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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都市 > 重生之我的奶茶帝国与智能革命 > 第13章 从前车马慢

车身老旧、布满灰尘的公交车吭叽吭叽远走。

蝉鸣撕扯着燥热的空气,柏油路在正午阳光下蒸腾起袅袅热浪。

许琛一身白体恤、宽松的盗版安踏黑色运动裤,脚踩一双盗版贵人鸟的灰色运动鞋,迎着日头,抹了把汗,拐上那条记忆里的黄土路。

他出生、长大的村子叫**,村子不大,只有四百多户。

东、中、西分为了1、2、3,三个村民小组。

村里唯一一条大路由东向西,贯穿整个村子,把村子分了南北。

村子的东西两头,各有一条南北向的土路,两条土路向南连着去往县城的柏油路,向北延展,系着一处处村落。

他走的这条,是村子东边的土路,路面被车轮碾出了三道深深的车辙,只要下雨,里面存的雨水能没过脚腕。

他上小学时候走这条路,每逢下雨,都喜欢穿着雨靴在里面淌着走,水会压的雨靴紧紧的贴着脚面,凉凉的、紧紧的,很舒服。

此时,骄阳似火,路面干的邦邦硬,尘土飞扬。

他本就不干净的贵人鸟运动鞋上面不多时便覆了一层黄色的土灰。

鞋底碾碎几颗干瘪的野蓟果,赭红色的汁液在灰扑扑的鞋面上洇开,像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路两边是庄稼地,比人还要高的玉米杆密密麻麻,遮挡住视线,有的玉米地已经收割,大片大片的玉米杆伏在庄稼地里,人们戴着草帽、穿着长袖,往时风牌的三轮车车斗子里扔玉米棒。

眼前的一切,熟悉而陌生,记忆里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浮光掠影而过。

国内,京沪一直是盆景,发展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一线城市,沿海口岸,南方经济发达地区,也是日新月异。

而像内陆城市,春风吹过的力度不大,虽有变化,但在06年,还不太显眼。

至于谷阳这样的小县城,更是基本感受不到繁华。

而县城下面的农村,差异更是明显,完全没有外面日新月异的烈火烹油,一切都慢吞吞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然是农耕时代的安稳与闭塞。

即使到了10年之后,经济形势越来越好,整个村子的格局依然没什么变化。

无非是老人逐渐老去,新生儿逐渐降生。

那个时候,他经常工作在外,只有过年才会回老家一趟。

每每望着一群群陌生面孔的少年和新嫁娶的女人,他都得需要别人提醒,才知道是谁,让他有一种外来人的陌生感。

而现在,一切都还没变,都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边走边回忆,蒙尘的记忆逐渐清晰,不多时,他到了村东头的破石桥边。

村东头的老槐树依然擎着伞盖,树皮皲裂处凝结着琥珀色的松脂。

树下石桥斑驳的护栏上,就见一个十五岁大的少年骑坐在桥墩上。

少年头发乱糟糟,肤色略黑,陈旧的圆领蓝短袖,军绿色的裤子露出脚脖子,脚上是自家纳的千层底的布鞋。

少年手里拎着一条槐树枝,一下一下的舞着,每一下,必有一株草的草尖利落被斩断。

此时他面前那一大片草,相比周边的草丛,生生矮了一截,都遭受了斩首示众的酷刑。

“大廷子,你搁这干啥呢?”许琛过去拍了下少年肩头,很是惊喜的笑问。

“许琛,你放假了!”

许廷骑在桥墩上,回头,见是许琛,顿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的黄牙。

他抬手,斩了无数草头的槐树枝一指,河边草丛里,一大一小两头羊,不时咩咩叫几声,正悠哉的吃草,“我妈让我看着点羊。”

许琛从裤兜里掏出在学校买的阿尔卑斯棒棒糖,晃了晃。

许廷目光一下子亮了,盯着他手中的冰棒,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许琛跟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笑眯眯道,“大廷子,叫声大哥听听,这根棒棒糖给你。”

“不叫。”许廷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啥?你不想吃棒棒糖?”

“喜欢。”

“那你叫声哥,糖给你。”

“不叫。”

“嘿!我这小脾气挠一下上来了,为啥不叫?”

“我叫你哥差辈了。你是我滴孙,我是你滴爷!”

