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天臣刚得知薄热又为了救言爱而受伤的事时,差点没把书房里的古董花瓶给摔了。
还是薄凡一把言爱也为薄热挡枪的行为告诉了他,才让他消了怒火。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言爱对阿热的影响,看看他,一次两次命都不想要了!”
薄天臣喝了一口茶,对着徐曼抱怨道。
徐曼刚得知薄热又受伤时,也起了想派人做掉言爱的心思。
但刚才薄热打电话过来时的喜悦,还有那声许久没听过的妈妈,让她又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只要儿子开心就好。
“言爱生死关头也愿意为阿热挡枪,看来她比表面上看着还要在乎阿热,既然是两情相悦,我们就别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所有人都不会把言爱和禁猎区的人联系在一起,更没有人知道她和秦章认识。
所以她保护薄热的举动,在知情人的认知里面,也是饱含真情的。
“虽然是个平民出身,但好在人是个聪明有能力的,只要她老老实实的跟着阿热,以后我也不介意给她一席之地。”
薄天臣更多还是对儿子的无奈,薄热今天那昭告天下的阵势,实则是给言爱的最大保护。
一些大家族继承人身边,不是没有平民出身的女人,但其他人都不会慎重其事的给她们抬身份宣告给别人,大家都心照不宣无论身边的女人有多少,能够成为正式的女朋友甚至未来的妻子,那必须是同等身份地位的世家之女才行。
少爷们身边的女人,如果没有雄厚的家族背景,那是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的。
薄热在替言爱撑腰,在还没成为女朋友之前他就在给她铺路,现在两人真谈了,之后一定还会倾注资源给她。
“阿热刚才和我说话那语气,看样子以后他还想把言爱娶进门。”
薄天臣脸上是看笑话一样的眼神,他轻蔑的摇着头。
徐曼却没有笑,她清楚自己的儿子。
薄热既然说出口了,那就一定会朝这个方向努力。
“再看看吧,我倒是没有门第之见,如果言爱真有能力让自己配得上阿热,我也没意见。”
说完,徐曼就看见薄天臣一脸意外的看着她。
“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然,我们家的情况已经不需要阿热去牺牲感情,他可以随心所欲,两个人是真心相爱不易,我会给他们一个机会。”
薄天臣听完沉默了,他神思恍惚,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可最后,权衡利弊的选择才是适合他的。
好在,爱的人不计较身份还跟在自己身边。
看丈夫的样子,徐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她的心里在嘲笑。
薄天臣总以为他的人生足够完美,娇妻美妾和和美美的环绕在侧。
徐曼爱不爱他,他不计较,彼此只要做到完美维持身份就行。
因为他们都是以家族为原则的人,不会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而他在外边的那个女人,他的初恋,他认为最爱的女人,总让他以为爱他爱得要死,一刻呼吸都离不了的那种。
男人向来很自信,何况是站在顶端的男人。
他可以在商场、名利场各种运筹帷幄,也可以利用无数女人,但唯独对所谓真爱,盲目的相信。
可如果真要爱的话,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忍受分享爱人。
她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可那个女人,除了依附薄天臣的那一点爱,还能有什么。
不过是享受过浮华,已经没法再过平庸的日子而已。
“只要言爱回馈给阿热的也是同等的真心,我会接受她。况且我听说,沈遇淮似乎是认了言爱做妹妹,有这一层关系在,她已经比很多小家族的女儿都要有身价了。”
“随你,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薄天臣没反驳她,他心里笃定,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言爱和沈遇淮之间什么哥哥妹妹的,先不说沈家没正式认下来这个人,就算认下了,没有血缘维持的关系,很容易破裂的。
毕竟就算是血缘牵制着的关系,都还有无数的反目成仇和明争暗斗。
徐曼还是太天真了。
想到自己的妻子依旧是比自己善良心软那么一点点,他又觉得当初真是没选错人。
“对了,既然阿热不让我们去东岸,再多派些人过去保护他,还有沈家那边你多上上心。”
徐曼忽略薄天臣那自得的样子,换话题提醒着他。
两人结束了每天例行的交流,又开始各自忙碌。
东岸安市。
病房里现在只剩下薄热和言爱。
此时言爱正被薄热紧紧搂在怀里吻着。
他无时无刻都只想和她在一起。
趁着大家出去吃饭的时间,终于可以做从刚才就一直想做的事了。
直到两人都有点缺氧,薄热才放开言爱。
她的脸现在很红,看得薄热还想再亲上去。
“你再亲我生气了。”
言爱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得逞。
薄热就势吻在她的手心。
“好,我听你的。”
嘴上是听话的,但眼神可没有一点掩饰。
言爱看着他的眼睛出神。
从他眼里溢出这样浓烈的感情,似乎比记忆中的更加深厚。
从前一起长大,是细水长流累积的深厚感情,而如今是失而复得的跌宕激情。
“薄热,结果还会和从前一样吗……”
不知不觉,心里想的说出了口。
薄热看她恍然的神情,不明所以。
“爱爱,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曾经的她,在他问出的那一刻就坚定点头。
可现在她就连骗他,都不想说出应承的话来。
她站在床边,拥住他。
“只要你……”
言爱的话被突然开门进来的顾言昭打断。
他推开门,才像是发现打扰了他们一样,尴尬的笑着。
“阿热,沈少来了。”
言爱放开薄热,退到了门边。
沈遇淮进来病房,坐在薄热床边询问伤口的恢复情况。
顾言昭坐在沙发上,言爱就站在扶手的旁边。
他低着头,心却是在言爱身上。
那天,当听到他们开始正式交往的那一刻,他的心好痛。
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做那个感情的插入者,永远等在薄热身后,寻找机会可以和言爱有一点点的接触就能满足。
可当他窥视到他们亲密的拥抱接吻,他觉得心被撕裂,很想就那么跑上去把人分开。
就像刚才,他明明可以敲门的,可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就故意把门打开了。
他心里越加难耐,拿出手机发给言爱消息。
‘阿热做手术的第二天,运哥好像病了,他这几天都在酒店里,但又不让我们去看他。’
言爱从他拿出手机,就看到他点开的是和自己的聊天框。
‘你想去看他?叫我也去?’
