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跟倾瑜聊了许多,未无央脑海里也起了不少新奇的想法,尤其在聊到隔壁首饰铺的情况时,她心里有了不少计划。
想着等回府后,再慢慢写出来。
马车悠悠的晃,此时太阳已西斜,总算不是那么晒,那么热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进了未府,眼看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未无央带着秦思,准备先去逛逛府里的大花园,吹吹凉风,去去一路走来的暑热。
而就在她们俩刚走到府中的荷廊时,迎面,姜弱柳走了过来。
看到她们两人,姜弱柳并没有认出她来,则是在她们快要接近时,姜弱柳携着她的两个小丫鬟远远朝她们两人行了一礼后,就背侧了过去。
这样认不出来也好,未无央也不想跟姜弱柳虚与委蛇。
不过,在两人没离去多远,就听到姜弱柳主仆议论,说什么太阳都要落山了,为什么还有外男往未府来了等云云。
不过姜弱柳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出声斥了丫鬟几句,让她不要多管闲事,三人就出了未府。
未无央和秦思沿着荷廊慢慢前行。
不时赏一赏夕阳西下满塘的荷香,再逗养喂食一番荷塘里的锦鲤。
凉风吹来,还挺惬意。
沿着荷廊走过去,穿过月拱门就进了大花园。
大花园里的风景比未无央院里那是要更加的引人入胜,大花园里的各种造景:假山,亭台,楼阁,水瀑无一不是匠心打造,甚至连一花一草一木都是有精心打理的。
整个大花园里一年四季都有它的特色花朵盛开。
秋天的菊,种类繁多,像那白的,粉的,紫的,红的,黄的在花园各处角落都有栽种,花开时,哪都能赏到它的美。
而到冬天,就是品那暗香疏影的季节,像那红梅,白梅,绿萼,垂枝,黄香都有栽种,每走到花园不同的位置,都能看到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些梅花,花开的时间有先有后,整个冬天里,都赏到不同的景致。
春天,像那桃花,梨花,杏花……多得数不出的各种花,更是开满了园,大有一种你方开罢,我方登场的斗艳画面,让进园的人,充分感受到春的诗意。
现在正值夏季,像那芍药花,牡丹花,绣球花,月季,玫瑰花,太阳花,凤仙花,水仙花,茉莉花,栀子花,蔷薇,昙花,忍冬……更是开满了园子。
看着眼前一丛丛,一簇簇漂亮的花朵,未无央心情莫名的好。
“小姐,要我说啊!姜小姐今儿过来,就是不怀好意。”
主仆俩刚转过一处紫竹林,未无央准备往假山的方向过去,就听到了假山那边传来了谈话声。
“就那贱人,她今天过来,能安什么好心,她表面看似在安慰我,指不定她心底在怎么编排嘲笑我呢!”
听着越加靠近的谈话声,不用猜,就知道假山那边的人是谁,未无央朝秦思看了眼。
秦思妙懂,伸手拉起她的胳膊,轻轻一扯,就把未无央揽进了怀里。
而在未无央还没反应过来时,秦思足尖轻点几次,两人就飞身跃上了假山上的亭台里。
秦思动作之快,假山那边的未芷宁主仆都未察觉。
主仆俩,矮身在亭台上,八卦下面缓缓而过之人的谈论。
“小姐,你和马家公子的婚事已成定局,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啊?难道你就这么认命了吗?”
“认命,荷香,你觉得你家小姐我是那种认命的人吗?”
“不然呢!小姐你还能怎么办?老爷,夫人都已应下了这门亲事,你还能怎么办?”
“荷香,你觉得就马兴民那样的人与我相配吗?”
“他当然不配娶小姐你了,就他那矮冬瓜的样,不仅皮肤粗黑,还塌鼻梁,厚突唇,这样的人怎能配与小姐你相提并论。
小姐,你和他的亲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有,怎么没有,即便没有,我也造出有来。”未芷宁狠狠的搅了搅手中的绣帕。
“真的吗?”荷香是一百个不愿意自家小姐嫁去马家的,虽说她也不是说有多心疼未芷宁,可毕竟她是未芷宁的贴身丫鬟,这小姐嫁人,她这作为贴身丫鬟的人也是要跟着过去,光想到要面对那暴劣的马大少爷,她的心间都跟着打颤,据说,那马家少爷,上个月还在房里玩死了三个丫鬟呢!
虽然说这只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可毕竟无风不起浪,这浪都涌上来了,那风肯定是小不了的了。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她跟着未芷宁去了马府,那姑爷心情一不好,把她给噶了,她个小丫鬟能上哪说理去,所以现在趁她家小姐未过门,是能阻止,就阻止,千万别入了那个深坑,免得想爬都爬不上来。
“当然,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那小姐,该怎么办呢!”
“荷香,你说,那姜弱柳这么爱看笑话,我给她设个局,你看怎么样?”
