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转机,是皇后看中了他禁军统领的身份,有意让他当凤欢的驸马。
那一刻,林玄观是开心的,或许这样就可以带着凤欢离开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了。
他不曾期待过凤欢会回应自己的心意,他只希望凤欢能活的自由。
他看着凤欢一点点地恢复曾经的生命力,为她开心的同时也有焦虑,他觉得自己能够与凤欢相处的时间也在一点点地变少。
可是现在,凤欢却告诉他,永远都不会离开,而且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
凤欢是林玄观永远都无法拒绝的人。
凤欢猛地扑进了林玄观的怀中,抱住了他的腰:“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告诉你,你会有负担的,我只想让你做自己。”林玄观回抱住凤欢,“如果凤鸢是你的选择,那也会成为我的选择。”
林玄观之前不愿意做出选择,并非因为他对乾元帝忠心,只是他觉得跟着乾元帝,至少暂时还能护着凤欢。
“玄观。”凤欢坐直身子,“你要尽早去找昭懿,迟则生变,这次秋猎让我很不安。”
林玄观点了点头:“好。”
随即,林玄观的目光落在了凤欢的脚踝上,目光一暗:“你就算是想要帮凤遥,也不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
“如果是假受伤,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做戏总得真一点。”凤欢晃了晃他的手,“你知道我的马术很好,摔下来的时候控制了力道,这伤养几天就恢复了。”
“你很担心三公主和亲的事情吗?”
提到这件事,凤欢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她这次和亲,不是为了两国的百姓,只是为了父皇的私心。
阿遥还那么年轻,被逼着远赴西戎,余生都无法回来。为什么他们的权衡博弈,伤害的是无辜的阿遥?
皇室公主,不过是名声好听一点,谁都有可能成为那个牺牲品,唇亡齿寒而已。”
林玄观叹了一口气:“放心吧,她不会和亲的。”
“难道父皇改变心意了?”
林玄观摇头:“变数大概在昭懿公主身上,今晚我去见过她之后,能见分晓。”
林玄观知道,齐王绝对不会对凤遥和亲坐视不理,但他至今没有出面,肯定是有后手。
这个时候,还敢与齐王合作帮凤遥解决和亲之事的人,十有**是凤鸢。
——
深夜,江遇见凤鸢吩咐良嬷嬷泡了一壶茶进来,问道:“今晚有客?”
凤鸢点头:“大皇姐是个聪明人,她懂主动入局与被动入局的区别,她希望林玄观活到最后,就会劝他与我们合作。”
“林玄观这个人可信吗?”江遇一边倒茶一边问道,“他与皇上目前还没有明显的矛盾,未必不会倒戈。”
“我信的不是林玄观,而是皇姐,她识人很准。她能对林玄观托付所有,那林玄观就是可信之人。”
两人正说着话,林玄观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是孤身前来。
“微臣见过公主、督主。”林玄观向两人行了一礼。
江遇将倒好的第三杯茶放在了桌子上:“统领请坐。”
林玄观坐下之后,直接问道:“公主想要怎么合作?”
凤鸢知道林玄观不是绕弯子的人:“此次围猎,禁卫军会一直护卫安全,本宫希望林统领在必要时行个方便,将人调走。”
“那公主能帮微臣什么?”
“本宫保你活着离开漠山。”
林玄观眉头皱起:“公主这么笃定,皇上此次就会把我推出去?”
江遇开口:“皇上这次并未让我负责围猎的安危,而是全权交给了你,统领还不明白吗?”
因为江遇还有用,所以乾元帝暂时不会杀江遇。
而林玄观的作用,很有可能到此为止了。
被迫入局,就会成为乾元帝的弃子。
乾元帝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就是知道了这次漠山秋猎会出事,而林玄观就是会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林玄观瞬间想明白了一切,心里不再如之前那般平静:“我以为,皇上不会这么快对我动手。”
“林统领不愿顺着父皇的心意,成为站队恭王的人,那父皇只能先一步除掉你了。”凤鸢说道,“你不主动入局,那父皇就会让你被动入局。”
“我现在不照样入了公主的局吗?”林玄观道,“你跟皇上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当你的棋子,一定不会被抛弃吗?
公主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我,就让凤欢公主出面,手段就不卑劣吗?”
林玄观不喜欢凤鸢利用凤欢,语气中不由地带上了几分戾气。
江遇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就在他要对林玄观出手的时候,凤鸢出声了:“林统领的心情本宫可以理解,谁都无法容忍自己心爱之人被利用。”
说着,凤鸢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犀利,“可林统领更应该看清时局,你连自己的命都护不住,还想护着皇姐,不觉得可笑吗?
本宫好歹还有布局的能力,林统领有什么?”
一番话,让林玄观沉默了,就连心底的不平之意都被击散。
“在这皇城之中,光明磊落的人恐怕连个全尸都保不住,本宫手段多一些,何错之有?”
林玄观抬手行礼:“是微臣自视过高了,还望公主恕罪。”
“林统领,本宫向来说话算话,你行方便,本宫不仅能保得住你的命,还能保得住你的官位,这场交易,你做不做?”
林玄观回道:“这桩交易,公主吃亏了。”
“未到定局,林统领怎么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吃亏的人呢?”
林玄观突然起身,在凤鸢面前跪下:“公主,微臣所求是凤欢公主能够随心而活,至于微臣的命和官途,从不重要。
微臣自知不能护着凤欢公主走到最后,所以只与公主做一桩交易。”
凤鸢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说来听听。”
“微臣只求公主能护凤欢此生自由自在。”
“那你呢?”
“微臣愿听命行事,万死不辞。”
林玄观是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凤欢的余生自由。
听着林玄观所求,凤鸢的态度柔和了几分:“起来吧,本宫可不想做那棒打鸳鸯的人。”
林玄观抬头看向凤鸢,神情固执,并未起身。
凤鸢多了点无奈:“本宫与人合作,喜欢双赢之局,要你的命有什么用,难不成让皇姐以后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