‘嗯,云安有事出去了。’
顾言昭有点忐忑,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好。’
见言爱答应了,他终于露出这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小爱,你跟我出来一下。”
发现沈遇淮突然叫言爱,顾言昭心虚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只见沈遇淮路过他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让他心里不安。
不过他还是镇静的走到薄热旁边,给他倒水。
“阿热,运哥病了,他不让我们和你说,还不准我们去看他,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他。”
薄热一脸的担心,拿出手机就打给黎运。
“黎运哥,你病了?”
“没事,小感冒,我怕传染给你这几天就不过来了,你好好养伤。”
黎运的声音有点嘶哑,他没多说,很快就挂了电话。
“阿热,我还是去看看运哥吧。”
“我也一起吧。”
说话的是言爱。
她和沈遇淮谈完话,猜到应该是他对黎运动手了,她很好奇黎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也想去看看。
沈遇淮拿她没办法,只能给了她一些防身的东西,随她去了。
“你好好睡一觉,我代表你去看他就行。”
本来还有点舍不得言爱离开的薄热,在听到这句宣示两人关系的话语时,立马就同意了。
“嗯,你去帮我看黎运哥,我等你回来。”
因为薄热的受伤,他们几个后续的比赛都没去参加,言爱也被批准不用去旁观加油。
薄热装可怜不让她回家,她这几天都是住在薄热隔壁的VIp室里的。
言爱跟着顾言昭到了楼下,他带着她去到停车场。
“走吧,我自己开车。”
为了能和言爱多点时间单独相处,他把司机兼保镖都赶跑了。
因为薄热被枪击的这件事,这几天东岸的治安管理很严格,加上他开的是沈家提供的车,所以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看着言爱直接坐到副驾,顾言昭很开心。
“爱爱,你今天能跟我来,我很开心,以后我可以……”
“顾言昭,我现在是薄热的女朋友。”
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难受的说道:“我不介意。”
“不介意做小三?”
言爱取笑顾言昭,可他反而笑了。
“如果你给我机会的话。”
他已经想通了,只怪自己比薄热晚了一点认识言爱,让薄热先对她宣示了所有权。
但他也不会放手,不管言爱接不接受他,他都要抓住每一次的机会。
他也想和言爱拥抱接吻,做一切情侣间会做的事。
然后伺机,把言爱抢过来。
他相信一定会有机会的。
两人很快到了黎运住的酒店,可敲门时,他半天都没来开门。
等了很久黎运才开门,只见他穿着睡衣,披着厚厚的外套。
今天天气真不算冷。
看到言爱也在,他难得的有点不自在。
“运哥,好点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看护呢?”
顾言昭很关心他,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
“我不想被人打扰就把他们都赶走了,要喝水你们自己倒。”
言爱主动走到餐厅的位置接水。
她往小厨房里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发现里面有两个垃圾桶,其中一个还是满的。
这在平时,黎运早就让人清理了,所以应该是他刚藏进去的。
借着端水给黎运,她近距离看了看他的样子。
面色苍白,有着很深的黑眼圈,看来这几天都没睡好。
趁着顾言昭接电话的时候,黎运坐到了身边。
“怎么,现在不怕我了,主动来看我?”
言爱拉开和他的距离。
“我从来就没怕过你。”
“哦?这么说上次的事你也很享受?看来我们还可以再来一次。”
他说话的时候,看一眼顾言昭在另一间房背对他们打电话,然后就凑近言爱。
虽然她一脸的厌恶,他也没停止动作。
就在快要贴上她时,他脸色难受,又拉开了距离。
“放心吧,这几天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今天不就是来看我洋相的吗?”
黎运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很虚弱,看来之前都是强撑出来的样子。
言爱狐疑的把他上下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他的腹部之下。
她挑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又看向他的眼睛。
黎运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尴尬。
“别告诉我,你要做太监了?”
她的语气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这倒是连她都没想到的。
黎运气恼,言爱怎么一猜就猜到了。
“放心吧,这点小伎俩我还不放在眼里,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解得了,不会耽误以后给你快乐的。”
薄热做手术的那天晚上,王远山给他端过一杯水。
当时言爱正一脸深情的握着薄热的手,一刻都不离开。
他只顾看着言爱暗暗吃醋,没多想接过水就喝了。
当天也确实没什么异样,甚至第二天白天他都没发现。
如果他真是个体虚的男人或者毫无**,那真有可能好久都不会发现。
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明明经常都会肖想言爱。
在两次想起言爱都毫无反应后,他察觉了问题。
于是他试了试,没想到身体瞬间就垮了。
他没让医生检查他的身体。
现在不在家,他也没办法抽血自己化验到底是什么样的药物。
只能熬过这段时日,等回到临市再说。
王远山就是沈遇淮的走狗,这不用想明显是沈遇淮的意思。
他们在为那件事向自己报复。
呵,所有人都知道沈遇淮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却没有人知道君子也会搞出这种下三路的报复手段。
不过他确信他们不会把事情做绝,顶多也就是给他个教训。
就是这个教训的时长会有多久,他不确定。
也不确定,治好了还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毕竟这种事情对男人而言,还是很在意的。
现在他完全不能想那档子事,只要一想,就越来越虚弱。
真的很怕,万一就真一直这样了,那还怎么得到言爱?
他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