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之天界唐史 第16章 边城奇遇

就在庄清云为医救漫天道人畅游书海苦寻良方时候，古琴月找到了赶集的人群，来到了最靠近天朝边境的星落小镇—边城。

下界还未登仙得道的修士，常以道人，真人称呼上界仙家，其实是个谣传误解，或者说是下界修真者对登仙者的尊称恭维。在天界的天人或妖族，大多也是无缘渡劫的，只不过是因为天界灵气十足，多数有灵都能在有生之年拥有修神或修仙期的修为和寿数。这些人都统一被视作—天界凡人。同样妖族之中，女的被称之为，妖精。男性称之为，妖怪。

真正渡劫了的人就是太乙散仙，妖就是太乙妖仙。其中有愿意考取功名入朝做官的，才会有头衔称呼，无论天朝还是周边各部诸国规矩都差得不多。在天朝，除了地位超然的二品以上圣君和皇族星君天君之外，自高到低按照品级排列，三品神君四品真君以下，五六品的称真人，七八品是道人。九品以下，因不入朝廷体制，故称为流外官，百姓戏称他们为“流人”。

最尴尬的还要算九品流内官，他们有些算得上是朝廷正式的编制，如中等以上县衙的县丞功曹，朝廷内府的监侯局正。而有些小地方的人管事“大人”，乐师太祝，则是有品无名，俸禄都由当地有司解决。为了避免这种因为混淆可能带来的尴尬，当地凡人都会恭敬中带着调侃，叫这些九品官员一声，“官人”。

古琴月面前的这个“官人”就是来自天朝的九品书吏。作为代表朝廷发放出入凭证的官员，他的工作就是确认相关互市人员的交易物品并规定交易者的活动范围。

“小姑娘，你采得的草药种类的确不少。问天青更是难得的尖货。但是，数量上实在不足以让你去镇中心的大型交易会。我劝你还是在本地找家大商户，把货物卖给他们。你也省力，我们也少点事。你真想去延东镇玩的话。凭证我依然发给你就是了。只是允许你在集市逛逛，去不了城中。”

“大人。你就让我去开开眼界吧。”古琴月易容后的面貌很难和美女联系起来，但是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一样会说话。

“这实在不合规矩。何况你去了也没用。镇中心虽不是朝廷互市红袍商人交易的地点，却也大手笔的买卖。你这点东西没人会要的。你也没钱去买他们的货不是？还是去集市玩吧，那里好吃好玩的东西更多些。”

红袍商人是指被朝廷册封的，最高可以享受五品待遇的商人。是代表朝廷经商买卖，最高级的御用卖家买手。经过他们洽谈的交易，才会被提交给户部，太府寺共同审核确认，最终交由政事堂签署，形成国家之间的交易项目。

之所以坚持要去镇中心，是因为在排队进入领证的时候，古琴月装着可爱，前前后后到处打听了互市的情况，发现原来自己一厢情愿的计划根本没法实现。

首先整个延东镇都会被禁制包围，没有通行凭证，还想四处活动的人会被轻易识别，交给巡逻的不良人带回扣押。所以，每个人的活动范围都是有限的，不过是根据凭证的级别，范围大小不一而已。

其次，开市互市的两个时间段，都有天朝军队以及不良人开通行路走廊。走廊以外的地区所设定的灵力陷阱禁制甚至比一般边境处更密集强大。如果想偷偷越界流窜，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也是她发现的唯一希望，就是在中级交易场所，有天朝歌舞团的应聘。如果可以被选中，就有机会签约，跟随他们入京。她现在的样貌和身份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只能硬着头皮求那个“官人”网开一面。只要能进入中心交易区，她相信以自己的舞技，再改回原来的面貌，入选舞团还是很有机会。

见这个“官人”百般不肯，她想到进来之前，听人说可以花五个中级灵石来贿赂买通官人的事。早在这半年里真真切切体会了“人间疾苦”和钱的重要性的古琴月，想到每旬只此一次机会，心一横索性拿出了仅有的两颗高级灵石，也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在，直直地放在他的面前。也不说话，眼神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看着相当于这足足两百个中级灵石的巨款，那官人吓得不轻。

“难道你想去参加朝廷商会？这些钱买不了什么的。去中级的市场，你倒是能进点好货。”

