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翔之凰 第103章 乡试之文考

时值七月流火，乡试之期近在眉睫。青山书院古槐叶隙漏下斑驳日影，蝉鸣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翻书声。众学子晨起便端坐明伦堂，直至戌时方见青石阶前次第亮起烛光。武家荣常执卷行至后山竹林，在簌簌竹涛声中默诵经义；武寻归则伏案疾书，宣纸上墨迹未干的策论文章已堆叠半尺有余。

书院的教学大厅里，武家荣正与同窗研磨朱砂批注《四书大全》，武寻归在藏书阁寻得前朝状元笔记如获至宝；城东武府别院，陆昊将历年秋闱真题誊满整面粉墙，武天赐每日寅时便秉烛临帖，其母遣武婉日送三回参汤，墨香氤氲的书房里还散落着半匣安神香灰。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每三年一度在皇城以及各郡城盛大举行的秋闱，终于在众人废寝忘食地紧张备考之中，如同一辆缓缓驶来的华丽马车一般，如期而至了。

这一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武家荣和武寻归二人向青山书院的先生们请好了假后，便一同步行往武府走去，一路上，他们心中既有对即将到来的考试的期待与忐忑，也有着能够暂时离开书院、回家稍作休整的轻松之感。徒步的好处，就是整理思绪，放松紧绷的大脑皮层，调整身心的过度紧张。

当他们踏入武府那熟悉而又庄重的大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在庭院里忙碌着的陆昊和武天赐。只见陆昊正认真地整理着一叠厚厚的书籍资料，而武天赐则蹲在一旁仔细检查着笔墨纸砚等文具是否完备无缺。看到武家荣和武寻归归来，两人纷纷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们可算回来了！”陆昊站起身来迎上前去说道，“我们已经把大部分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但还有一些细节之处需要再商量一下。”于是，四人围坐在一起，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关于此次考试的各种事宜。从复习重点到答题技巧，从考场规则到心理调适，每个人都积极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和建议，气氛融洽而又热烈。

武家荣通过上次的县试，知道了一些考试的规则，可是秋闱的考试比起县试更加严苛，她查阅了乡试的考试内容：主要包括经义、论、判、诏、诰、表等。这些内容都在青山书院中学过了，对于以前没有接触到的内容，武家荣下了狠功夫，还多亏了自己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别人死磕很久的东西，她可是浏览一遍就尽数记住，有些不明白的内容，武家荣就随时请教夫子，这么一通学习下来，武家荣就在短短的一年的时间内，尽数掌握了乡试要考的各种内容标的。

武家荣，武天赐，武寻归和陆昊四人先后参加了科试，取得了乡试资格，静等秋闱大考的正式考试，也就是大比,特别提一下，武家荣还悄悄参加了武科试，也获得了乡试资格。

武家荣知道了乡试对于考生的诸多特殊要求，就提前备好了四人符合考试要求的各种必需品，包括要穿戴的衣服鞋帽，携带的笔墨纸砚，要带的吃食等。

天启三十七年八月初九，终于迎来了大比之日。武家荣发现乡试考场可真是个\"铁笼子\"！贡院围墙披满荆棘铠甲，难怪被戏称\"棘围\"。考生入场时简直像过安检机——竹篮里的糕饼要被掰成八瓣，衣裳得拆开缝线当\"拼图\"，鞋底薄得能透光，砚台得薄如蝉翼，当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就是要求鞋底和砚台不能太厚，怕携带作弊的东西，就连笔杆都要镂空成小竹笛！监考官拿着画像册挨个比对考生长相，活像在玩真人版\"找不同\"。

钻进鸽子笼似的号房才叫绝呢！这间六尺高的迷你屋自带变形家具：两块木板能玩叠叠乐，白天当书桌晚上变床铺。考生们要在三尺见方里完成吃喝拉撒全套操作，巷尾茅厕还自带\"天然香薰\"！最刺激的是连考三场大擂台：八月初九考\"四书五经连连看\"，十二日变身公文写作达人，十五日化身国事诸葛亮。每场都要提前一天蹲号房，活脱脱古代版密室逃脱！

这次的乡试，，由于武家荣给四人的饮用水中加了灵泉水，想必四人在这几天的考试中，体力上应该占优势。

武家荣的号房这次不在厕所旁，这三场擂台武家荣是笔灿莲花，答得非常顺溜，走出考场，武家荣吐出一口浊气：“文考终于结束了，乡试的武试就要在三天后开场。”

话说武家荣要参加武举人的乡试，不是想要参加就能参加的，必须通过县试才能参加乡试，武家荣参加县试时，并非只参与了文试，她还悄悄让师傅欧阳离找人推荐了她参加了武试，考中了武秀才，她不想高调，所以大家不知道她还是武秀才，这武秀才就顺理成章地参加乡试的武考了。

武家荣走出文考的考场，回到自家马车上，斜倚在马车上铺着靛蓝锦缎的软垫上闭目养神，她修长的手指轻叩马车上的窗棂，听着考场方向隐约传来的铜铃声。

约莫一盏茶时分（十五分钟），车辕先是微微一沉——武寻归玄色织景箭袖拂开车帘，眉宇间仍带着科场墨香；紧接着武天赐踩着轻快的步子跃上马车，玉冠上垂落的红缨随着动作轻晃；最后是陆昊不疾不徐地踱来，月白襕衫的下摆还沾着几片槐花。三人相视时眼底皆有清亮光彩，武天赐甚至哼起了《折桂令》的调子，陆昊指了指武家荣说：“小声，有人在睡觉。”武天赐吐了一下舌头，立马停声。

武荣将马鞭在空中甩出脆响，两匹黑骝马骈驰翼驱，踏着青石板路上的斜阳，车顶鎏金铃铛随着颠簸叮咚作响，载着满车跃动的光影朝皇城东街的武府驶去。

武三娘嘱咐武婉准备丰盛的晚餐，武婉躬身应诺，不多时厨房便传来黄芪炖鸡的醇香，当归羊肉在陶罐里咕嘟作响，青花瓷盘盛着的枸杞银耳羹蒸腾着袅袅白雾。暮色渐浓时，四位参加过秋闱的学子鱼贯入席，衣衫上还沾着贡院带出的墨香。其他人也有序入席，红漆圆桌上无人言语，唯有银匙碰触瓷碗的清脆声响，武三娘端坐主位，看着少年们低垂的眼睫在烛光里投下细碎的影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欧阳离也是担心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应不应该问一下他们考得如何？想到他们考试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还是闭口不言。其他的人更是不便开口。

大家吃过丰盛的晚餐，武三娘说：“你们几个考过试的学子，赶快回房休息吧。”

武家荣一行四个参加过科考的学子，都回房洗漱休息了。

武三娘想到女儿以后的人生道路，暗暗着急，她既希望武家荣高中状元，又希望她不要鹤立鸡群，引人注目，开心快乐的过完一生，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祝福女儿，顺势而为，不管以后的结局怎么样，先走好现在的路。待更漏指向戌时三刻，夜风吹动庭前树叶沙沙作响，她终于轻叹着起身，示意丫鬟引领其他人穿过回廊，回各自的院子休息。

武府里的夜灯熄灭，房舍没入溶溶月色里，唯闻远处断续的更鼓声，告诉人们，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