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尽失，只能去当魔法师了 第58章 「焱」

“天华市是“内鬼”？什么意思？”

“我在想，这些事会不会都是天华市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所以他们才一手包下，处理得滴水不漏。”

其实上官彩心中也有过这种想法，但实在没什么证据去支持它，而且再怎么说，搞出「灵毒」这种东西可不是儿戏，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禁忌。

“可是，如果这真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又何必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如果是不得不闹得人尽皆知呢？又或者，是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有这个烂摊子。”

阿尔法差不多明白了张雯话中的意思，天华市作为“明面上”的聚集了大量精灵的城市，它无法保证将每个人、每个精灵、每项技术都在他们所指定的规矩之中，特别是他们本就有不少先进的精灵领域的研究和技术，所以像「灰黑之果」这样的组织，其背后的支持者来自天华市也不足为奇。

“但没有足够的证据，你的猜测无法自圆其说。”阿尔法淡淡道，“不过张雯小姐，你既然说出来了，那多少有一些把握吧。”

“因为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张雯顿了顿，“只可惜没有留下任何的档案和记录。”

“算了，我还是不想那么复杂的事了。”上官彩叹了口气，随后往床上一躺。

“比起这个，阿尔法小姐你能不能继续和我们解释一下昨晚的情况，比如那个令你大受震撼的双重魔法阵。”

“双重魔法阵啊……”阿尔法长长地叹了口气，完全没有了昨晚的热情。

上官彩笑了，“怕不是被打击到了？昨晚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阿尔法咧了咧嘴，“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更好哦。”

“嗯，也就是说连阿尔法小姐都做不到吗？”张雯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天华市里有比她更强的精灵？

“单论灵力量的话我或许不会输给那个人，但……没有相应的术式和理论，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施展出那样的双重魔法阵了。”

“还记得昨晚行动结束后我和你们说不要和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吗？现在明着说吧，不止是双重魔法阵的施展方式，甚至包括那个魔法阵本身，都是我没见过的。”

“对于魔法师来说，同时施展两个魔法或许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在魔力充裕的条件下，同时维持两个魔法阵都是可以做到的，但正如我和你们说的，那两个魔法阵是和「领域」同一种性质的东西，想象一下，如果以你们自身为中心展开两个「领域」，它们不仅大到可以覆盖整个村子，甚至还能随意调换其中所有人的位置，那么该怎么做呢？”

上官彩哽住了，作为拥有「化境」之人，她太清楚这有多难了，先不说「领域」的大小问题，关键在于，它是怎么在保持大体量的同时又将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包裹进去的？

至于第二点，更是让上官彩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阿尔法这里说的“调换位置”可不是由东到西的位置转换，而是由一个平面到另一个平面的“调换”……

那晚她们感受到的爆炸，应该是切实存在的，只不过在它发生的瞬间，她们这些人全都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图层”，也就是由一个魔法阵转移到了另一个魔法阵，可更逆天的是，这两个魔法阵所构建出来的空间互相重叠，甚至没有影响到现实，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幻象一般。

这下上官彩终于明白，阿尔法先前所说的“术式和理论”这几个字有多大的重量了，光是理解这双重魔法阵的难度，恐怕都不亚于深入学习一门全新的学科，更别说将它运用在实战当中。

“我想象不出来。”

沉默许久，最后上官彩只能吐出这几个字。

而看到她这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张雯只能开口安慰道：

“好了好了，想再多也没用，这些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嘛，再说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些难题，就交给阿尔法小姐解决吧。”

上官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她并不是灰心或沮丧，只是单纯的累了。

毕竟她现在才算真正感受到自己与“强者”之间的差距，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战斗，无异于抛弃了所有的战斗经验，如若自己有一天碰上同样强大的魔法师，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新手。

那如果是那个「衡」呢？那个「北极行动」事件的罪魁祸首，连整个魔法师协会都拿她无可奈何的神秘精灵，自己真的有胜算吗？

上官彩自从知道它的存在后，便时刻准备着与它对战的那一天，她自认为自己只要得到它的一点信息，就会抛下一切去找到它……但今天她才算清楚地意识到，现在她缺少的不只是力量，还有“知识与理论”。

