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没几天,宫中造谣之事也查清楚了,全是王钦所指使的,和娴妃没有关系。
娴妃解除禁足,这事后乾隆也没再提起王钦,而蒋之恒,就像从来没在这件事里出现一样。
“你就不着急?”
进忠看着悠闲编着金刚结的蒋之恒问道:“那位可是提都没提过你。”
蒋之恒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垂眸编着红绳:“要是因为这一件事就将我放在眼里,那我就要整日惶恐了,我又不像你伺候这么久了。”
进忠笑着坐到他身边,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我还怕你沉不住气呐,之前不是看你挺着急的吗?”
蒋之恒手上动作不停,嘴里随意道:“那不是心里不踏实吗?”
进忠好奇的看向蒋之恒的侧脸:“现在怎么就踏实了?”
蒋之恒嘴角上扬笑着说:“我不是已经入那位的眼了吗?”
进忠挑眉顺着他的眉眼看向那逐渐成型的金刚结,轻声问:“你是说?”
放下手,蒋之恒转头看向进忠,目光深邃道:“我听说仪贵人也喜吃鱼虾,那喂鱼虾的还是小禄子。”
进忠立即抬眸,眼神锐利:“你想跳出来?”
蒋之恒摇头眼带笑意:“我不需要跳出来,只要让人跳出来我就有机会。”
进忠皱眉:“谁?”
“太后。”
进忠一惊,连忙环视周围,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位?你是嫌自己被发现的不够快吗?”
蒋之恒拍拍他的肩解释道:“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毫不起眼的工具,就算怀疑也怀疑不到咱们身上。”
进忠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需要理由。”
蒋之恒笑着道:“这位和娴妃之间的事宫里不少人知道,让这位调查,很快就会被后面的人引着查到娴妃身上。”
将手里编好的金刚结拿起来仔细检查,蒋之恒小声道:“这位肯定恨不得娴妃死,到时候咱们出来把水搅浑咯,保下娴妃。”
进忠思索了一会儿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力保娴妃。”
蒋之恒摇头:“我可不敢,咱们这点儿地位,还不够上面重视到和太后作对的。”
进忠笑着从蒋之恒手里抽出那金刚结,说道:“那仪贵人这胎就只能看造化咯。”
说着将金刚结收到袖子里转身离开,留下的蒋之恒看着他的背影似笑非笑。
从日精门回乾清宫时,蒋之恒看到永璜和永琏在廊下玩耍,见他过来,永璜起身招呼他过去。
蒋之恒低着头走过去:“奴才给大阿哥、二阿哥请安。”
“起吧。”永璜转头对永琏说“他就是我说过的给我糕点的太监。”
永琏好奇的打量蒋之恒,一阵风吹过,他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随即咳嗽了几声。
蒋之恒离的近,能听到小孩儿呼吸频率加快,呼吸时似乎有嘶嘶声。
一旁的太监宫女立刻围了上来将永琏带回上书房,永璜皱着眉看着一群人离开。
蒋之恒好奇问:“大阿哥,二阿哥可是感染风寒?”
永璜摇头:“是被风吹的,这几天都这样,不见风就好了。”
可能是觉得无聊,永璜也回了上书房,蒋之恒站在原地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离开。
翌日,乾隆来早读是由蒋之恒伺候的。
他等到乾隆早读结束后,低声对乾隆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乾隆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说。”
蒋之恒低着头站在乾隆身侧,语气平稳:“奴才昨日在端凝殿外遇到大阿哥和二阿哥,发现二阿哥一遇风就咳嗽打喷嚏还有些气短。”
说到这里,蒋之恒看了眼乾隆,见他疑惑的看向自己,这才继续说:“奴才小时候有个伙伴有哮症,也是这样的症状,奴才不敢妄言,大胆禀报给皇上。”
乾隆皱着眉头转身面对蒋之恒,语气冰冷:“你是说皇后对二阿哥照顾不周?”
蒋之恒连忙跪下,语气惶恐:“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怕要真是哮症,再过几天就晚了。”
乾隆冷冷地盯着蒋之恒看了一会儿,然后黑着脸起身离开了后殿。
等人全部离开,闵公公匆匆走进来,见蒋之恒坐在地上, 他连忙将他扶起来。
“你是不是惹皇上不高兴了?”
闵公公眉头皱成一团,劝说道:“我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不知死活。”
蒋之恒明白闵公公是在提点他,只是对着闵公公笑着说:“我就是觉得有些事不做,以后会后悔。”
闵公公看了蒋之恒一会儿,最后缓缓摇摇头感叹道:“老了老了,做事总是瞻前顾后,不及你们年轻人。”
听他这话,蒋之恒眼眸闪烁了一下,低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