“我就是想去中级市场看看。这是给你的润笔费。希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道通行法卷。”

“这，这也太多了。这样，按理来收你五颗中级灵石。大家通融通融也是常事。”收了古琴月五颗中级灵石的人事，做了一卷通行法卷给她。眼神送她离开时候，这官人心中不免紧张，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这般大胆，居然明目张胆地贿赂自己，出手又如此之大。未来一定是个狠角色。

五天之后，边城办理通行凭证的人越来越少，而第一批前往延东镇的人已经出发。古琴月当然也是其中一个。

延东镇和边城隔河相望。因为战事的需要，非但没有沿河建城，反而在河岸边空出了一条二里宽的缓冲区。天上地下无数禁制，每隔十里还有流动的明暗哨岗，天界凡人想偷渡入朝几乎没有可能。

互市的开放，先一批去的人多是去镇中心的社会贤达，乡绅显贵。因为可以在镇中心租赁酒家客栈，免于和普通赶集的人一样，匆忙来回奔波，他们多数喜欢早些过去，花点钱优先选个好地方，住也住的舒服点。古琴月那么早赶过去，不用说也明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渴望能找到潜入天朝的机会。

这年的延东镇，外围的集市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自不必说。两国大型交易就产品种类而言也远超往年。交易中星落独有的灵芝精蔘占了交易额近五成，玄金，铜精矿占了三成，其他的也都是各种冶金炼器用的神砂珍石之类。至于海鲜山味，工艺制品等，加在一起也不够半成。

天朝提供的选择就简单的多，要么是当作货币的玄金灵石，要么是星落少产的长米食蔬，或者是民生急需的绫罗绸缎，各种器具。

中级交易场在镇中心，这里的花样就多了。集市中的精品，大型交易里遗漏的盲点产品都能在这找到。所以，不仅有两国实力中上的商家进场光顾大肆收货，更有特殊人才的引进，行业尖子的应聘。

开幕后第三天，古琴月看中了来自五皇子天君府的艺伎招聘。因为被选中后，需要打上灵力封印和一个长达一百年的法力身份印记的前提条件，她在下决心改变面容前去尝试之前，犹豫徘徊了很久。

随着互市接近尾声，实在找不到其他办法的她终于下定决心，走到一个铺子前面。

“你们还收灵草仙花吗？我这有顶级的问天青。”

“那么晚才来？”一个中年樵夫打扮的人从后堂特意出来，向坐在前台的伙计挥了挥手，示意这个单子他亲自来接待。

古琴月只以为他想借口互市即将结束来压价，把一个百宝袋随意地放在他前面，爽快地说：“看了你们几日，知道你们是规矩的商家，你出个价。我不还价就是了。”

“东西不错，就是量太少了。”那人看了她一眼，在口袋中拿出两个高级灵石，又二十个中级的放在地上。

“这个价格，你满意吗？”

古琴月看也不看，全数收入囊中，举手行了个礼算是谢过了他，扭头就往客栈跑。

翌日上午，客栈楼梯上下来了一个身穿露脐胡服，身材无可挑剔的妙龄女子。她一身青衣外罩薄纱，翠绿地灯笼纱裤隐约间两条修长迷人的**若隐若现。一横大石族特有的面巾，光看脸部的轮廓，就知道美若天仙。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比那夜空的星星还会闪烁，又超越了凡间的宝石，那样深邃诱人。如此的一个娇人儿，用一敞偌大的连帽披风把自己笼住，光是她下楼走到街上这几步，就已经吸引了无数来往行人商家的目光。

就在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艺伎招聘处的门口，准备通名而入时，一个樵夫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你昨天卖给我们的问天青质量很好。如果你还有，我们想问你多买些。如果暂时没有的话，只要你愿意，可以和你签个长期买卖的大合同。价格上你不用担心。”

“难道被他们认出来了？”古琴月自以为用了“融霜丸”改头换面之后不会有意外，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被外人认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该是认错人了。”她强作镇定，换回自己本来口音，尽量减少伪装的痕迹。

艺伎招聘所里一个“官人”应该是注意到了古琴月的美貌，往外走了几步，想听他们说话。

只看那人神识感应到这个变数，立刻板起脸，严肃地低声说道，“你个小狐仙。装神弄鬼。要是在这里闯了祸，漫天道人和你那个庄清云，谁都救不了你。还不快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