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之天界唐史 第12章 出人意料

“希夷散人，参加殿试的进士中早有你的传闻。知道你是天元神君的弟子，有陛下天尊御赐的道号。老夫开始就爱惜你的人才，所以处处留情，刻刻照顾。以你勉强金仙的修为和老夫战至如今，已经十分不易，的确大出老夫之所料。”

“老夫手中的铃铛乃是太上之物，道君点化过的灵宝。一旦施展开来，天玄离火无穷尽，红光洗得梦幻尘。在此结界中虽不会要了你性命，却能大伤你的修为。后面还有两轮比试，你年少有为大好前程，何不早早投降，免得功名付水流。”

天界灵气远较人间充沛，仅凭流桜神赋，庄清云在对战中即便一直压缩灵力使得其强度几乎金仙初期水平，也没有灵力不支的现象。反观范芝仙虽然实力几乎有庄清云那个师兄万法真人的修为，但是由于浮岛的禁制结界的限制生生打了个八折。

又因为庄清云体内的界灵石已经炼化得极深，即便是混元金仙设下的结界，对他制约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一来二去，两人刚一照面时候，范芝仙还有他近两倍的实力，虽说不上绝对碾压，但即便不把法宝计算在内，也是稳操胜券。

一是轻敌，二是为了保存实力，他自以为实力差距极大，于是一派大家风范处处留手，点到为止。而庄清云却借助一切环境因素，辗转腾挪闪现游走，硬是拖了一刻时光，等结界威力翻倍后，两人实力差距越来越小。范芝仙就算还是强些，也不过略有优势。

如果那时他使出法宝，全力一击之下哪怕庄清云能用“星剑指环”抵挡防御，最后估计还可能由于灵力强度不够，败多胜少。

而现在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刻时间，范芝仙糊里糊涂，还在疑惑为什么庄清云修为难测忽高忽低，却没有意识到两人都实力差距已经翻天覆地颠倒了过来。

庄清云又转了转指环，礼貌地回复，“多谢前辈关照，晚辈就斗胆讨教一二。哪怕输了，也是日后精进的经验阅历。”

好心相劝，没想到他如此顽固，范芝仙念动口诀，法宝蓄势待发，“小道友，法宝在我手里，你尚有准备下一战的机会。法宝一旦使出，月缺难圆，你再后悔也没办法了。”

“前辈，阴晴圆缺，晦朔有替。请放手施为。”

看他如此不知进退，范芝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声“激”字，法令出口，铃铛一响，顿时烟霞弥漫，火光冲天。

火光烟霞之中一只玄鸟出离地带金焰，拖着霓虹幻羽升在空中，对着庄清云一声长鸣，响彻天际。

庄清云也不敢怠慢，凝聚心神感受着四周灵力的变化。自从在术艺考试中实战运用《指玄经》对灵力流的感知，加上半个多时辰苦战对范芝仙的了解，他握紧拳头鼓励自己不要用法宝指环，试着找出他的攻击方式，仅凭自身的修为去应对这个古宝。

“跟着巽位走，它就伤不到我。”常人看来玄妙无穷的变化，现在庄清云眼里却是颇有规律流动的灵力潮。一眼识破八卦巽位的变化规律，借着《伯阳心经》的奥义—道法自然，他不断地在法宝的攻击网中借力游弋。

范芝仙见古宝出手居然拿不住他，顾不得惊讶，只是不断催动法宝疯狂攻击。而那金焰玄鸟就好像和庄清云躲猫猫一样，十分默契，一个刚走一个才来，总是慢个半拍。哪怕近了他身，也会因为逆了风向，作用寥寥。

每一次攻击的落空，每一点时间的流逝，都在范芝仙心中添加一份忧虑。越急越乱，他的心好像断线的风筝不知何去何从，揉成团的麻线，找不到头绪。

就在时间已经接近那一刻的尾声时候，庄清云好像是突然因为灵力不济，一个动作慢了下来，被玄鸟追上，一口金光烈焰带着湛蓝的灵力把他吞没。

终于结束了。

范芝仙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好！废物终是废物！”咬牙切齿的李泰褒深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手心中尽是汗水。

李为善则全身无力地往后一沉坐在了“支踵”上，已经兴奋地提了近一个时辰的精神，终于难以再济。

心情截然不同的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确认了比试结果，正在往天尊宝座前行的殿试副主事萧雨。

“启禀天尊，殿试比武第一轮全部结束。荐生庄清云胜进士范芝仙，领其余十一名获胜进士进入前十二名角逐。第一轮败者，将角逐二甲相应名次。所有人员都已进入偏殿休息，一刻时辰后，抽签进入第二轮。”

“承天，你是高明天子，第二轮比试由你代朕宣布比试开始。去准备一下吧。”

