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琴是方淼淼一手带大的,以前方淼淼一直觉得自己很倒霉,简直就是天降的扫把星。
走路摔倒,烧火烫到,被石头砸到,喝水呛着吃饭噎着。
时不时就天降横祸。
但是次数多了之后,方淼淼也产生了怀疑,好像她每次倒霉,都是在方子琴对她说了好话之后?
一旦有了这个猜想,从前的回忆就立刻刹不住车了。
比如,方淼淼摔倒之前,方子琴好像对她说了“小姑最好了,小姑以后一定是最幸福的新娘”类似的话。
再比如,方淼淼被火烧到之前,方子琴好像也说了“小姑做的饭最好吃了,小姑要是去酒楼当厨子,一定可以赚很多钱!一定会吃喝不愁!”
那时候的方子琴,还不像现在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那时她虽然怕林晚,但是在别人面前,还是个嘴碎的小姑娘。
于是,经过方淼淼和方子琴的多次实验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吓人的结论!
那就是————方子琴长了一张乌鸦嘴!
她只要对着别人说好话,那个人就会小小地倒霉一下!
方淼淼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地保守着这个秘密,生怕被别人发现了,怕他们把方子琴放火烧死。
方子琴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小姑让她少说话,也不相信小姑说的那些话。
她还是喜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自说自话高兴好久。
但是等到她又长了两岁之后,终于看清楚了自己乌鸦嘴的特质,也明白了小姑的苦心。
于是,方子琴就算不在林晚面前,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方淼淼和方子琴一直以为,林晚是因为这个才不喜欢方子琴。
但实际上,从方子琴出生开始,林晚除了刚开始的几个月,根本就没有带过她,甚至都不拿正眼瞅她。
又怎么可能会发现这种的事情。
林晚,或者说原来的林晚,她就是不喜欢方子琴。
如果非要说个原因的话,那就是原来的林晚其实是未婚先孕。
这个算得上是天大丑事了,这要是被人发现,以后这一大家子都抬不起头。
于是,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原主的父母只能匆匆给她找了一个乡下人接手。
也就是方文锦这个倒霉蛋。
其实林晚每次一想到这里,再看见方文锦的时候,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她自己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原主了。
原主那是真的恨不得方子琴马上就去死,免得被人发现这个秘密,并且她是真的付出过行动的,只不过方子琴命大得很,每次在下手的时候都被人打断了。
几次之后,原主虽然不再想着要弄死方子琴,但也更加觉得这丫头片子就是个祸害!
旧事不提,林晚看到那么一大家子人,全都跑过来为她撑腰,她还是挺感动的。
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人多力量大的好处,难怪有宗亲这一说。
林晚请他们都到家里喝了一杯糖水,又坐了一会儿,他们就准备回家了。
不过林晚暂时留住了奶奶、大伯娘和二伯娘三个人。
林晚把布料拿出来:“我们都不太会做衣服,所以还想请你们帮个忙。”
“不白帮,做一套衣服30文钱。”林晚立马又接着说。
三位长辈好一番推辞之后,还是接受了。
她们也要干活,要是抽出时间来做衣服,那肯定就没法干活了。
况且,林晚家里刚刚才买了铁锅,现在立马要做衣服,想必是真的挣了不少钱。
这么一想,她们还是欣然接受了这笔钱,七套衣服210文,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再添上90文,都可以再去买一匹粗麻布了,她们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三位长辈给他们量好身高尺寸之后,匆匆赶回了家。
此刻天色已经是黄昏了,灶房里大棒骨的香味越来越浓。
一家人把这一大锅棒骨顿萝卜全部吃下肚子,连一点汤汁都不放过。
吃完饭就赶紧把水烧上,一家人整整齐齐地洗了澡。
方文锦带着他们在院子里背三字经。
林晚则是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大火烧开之后,就转变成小火慢慢炖,
炖了两三个小时,其他人都上床睡觉了,只有林晚还守着这一锅卤味,但是累了一天,林晚也熬不住了。
把火星子留在灶里,让它们慢慢入味吧。
明天早上就能吃了。
方三猛在床上打了个滚,踢了踢方二河:“二哥,好香啊。”
方二河翻了个身:“你闻错了吧,肯定是睡糊涂了,灶房里只有大嫂在煮猪下水,不臭就不错了。”
方三猛揉了揉鼻子:“也是。”
猪下水,怎么可能香?肯定是他睡糊涂了,闻错了!
林晚回到房间,发现方文锦就着一盏小油灯,还在看书:“明天早上再看吧,你这么看下去早晚得瞎。”
方文锦从善如流地把书放下:“好,听娘子的。”
方文锦躺在床上,试探着问:“娘子刚才在灶房里,不是在煮猪下水吗?”
林晚笑吟吟地说:“是啊,怎么样?是不是闻到香味了?”
“是啊,很香。”方文锦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感想,是理所应当还是大吃一惊?
林晚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就连人人都嫌弃的猪下水,她也能做的这么香味扑鼻。
林晚打了个哈欠,嘟囔一句:“今天这件事,他们或多或少都帮了一些忙,明天得给他们一家送一碗猪下水尝尝。”
话音刚落,就已经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林晚是被方三猛吵醒来的。
都不用想,肯定是因为那一锅卤味。
林晚翻来覆去发现很难再入睡了,只好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方文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看见林晚起床,他也跟着起来了:“娘子,你昨天睡得晚,要再睡一会儿吗?我去让他们安静点。”
他现在的娘子觉浅,一有点什么动静,就会被惊醒。
林晚随意在头上梳了两下,拉住方文锦:“算了,一起过去吧,我也想看看卤味做的怎么样了。”
卤味?方文锦默念了一下这个词,看来又是一个新鲜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