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多,你为什么想考证呢?”
姜墨和梁多在饭堂面对面的吃饭聊天。
自从三个月前,秦越现身后,姜墨就再也没去大殿上过课。
她白天和后山的人混在一起,晚上打开自己的忆场,跟着秦越训练。
而宋清则在自己的房间里闭关
秦越的授课方式和学院不太一样,他没有教姜墨一招一式,反而注重姜墨对五行诀的掌握。
秦越认为,固定招式都是有迹可循,不是无敌的,但是天下万物,无一不脱离五行,所以五行诀至关重要。
当你的五行诀修炼到一定程度,那么自身的五感和天地五行也会产生联系,这是一个筑梦师能够构造,修改梦境的根本原因。
当人对万物的联系达到一定程度,那么梦境之间的转换也是易如反掌了。
想要像明槐那样随手就可以捏出来与真人大差不差的人类,那更需要勤加练习。
想要成为筑梦师,合法的去人界的梦,还要用人类的梦做练手。
原本在梦界,不需要筑梦师证书也可以去入梦区,只可惜,出了明槐那档子事。
于是经过中央协会和其他伴生家族的协商,统一规定,无论是谁,一视同仁,必须考取筑梦师证书。
姜墨以前在人界,就是只单纯地会五行诀,因为她不会别的。现在秦越这种训练方式正合她意。
而后山的人,一方面可以当做观察对象,另一方面可以补充不少对梦界缺失的信息。
秦越神志不清的一个老头,在外面厮混十几年都是疯疯癫癫,宋清又不知道多少年没下过山了。
所以现在后山也是她唯一能接触到外界消息的来源。
“切,还不是因为咱们金区长,要不是他整出来个什么无证不通行政策,我才不考证呢,而且”
梁多拨了拨自己的长卷发,有些害羞,“我要是考了证就能跟李景在一起了。”
姜墨有些好奇,这个名字经常在梁多嘴里出现。但是每次梁多说一大串,虽然中心是李景,但都是围绕着他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姜墨手撑在下巴一副很期待的样子:“请问,这位李景同学究竟是谁?让我们梁多姐姐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梁多又是一个害羞的摆头,大波浪卷发打在姜墨的脸上。“哎呀,你不知道,他就是这个世界最帅,对我最好的男人。”
姜墨看着她眼里的快冒出来的星星,不自觉的就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御姐外表,恋爱脑的人。
姜墨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我理解不了你,但是我尊重你。”
梁多把她一推,嗔怪道:“你当然不理解了,你才多大,小屁孩理解什么?”
梁多一惊一乍,又突然把姜墨从饭碗中拉起来,“哎呀,你先别吃了,我问你,你今年是不是也要考证了?”
姜墨突然被打断,有点无措但又听见涉及自己的事情,又耐下性子来,“是啊,怎么了?”
梁多撇撇嘴角:“那你有梦器没有?”她又把大腿一拍,指着姜墨:“我就知道你没有。走吧,给你在后山整一个。”
梁多说风就是雨,端起她和姜墨的饭碗就要往外走。
“诶,梁多姐姐,你要去炼器了啊?带带我们两个,怎么样?”林空接下梁多手中的碗,对着梁多谄媚地笑。
姜墨有些惊讶看着林黎,“你们怎么在这?”
院长一般是不让他们到这来的,再加上姜墨这几个月一直在后山厮混,所以跟林氏姐弟接触的机会不多,几个人慢慢就这么淡了。
林黎站在一旁说:“你要考证下山吗?”
姜墨微微点头:“是啊,没有筑梦师证书在山下可是寸步难行。”
她又晃了晃自己的心焰锁,“更何况,我现在还被管束着呢,下了山,就听金区长怎么发落我了。”
林黎又说:“我们也有下山的打算,一起吧。”
姜墨心里有些奇怪,但是下山考证,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她直当两个小孩子抱团心性,要跟她一起。
反正下山后大家一拍两散,没什么好在意的。
林空看着两人的脸色,凑到梁多身边说道:“梁多姐姐,你人美心善,肯定愿意带带我们。”
姜墨挑挑眉,看了一眼梁多,不置可否。
梁多的手落在林空脸上轻抚,“小朋友,我的年纪都能当你娘了,马屁拍错了哦。”
随后两指一并,把林空那张小脸上的肉夹起来,狠狠一扭。
林空顿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姐,姐救我啊啊啊。”
林黎在抱臂冷眼旁观:“活该。”
梁多一听乐了,把手一松,去拉林黎:“这是你弟弟啊?你们姐俩差别怎么这么大啊?”
林黎不说话,梁多更是眉开眼笑,一手卷着自己的卷发,一边打量一边问:“你们俩多大了?”
林黎在一旁冷淡地回答:“十六。”
“都是十六岁啊?”
林空碎嘴回道:“我们是双胞胎。”
梁多跟看不见林空一样,目光依旧落在林黎身上。
她捧着双手呼,又兴奋地问林黎:“原来是双胞胎啊,那你们修炼的怎么样啊?”
“考过几次证啊?有几次经验啊?”
“梦器是什么啊?”
