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紫彦城高大的城门便映入眼帘。墨泯熟练地驾着马车,顺利通过城门,沿着熟悉的街道朝着自家别院驶去。
刚到别院门口,墨泯勒住缰绳,翻身下车,打开车门扶着白诗言和老头走下。白虎跟在后面,威风凛凛地迈着步子。门口的守卫瞧见白虎,眼睛瞪得滚圆,手中的长枪差点掉落在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结结巴巴地喊道:“这……这是什么怪物!”
墨泯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秋姨从府里快步跑了出来。她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看到白虎的那一刻,整个人定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手中抹布悄然滑落。
“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秋姨回过神后,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声音都带着颤抖。“秋姨,别怕,这是小白,是我们的朋友。”墨泯赶忙安慰道。可秋姨还是满脸惊恐,躲在墨泯身后,眼睛却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白虎。
府里的其他下人也都闻声赶来,一时间院子里闹哄哄的。有的躲在柱子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有的紧紧抱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老头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你们莫要害怕,这白虎性情温顺,不会伤人的。”可众人依旧半信半疑,不敢靠近。
墨泯无奈,只能先安排白虎在院子里的一处宽敞角落休息,又吩咐下人准备茶水点心,招呼老头和白诗言进屋。秋姨忙前忙后,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少爷这一出去,怎么就带回这么个大家伙,可真是吓死人了……” 墨泯看着秋姨,心中满是温暖,离家许久,再次听到她的唠叨,竟觉得格外亲切。她一边安抚着秋姨,一边想着如何让府里的人接受白虎,同时也琢磨着该如何安排老头在府中的起居 。
墨泯先将老头安排在别院东侧的一处独立小院,这里环境清幽,院内种满了翠竹,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十分惬意。老头一进院子,就对这里的环境赞不绝口,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嘴里念叨着:“不错不错,正合我意,这可比山谷里的石屋舒适多了。”
安排好老头后,墨泯又着手安置白虎。她让人在别院的后花园清理出一块宽敞的空地,四周用结实的栅栏围起来,里面铺上柔软的干草。白虎似乎对这个新家也很满意,慢悠悠地在空地上转了一圈,然后趴在干草上,惬意地晒着太阳。墨泯摸着白虎轻声说道:“你先在待着,可以捣蛋,但不能伤人,知道不。”白虎好像听懂了,用爪子扒拉扒拉着墨泯。
忙完这一切,墨泯终于松了口气。这时,白诗言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墨泯,辛苦你了。”墨泯转头看着白诗言,微微一笑:“不辛苦,只要你和师父都能住得舒心就好。”两人正说着,秋姨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少爷,这是刚泡好的茶,你们快尝尝。”秋姨将茶放在石桌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虎,小声说道:“少爷,这白虎真的不会伤人吗?我还是有点害怕。”墨泯耐心地安慰秋姨:“秋姨,您放心,我跟它说了,它也答应了,只要不招惹它,它不会伤人的。这段时间,就麻烦您多帮忙照顾一下了。”秋姨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少爷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待秋姨离开后,墨泯对白诗言说道:“诗言,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白诗言摇了摇头:“我不累,倒是你,忙了这么久,赶紧去歇会儿吧。”两人互相推让着,最后决定一起在花园里散散步,放松一下。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为这个宁静的别院增添了一抹温馨的色彩 。
墨泯和白诗言洗漱一番,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墨泯又仔细地向管家和秋姨交代好府中的各项事务,着重叮嘱了照顾老头和白虎的注意事项,这才带着白诗言登上马车,朝着相国府驶去。
马车内,气氛有些沉闷。车轮滚滚,发出单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两人的心坎上。白诗言紧紧攥着衣角,打破了沉默:“墨泯,我爹娘肯定急坏了,咱们一声不吭就出去这么久,还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墨泯伸出手,轻轻握住白诗言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诗言,别怕,咱们如实和伯父伯母说便是,我也会承担起责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话虽如此,她的眉头却也紧紧皱着,心中同样忐忑不安。她知白景鸿位高权重,白诗言又是家中独女,此次私自出游,还遭遇诸多危险,实在是让长辈操心了。
马车缓缓前行,街边的热闹景象丝毫引不起两人的兴致。白诗言靠在墨泯肩头,微微叹气:“我就怕爹娘觉得你我行事莽撞,对你印象不好。”墨泯轻抚她的发丝,坚定道:“若是伯父伯母因此对我有看法,我便更要努力,用行动证明我会护你周全。”
随着相国府越来越近,两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墨泯深吸一口气,握紧白诗言的手:“诗言,不管等下面对什么,我都在你身边。”白诗言用力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马车在相国府门口缓缓停下,车夫下车,恭敬地打开车门,墨泯率先下车,转身搀扶白诗言,两人并肩站在相国府那威严的大门前,迎着未知的一切 。
墨泯和白诗言迈进相国府大厅,厅内灯火晃得人眼晕,白景鸿和玉儿端坐主位,满脸写着焦急与忧色。瞧见他俩进来,花凝玉“腾”地一下起身,快步奔到女儿身旁,一把将白诗言紧紧搂进怀里,眼眶瞬间红透,声音打着颤:“言儿,我的宝贝闺女,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娘这些日子咋过的!”白诗言靠在花凝玉怀里,鼻子一酸,眼眶也湿润起来:“娘,我回来了,让您和爹操心了。”
