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之天界唐史 第17章 妖帝弥夜

听他不但拆穿了自己身份，居然还认识漫天道人和庄清云，古琴月何等的古灵精怪，根本不假思索，一个蹦跶就跳到他的身旁，双手扶住他的手臂，故意提着声音，少女撒娇般地说到，“叔。你就让我去试试嘛。”

那人也是老练，一瞬间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十分默契地配合道：“这事我可住不了主。到时候你那亲姑姑知道是我纵容你。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和我先回去，见了你姑姑。只要她同意，都随你。”

那樵夫嘴里的姑姑，脸特别小。丹凤眼樱桃嘴，吹弹可破的皮肤，配着一头金色的披肩秀发，清秀挺拔的身材，加上四十见外却依旧风韵犹存的风貌，怎么看都是个美女。但是她身上笼着的一套极不合体，且绣着星落朝廷标志的红色朝服，又使得整个搭配显得那么得格格不入，甚至混乱好笑。

“你就是古清月？”她的声音很符合她的容貌，既温和又柔美。

“我叫，古琴月。”

“呵呵，传闻里多少总会有些出入。”她的笑声有点甜。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猜的。”她略带调皮，浅浅地对着古琴月笑了一下。“你是半年前用漫天道人的符印传送到天界的。那是他和我约定过的秘密传送点。是他给自己留的保险。”

看古琴月没有说话，她继续说到，“你到了之后。我的人就发现了你的身影。既然是漫天的人，我们也没多过问。只是前些日子在边城的互市登记处又看到了你。也就在那时我们得到了另一个消息，天朝的鸿胪寺里收了个叫智珠子的妖仙。他伤得很重。”

“他怎么样了？”古琴月听到智珠子的名字，可以确认对方对于自己这些人的了解已经很深了。

“受了致命伤，一箭穿心。应该妖仙特殊体质，总算是大难不死。具体情况，毕竟是随机传来的消息，我们知道的并不详细。”

“你还没解释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古琴月对她面前的解释都算满意。

“我叫鹿沅，是星落白鹿族的族长。大家都叫我，弥夜仙人或者弥夜仙子。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和你一样，我也是妖族。”鹿沅很喜欢笑，而且笑得很纯，这是古琴月开始喜欢她的起点。

“我的本体是灵兽—九色麋鹿。万年前就认识了漫天道人。当时我被恶人追杀，他在周游寰宇时候救过我的命。之后他认识了仙长天元真君，入朝为官效力天朝。而我在他的帮助下回到了星落。你传送到的地方就是我和他约定的秘密传送点。天界比下界更是危险，所以他花了很久收集材料设置了这个可以相通的两界通道。”

看古琴月皱了一下眉头，以为她对故事不耐烦，弥夜仙子继续说：“如今我们族掌握着天白山的一个玄金矿，族人又有采药的特长，无论财力还是势力在星落妖族中勉强排得进前三，因此受星落朝廷委任，我做了这个赐五品出身的红袍商人，也就自然和天朝朝廷有了正当的往来。”

“你的故事我还不太清楚。不过你家那位希夷散人—庄清云，却是大大的有名。他跟漫天有半师半友的交情，还收过一个妖修弟子，应该就是那个智珠子。至于他凡间故事里那个狐仙爱妻，应该就是你这只九尾灵狐—古琴月吧。”

“难怪她一开始叫错了我的名字。”谨慎的古琴月以为对方叫错自己名字是有意试探，本来还是戒心很重。听到她自称“弥夜仙子”就想到了漫天道人在闲聊时候和自己谈到过的天界轶事中有过这个人物。之后她所说的故事也和漫天道人所说并无差异。直到，鹿沅讲到了庄清云的各种故事和智珠子以及自己之间的来龙去脉，她终于彻底相信这个弥夜仙子的身份了。

“你为什么叫庄清云，希夷散人？”

