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之天界唐史 第11章 殿试开始

在皇城礼部特别安排的小馆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虽然叫起的时间很早，毕竟整个议程前日就有通知，早有准备且充分休息的庄清云精神饱满地跟着接引入殿的内监进入了宫城。

初见云霄宝殿，渐台立于中央，四周清渊洋洋，环宇神山峩峩。远远瀛洲方丈，近处蓬莱骈罗。一进天门，长风激于别陦，云涛起而扬波。天路接连，宝殿巍峨仿若立茎之仙掌，御云相随，又承云表之清露。

庄清云踏云天路，不免感触—难怪世人羡慕，凡人趋之若鹜。

进入大殿，面圣颂扬，行礼如仪。各自就位后，主事官礼部尚书，天元神君袁乘风代天尊宣布殿试开始。

殿试分为两场四轮。第一场是“心试”。

排在第一排的庄清云，右边是陈谷道人，左边是上官礼。三人一起上前，接受法卷。接着，第二排的是在贡试中脱颖而出的进士们，共二十一人，分成三组依次领取了卷轴。

随着副主事银青光禄大夫萧雨，念动真言一道华光罩住众人，庄清云等人手中的法卷也自应而动，将他们带入了“太虚心境”。

一个幽暗的隧道，远处依稀可见是闲庭信步的天尊，仔细再看隧道还有一个出口，是师父天元神君面对着自己，正和一人低语。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看不见面容，却又异常亲切。

“是全道真人师父！”庄清云不但猜到了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神秘人，还猜到了这个试炼的用意。

果然和当初全道真人设在霜狼洞里给自己的试炼一样，不同的是全道真人测试的是弟子“无为”之心，而天尊则是想知道在自己心中，他和自己的师父或者亲人，谁更重要。如果遇到危险，需要选择，到底自己会选择放弃哪一个，又选择谁。

如果不动，飞剑的方向将是师父。庄清云一边全力抵御飞剑的前行，一边暗想这个试炼对于其他人，也是目标自己的师父或者亲人吗？又有多少人敢于选择调整飞剑的方向针对天尊呢？反正自己知道，如果飞剑的设定方向是天尊的话，自己也不会做任何改变。

这个试炼对于心境清明的庄清云，十分无趣。

光华退却，从太虚心境中出来。他下意识地寻找师父天元神君，只见袁乘风三缕青须在胸口隐隐飘动，温和从容的样子依旧。

心中安宁，收住目光装作认真谦卑的学子模样，等待安排。

“诸位学子贡生，按照手中法卷颜色，分成三组各自去执法官员处登记殿试比武的法宝。”萧雨话音刚落，就有六名随机从六部选出的官员，两两一组来到众人面前。

“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选择你带入殿试中使用的法宝。只能选择一件，用这张法卷激活。过了封印结界后，所有比试便只能用它。请谨慎选择。”说完两人互相监督，递给了庄清云及身后的进士们各自一封法卷。八张法卷发完，一侧记时用的清香即被点燃。

五行灵玉端木曦肯定是庄清云的第一选择，可惜自他出关后，原本应该去礼部或者天君府找自己的端木和墨奇都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错过了。

即便是知道了殿试规则后，庄清云托李为善特地通知他来见自己，居然因为他跟着五师兄去公干，而没有随自己来殿试。认真说起来此事太过蹊跷实在有违常理。

时间紧迫，不及细想。“就你吧。”没有选择道源古剑，黑玉钵，紫金雷纹竹等法宝，甚至还煞有其事地和它们轻轻道歉一番，庄清云取出了星宇真人给他的“星剑指环”，为它激活了法卷。

自知修为差距太大，哪怕有这些顶级的法宝古宝，也没有把握可以抗衡这些金仙。不如用星剑指环拼一把，哪怕耗尽灵力，能赢一场是一场。这就是庄清云的打算。

没有休息时间，众人各自选择好法宝之后。八人一组一齐被带到一个法阵前，同时被随机两两传送到一个浮空的小岛上，他们身上没有被法卷激活的法宝灵物全都因为结界而被封印。

“居然殿试中混入了一个散仙荐生，和他一组的人都走了大运。”李泰褒知道庄清云以梁子房的荐生身份参加殿试进入比武环节后，带着酸溜溜的嘲笑和身边的濮郡星君李道宗调侃搭讪起来。

