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我老大,当然有极个别同学不乐意。呼就直接叫我名字,我觉得很正常。可攀和一个哥们却不干了,斥责他:“老大名字是你叫的?”就想嘿唬嘿唬他,被我拦住了。呼整天摇头晃脑,一副自以为是,很随意的拽样儿。其实他才十四岁,不过个头比我高十公分,一看还是个毛孩子。知道他不服我,一次他在我面前卖弄,想和我比划一下,我在他面前呼呼呼一气打出十几拳,他只能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生怕我打到他身上。
还有大胖二百来斤,一次拿把表演单刀,在我面前比划,我伸手夺过他手中单刀,扔在草坪上,呼呼打出几拳,他根本不敢招架,连呼:“不打了,不打了!”我脚下绊他一下,他通的一声,摔倒了。当时把我吓了一跳,他二百斤重摔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关键他才十二岁,心智还不成熟,我不能以大压小,和小孩一般见识。
还有和总觉得比我高出十公分,也想比划比划。可我一出拳,和也立马站着不动了,和知道以他的力量,根本不敢接招。况且我此时因经常失眠,加上天气热,懒散懈怠,经常旷课,身手早已没有刚来时那么灵活,力气好像也消减了。
毕竟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而且还因一晚吃了六个蒸馍,喝了三海碗小米粥,把胃撑着了,消化不动,结果睡到半夜,上吐下泻,此后饭量大减。所以奉劝朋友们晚上千万不要吃太多,特别是馒头喝汤。
他们三个都是后来的,不知道我刚来时的猖狂,否则十大高手怎么不和我比划?
我曾和十大高手之一的张伟切磋过摔跤。张伟要比我大几个月,也不过十七八岁。他下盘很稳,给我的感觉是骨骼坚实的便如二十一、二岁的小伙一般。据说,论摔跤,他认第二,全班男生没人敢认第一。
我们切磋时,他纯取守式,只是双手搭住我肩膀,双腿蹲着马步,并不主动进攻,也不与我搂抱着摔。我们相持了几分钟,于是作罢。此后我再未与十大高手交过手。
没过多久,呼被人教训了。是被某村四哥们揍了,可能看不惯呼摇头晃脑的样子吧,此后呼老实了那么一段时间。
某村四哥们之一和十大高手之一的老密长得非常像。攀还说真就是和老密长得很像,开始我没在意,再一看二人还真像双胞胎。
老密去了新州上班。他女朋友瑞和他从小学到现在关系非常铁。不想竟然和这哥们好上了。攀还感慨说:“没想到,瑞竟会和那小子好上了,感情还真经不起考验。”
我听攀说老密回来把某村四哥们给打了。我感到好奇:“老密一个人打他们四个?”攀说不是,是一个一个叫出来打的,他们没敢还手,瑞在一边还苦苦拉着不让老密动手。
我想老密应该叫了几个高手一起来的,再说老密现在已经是社会青年,这四哥们自知招惹不得吧。
我心中说看着这四哥们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人五人六的样子,不过尔尔。他们不知半年前我刚来时的狂。
那次好像是在跑步的时候,老密伸腿绊了我一下。我当即火了,拉开架势和他摔起跤来。毕竟不能挥拳就打,那就属于打架斗殴,而不是切磋了。摔跤还是比较文明的,最起码不容易鼻青脸肿。旁边同学有在后边拉拽我的,也有对老密喊:“兔子蹬鹰,兔子蹬鹰,给他来个兔子蹬鹰!”我则说:“你要给我来兔子蹬鹰,别怪我给你使阴招蹬裆!”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我个子虽然没老密高,但力气比他大多了。我根本不给他机会,使出兔子蹬鹰便将他撂倒在地两次。
第三次还没发力。李队一声集合,我们只得归队。
虽说我们是军事化管理,但也只能说半军事化训练,因为内务卫生向来一塌糊涂。
不过服从命令还是作为第一要义?队长一声令下,哪个敢不服从?
过后我又找到老密说你服不服,不服再来。他当即表现出很愤怒的样子,说话很冲。我指责他这人太小气,不够大度,怎么这么爱记仇?他见我丝毫不惧,这才没有话说。二人也再没交过手。
说实话论摔跤在武校我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便是十大高手相互切磋,相信他们之间彼此都差不了多少,能如此轻易把老密摔倒的估计没有,便连李队也做不到。
不过我又感觉当年好像是我主动找他切磋,先向他挑衅的,我们才摔起跤来。记得,刘副对我说过,说你来这儿,你给谁谁起外号儿了没?你怎么怎么?和谁先动手了没?
第一是我好动,第二可能有力没处使吧,总想与人动动手,过过招,其实也只是年少轻狂的那种爱玩儿的心态。
好像是跑步时,我一时跑得兴起,跳起来就搭住了老密的脖子,老密想要把我摔倒,结果我们就摔起跤来。可见我刚到武校时,确实有点狂!和后来被称为“老大”时完全不一样。
我退学的半年后在旧连山集会上,我与他们四哥们照过一次面,他们大老远就大声叫着老大打招呼,依旧一副看上去很拽的样子。
说实话,那时候离开武校后有一段时间,也后悔从没有教训过任何一个咋咋呼呼的刺头,不过这些人确实没怎么冒犯过我。
多年后再一想,打了他们又如何,日子还不是照过?说不定哪天人家要报复不知道何时就摸到家里了,干嘛要给自己和兄弟们留有隐患呢?那时的我是明智的,做的对!
还是那句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30年后,与献见过几次,他骑着一辆电动车接送女儿上下学。
献总是笑眯眯的一笑而过。想想,倘若不是他有家庭和女儿这个紧箍咒,当年一心想混出个名堂的他,还不知会混到何步田地。
又听说当年很多大混混,最后不都混到了开出租车当保安的地步,做起了服务行业?
这不正印证了,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侯三比我那三兄弟早来半个月左右。他那时二十六岁,正当青壮年,圆圆的大脑袋圆圆的脸,还有点连鬓络腮胡,看着敦厚而不奸滑。他很讨喜,会看手相面相,口才极佳,是全班公认的。闲的时候,男女生就找他看手相面相,他有时也会给同学们测字。
我初中虽也时常看《周公解梦》,《住宅风水》,《金钱课》一类的玄学书籍,也只是好奇而已,内心却是根本不信的,因为毕竟自小接受的是无神论教育。听侯三公然宣传封建迷信,气就不打一处来,就在一边和别的同学风言风语,冷嘲热讽他是察言观色,套人话后,再来个见风使陀,其实纯属骗人。他听了也不着恼,只当没听见。
同学们好跟他开玩笑,经常是几个人抓住他四肢,向上一抛,然后他“啪”的一声落在草坪上,此时他的手脚已经先着了地,当然摔他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