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言昭打完电话过来时,黎运和言爱已经分开各坐一个沙发。
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坐到了言爱身边。
这一举动让黎运眯起了眼,但很快又不动声色的低下头。
“运哥,云安说他晚点来看你,他今天去看比赛了。”
连顾言昭都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比赛那么吸引人,顾云安竟然还会跑去看。
“那我们就先走了,答应了阿热,要把言爱安全送回去的,运哥你好好休息。”
黎运看顾言昭眼神闪烁,确信他并不会直接送言爱回去。
虽然心下冷冷的,但他忽然不太想阻止。
既然大家都瞒着薄热,对言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完全不介意,把这局面搅得越来越浑。
这样,他就更有把握,做那个最后的胜利者,彻底独占言爱。
“去吧,路上小心。”
他体贴的说道,一直微笑目送他们出门。
顾言昭确实不打算送言爱回去,他跟着导航来到城外的一座寺庙。
“爱爱,这座空灵寺听说很灵,陪我去进去拜拜吧。”
顺着山中的石阶爬上山,终于到了寺门口。
“怎么人那么少?”
如果是很灵的寺庙,那一定是香火鼎盛,人潮拥挤。
顾言昭有点不好意思。
“呃,这里是求姻缘的,以前来的人很多,现在不愿结婚的人太多,所以来这里的人就少了。对面那座山上也有一座很灵验的财神庙,那里香火就很旺盛。”
对顾言昭而言,唯一的烦恼还真就只有感情问题。
“所以,你带我来求姻缘?”
言爱说着已经走进了寺庙里,顾言昭连忙跟上。
院中环境清幽古朴,有几棵相思树。
树干上缠绕满了红线,密密麻麻的一圈又一圈,。
树枝上挂着无数的红色许愿牌,飘带正在随风飘荡。
只是满树的红线和许愿牌经受风吹雨打早已褪色,崭新红艳的没有几个。
顾言昭进了殿中跪拜,言爱却站在外面怔忡发呆。
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是很相信神灵的存在的。
既然灵验,那她就不会进去。
“不替你和阿热求一求吗?”
顾言昭拜完来到言爱身边,只见她摇摇头就往外走去。
前世的她和薄热,许下过无数的愿望,可最终都没能实现。
言爱不说话,顾言昭心里却有点小窃喜。
他刚才求了神灵,许一个有言爱的未来。
“爱爱,跟我来。”
他带着言爱走向侧院的一个碑亭。
每一座小石碑上都刻有一个字。
来到刻着古体爱字的那一座碑前,他把言爱拉到身边。
“往那边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从镂空雕花的瓦窗望出去。
背后是寺庙里一条通往后山的甬道,红色的墙面上写着大字佛语。
而他们所在的位置,透过瓦窗刚好可以看到一个言字。
言爱。
看着这一巧合,言爱带着意外的表情望着顾言昭。
“你怎么找到的?”
“我想搜安市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带你来逛逛,无意中就看到这个碑亭的照片。”
当时看到的照片把所有的石碑都拍了下来,可他眼里就只有言爱的名字。
“爱爱,我可以给你拍张照吗?我不会让阿热发现的。”
见言爱点头。
他把言爱两个字单独拍了一张,然后又把言爱的侧脸拍了进去。
然后当着言爱的面,他把照片移进了私密相册里。
“私密相册?你都藏了谁的照片?”
