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所顾忌。
姚珍珠结束的很快,没由着自己放纵。
她舒展着身子,昏昏欲睡。
沈怀谦:“……”
忍着身体里的山洪海啸,他认命般起身,快速冲了个凉水浴,再打来温水,细心替姚珍珠擦拭。
姚珍珠更加舒服,睡过去之前,对沈怀谦说道:“银子可以借,但让顾公子亲自来。”
沈怀谦:“?”
所以,他的价值是什么?
……
太守府。
霍子山带着整个巡城司,全城搜查了个遍。
“确实没有任何发现。”霍子山苦道。
那日也不知怎的,街上人特别多。
尤其是太守府附近,人满为患,他们根本挤不进去。
就算那奇观真是人为,趁乱早就抹去痕迹,哪还会等着他们去搜。
霍长隆阴冷着脸,骂道:“一群废物!”
霍汉林叹了声:“罢了,这件事就这样吧,管他是人是鬼,该现身的时候自然会现身。”
他望向立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程意礼。
“事情办的如何了?”
程意礼上前一步道:“回大人,程家在凤凰山下,物色到一处院子,院子四周均是田地,是个清静之地。已请示大师和幼娘,均认为那地方,是个风水宝地,可用。大人若是同意,程家便出银子将院子田地一并买下。”
霍汉林点了点头,“幼娘户贴已在霍家,便落在她名下吧。”
程意礼眸子暗了暗,“多谢大人。”
一个商籍妾室,能把户贴落在霍家,从前觉得,是天大的恩赐。
如今想来,细思极恐。
霍家哪是恩典,分明就是要把人绑死。
生是霍家人,死也是霍家鬼。
永生永世被欺被压,不得翻身。
程意礼和霍子山退下后,霍汉林才道:“放心吧,为父已经派人去幽冥血宗,定能把那人找来!”
……
北州。
密不透风的暗室,姚玉珠终于把头套甩掉。
借着微微烛火,她看清和她一起绑来的果然是祈白。
姚玉珠气不打一处来,“你跟着我干嘛?!”
她在渔村休养了几日后,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离开了祈家。
之后,便到处打听幽冥血宗。
然后就被抓来了。
可她竟不知祈白一直跟着她的。
祈白头上还套着布袋一样的东西,声音有些瓮瓮的。
“你为何一直没问我究竟是什么人?”
姚玉珠愣了下,“你不是祈白吗?”
祈白笑了笑,可惜她看不到。
他也想只是祈白,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
能和一个傻傻的姑娘做邻居,做朋友。
这一路走来,世人看他的眼神,皆带着探究和危险。
唯有这傻姑娘,只当他是祈白。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她问他的身份。
可她什么也没问,一声不响就走了。
祈白闷了闷,开口说道:“家父乃前朝钦天监监正。”
姚玉珠眨眨眼,“然后呢?你追来,就为告诉我这个?”
她不是傻子。
猜得到他不是普通人。
所以她根本不想知道。
从霜翎的惨死,她总结出了一条非常深刻的教训——不要随意介入别人的因果。
如果霜翎没介入她的因果,霜翎就不会死。
如果长姐没介入那么多人的因果,长姐就不会活得那么累。
她现在,只想赎自己的罪。
其他的,没兴趣,也没能耐管啊!
看不到祈白的表情,只听他静了静,继续说道:“皇权更迭前不久,家父夜观天象,那夜的星空异常明亮,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他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了一个令人心惊的位置……”
而祈白当时,就站在一旁。
作为钦天监监正的长子,从小跟随父亲学习观星之术。
但那一夜,父亲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
“父亲命我去取玉简,且要最上等的青玉……青玉简是记录最重大天象时才会使用的,自我记事以来,父亲只用过两次——一次是先帝驾崩,一次是北境大旱。”
“当我捧着青玉简回到观星台时,父亲已经写好了密折,正在用朱砂绘制星图。他的笔触比平时更加用力,仿佛要将某种恐惧倾注在纸上。”
“可就在那晚,家中来了歹人,势要将我元家血洗。”
“情急之下,父亲让家卫助我逃命……我一路逃到外祖父家,几个舅舅怕受牵连,不肯将我收留。后来,是外祖母以命相逼,各种周旋,舅舅们才想办法,将我和外祖母一起送到江都投靠衡山王。”
“还未到江都,皇权已经更迭,显然是有人要将皇权当作玩物,将天下苍生当作棋子……”
祈白语速极快,姚玉珠根本插不上话。
“我天真地以为,衡山王会以我父亲的案子为由,严查此事。”
“可他也受困其中,左右为难……甚至怕引祸上身,劝外祖母带着我隐姓埋名,重新开始,好好活下去……”
所以,他才叫祈白。
祈是外祖母的姓。
白,是空白,是一切从新开始的意思。
可血海深仇,如何能忘?
即便他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姚玉珠听着他微微的喘息,弱弱道:“没人教你吗?不要把秘密告诉别人。”
祈白苦道:“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姚玉珠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干嘛要跟着我嘛!”
是不是傻!
看到她被抓,还不知道跑,还要往上凑!
祈白不说话,心里却在呐喊。
他不想做行尸走肉,想和她一样,活得鲜活一些。
即便鲁莽,即便让人觉得痴蠢……
即便是死了又如何?
至少他胸膛里跳动的,是滚烫的血,而非苟且偷生。
若非要一个理智的理由——天象指引,她是他的‘瑶光之星’,象征着希望与好运。
姚玉珠很无语,又很好奇:“你知道仇人是谁了吗?”
祈白:“知道。”
但他无能为力。
姚玉珠猜到了,“你……也会那些吗?占卦,或是根据天象预测吉凶祸福什么的。”
祈白抿抿唇,“家父不愿意我走这条路,只教了些简单的。”
姚玉珠:“比如?”
祈白静了静,“比如测算一个人或物品的所在方位,以及简单的天象分析……”
姚玉珠叹了口气。
怪不得他能找到她。
“那你觉得,我们此番能活命吗?”
姚玉娇刚问完,石门轰隆一声打开。
进来的两人,均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