目送同席而坐的李承天离席，袁乘风的视线正好和御阶之下，坐在第四排的师兄昊元神君楚善登四目相交。在师兄的眼中，他看见了许多极其复杂的情绪。对庄清云的，对自己的，甚至可能还有对天尊的。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哪怕早已修炼得心如止水的袁乘风也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如坐针毡的滋味。

“怎么回事。我没有听错吧。为什么是那个散仙赢了最后一场？”李泰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特别看着对面而坐的李为善高兴得好像自己获胜一样，心里不快，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几。

“希夷散人用了道门奥义，生出残像引诱那个进士，趁他心神恍惚之际闪现到了他的身后，制住他的要害。没有重手伤他，已经是十分厚道。哪还有再要比下去的必要？”李道宗有金仙顶阶的修为，当然看得真切。怕他这个鲁莽的堂侄乱了殿试的纪律，打扰天尊的心情，才歪着身子凑过去和他轻声解释一番。

偏殿里的庄清云掏出一粒万草石灵服下，又喝了一口御制的九阳还灵露。闭上眼睛调理休息了片刻，自觉灵力飞快地恢复，抬头看房间里的其余十一人，具在各自服药调理打坐休息。仔细找了一下，汪龙士的弟子，自己的老师侄应天不在其中，其他人更是不认识，只能收回心神，静等后面的安排。

“第二轮殿试比武开始。”随着李承天的宣布，庄清云等人各自匹配好了对手，领了传送法卷，来到了一个更大的浮岛。

“乘风，这回朕册封你这个好徒弟，你总没有意见了吧？”天尊李太宗十分得意自己的眼光。

“陛下垂爱，小徒之幸。”袁乘风本想规劝天尊，就算册封庄清云也应该有理有节，不宜太过随性。看了看殿阁之内许多星君天君，极品大臣，收了心思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儒雅，缄口行礼。

“来，我们先看看希夷散人这场比试如何。”天尊指着台上的巨型“天轮镜”，很快切到了庄清云所在的浮岛。

“小道友，你遇上范芝仙这样的高手还能鏖战取胜，想来必有不一般的法宝。老夫可不敢托大，一会出手就是十成功力的法宝攻击。你需得仔细。千万小心了。”

这一轮，胜了就入围前六。就算无缘一甲三名，以二甲前三的身份入翰林院，将来登六部阁，入职中枢，甚至宣麻拜相，做梦都会笑醒的机遇就在眼前。

对于这个侥幸胜了第一轮的金仙初期高的老者来说，刚刚的比试，修为损耗非常，虽然有自制的灵药，总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这时抽到庄清云，运气好得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哪里还有心怠慢拖沓？极有风度的一番警告，完全是考虑到他梁圣君的荐生，天元神君的门人身份。怕万一重手伤了他，至少将来也有个回转的余地。

“前辈也小心了。请。”神识甚至高过对手的庄清云判断，哪怕自己只靠压缩灵力，实力提高后和他的修为相差不大。既然对手帮自己做了决定，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利，那就用法宝一招分胜负吧。

发动“星剑指环”，星辰霄汉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丹田，他拼命压缩灵力，一瞬间灵力精纯得已经超过了金仙中期强度直逼高阶“幻神期”修为，而那份能量连绵不绝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再不用的话，自己丹田都快要爆炸了，还等什么！

只看他化作一个金蓝色的灵光球，完全无视对方的法宝攻击，携着雷霆之势冲向对手，左手成风，右手化雨，只一个照面就击碎了对手的法宝攻击。

看着风筝一样在空中凌乱的对手，庄清云散发着太阳般的耀眼光芒，双手在胸前画出一个太极，大喝一声，纯德剑法—乾君坤藏！

霎时间天地变色，一团金蓝混杂的强大灵力劈开天地，重重地打在对方身上。。。。。。

碰撞结束，耀眼的光芒由强变弱消散在空中，被抽空灵力的庄清云也再架不住云气，重重地摔在地上。艰难地爬起身子，朦胧间看见被一个银色光球笼罩着的对手，依然漂浮在半空之中。

“难道对手有什么极品法宝护身？”还以为是自己赢了的庄清云看到对方依旧有能力御云半空，甚至还有罡气罩护体，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果。

苦笑一声无力再战的他潇洒地耸了耸肩，安慰自己至少已经尽力。不一会，果然一张传送符出现在眼前，从丹田里勉强挤出细若游丝的一点灵力和它感应，他随即被送出了浮岛。

李泰褒的心结了冰。因为李道宗告诉他，庄清云爆发出来的实力近乎金仙巅峰“幻神期”的修为。

李为善的心热似火。因为庄清云是他的天君侍读，也是他的朋友。

昊元神君的心思复杂。他想不到庄清云居然能爆发出如此的实力。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万法当初自曝极品古宝都没有成功杀了他。

天元神君的脸上平静如水。他为庄清云骄傲，也怕必然随之而来的荣誉会把他推上风口浪尖。何况心里还有一个瞒了他半年的秘密。

“启禀天尊，第二轮殿试，希夷散人庄清云胜。晋级状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