林黎本身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一开始还能好好回答梁多的问题,可是谁知道这女人越问越多,要不是她俩有事相求,林黎恨不得拿胶把梁多的嘴封住。
林空也难得见姐姐吃瘪,这下在旁边悠然看戏。
姜墨起身分开两人,“诶,我们办正事要紧。”
梁多一拍脑门:“噢,咱们先去给你造一把梦器。”
林黎急了,拉住梁多,“梁多。”又想起刚才弟弟的惨状,顿了一下,“梁多女士,能不能帮帮我们,我们也想下山,可是院长不同意,我们也需要梦器。”
梁多拍拍胸脯,“好说好说。包在我身上。”
林空在旁边点头哈腰的道谢。
梁多话锋一转,指向林空:“前提是,让你弟弟别说话,我讨厌话多的人。”
林黎随手掏出一片纸,贴在林空嘴上,纸上附着了一层绿光,林空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林黎:“好说。”
梁多拉着林黎,几人浩浩荡荡去了后山北面,平时大家都住在南面,北面是一片竹林,平常几乎没人会来。
竹子密密麻麻地生了满山,阳光透过竹叶间的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清晨竹叶上的露珠还未完全稀释,烘地整片竹林清新可人,唯一奇怪的是,这片竹林不像寻常青竹,反倒透着红。
姜墨在寂静的竹林中,心绪格外平静,但仍是不解,问道:“在竹林里怎么冶炼梦器呢?”
梁多哈哈一笑:“这你们当然不知道了。”
梁多在前面背着手踱步,一副老师的派头,再看三个小孩一副期待的眼神,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心情一好,把林空嘴上的纸撤了。
“咳咳,这片竹林可是大有来头,我告诉你们,每个区的学院几乎都有一片地方,这片地方和这个区域的人息息相关,是这个区筑梦师首选的炼器材料。”
“这俗话说得好,工欲善其事,呃必什么来着?”梁多顺手一挥,指着林空,“你不是话多吗?你来说。”
林空有些后怕,梁多一副好老师的态度,“你大胆的说,说错了老师也不罚你。”
林空咽了口口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嗷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梁多高兴地在他背上狠狠拍了几下。
身后的竹子好像被震的晃了晃。
“所以说,你们要先挑竹子,呃不对,是竹子挑你们。哪根竹子选中了你,会给你指示的。”
林空胆子大了,“梁多老师,那你的梦器也是从这炼出来的吗?是什么啊?”
说到此处,几人都好奇起来,姜墨跟梁多认识的更久,但是从没见过她使用梦器。
梁多更加得意,“你们自己看啊。”
她拨弄着自己的卷发,手镯在黑发旁熠熠生辉,她本身就肤白貌美,小巧白皙的耳朵下面两点亮晶晶耳饰,折射出光线映入三人眼中。
她颈间戴着一个双环项链,中间是一大一小两个戒指套在一起。
姜墨了然:“是你的首饰,对不对?”
梁多一拍手:“嗨呀,我就知道你小子最聪明了。”
姜墨:“。。。我是女的。”
梁多摆摆手,“哎呀,四海之内皆兄弟。”
林黎轻笑一下,林空憋着想笑不敢笑。
算了,姜墨已经习惯她这副不着调的样子了。
“呵哈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这疯女人还真是‘学识深渊’啊。”
梁多身后的竹林晃得更厉害,一个尖锐的男声嘲笑道。
林空忍不住纠错:“是‘学识渊博’啊,大哥。”
梁多在听见男声的一刹那间,脸色就变得难看无比。
“郑鑫,你在装什么东西呢?”
“我还当你早就走了,没想到,你个老东西考这么多次不过,还好意思在这晃悠?
“你也不脸红,呵,小心你头上的帽子,在这待久了,变色了。”
梁多一句接着一句的骂,林空憋不住笑了。
林中突然两声长短不一的尖啸声,姜墨离林空近些,她抓起他的后脖颈就把人往后拽。
林空差点没吓死,但是面前扬起的尘土让他不由自主缩在姜墨手下。
梁多离三人远些,她甩出手上的手镯,手镯骤然变大,化作齐人高的圆柱体,一下就把林黎整个人罩在里面。
只听得“铛”“铛”两声。
那手镯又是一下大一下小,飞个来回,眨眼就把三人齐齐框在了梁多身边。
林空站定,方才看清,四人刚刚站着的地方,插着四片竹叶,这竹叶巴掌大小,通体青黑,看着刚硬无比,已经半有截深深插入土地。
说来奇怪,竹叶居然能跟梁多金属的手镯碰个相当。
他不由得一阵后怕,要是刚刚姜墨没拉开他,他不死也是半残。
梁多被气得不轻,胸口起起伏伏,揪下自己的两个耳钉,就往竹林里甩去。
两个耳钉之间滋滋作响,似有电流在其之间流窜。
林中传来一声闷哼,倒下一个人来,那人似乎是被无形的丝线困住,被电的浑身抽搐,倒在地上挣扎。
梁多嗤笑一声,一挥手把耳钉召回,那人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歇息。
“郑鑫,你有种,就出来跟我打,先是欺负三个小孩子,又让人给你挡枪,你可真是个孬种啊。”
林中走出一个男人留着长发,扎在脑后,身边搂着一个女人。
郑鑫不高,身旁的女人更矮,两个人尖嘴猴腮,凑在一起一股狼狈为奸的味道。
“呦,怎么嫂子还是水姐,鑫哥您可真英明,一下就把奸夫捉住了。”
梁多面上带笑,阴阳怪气完了还给比个大拇指以表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