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祠还是比较大的,乾隆在各个大殿都参拜了一遍,一些跟着的大臣也会趁机参拜。
毕竟不是什么正规的祭拜,乾隆在晋祠看了一圈就离开。
他要去巡视晋祠周边村落农田灌溉情况,金胜、董茹、花塔等村灌溉引发的长期纠纷,这也是官员们头疼很久的事。
既然要树立“圣君”形象,太原作为农业重地,水利问题非常重要,这种增强“务实治世”的执政风格的事他当然是要管的。
知道乾隆行程的蒋之恒,已经安排了承平他们提前探查情况。
乾隆到村里田地查看时,地方官员已经安排了人等着,当然村里人只有一部分在,其他人都躲在屋里。
官兵早就到村里查看过,倒是没发生什么事。
回来时,乾隆和官员讨论重新分配春水三程、秋水二程,平息纠纷的事。
队伍里的气氛倒是没有早上那么僵硬,官员们也开始小声聊天。
许是解决了一个民生纠纷的事,乾隆想体现自己的亲民,回来时还友好的和沿途的百姓微笑。
蒋之恒立刻紧张起来,眼睛不断的在人群中巡视。
人群中自然也有侍卫的人便装保护,但十三衙门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收集消息排查可疑人员,在这个时候每个人几乎都紧盯一个可疑人员。
看到自己人的同时说明附近就有可疑人员,很快,木辂经过城中一处人流量最大的路口。
这里的人最多,侍卫显然没有之前那么轻松,因为乾隆亲民的举动,百姓中开始有人骚动起来。
蒋之恒看了一眼进忠,他已经虎视眈眈的贴着木辂,神情严肃,察觉到蒋之恒的视线,进忠开口做了一个“小心”的口型。
蒋之恒点点头慢慢靠近木辂,周围的侍卫也严阵以待。
乾隆当然不会表现出紧张,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木辂微笑点头。
蒋之恒扫过一处店铺前时,看到了承平的脸,随即在他前面的人中迅速扫视,看到了一张带着紧张和焦急的脸。
那个在客栈遇到的中年人,他正和自己的仆人往前挤,衣袍被撕破也不管,憋红了脸使劲挤。
眼看他木辂要从他面前经过,那中年人瞪着眼睛看着坐在上面的乾隆,似乎就要大声叫起来。
蒋之恒立即给承平使了个眼色,早有准备的承平立刻上前一把捂住那人的嘴,另一只手扼住那人的脖子往外拖。
他身边的仆人也被钻出来的两个小子捂着嘴架着拖走。
旁边的侍卫看到这一幕正要大喝,一个小子钻出来,拿着一个牌子给那侍卫看。
那侍卫立刻闭嘴装作没看到,那些周围看到的百姓见侍卫不说话,也不敢管,纷纷让开一些。
期间,还有一两个眼神凶狠的人向冲出来,也被早有准备的小子们和侍卫拖走。
坐在木辂上的乾隆视野广,自然也有察觉,见到有几个半大小子,他大概猜到是谁的人。
等安全到达巡抚衙门,乾隆下了木辂,刚好蒋之恒走到他身后。
乾隆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去办事吧。”
便抬脚往巡抚衙门里走,蒋之恒微微低头退了出去。
乾隆说话时声音不大,除了李玉和进忠其他人都没听到,没有在意。
而李玉却眼露疑惑,但这个时候他可没时间去深究。
进忠察觉到李玉看蒋之恒的视线,瞟了他一眼,面色不变,跟在乾隆身后进去。
蒋之恒带着小莫子和小熙子进了一家离巡抚衙门不远的院子,这里是承平花了大价钱租下来的。
被十三衙门抓住的人都被带到这里,蒋之恒来的时候,已经有小子在门口等着。
见他进来,那小子恭敬说道:“平叔将几人分开关着。”
蒋之恒点点头:“带我去见那对主仆。”
“是”
承平此时正好出来,听到蒋之恒要去见那对主仆,引着蒋之恒进入一间屋子。
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倒不是承平他们搬走了,而是房主本身就没有留下家具。
那中年人正蔫头耷脑的坐在墙角,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手上还紧紧握着一张卷起来的纸。
他的老仆正在他身前,挡在中年人面前,虽然手被捆着,眼神惶恐,但目光一直盯着看守他们的两个小子。
蒋之恒推门进来,看守的两个小子立刻躬身:“公公。”
他点点头,看了看那中年人疑惑的转头看承平。
承平无奈的解释:“那人要死不活的样子年龄大身体弱,我都怕绳子把他勒出个好歹。”
蒋之恒不在意的点了一下头,慢慢踱步走到两人面前,承平和承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那老仆看到蒋之恒身上的蟒服时眼中闪过惧怕,但还是没有让开。
见蒋之恒眼神好奇的观察他们,他立刻改坐为跪。
“公、公公,草民不是歹人,真的不是歹人,求您放了我们吧!”
说着就开始磕头,那模样确实不像什么坏人。
但蒋之恒吗,没有理会他,而是移到那魂不守舍的中年人面前。
这人从他进来开始就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似乎就是一具尸体。
老仆人,见蒋之恒盯着他老爷看,连忙跪着挡在蒋之恒面前。
“公公,我们老爷就是一个教书的,他不会伤害人的,我们真是不是歹人!”
承平在蒋之恒身后说道:“他们说是来告御状的。”
“告御状?”
蒋之恒还第一次遇到告御状的人,这在电视剧里可是很常见的。
老仆人听到承平的话,连忙点头:“对对对,我们是来告御状的!只是告御状!”
看着中年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蒋之恒相信了一半,目光移到那人手里握着的纸上。
承安明白蒋之恒的意思,上前去拿那张纸。
可是纸张刚刚动一下,那中年人立刻像被惊醒了一般紧紧抓住纸张护在怀里,目光惊恐看向承安。
见他动了,蒋之恒嗤笑一声:“呦,没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