“你应该只知道他师父给他的道号伯阳吧。希夷散人是陛见时候，天尊赐他的别号。我们这里得到的消息会有近半年的延迟。按时间算来，他应该已经参加了殿试。现在是不是该称呼他希夷道人了，就要看他殿试的成绩。不过，他参加的是进士科。虽然名列前茅的希望不大，听说天朝的九殿下和他关系不错，看样子就算他的成绩再差，也能去天君府任职。”

“天君府？你是说，前面招揽歌舞艺伎的那个天君府？”古琴月顿时后悔起来。

“傻丫头。广孝天尊光嫡子就有三个。除了长子承天作为储君被封了高明天子外，四殿下李泰褒是他的最爱。包括嫡三子九殿下李为善之外，还有许多皇子皇女呢。除了高明天子，天尊其他成年的皇子有不少被封了天君。现在招揽艺伎的天君府，是五皇子齐国天君李佑的。其实无论你昨天是否来找我们，我都打算今日忙完正事，找个妥当的地方约你见见。谁知道今天一早，就听说你换了容貌，要去他那里应聘歌舞伎，猜是你思念庄清云心切，急于潜入天朝，才出此下策。”

“你看，我这刚换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不是？你初来乍到天界很多情况不了解。听我一句，现在天朝朝廷里面各个派系暗流涌动，皇子之间更是水火不容。你别看这个齐国天君，五皇子李佑。如果我的消息不错，第一个会出事的就是他。”

没想到一个异域的妖族居然对天朝朝局那么熟悉，甚至十分自信。不过这些都不是古琴月想知道的，她最关心的是如何尽早见到庄清云，回到他的身边。

“我知道你刚刚来到天界，无依无靠的陌生感加上思念庄清云的焦急，会让你失去一些理性的判断。现在让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想一下。等你想好了，我自任你去。”弥夜仙子鹿沅突然显示出完全超出古琴月神识认知的超高修为，似乎在警告她不可轻举妄动。

“第一，你的修为虽然在天界也不算垫底。但是散仙初期的水平，连两国之间的禁制结界法力陷阱都无法突破。天朝散仙金仙无数，你觉得如果贸然进京，再遇见什么危险，你有实力自保吗？”

“第二，天君府所聘歌舞伎者，虽然面上没说妖人之选。你可知道君府侯门里又是什么情况？到时候你法力被封，又有灵力标记。奴仆一般的地位，要杀你害你，还不是任他们肆意妄为。你又拿什么来保护自己？”

“第三，虽然你没说，我也猜到了。漫天道人既然把你传送过来，他自己却没有来。你们的朋友智珠子又受了如此重伤，可想而知漫天他自己的情况也大告不妙。敌人是谁，你知道吗？你又有多少把握不再被他们发现和追杀呢？”

其实古琴月听她说到第二点时候，已经心如刀割难过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等她三点讲完，还要继续时候，实在忍不住情感。半年里的辛苦努力化为灰烬，支持她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柱即刻轰然倒塌，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泪水默默地留了下来，只是心中呢喃：“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看到古琴月痛苦落泪，知道她是个理性的孩子，鹿沅拿出一块附着玄光的龟壳递到她面前。

“认识这个吗？漫天的幻灵龟壳。这下你可以彻底相信我了吧。”

古琴月一边抽泣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我劝你别去齐国天君李佑的歌舞伎团，不是劝你别去找庄清云。要去天朝的办法其实很多，只是时间和方式不同而已。”

“你会帮我吗？”古琴月的问题，是求人相助的一种表达方式。

“别的不说。刚刚和天朝签了个合同，十年后，我自己就要亲自押解一批金矿石和草药进京。只要你不嫌弃跟我这个老太婆一起在这个穷苦之地过段日子，到时候带上你也不是不可以。”说完，鹿沅甜甜地朝着古琴月笑得十分自信得意。

“谁说你老了？叫你一声姐姐，我还要先想想是不是把你叫老了呢。”古琴月听她这样说，优雅地擦了腮边的泪痕，赶紧破涕为笑换了个表情去哄她。她如此刻意明显，却毫不做作的表现着出生怕失去这个机会的样子。弄得鹿沅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