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单独摆在萧老爷的院中,赵书屿才知道前院的宾客是萧府表少爷所邀,参宴者都是临安城的名流,官家子弟、富家少爷都有。
赵书屿是萧老爷自己请的,只是恰好在同一天。
也是下午闲聊,赵书屿才知道这萧老爷曾任太子太傅、出任内阁大学士,现在的帝师,三年前他的独子突然病故,夫人和儿媳日夜以泪洗面,后来忧思成疾,相继离世,恰逢此时唯一的孙子也重病缠身,宫中太医看过后诊断是胎里带的弱症,能够养到十二岁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家中接连发生变故,萧玮大病一场后辞官归隐,这几年带着孙子遍访名医,希望能够挽救儿子唯一的血脉,前日之所以在城外遇险,就是打听到一位游方神医在祁县出现,他着急带着孙儿去寻,结果还是被那神医断定活不过十岁。
心志坚定如萧玮也不免心灰意冷,本只是想随处散散心就没带护卫,结果就遇到那几个土匪。
万幸遇到赵书屿。
四人正在吃饭,突然有人急匆匆闯进来,来人看着年纪不大,十二三岁的少年,惊慌失措、脸都吓白了,刚跨进门就疾声喊道:“老爷,小少爷又发病了,喘不上气,吃了药也不见缓解,您快去看看吧!”
张山长看着老友着急忙慌往外走,连忙起身跟上,萧政和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孩子的身体很是担忧。
陆夫子见此也跟了上去。
赵书屿便也跟过去了,反正也没人说他不能过去。
想到前日见过的小孩子,年纪看着和赵书岩相仿,很是知礼的和他作揖道谢,是个乖巧可爱的团子,心下不忍,或许他能帮上点忙,就算他治不了,他空间里的灵泉水蕴养身体有奇效,赵书岩和楚宁就是鲜活的例子,只是体弱的毛病应该也不在话下。
他有心想要去看看却不好直言,索性不讲礼数的跟着一并去后院。
一路急行,他们前后脚跑进后院厢房,这孙少爷和萧老爷同住一个院子。
房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夹杂着熏香,味道很大,窗户紧闭不透风,看着不太适合病人休养,难道是得了不能见风的毛病?
赵书屿站在角落,见屋内有个老大夫正坐在床边给孩子把脉,几个家仆忧心忡忡的跪了满地,之前去报信的小厮站在床榻旁无声抹泪,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
萧老爷坐在床榻边,抓着孩子的小手,面容尚且镇定,盯着孩子看的眼神透露了焦急,见老大夫把完脉,急声问道:“黄大夫,和儿怎么样?”
黄大夫看着昏迷的萧政和,叹息着摇了摇头,很是无奈,“老夫医术不精,孙少爷的病越来越严重,老夫查遍医书还是找不到办法,也是多亏萧老找来的极品人参和灵芝,还能吊着孙少爷的命。”
萧老爷闻言很是痛心。
正在此时,一位青年端着药碗进来,经过赵书屿身边时,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只有他空间里经过灵泉水浇灌的人参和灵芝才会有,他瞬间想到卖掉的那株人参和灵芝,竟然辗转落到萧玮的手上。
缘分可真是妙不可言。
联想到老大夫的话,赵书屿有很大的把握灵泉水能够救萧政和。
赵书屿走到床边,直言道:“萧老,赵某略懂医术,舍弟从小身体孱弱就是我调理好的,不知可否让我给孙少爷看看?”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纷纷看向他,眼神里都是不相信,赵书屿也知道以他的年龄提出这个要求在很多人眼中是哗众取宠,他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当下还是救人要紧。
黄大夫好奇的打量着赵书屿,眼中没有轻视,他从医几十载,知道医道一途没有尽头,也曾见过很多天才,小小年纪便能解疑难杂症,“小友可看出孙少爷是何病症?”