“好是好,可是小姐,姜小姐住的是姜府,你也不是时刻能见到她的,你确定你相约时,她一定会来吗?”
“就算她不来,咱们府里不还有未无央那个贱人吗?”
“小姐,你是想?”
“当然,我这不做则矣,一做,起码得把我最不喜欢的两个贱人都拖入地狱不可。
就她们,一个个仗着家世好,背景好,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倒要看看,等她们跌落尘埃,被人践踏在脚底下时,我看她们还怎么嚣张。”
“可是小姐,我,我觉得,大小姐是咱们府里的人,没,没必要拖她下水吧!”
“怎么着,你皮痒了是吧!改为心疼起她来了。”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我是你的人,我怎么会心疼她。我想的是,大小姐毕竟是和你一个姓,她若丢了名声,会不会影响到你。”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难道现在我的名声就很好了,与马兴民那纨绔定亲,我都已经很对不起肖世子了。
现在我还在乎什么名声,现在我只想退了与马家的亲,管她姜弱柳也好,未无央也罢,只要能让我与马兴民退亲,我才不在乎她俩名声是好是坏。”未芷宁颇有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说。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做呢!”荷香四处看了眼,靠近未芷宁小声的问。
“荷香,你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马兴民,姜若柳会同往我们未府来。”
“你是说下个月…”
“对,就是趁那个时候,下手。”
“那样会不会……”
“怕啥?我个当小姐的都不怕,你还怕上了。”
“没,没有。”
“没有最好,仔细着点你的皮子,告诉你,这个计划现在就只有你知道,若我在外听到了关于这事的风声,我想,后果是你承受不了的。”
“小姐,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那样最好,毕竟,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说着话,主仆俩渐渐的远去了。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就她们自以为谈得很小声,别人不会知道的计划却被矮身在亭台上的两人听了个正着。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直到再也看不到她们的身影后,未无央与秦思才从假山亭台上下来,前往了凤溪院。
“小姐,四小姐先前说的下个月,你知道她要干什么吗?”
未无央朝秦思点了点头,下个月,是么……
下个月,要说重要的日子,那就属,府里老太太的生辰日了,就她想,未芷宁的计划定是选在那个时候的,毕竟上一世,她也是选在了那一日设计了自己。
上一世与马兴民订婚的人是未殊兰,未芷宁在设计自己时,并没有把马兴民牵扯进其中,而是收买了另外的人。
而这一世,与马兴民订亲的是她未芷宁,就未芷宁的尿性,她定会把马兴民拖入她设的局里,只是,就是不知道,到时入局的人会是谁了?
看来,有的事,也该着重准备起来了。
看着自家小姐有了自己的决断,秦思也松了口气。
两人在凤溪院吃了晚饭后,吹着凉风,伴着荷塘里的蛙鸣声,才回了依兰院。
回到依兰院,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完,音若刚给她绞干头发,未无央就拿起了纸笔,伏在桌案上写写画画起来。
“小姐,这大晚上的,你还不上床歇息,在写什么呢!”奶娘推门进来,关心的问。
“奶娘不也还没睡吗?”
“我不是看小姐屋里灯还亮着,想着先过来看看,小姐你写的这是啥?”
“奶娘,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吗?就糖水铺隔壁的首饰铺,我想弄些个计划出来,那铺子看着那么大,可一年到头盈利才两三千两,也太少了,想着怎么弄,才能把它利益最大化。”
“可现在也晚了,明日再弄不成吗?”
“奶娘,没事的,我就画画,马上就睡了,你先去睡吧!不用担心我。”
“成,小姐你是有主意的,那我就先去睡了,有事的话,你让秋蝉来叫我。”
“哎,知道了,去吧!”
奶娘一走,未无央又写写画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她才收了笔。
在秋蝉的伺候下,上了床。
熄了灯,秋蝉也去了房里的小榻上躺好。
房间总算变得静悄悄的了,未无央拿起枕巾练习了起来。
她心里默念默想把枕巾收进四方屋里去。
一直盯着枕巾,意念的盯着它,直到眼睛酸涩,流出了眼泪,她才暂歇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用呢?
明明昨夜她见到它移位了的啊!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看错了?
枕巾一直未能凭空收进四方屋里,未无央起了些许的挫败。
可她又很是不甘心。
虽莫名有了个奇特四方屋的存在让人很惊喜,可若事事都需自己触碰到才能把物件收进四方屋里,那在后面行事里,也不是那么方便的。
所以未无央才异想天开的想着,不用触碰到物件,只用意念就把物件收进四方屋的想法。
可看来,真的是她异想天开了。
有了还想要,是否太过贪心了。
可做人哪有不贪心的?
四方屋啊,四方屋,你倒是给点力啊!就算是有范围限制也成啊!
给点希望吧!
未无央心里默想,再次用意念收枕巾,直到她精神不支,双目发酸,眼皮打架,再也睁不开眼时,她才倒躺在了床上。
而在她倒下睡着的那一刻,那挂在床柱上的枕巾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