言爱好奇的问道。
“只有你的。”
顾言昭解锁给言爱看。
没想到他竟然偷拍了她那么多的照片。
最早的还是高中时候的。
她的心里很不舒服,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直强忍着把他手机摔了的冲动。
他还真是两辈子都有拍照的爱好。
前一世,他私密相册里也都是她的照片。
只是穿着衣服的她很少。
可偏偏那样的情况下,他还一次次说他不会伤害她。
比起顾云安不分场合的毫无顾忌,把她的尊严死死践踏,他是要对她照顾得多。
他觉得只要温言软语的哄她几句,她就会忘了所有的侮辱,然后对他们感恩戴德。
一个个都妄图用**驯服她。
似乎她只要沉迷其中,她就是爱他们的。
想到曾经受过的那些屈辱,她恨不得立马杀了他。
可她还没那个能力。
还好现在他相册里的照片多半都是在学校里拍的,所以这些照片没几张是涉及**的。
她忍着恶心开口。
“你怎么……”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顾言昭牵起言爱的手,深情款款的对她表白。
“爱爱,我从很早就喜欢上你了,那时的我还没发现原来早已经没法放弃你了。”
言爱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薄热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我们早点回去吧。”
顾言昭不放手,只是一直恳求的看着她。
最后,两人的对峙还是顾言昭认输了。
他放开言爱的手,沮丧的去开车。
回来的路上,他们都没再说任何话。
病房里,薄热早已等得不耐烦,所以在言爱开门的那一刻,他就一脸可怜的看着她。
“爱爱,我等你等了好久。”
他伸出手,言爱只能把手搭上去。
指尖才一相触,她就被薄热拉进怀里,急切地吻了上来。
门外的顾言昭止住了脚步,他捏紧拳头,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到酒店,就看到顾云安在他的房间里。
“云安,你今天怎么想起去看比赛?”
顾云安没回答,顾言昭这才发现他的领口有口红印,衣服也有点皱。
他的表情郁闷,竟然一个人在喝闷酒。
“你做什么了?”
还好言爱今天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不然他一定会误会顾云安是不是去招惹言爱了。
两兄弟心意相通,他明白弟弟也对言爱感兴趣,两个人只是还没有机会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哥,你又做什么了?我看了你的定位,怎么跑城外去了,和言爱一起去的?”
顾言昭听了只觉心中烦闷,抢过顾云安手里的酒也喝了一口。
但因为喝得太猛,还被呛到了。
顾云安连忙帮他拍背,还给他倒了杯水。
“哥,你玩不过那女人的,别陷太深了。”
顾言昭瞥了顾云安一眼,靠在沙发上。
“你呢?你现在打算玩别的女人了?”
说完就看到顾云安自嘲的笑。
“玩不了,哥,我也只想要言爱,可我明明很讨厌她。”
他今天去看比赛,是因为前几天看上了一个东安大学的女生。
她长得和言爱有一点神似,特别是那清冷的气质。
缠着那个女生好几天,见她今天有点松动了,他就打算直接再进一步。
可当那个女生吻上自己时,他想到的是那天和言爱的那一吻,还有当时她护着自己的举动。
他不认为言爱救自己是因为感情,或许其他的人她也会救。
可他还是有一点被触动。
所以在得知言爱为了薄热挡枪的时候,他的心绪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云安,我不会放手的。”
顾云安了然的看着顾言昭。
‘哥,你也明白我的。’
“那阿热呢?”
“瞒着他,至于以后,他那些天真的想法必定实现不了的,别看现在薄叔叔和徐阿姨一副支持的样子,但真要到了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他们会出手的。”
顾言昭苦笑,难受的说道:“我只希望爱爱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如果她也陷进去了,到时候要怎么办?”
“阿热还是太天真了,过早的许下承诺,将来如果做不到,以言爱的性格,我觉得根本不会回头。”
顾云安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真到那一天,言爱就是我们的了,就算给不了她那些名义上的东西,至少能护着她一辈子。”
“云安,我觉得运哥对言爱也有心思,他们之间的气氛我猜不透,但两人私底下的交集应该不会少。”
“呵,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心思太野,不过无所谓,这样更有挑战不是吗?看最后到底是谁玩得过谁。”
就在联赛快结束的时候,言爱在医院里碰到了赵予琛。
今天陆小希和杨诚都是最后一场比赛,她去现场帮他们加油。
回来就被赵予琛堵在电梯口,他把她带到楼梯间。
这让言爱想到几年前他爸和阮清清之间的那一幕。
父子俩果然爱好都差不多。
“言爱,你真的和薄热在一起了?”