身为皇族星君，李道宗既是天尊的族弟，又兼领着京兆府尹职务，以行军大总管身份负责着整个京畿道的安全。随驾征战多年，一生戎马的他，对这个皇四子从来没什么好感，却也无意得罪，应声敷衍道，“殿下所言极是。运气也是各人前途的一部分。是福是祸，自有天道。”

被李道宗不冷不热的话退了回来，李泰褒知道和他聊不到一块去，转头看向对面座上的李为善。

“点开希夷散人所在的浮岛，我想看他的比试。”李为善指着“天轮法镜”，让内监联通了庄清云的比赛画面。看到自己这个亲弟弟兴奋关心的样子，李泰褒一声咕哝，“废物关心废物”，引得一旁老到的李道宗不禁侧目迅速瞟了他一眼。

大殿正位的天尊，得意的笑容十分灿烂，左侧陪坐的孙辅机和梁子房各自从容谈笑风生，唯右侧独坐一席的天子李承天不知为什么，总给人一种心不在焉慌慌张张的感觉。

正当天尊还在命人依次点阅各个浮岛的比试时候，副主事萧雨带着微笑来到了御座之下的台阶前。

“启禀陛下，殿试比武第一轮，第一场比试结果出来了。新科进士姜榷胜伍九丞。”

“那么快就有胜负了？”天尊笑问。

“浮岛上有禁制，双方登岛开始，每过一刻限制灵力的禁制就增加一倍。刚刚正好过了一刻时间，实力差距要是略大些，立刻分出胜负也是有的。”萧雨恭恭敬敬地解释了规则。

接着又一刻时间过去了，陆陆续续八场比赛决出了胜负。陈谷道人和上官礼都不幸落败。

“希夷散人居然开始占上风了。乘风在吗？来人，在天子的席位上加个位置给我们的大主事天元神君。让他陪朕一起看他宝贝徒弟的表现。朕打赌，他后面两场能更出色。哈哈哈哈。”

“深感陛下垂爱，殿试还未结束，臣还需在台下主事维持。请恕臣不能陪驾之罪。”

“不碍得的，有萧雨在呢。你勤勤恳恳辛苦了那么久，可以休息一下了。快坐下，陪朕。”说话间，又有两场比试结束。还在进行的第一轮，只有浮岛上的庄清云和对手范芝仙了。

要知道他的对手范芝仙在所有进士中，单以修为论足能排进前五。庄清云能坚持到这个时刻，完全是因为这个场地和结界。而范芝仙倒霉也就倒霉在这个比试的规则上。

因为天尊是名义上的主考，超品圣君，三省六部的神君，一干朝廷栋梁自当陪驾，所以殿试再热闹好看，也必须在一天里完成。因此包括入殿行礼各种安排加上第一轮的“心试”考核，留给第二场，一共三轮的殿试比武，不过三四个时辰左右。不算中间休息，平均一场比试只有一个时辰。

要知道，如果让两个金仙境界的新科进士放开手脚施为，纵然限制了只能携带一件法宝，就凭修为鏖战个一两天也是正常。如果真碰到了旗鼓相当还都谨慎仔细的，十天半个月才分出胜负也不奇怪。

朝廷权衡了各种利弊，才设定了这个禁制。

一个时辰后，哪怕是“幻神期”的金仙顶阶修为，也会因为禁制的限制灵力疯狂流逝，最终迅速分出胜负。

而现在庄清云和范芝仙已经经历了三刻时间的战斗，战至第四个，也是最后的一刻时间了。

稳操胜券的庄清云此时心里计算的是，要不要施展全力击败对手，还是熬到一个时辰后，让他在使灵力迅速流逝的禁制下自然认输。右手拇指转了转中指上的“星剑指环”，他下定了决心，依旧一招一式地和对手拆招。

冷汗湿了鹤氅，热气蒸头的范芝仙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修为实力不过自己三成都不足的庄清云可以和自己战斗坚持到现在。而此时此刻自己更是已经从胜利的天平这一头一路滑向了无底的深渊。

“还有最后一刻时间。根据规则一个时辰后，彼此的灵力都会迅速流逝，会对自己有利吗？”范芝仙紧紧盯着庄清云，他没有把握。

“该用就用吧。要想晋级，冲击一甲前三名。我绝不能输给他。”下定了决心，范芝仙从怀里掏出一个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