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后嗜睡严重的姚珍珠,说话越来越言简意赅。
“没记错的话,二夫人娘家是做瓷器的吧?”
刘氏忙点头,“是,只不过,家中兄长接手后,生意便一落千丈。如今,怕是只能勉强糊口而已。”
否则,她又何必在沈家如此忍气吞声,连李氏都常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就是因为娘家靠不上,没有退路吗。
姚珍珠笑笑:“只要手艺还在,出路总是有的。”
李氏碰碰刘氏手臂,刘氏这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
“少夫人的意思,是想和刘家做生意?”
不,准确来说,是带着刘家做生意。
姚珍珠道:“确实是有这方面的计划,肥水不流外人田,若刘家能吃下我们的订单,那自然是首选。”
“能能能,肯定能,刘家原也是瓷器大户,就是京都的大单也是做过的。”
刘氏激动的语无伦次。
姚珍珠便温和道:“那就劳烦二夫人和二爷商量商量,亲自去跑一趟,确认刘家还有实力重展辉煌的话,便请他们的主事人来南州商谈详情吧。”
刘氏欢喜雀跃,竟不自觉地朝姚珍珠福了福。
“是,少夫人。”
姚珍珠失笑:“二夫人是长辈,如此,折煞我也。”
刘氏捂嘴笑,“无妨无妨,心诚则百无禁忌,我下次注意。”
李氏已经迫不及待,“李家是江南织造大户,少夫人可有这方面的需求?”
姚珍珠笑:“正要说。”
李氏嘴更快:“我这就和三爷商量,让三爷亲自去一趟,少夫人放心,绝不走漏风声。”
刘氏看她一眼,不解。
做生意有必要偷偷摸摸吗?
却听姚珍珠赞许道:“还是三夫人考虑周全,实不相瞒,我打算利用这两样生意,打开北上市场。事以密成,确实不宜张扬。”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
打开北上市场……这不等于是在给沈家子孙后代铺一条青云路吗?
若沈家生意,真能从南州做到京都。
那怀民怀宇他们,何愁未来啊!
李氏显然也懂了。
妯娌二人对视一眼,再看姚珍珠的眼神,如同看真正的观音菩萨。
……
书香斋。
沈怀谦又在抢初宜的活儿干。
没办法。
接连几日,他都没排上队见姚珍珠。
是的,即便同住一个院子,即便他们是夫妻,他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人的。
做人丈夫做到这地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沈怀谦,有可能因此流传百世,成为千古奇人。
沈怀谦刚腹诽完,就听姚珍珠回来了。
初宜在告状:“姑爷又来抢我活儿干,少夫人你管管他!”
姚珍珠还没说话,沈怀谦就冲出来,理直气壮道:“我才是这书香斋的主人,我还不能干点活儿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初宜甘拜下风,点头说:“可以,你全部干完都行。”
她也是吃饱了撑的,和他扯个什么劲。
浪费时间。
初宜转身就调香去了。
有本事,这活儿也来抢呀!
菱歌儿复杂地看了眼沈怀谦,轻声询问姚珍珠:“少夫人晚上吃的少,可有想吃的,奴婢去厨房看看?”
姚珍珠道:“白粥吧。”
也算是默许了给沈怀谦独处的机会。
沈怀谦暗松一口气,上前替她松开披风。
年后,天气一直很好,但早晚气温依然很低。
看着她冻的有些红的小脸,沈怀谦是真的很心疼。
无论她多么的强大,也是凡人之躯。
要承受怀育之苦,生育之痛。
而他既得利益,却帮不上什么忙。
不但帮不上忙,还常拖后腿,甚至干了些回头想来就会抽自己的混账事。
沈怀谦满心愧疚,伸手将姚珍珠拥进怀里。
男人身暖,像个大型暖袋。
浑身寒意瞬间被驱除,姚珍珠便舒服地靠着,任由自己放松下来。
抱了片刻,沈怀谦喃喃道:“怎还是这样瘦……”
姚珍珠从迷迷糊糊中清醒,抬眸问他:“有事吗?”
有事就说事,她时间有限的意思。
沈怀谦倒没扭捏,敛眸低眉,神容乖顺,声音嗫嚅。
“顾诚大人的事,贤亲王帮了忙,但霍家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两……”
他高大又漂亮,这么微微的耸着肩,看起来莫名有种楚楚可怜的韵味。
与女人的柔弱不同。
是柔中带点儿刚,宛如羽毛,竟然令姚珍珠心尖,奇异般地升起一股痒痒挠的感觉。
情爱并非男人的专属。
女人亦有需要……尤其孕中,部分人可能更需要。
书上说的。
姚珍珠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念头,逗得莞尔。
“差多少?”她低声询问。
沈怀谦敏锐地察觉出了她语态的变化,心跳瞬间快了快。
“两千两……”
他竖起两根手指,努力模仿沈怀珏撒娇的调调。
“我本不想管的,是贤亲王怂恿顾宴清开的口……我当然知道我家夫人有的是钱,可凭什么借给他呀!”
他夹的有些辛苦。
但效果还不错。
姚珍珠很吃这一套……没办法,一个玉珠,一个初宜,再加一个怀珏,个顶个的会撒娇。
春生有时也会一些。
次次都能如愿。
又或许,是这些日子,自己绷得太紧。
身体需要放松,彻底的放松。
姚珍珠便由着自己,软软靠在沈怀谦胸前,望着他俊朗的脸庞,诱哄一般的问道:“那夫君究竟是希望我借,还是不借?”
沈怀谦双手轻扶着她的腰,喉头耸动,嗓音暗哑。
“夫人若是愿意,不妨借给我……”
姚珍珠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虽是仰头,却带着一种让人无处可避的压迫。
沈怀谦福至心灵般低头,姚珍珠吻住他的唇,低声旖旎。
“看夫君表现吧。”
沈怀谦心尖颤抖,阖上眼,睫毛颤动间,小心问道:“真的可以吗?”
还未到三个月……不是说危险至极吗?
母亲知道了,真的不会杀了他吗?
然后就听姚珍珠低喃:“所以夫君乖一些,不要乱动……”
她有分寸,自己来的意思。
沈怀谦云里雾里,身形随着姚珍珠的温柔霸道,不断后退,退至软榻,顺势躺下。
虽然,但是……
沈怀谦思考无能,任由自己跌入沉沦,又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这些日子,他也有偷偷看相关医书。
虽不至于碰不得,但确实是危险的……万不能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