赵予琛的语气苦涩,满脸沮丧。
那天她发给自己信息以后,他深受打击,一直不敢再来见她。
直到联赛快结束知道她要离开了,还是忍不住要来找她。
“你知道吗,我从很久以前就喜……”
“赵予琛!我有男朋友了,你对我而言只是普通同学,从前我不曾关注过你,将来也不会和你有任何一点关系。”
门外轮椅上的薄热听到这一句,满意的笑了。
他朝保镖挥挥手,两人很快离开,没发出一点声音。
赵予琛的绝望掩饰不住,他没有过多纠缠。
“放心吧,我不会再骚扰你。”
他决绝的转头,稳着步伐想体面一点的离开。
就在他拉开门时,言爱提醒了他一句。
“赵予琛,如果你放得下现有的一切,那就早点离开欧罗。”
不管他脸上的表情有多震惊,言爱说完就立马离开了。
她不想把无辜的人扯进来而一直拒绝赵予琛。
谁知道赵令竟然做了那么糊涂的事。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对薄热下手,他和黄老九联手这件事迟早会被薄家查出来。
到时候等着他的就是赵家的覆灭。
他把这一天提早了三、四年。
她记得前世,东岸赵家也是被薄家灭了的。
因为那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薄热,所以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
可现在想来,想必也是发生过类似于这一次的事件。
可这一世,很多事情已经改变。
东西岸之间的合作和牵扯提前了好几年,赵家提前动手了。
而且看薄家灭赵家的手段,想必对付薄热不是赵令一人的主意。
两家之间绝对有自己不知道的恩怨发生过。
前世只听人说,赵家最后死得一个不剩,就连小孩子都没放过。
为此东西岸差点爆发最大的斗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双方派人去皇都会了个面,事态就平息了。
从此也没人再提过赵家,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这世上一样。
前世沈遇淮也是那次会议的参与者,既然他都没再出声,想必赵家真的有站不住脚的因由。
她只是,突然对赵予琛有一点怜惜。
他还那么年轻,而且他心眼不坏。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赵予琛把言爱的书包故意藏起来,等她主动去找他要。
谁知她理都不理他,直接回宿舍了。
毕竟她的心理是个成年人,根本不会和小孩一般见识,一直想的都是挥手斩断少年那刚刚萌芽的情愫。
那天她在楼上看到,这个小少爷好像一个人跑来宿舍,在楼下磨磨蹭蹭想把书包还她。
但他又不好意思,一直躲在墙角练台词。
“来,给你,啊不是,要先说对不起。”
墙的另一边,几个小孩正在掏鸟窝。
小鸟砸到地上了几只,被赵予琛看到了。
他出去把那几个小孩打跑,一边哭一边把一只摔死的小鸟就地埋在树根那。
还对着小鸟说了一句让她记忆深刻的话:“不要怕,下辈子你不会再遇到那些坏人了。”
然后他抱着另外几只小鸟,爬上树把它们放了回去。
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断了腿,把赶来找他的保镖吓坏了。
可就是这样,他也没忘记还她书包。
只是这一次,他排练了很久的道歉话语没用得上,只把书包放在宿管那儿就离开了。
为着记忆中那张哭成花猫一样的脸,她开了口。
就是不知道赵予琛会怎么做决定。
而赵予琛回去的路上,还没恋就失恋的痛苦没散去,又被言爱那句话搞的坐立不安。
家里不让他管事,但他也不是完全不懂事。
他曾无意偷听到父亲和别人的交谈,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后来知道薄热遇到杀手,让他把很多事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只是猜想,但已经足够震撼他的心灵。
他不敢和任何人说知道了什么,因为最近的家里,表面看着无波无澜,但实际很多人都在掩饰。
“你怎么能这样,难道我和予琛的命在你眼里就一点也不重要吗?你平时为了那个女人犯傻也就算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那么轻易就上当?!”
母亲曾和父亲哭诉,还打了他一巴掌。
当时他就确定了,薄热手上的事和赵家脱不了关系。
而今天言爱的提醒,让他更确定了这件事。
不去想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内情的,他在考虑,她的提醒他要不要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