他们村里辈分最高的是玄字辈,然后是洪、乃、烈、超。

这些辈分他也不知道咋来的,反正打记事起,就这么排的。

他是超字辈,村里最低的一个辈分,许廷,是乃字辈,按辈分说,他还真得管许廷叫爷。

其实按照村里习惯,是要把辈分放到名的第一个字,按照村里规矩,他得叫许超琛。

“就为这儿?连你想吃的棒棒糖都不要?”他又晃了晃手中的棒棒糖。

“我辈分高,不能叫你哥,这是规矩,我得守规矩,你也得守规矩。”

“哈哈哈,你呀,傻得可爱。哪有那么多人守规矩啊!”

“我不傻。”

“你咋不傻?白捡的棒棒糖都不要。”

“坏规矩的事不能做。我也不傻,俺妈说来,我聪明着呢!”

“你妈说你聪明着呢?”

“嗯。”

“哈哈哈,你妈好!有妈好啊,有妈有人疼,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父母在,灵魂亦有归处,父母不在,灵魂连归途都无。

每个村子,好像都有一个守村人,没事就老在村里转悠或者蹲在村头的桥头。

村子里人都说,许廷以后会成为村里的下一个守村人。

许廷原先不这样,他原来是个正常的小孩。

三岁的时候,他发了一次高烧,烧坏了脑子,智力就长不大了,没上过学,从小到大帮家里做农活。

村里人都说他傻,叫他傻廷子,连带着比他小的小孩子也都跟着叫。

但其实,许琛没少带着许廷一块玩,比较了解许廷。

虽然村里人都说许廷傻,但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傻,只是一根筋儿。

就像一个很简易的cpU,只能直来直去的处理指令,再复杂,它就不行了,就被干烧了。

在村里,他一直都对许廷感观很好,因为他最纯粹,所有的心思都在脸上。

后世,许廷在父母老去之后,吃着百家饭,在村里少壮都出去务工的情况下,真的成了村里的守村人。

孤苦无依,孑然一身。

“得了,给你。”他把那根没拆封的棒棒糖递给许廷,感慨的拍了拍许廷的肩头。

“谢谢。”许廷嘿嘿一笑接过,撕开包装,放到口中,黝黑的混合着少年稚气的脸上露出笑容来,“真甜。”

许琛笑了笑,搭着许廷的肩头,一脚踩在桥墩上,一眼望去,面前是小河,河水流淌,河边青草依依,一大一小两头羊,悠悠的吃着草。

远处是玉米地,玉米地里秋收的人们在忙。

玉米地上方,是澄净碧澈的天空,云絮丝丝缕缕。

太阳很热,风,很舒服。

真美啊!

前世在大城市厮混的他,这一刻又有了根的感觉。

桥下河水裹着草腥气蜿蜒而过,对岸的梨园飘来清甜果香。

“许琛放假回来了?”

一个中年人弓着腰,推着一辆电动三轮车,从破石桥东边的梨树林子里出来。

一颗颗大白梨堆满了车斗子,让他推着车子上坡很吃力,蓝布衫后背泅出深色汗渍。

“嗯,刚回来。”

许琛见到中年人,顿时笑起来,忙上前帮忙,一起把电动三轮车推上了缓坡。

掌心蹭到锈迹斑斑的车架,铁锈混着梨汁黏糊糊地沾了一手。

中年人是他四大爷,平时对他很不错,为人精明不市侩,也是村里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

瞅了眼车斗子的大白梨,他笑道,“四大爷,今年你这梨园又能挣不少钱啊!”

闻言,四大爷心情畅快,眼角的鱼尾纹都笑了出来,口中还谦虚,“挣啥钱啊!辛辛苦苦伺候一年,浇水、捉虫、打药、施肥,勉强能饿不着吧。”

“勉强饿不着,你还能先在咱们村里盖了二层小楼。财不外露,我懂!你偷偷告诉我个数就行,我不往外传。”

“臭小子!”

四大爷笑骂了一句,“我信你这话,我就是那个!”

许琛呵呵一笑,望了梨树林子一眼,见地面上零零散散掉了不少的梨子,问,“四大爷,地上那些梨子能卖吗?”

“那些咋卖!从树上掉到地上,摔的坑坑洼洼,品相不好,还容易坏,没人愿意买,也卖不上价。”

“哦,那还怪可惜的。这些烂梨子怎么处理?”

