去,低低出声。
床上的姑娘依旧睡得端正,一点旁的动静都未曾有。
宁政迟疑地转身,果然见床榻上的姑娘连眼皮都未曾掀起。
宁政有些无奈,他伸手推了推床榻上的人,本以为这样的动静这人该有反应了,谁知她只是伸手拨开宁政的手,蹙了下眉头,又继续睡了过去。
宁政这人一向自律惯了,从前还是秦王之时,他日日天未亮便起身开始批阅奏折,如今即使穿到了宁政身上,他也依旧早起锻炼,没有荒废分毫。
因此他根本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嗜睡成这样。
他有些无奈的躬身凑云蕖近了些,就见云蕖眼下小嘴微微张着,一张小脸因着睡觉的缘故泛着粉嫩的红,长睫犹如蝶翼一样,美得令人心惊。
宁政一时忘记呼吸,他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才收了视线,紧跟着他伸手长指捏住了云蕖的鼻尖。
因为呼吸不畅,睡梦中的云蕖总算有了反应,她拧着眉,眼睛还没睁开,手下便有了动作。
静谧的室内,只听“啪”的一声响,很是突兀,也很是叫人心惊。
方才宁政进屋起,半夏就一直小心的瞧着,深怕宁政伤了她家小姐,谁知这看着看着,她家小姐没见伤着,反倒小姐伤了公子。
这还得了?!
半夏膝盖一软,登时跪倒在地,“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小姐平素性情极好,今儿是睡得迷糊,这才不小心碰到了公子。”
半夏惶恐的求了好半晌,却发现里头没什么动静,一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关于公子政可怕的传言,她想都没想便抬头往里头看过去。
却正好见着,方才打人事件的始作俑者,眼下正迷离着一双眼瞧着面前的男人。
她似乎是还未曾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懵了有一会儿才缓缓拉着被子挡住自己半张脸,很是防备又带着些讨好的问道:“这一大早的,公子怎么在这?”
宁政多看了面前挡了自己脸的姑娘几眼,挑挑眉,故意冷着脸。
“郡主可还记得昨儿答应孤何事了?”
昨儿?何事?
我去!她就说怎么这一觉睡得这样不安稳呢,原是她忘了昨天宁政让她早起锻炼的事儿了!
云蕖有些心虚,她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往床的里侧挪了挪,刻意离宁政远了些。
“自……自是记得的。”
“哦?那怎的如今郡主还是这般形状?”
宁政说着故意扫了云蕖一眼。
云蕖自觉理亏,“我这就起了,方才不过是被窝太暖,我多呆了一会儿罢了。”
云蕖说着干笑两声,只以为宁政听了这话便会自觉离开,谁知她说完好半晌这人都没任何动作。
云蕖不由掀起眸子朝男人看了一眼,那人正等着呢,云蕖被男人盯得面上发烫,她偏过头去,没说话。
宁政有些好笑的看着云蕖的小动作,轻笑出声:“郡主是昨儿心里还有气不成?”
“啊?”云蕖眨眨眼,没懂宁政这是什么意思。
“昨儿孤让你打孤的脸你不打,今儿倒是没收着力。”宁政说着故意将方才被云蕖拍了一巴掌的半张脸凑到云蕖面前。
宁政的皮肤冷白,因此即使云蕖刚才那一巴掌没用多少力道,眼下还是隐隐看出红痕。
说实话,还挺明显的!
云蕖更心虚了,她看看天,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最后不动声色的将被子又拉高了更多,俨然只剩了两只眼睛露在外头。
这时候她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
“方才我不知是公子,对……对不住了啊。”
“就这样?”宁政不满的皱起眉头,指尖状似无意的又触了触自己面上的红痕。
云蕖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眨巴眨巴眼睛,“那公子还要怎样嘛!”
“先说一句!我是女子,公子不能打我脸的,会丑!”云蕖现下不是很怕宁政了,即使是自己不对在先,她都敢跟宁政这么跟宁政讲条件。
然而她胆大是一回事,旁人可就不这样了,譬如半夏,她听自家小姐这话,差点没吓个半死,当下就开始想一会儿若是公子要用刑,她该如何求情。
真是夭寿啊!一天天的,净消耗她的小心脏。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头宁政却并未有动怒的意思。
“孤的脸就不会丑了?”宁政轻啧了一声。
云蕖鼓着腮帮子,有点无语:“公子是男子,男子身上有些什么小伤小痛的,那可是男子气概的佐证,就譬如眼下,我瞧着公子您,就更有男儿气概了呢!”
“哦?这么说,郡主是觉着从前的孤没有男儿气概了?”宁政说着凑近到云蕖面前,那双深邃的眸子就那么盯着云蕖,直看得云蕖心里发毛。
云蕖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倒也没太闲着,这会儿顺着宁政的话,还当真细细打量了男人一番。
说实话,宁政虽然长相精致皮肤又白,但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霸气,加之他日日锻炼,即使穿着衣裳也能看出他身材极佳,所以这人可以说很有男儿气概了。
“哪儿能啊!公子没这印子也很有男子气概,比我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更有!”云蕖登时表明立场,顺道还有些恬不知耻的补充了句:“虽然未曾摸过公子,但我觉着公子瞧着便是腹肌有八块那种!”
宁政不懂云蕖说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巧妙的提取出了关键词。
他盯着云蕖看得眸子微微一暗,略带沙哑的声音便落在云蕖耳中:“郡主放心,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