“阿尔法小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

“以后如果有机会，请务必与我切磋一下。”

「洛蒂亚法」学院，外院的操场上。

少女正混在学生当中，假装镇定地听着台上的校长讲话，而先前和她在一起的林天海，则是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去。

她怎么就没能想到呢？那个少年是因为空间波动才从外院掉入内院的，而他们两个在穿过那个单向通行的通道的时候，更是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她运气好点，只是被传送到了学院外围，只花了几个钟就跑回来了，可是那个少年，说不定被传送到了危险的地方……

她整个人都乱了，以至于完全没听校长讲了什么，等到台上发出阵阵欢呼声，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因为学院里的大部分建筑被毁，修复起来需要不少时间，于是校长干脆就给全体学生们放了个两周多的假期，要知道，下周本是学院新生入学后的第一次考核，而这个假期则像一场及时雨，解了不少人的燃眉之急。

“放假……”

少女咬了咬牙，看来她不得不尽快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了，不然等所有学生离开学院，她就更无法确定林天海有没有被传送到其他地方了。

“希望他只是被传送到了学院里的其他角落……”

然而很不巧的是，林天海不仅没在学院里，更不在学院内围的区域，而是直接被扔到了「洛蒂亚法」这个「空间浮岛」的外层。

如果把学院比做蛋黄，学院外围的广阔区域比做蛋白，那么现在的林天海，就是在蛋白与蛋壳中间那层薄膜的中间。

林天海就这么漂浮在这么一个昏暗而又空无一物的虚无区域中，没有方向，没有重力，也没有信号，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这里存在着稀薄的空气，他不至于在这种鬼地方活活窒息而死。

真倒霉啊……林天海在心中暗骂，早知道不跟那女人去尝试什么“老学长留下的小道”了，比起现在这种窘境，他宁愿去传送点那里被人审查，等多少天都没关系！

现在的他甚至不敢开口大骂，因为呼吸一乱，他就容易呼吸困难，现在最好的方法居然就是平心静气，平稳而又少量地呼吸，连生气都变成不应该的事情了，当真是憋屈！

他不是没想过从这个区域冲出去，但用灵力探索一遍之后他才明白这个虚无空间的无边无际，在弄清方向之前，没头没脑地乱冲只会平白地消耗自己的力量罢了，对解决问题没有一点的帮助。

于是林天海就成了这里唯一的漂浮物，一想到这里林天海就来气，就算是外太空都还有几块石头呢，这里居然什么都没有，这种毫无着力点到处乱飘的感觉真是让人睡觉都不能安心。

“……”

“唉……”

林天海叹了口气，似乎是对现状无奈的妥协。

闭眼，入冢。

这一次，他首先来到的果然不再是「烛影」的那间小木屋，而是一个炽热到无法忍受的空间。

“你来了，林天海。”

那尊火焰巨像与他盘腿对坐，两人相距不到一米，林天海所感受到的那股炽热，正是从对方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

“啊？”

林天海一脸懵，记忆里的这个人是这么有礼貌的吗？居然会平静地喊他的全名。

“你看起来很惊讶啊？看来「焱」给你的印象不太好。”

那火焰巨像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几分笑意，看得林天海浑身不舒服，毕竟他还记得当时被它一刀砍成两段的时候呢，你能想象一个刽子手在把你杀过一次后再对你笑吗？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火焰巨像缓缓站起，“我是「焱」，但不是你认知中的「剑影」，而是「剑灵」。”

“并且是「人剑合一」的剑灵。”白灵小小的声音在林天海耳边响起，“也就是说，「焱」实际上是人的灵魂与剑灵意志的结合体，是和你我一样的“活物”。”

