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指是不想要了。”
赵书屿坐着但气势丝毫不弱,眼神幽暗,透着有一股冷冽的看向那王跃。
站着的王跃对上赵书屿的眼神心脏漏跳了一拍,指着赵书屿的手指莫名发冷,赵书屿很少同班上学子交流,偶尔说话也是有人请教他学问,每次他都很温和的解答。
王跃还以为赵书屿就是个会读书的乡下泥腿子,侥幸考上案首进了临安书院,以他的家世背景就算自己找点茬,赵书屿定然也不敢得罪他。
却是没想到,赵书屿竟然敢这么说他。
王跃手指稍稍动了动,若是现在放下不就是认怂。
“赵书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想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对我动手不成?”
赵书屿大拇指和食指摩擦着,这人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说话就说话,还非要带上成语,显摆他有文化?
蒋郁离和赵书屿待久了,两人脑电波莫名连接上,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王公子,刚刚喝水的是我,你为何找赵书屿?说话咱们就好好说,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是想玩成语接龙。”
徐佑卿嘴角抽了抽,嗤笑出声。
赵书屿看向还杵着的王跃,“你若是想在我这里找存在感,那抱歉,我没空搭理你。”
说完扭头看向徐佑卿,疑惑问道:徐兄,像他这种用手指着我的挑衅又无礼的行为,我是否可以采取反击?”
徐佑卿: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还挺想看。
不过还是不要闹太过,徐佑卿商量的语气反问:“课室内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等下学后你再反击?”
徐佑卿可从来没把赵书屿当成一个普通的农家子,这王跃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王跃被赵书屿的态度气的火冒三丈,又被徐佑卿的态度给噎住。
同样都是从小入读临安书院,也同样都是官宦子弟,王家的靠山可没徐家的硬。
见徐佑卿站在赵书屿这边,王跃进退不得,若是他后退不是砸自己的脸面。
王跃迫切的想有人递个台阶让他下来。
偏偏周围的学子都不上道,反而一副看热闹的眼神盯着他看。
王跃的脸色,较之出言讨伐赵书屿时愈加难看。
恰好此时,陆夫子又晃悠回来,还未进门就看到王跃站在课室中的背影,学子们没有互相讨论考题,全都瞅着王跃。
陆夫子好奇的悄声往王跃走,
而王跃一直瞪着赵书屿竟连陆夫子走到他身侧都未发现。
“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夫子盯着王跃指着赵书屿的手指,眼眸微眯转而看向王跃,问话声带着有一股子寒意。
赵书屿从陆夫子过来时便发现,一直装作不知道。
王跃被陆夫子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一跳,条件反射缩回指着赵书屿的手。
赵书屿腹诽,这不是知道拿手指人是无礼的行为?
王跃一脸愤懑的告状:“夫子容禀,赵书屿和蒋郁离公然在课堂上喝东西,学生好意提醒他们注意课堂规矩,赵书屿非但不听竟然还想打学生,请夫子为学生做主。”
蒋郁离是真没想到这王跃都考上秀才,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会找夫子告状,实在是......不知如何评价。
蒋郁离站起身,躬身向陆夫子作揖,“夫子,学生昨夜腹痛一晚上导致精神不济,书屿兄方才给我茶水提升,王秀才莫名出言讥讽,书屿兄只是反驳了一句,王秀才便起身无礼的指着书屿兄发脾气。”
“书屿兄被王秀才如此挑衅也只是出言让他放下手指,并未有任何过激行为,王秀才所言纯属污蔑,请夫子明断。”
赵书屿笑了。
徐佑卿:蒋兄不可看貌相,之前没发现他这么会说。
陆夫子无语,但还是得说:“一点小事也值当拌嘴,为师只是你们的夫子,不是审案的青天,好好的学堂被你们弄得像公堂,赶紧坐下。”
王跃闻言装出的愤懑情绪变成真的不满,回回上课陆夫子都要称赞赵书屿,这次明显就是包庇他。
这个赵书屿就这么得他喜欢?现在竟是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王跃憋屈的坐下,埋头遮住眼中的愤怒。
陆夫子坐在上首,敲了敲书案,扬声说道:“行了,讨论时间已过,现在开始评卷,还是同之前一样,点到谁,谁起身朗读自己的策论,你们先评为师后评。”
众人应声附和。
“今天便按座位顺序来,你点来。”陆夫子扫视了一圈,随手指向第一排的第一人。
那学子应声起身开始朗读自己的文章。
......
下课钟声响起,陆夫子立马放人休息。
听了一上午文章,赵书屿都觉得脑子有点晕乎,左右转动脖子便听到骨头响,古代上课就这点不好,需要时刻挺直腰背正视前方。
上午一坐便是两个多时辰,也就是四五个小时,连习武的赵书屿都一点受不了。
他缓慢地转动脑袋,尽量让下巴靠近左肩,停留片刻,然后缓慢的转向右侧,同样让下巴靠近右肩,左右各转五六次。
之后是前后点头,左右侧屈,脑袋向肩膀倾斜,耳朵靠近肩膀时明显感觉到颈部两侧的肌肉和关节被拉扯。
一旁的蒋郁离看着便跟着一起扭脖子。
徐佑卿好奇的看了会儿,一样跟着赵书屿做起来。
“嘶——好疼。”
赵书屿看向徐佑卿,“你怎么什么都学。”
徐佑卿从未在外人面前这么不注意仪态,他扭着脑袋说道:“好奇啊,这样扭一扭脖子还挺舒服,赵兄真厉害。”
蒋郁离回头瞟了眼,“我还以为王跃会来找事儿,怎么这就走了。”
赵书屿:“不走还能怎么,在课室和我打一架?”
蒋郁离轻笑,“放心,书屿兄看在你是我家云哥儿的堂兄份上,我会帮你放风的。”
徐佑卿插话,“打架我不擅长,我也可以帮你放风。”
赵书屿气笑了,“我谢谢你们的好心,好了,还得给你煎药,赶紧回家。”
“你等等我。”蒋郁离着急忙慌收拾东西,追上赵书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