望闻问切,有水平的医者就算还没把脉也能通过病人表征判断大致病情,也是对赵书屿的考验。
赵书屿颔首,“我观孙少爷昏迷中呼吸短促,心跳异常,嘴唇有青紫色,猜测孙少爷的病灶源自心脏,还需把脉确定一番。”
黄大夫听着眼睛一亮,主动起身让位,“小友有点水平,快过来仔细给孙少爷看看。”
黄大夫这话一出,萧老爷立马激动的看向赵书屿,他并没有寄希望于赵书屿能救活他孙子,就是有办法能够为孙子续命也是好的,哪怕让孙子再多活一年,多陪他一年。
赵书屿落座,静下心给萧政和把脉,示意所有人静声,俯身听他的心跳声音,仔细检查过后,赵书屿心中有数。
“萧老,孙少爷在婴儿时期应该吃的很少、发育迟缓,容易呼吸急促,尤其是喂养时;长大后容易疲劳,活动后会喘得更严重,严重时会面色青紫晕厥,不知可对?”
萧老越听越激动,赵书屿说的一丝不差,难道他真的能治这个病?
“是的,你说得分毫不差,和儿从出生起就喂养艰难,当时以为是奶的问题前后换了数十位奶娘,直到和儿第一次发病,浑身青紫、呼吸困难,差点没救回来,当时请了擅长儿科的太医看过,说是娘胎里不足导致的弱症,只能小心呵护,没办法根治。”
赵书屿点头,幼儿先心病在医疗发达的现代都是大问题,很多孩子都得经历数次大大小小的手术修复心脏才能活下去,再严重的还得换心脏,在这时代确实没办法根治。
“我确定孙少爷就是小二儿先天性心脏病。”赵书屿沉声说道。
“你有办法治疗吗?”
“小友可有办法救治?”
萧玮和黄大夫同时问出声,声音急切,语带希冀,屋内其他人同样眼巴巴的看着赵书屿。
赵书屿眸光幽深,有灵泉水加上‘活心丸’、‘补心汤’,肯定能治好萧政和,修补好他孱弱的小心脏。
“我确定有治疗之法,就看萧老是否信得过我?”赵书屿沉声问道。
这几年萧玮带着孙子四处求医,眼看孙子身体越来越差,病症越来越重,萧玮也开始绝望,眼前有人说能救治孙子,他自是想要试一试。
“老夫相信你,前日你就救过我们祖孙性命,这次也请你再救救我的和儿,他才六岁,从出生就吃尽苦头,你若能救下和儿,便是我萧府的大恩人,只要不是违法乱纪、违背道义的事老夫都帮你办到。”
一直做壁上观的张山长和陆夫子审视的看着赵书屿,眼中的怀疑一点不做掩饰,但他们知道老友对孙子的看重并未出言阻止。
“萧老无需这样,孙少爷同我弟弟一般大,从小受病痛折磨实在让人怜惜,我能帮上忙自当出手,请给我准备笔墨,我先写两个药方。”
赵书屿说完,又安排人将屋内的窗户稍微开开通风,解开萧政和的衣服,给他按摩几处穴位,疏通经络气血。
看着瘦弱的萧政和,赵书屿想到赵书岩,也不知他们吃过晚饭没。
被赵书屿惦记着的楚宁和赵书岩晚上被宁堇程请去百味楼大吃一顿,百味楼的掌柜的给他们送了好几道菜,一顿饭照顾得很是殷勤。
饭后三人散步回客栈,路过一个杂耍团在表演,赵书岩和宁堇程钻过去凑热闹看得专注,楚宁站在路边看着二人欢快的身影,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卖榛子糕,想着赵书屿爱吃,便去买了。
变故发生的猝不及防,两个大汉朝楚宁走来时,楚宁拿着糕点往路边走了走给他们让路,其中一个大汉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楚宁惊慌失措,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宁堇程”,便被一块破布堵住嘴,随即被人塞进路过的马车,两个大汉将他死死按住。
宁堇程回头只见一辆马车驶过,环顾四周都是人,却是不见楚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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