“有啥可处理的,卖不掉,我没时间也懒得一个个拣,只能让那些梨子烂到林子里。”

望着那些林子里地面上的一颗颗梨子,许琛觉的就这样烂在地里是真的可惜。

他踢开颗烂梨,黄蜂正围着发酵的果肉打转。

他突然想起县城夜市新开的果汁摊,塑料杯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台湾风味\"。

忽心中一动,道,“四大爷,我放假回来没啥事,免费帮你把这些掉到地上的烂梨子给你处理了,咋样?”

“哈!行啊!你要是能处理,我还省事了呢。不过你不帮家里收玉米啊?”

“我爸农忙又不回家,我家的地早就承包给别人了。”

“我忘了这茬了,你爸……唉~也难!”四大爷风吹日晒的脸上满是沧桑,叹息了一句。

许琛笑笑,没接话。

远处突然传来叫骂声,他极目远眺,十几个人在玉米地头不知怎么吵起来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战况十分激烈,还有人在动手拉扯。

许二婶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丧良心的许大猫!你家牲口啃我秧苗时咋不言语?”

她怀里死死搂着编织袋,金灿灿的玉米棒从破口支棱出来,像战士高举的长矛。

许大猫媳妇也不示弱,抡起锄头往地上夯:“睁眼说瞎话!这埂子去年就挪了三指宽!”

锄头砸在生锈的界碑上,迸出几点火星。

两家半大小子互相推搡,不知谁的塑料凉鞋飞进了灌溉渠。

“这咋了?”

他认出是村里的许大猫、许二娃两家人,按辈分都是他叔,不过他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劲劲儿的吃瓜。

吵架这事,在村里太常见,从小到大,司空见惯。

别看张菲在学校里怼天怼地,骂人不带脏字,在村里大妈婶子手下,走不过一个回合,就得被斩于马下。

大妈婶子他们不仅有魔法攻击,还附带物理攻击。

每次看他们吵架,许琛都要被音爆震的耳朵疼。

四大爷坐上电动三轮车,点了一根白杆的散花烟,这烟两块钱一盒,香味浓郁,稍显辣口。

他吸了一口,悠然道,“还不是地边埂的事,每年收玉米、收麦子,村里都要因为这事吵上几回。

这次是许老猫家撒玉米种子的时候,故意往隔壁许二娃家多撒了两拢,想多点收成。

许二娃这人呢,平时不吭不响,其实蔫坏。

他知道许老猫往他家地里多撒了两拢,嘿,他就装不知道,不吭不响,忍了几个月,玉米成熟,到了收玉米的时候,他抢在许老猫前边把地里的玉米全收了。

得嘞,许老猫不愿意了,那是他的种子,他撒的化肥、打的农药,这下子几个月全替别人辛苦了。

现在是许老猫说许二娃收了他种的玉米,许二娃说他收的是自己家地里的玉米,不是许老猫的。

就这点事,掰扯了几回还没掰扯清楚,你没回来前,俩家吵了好几架了。”

许琛乐了,许二娃平时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看着挺老实,原来内里大大的狡猾。

看了会儿,他盖棺定论,道,“二娃叔憋了几个月,就等这一下子出口气呢,而且玉米都拉到家了,老猫叔再和他吵也没用!吃到嘴的谁还愿意吐出来!”

“小子,读书是有点用哈,分析的蛮到位。”

一根烟吸到一半,提了提神,四大爷掐灭烟头,把剩下的半根散花烟夹到耳朵上,启动电动三轮车,喊了一声,“不看了,没意思,也打不起来!走咯,回家吃饭!许琛,上车,四大爷带你回家!”

“好嘞!”

许琛利索的跳上电动三轮车,屁股搭在车帮上,对许廷大声道,“大廷子,走了昂!”

“嗯。”

许廷嘴里叼着棒棒糖,对他挥了挥手,瞪着清澈的眼珠子,望着那边吵架的两伙人,呵呵直乐。

许琛跳上车斗,车身在他身下吱呀呻吟。

经过晒谷场时,看见褪色的计划生育标语还歪在土墙上,红漆剥落处爬满牵牛花。

场院角落的碾盘落满麻雀,见他经过,呼啦啦飞成一片碎云。

更远处,许金娃的小卖部隐约传来《渴望》主题曲,老式录音机卡带了,毛阿敏的嗓音断断续续飘在热浪里。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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