“小白？”林天海找了一圈也没见她的身影，甚至连一点白光都没找到。

“别找了，虽然她在「剑冢」中的权能非常强大，但这里是终究是我的「领域」，能把声音传进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回归正题吧，林天海，你觉得，当时我为什么要把力量借给你？”

“……”

「焱」的身体及五官全部由火焰组成，但林天海看着他的双眼，内心却被感染似的马上平静了下来。

“我想不到。”林天海摇了摇头，“我没有通过你的考验，也没有足以掌握你力量的资格……”

“在你心中，我的考验应该是什么样的？”

“正面战胜你之类的？”林天海挠挠头，“毕竟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就是被砍……”

“但是你承受住了，毫无防备地吃下那一刀，你不过只是昏了过去，而灵魂与身体没有出现半点损伤——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林天海心说原来这人的考验这么简单，难道是我之前错怪他了？

“门槛而已，这代表着你有了承受这份力量的最基本的条件，也代表着，我身为“人”的那一部分意识可以准备苏醒了。”

“呃，等一下，如果这是门槛的话，那更前面那个烦得要死的黑龙卷算什么？”

“那是见我的门槛。”

林天海一时语塞，看来这位大神还是有不少架子的啊。

“回到第一个问题吧，林天海，你觉得为什么要把力量借给你？”

“因为我想救人。”

这一次，林天海毫无犹豫地答了出来，倒不是因为他的悟性变高了什么的，只是因为他想不到其他的答案了。

“准确的说，是因为你心中的渴望。”

「焱」伸出手，一指点在林天海的眉头。

“！”

一枚火星钻入他的大脑，它如鱼得水，似龙入海，在林天海的身体里自在地傲游起来，所到之处将他体内所有的力量通通唤起，最后化作一阵阵激涌的海浪，不断地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经络。

“你感受到了吗？这名为“渴望”的势能，你比你自己，更要期盼这些力量。”

林天海吞了吞口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不断翻涌而不毫越矩的阵阵力量，他的心中居然生出了一股……贪婪。

因为他知道，这些全都是他自己的力量，「焱」的火焰只是一个引子，它把所有的力量都勾了出来，让林天海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强大。

当然，这种强大只是和他自己认知中的自己相比，至少现在的他，远比曾经他在苍云宗的时候还要强。

但正当他陶醉于这份力量时，体内的那一点火光却突然消失，涌动的力量就像群龙无首一般，片刻便作鸟兽散了。

“渴望太过，便会化作一剂毒药，想必你已经尝到了它的滋味。”

回过神来的林天海出了一身冷汗，刚才他差点就要沉浸于那力量的假象之中，转而将其他的一切都抛之脑外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嗑了药沉溺在欢乐的幻觉中了一样，大脑置于满足的边缘，身体与精神却一同被废却，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了，真是想起来就令人后怕。

“和我专门说这些，是因为「焱」本身的性质……也是如此吗？”

“没错，我不得不承认，「焱」的力量带着极强的**——损彼益己是它的本性，也是它最本质的运行逻辑，”「焱」特意顿了顿，“一旦你接受这股力量，那么它的燃烧只会愈演愈烈，永不停止，除非你能彻底支配它。”

林天海已经明白了，这不是就是非常经典的能不能控制强大力量的桥段嘛，如若不成，他就会被这份力量反噬，至于成了……林天海已经提前体验过「焱」的强大了，这种力量说是外挂都不为过。

但认真的说，他还真没有彻底支配「焱」的力量的把握，至于昨天「焱」借给他的，恐怕连前者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想必你已经明白我在说什么了，”「焱」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林天海，我不会强迫你接受这份力量，你当然可以像你的母亲一样将「焱」的力量封存起来，然后转交给下一个人，亦或者——”

“接受这份力量，我会教你支配它，让你成为它的王，成为自己的王。”

他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林天海居然从这些语句中听出了几分恳求的意思，特别是「焱」故意没有说出后者的缺点和后果，更让他肯定了这一点。

但林天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非常不看气氛地问了一个为难人的问题。

“前辈，您自己，成为它的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