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苦尽无果 第24章 “寂”散

叶墨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难道他们真的是为了给光明神塑造一个体面的形象，才编造了那些谎言？”

就在叶墨陷入沉思之时，老头打断了他的思路。“我接着往下说。后来啊，我历经了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我的阿苏。当时的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衣衫褴褛，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眼神空洞，毫无生气。路边那些乞丐，竟都能随意欺辱她。我完全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找到她的那一刻，我心中既充满了欣喜，又满是担忧。阿苏是在遭受凌辱之后，被他们无情地丢了出来。那时的她，精神错乱，心智如同五六岁的孩童一般。”

老头顿了顿，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时刻。“我当时满心都是报仇的念头，可看到阿苏这副模样，实在放心不下。于是，我便开始着手组织自己的势力，一步一步地慢慢反抗光明神。我们这股势力取名为‘伐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逐渐组建起了一支强大的队伍。然而，在一个黄昏时分，阿苏的脑袋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留下一封书信后，便独自离开了。”

老头缓缓拿出那封早已泛黄的书信，仿佛那是他最珍贵又最不愿触碰的东西。他轻声念道：“阿寂，我要去报仇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害怕你会阻止我，所以只能独自离去。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伤心，但我必须这么做，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真的很抱歉。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真正地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勿念，苏苏。”

念完书信，老头的声音有些哽咽。“当时，看到阿苏留下的信，我心急如焚，疯了一般朝着狗县令所在的城池跑去。等我赶到时，只见阿苏的头颅高高地挂在城门口。那一刻，我彻底失去了理智，像发了疯一样冲向敌军营地，发起了总攻。”说到这里，老头早已紧紧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然而，由于我的失误和莽撞，‘伐光’军遭遇了惨败，我也在那场战役中不幸身死。我的身体，便化为了这片寂林，而‘伐光’军的将士们，也因此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魔族。再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他们把我们的营地到金盘洞的区域都封了起来，只要是体内有魔种或魔根的人，都无法出去。”

听到这里，叶墨恍然大悟，许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此刻都有了答案。“所以，您就是初代魔主‘寂’？”

老头捋着胡子，一脸得意地说道：“怎么，不像吗？”

叶墨嫌弃地啧了啧嘴，看着老头那略显猥琐的模样，心中暗自吐槽：“这既不像别人口中所说的凶恶残暴，也和他自己讲述的高风亮节不太一样啊。”叶墨忍不住说道：“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呢。还有啊，您是怎么化为这寂林的呢？总不至于你们当时的人都身形如此巨大吧？”

“倒也不是，只有这座山是由我的身体所化，其他的都是由我体内的魔气所化。”说着，老头施展法术，给叶墨开了一个透视。叶墨这才看清，山的内部中心，有一颗已然结晶的心脏。

叶墨思索片刻，随后问了一个直击老头内心的问题：“那师娘呢？她不会还留在神界大陆吧？还是说连您都不清楚她的下落？”

话音刚落，整座山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毫无防备的叶墨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了下去。

寂用手指了指那棵最大的寂树，叶墨顿时明白了，师娘就埋在那棵树下。“师父，我们以后别再叫它寂树了吧？就叫它‘苏琴树’好不好？”

寂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妻子的思念。“徒儿啊，师父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当初，我把最后的力量化为魔种给了你，如今，我的灵魂体也渐渐支撑不住了。为师走后，你一定要勤加练习刀法，好好研读这本秘籍，成为下一任魔主，带领‘伐光’军重见天日。这，就是为师唯一的心愿了。”

寂以往从未称呼叶墨为“徒儿”，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切的称他为徒儿。从前，他总是叫叶墨“臭小子”。叶墨转过头，看着寂，只见他的身体正慢慢开始消散。叶墨心中一阵剧痛，连忙拉住他的手，哭着说道：“师父，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您一个亲人了。我求求您，不要走，不要丢下徒儿啊。”

寂轻轻抽开叶墨的手，缓缓摸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徒儿，我该讲的都已经讲完了，心愿也跟你说了，此生已没有什么遗憾了。徒儿，你要记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花有重开之日，也有枯败之时。你是我唯一的徒儿，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练习，可别给为师丢人。”

此时，寂的灵魂体已经消散到了头部，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徒儿，我留了一把武器给你，就在魔界大陆内，你自己去找吧。不过，要等你变强了再出去。”

“阿苏，阿寂来找你啦。”寂留下这最后一滴饱含深情与眷恋的眼泪，灵魂体便完全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与此同时，山上的压力也逐渐消散。

寂林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只留下飞禽走兽与叶墨独自一人。叶墨默默地流着泪，喃喃自语道：“师父，您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秘境吗？我现在根本出不去啊。您倒是去找师娘了，却留我在这里给您收拾烂摊子，您可真狠心啊。”

过了许久，叶墨慢慢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说道：“师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帮您完成心愿，也会为自己报仇雪恨的。”

其实，叶墨并不知道，他的魔根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成型，全是因为寂每日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给他输送自己的灵魂力。一般情况下，重新凝聚的魔种要几十年才可能成型。之前，寂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体，所以在魔界大陆停留了几千年。后来，他出了魔界大陆，来到暗夜森林，发现了叶墨，便一路跟随着他，才有了后面发生的这些事。

寂早就渴望能与妻子团聚，但因为人间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所以才一直徘徊在人间。而他的灵魂体之所以之前一直没有离开魔界大陆，是因为他担心光明神还活着。一旦出去被发现，恐怕会带来诸多麻烦。叶墨此次能身处边境而无事，也是机缘巧合。

值得一提的是，寂的灵魂体是永久消散，不可能去到冥界大陆，他的灵魂也无法轮回。

随后的日子里，叶墨便在寂林里潜心修炼。他每日对着那本秘籍钻研，反复练习刀法，从日出到日落，从未间断。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一转眼，便是五百年过去了。叶墨一直在等待着寂林秘境开启的那一天，他知道，那将是他踏上复仇与完成师父心愿之路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