白景鸿的目光如利刃般,“唰”地落在墨泯身上,原本的担忧瞬间被熊熊怒火取代。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到墨泯跟前,身形高大,气势逼人,怒声质问道:“墨泯!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私自带着我女儿四处乱跑的?整整半月,音信全无!若不是我派人到庵堂查问,还被你们蒙在鼓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有没有把相国府放在眼里?”白景鸿越说越激动,双手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与愤怒。
墨泯心头一紧,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语气诚恳又带着几分忐忑:“伯父,此次事端皆因我而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恳请伯父息怒。起初只是想陪诗言出门散散心,没料到途中状况百出。先是弄丢了传信的信鸽,后来又意外被困在山谷,实在是没办法传信回来。自己行事鲁莽,犯下大错,辜负了伯父的信任,甘愿接受任何惩处。”
花凝玉一听,脸上满是惊恐,眉头拧成个疙瘩,急切追问:“变故?什么变故?你们到底碰上啥危险了?”白诗言从花凝玉怀里抬起头,声音带着些后怕,将路上遭遇贼人、误入神秘山谷,还差点丢了性命的惊险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女儿这番讲述,白景鸿和花凝玉脸上的怒容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白景鸿神色凝重,紧紧盯着墨泯,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罢了,虽说你行事冲动,但在危险关头,还能护诗言周全,倒也算是有情有义。只是,日后不管有什么打算,都得先告知一声,别再让我们担惊受怕。”
墨泯连忙再次行礼,言辞恳切:“伯父教训得极是,往后我定不会再犯。”花凝玉拉过墨泯和白诗言的手,眼眶又红了:“回来就好,平安无事比啥都强。”大厅里的气氛渐渐缓和,这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了。然而,相国府看似平静的表象下,隐隐约约涌动着新的不安 。
白景鸿脸色黑沉如墨,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目光像冰刀般在墨泯和白诗言紧握的手上剜过,胸膛剧烈起伏,猛地爆喝:“即日起不准你二人私下见面”这一声,震得屋内空气都颤了几颤,白诗言吓得浑身一抖,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白诗言哭着哀求:“爹,为什么呀?墨泯他真的很好,我们只是想一起出去看看……”
“住口!”白景鸿打断女儿的话,脸上的怒容仿佛能吃人,“身为相国府千金,你行事如此不知轻重!与她私自出游,全然不顾家族颜面,若此事传出去,整个家族都得因你蒙羞!”他转向墨泯,眼神中满是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嫌恶,“墨泯,你身为我的门生,不思精进学业,反倒蛊惑我女儿,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墨泯心急如焚,“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恳切说道:“伯父,我对诗言是真心实意的。这次出游是我考虑不周,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定会考取功名,证明给您看。”
白景鸿怒极反笑,笑声里满是嘲讽与不屑:“考取功名?说得轻巧!这天下想攀附相国府的才俊多如牛毛,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如愿?我相国府的门槛,可不是你能轻易跨进来的。你若还念着这情分,便就此打住,日后好好钻研学问,莫要再痴心妄想。否则,我定让你在这紫彦城再无立足之地!”
墨泯猛地抬头,双眼通红,语气决绝:“伯父,我不怕威胁。哪怕前方荆棘满布,我也绝不放弃。我对诗言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白景鸿猛地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砰”的一声巨响在大厅回荡:“好你个墨泯,到现在还冥顽不灵!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诗言远些,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们私下有任何往来,休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墨泯紧攥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白景鸿,眼中满是不甘与执着,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僵持片刻,她缓缓起身,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伯父,今日我虽离去,但我与诗言的缘分不会就此斩断。您的教诲我铭记于心,可我的感情也绝无更改。”说罢,她深深看了一眼瘫倒在地、哭到几近昏厥的白诗言,转身大步迈向门外。
白诗言见墨泯真的要走,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挣脱花凝玉的搀扶,踉跄着追了几步,凄厉喊道:“墨泯,不要走!”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双手撑地,指甲抠进地面,泥土沾满指尖 。
白景鸿见状,眉头拧成死结,几步上前,一把拽起白诗言,厉声呵斥:“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白诗言泪流满面,眼神空洞,喃喃道:“爹,你为什么要这样……”花凝玉在一旁心疼得直掉眼泪,小声劝着:“景鸿,言儿她……”“闭嘴!”白景鸿粗暴打断,“都是你平日里太惯着她,才让她如此任性!”
墨泯跨出相国府大门,脚步顿了顿,身后传来白诗言的哭声,像尖锐的针,一下下刺在她的心尖。她仰起头,望着夜空,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此刻,她满心都是懊悔,若不是自己行事冲动,也不会让诗言陷入这般境地。
白诗言被父亲强行带回房间,房门“砰”地关上,落了锁。她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滞,泪水无声滑落。窗外月色如水,可在她眼中,世界早已陷入无边黑暗。曾经与墨泯相处的点点滴滴,此刻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她恨自己的软弱,恨父亲的无情,更恨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世俗规矩。
花凝玉不放心女儿自己一个人,便来到她闺房,花凝玉坐在女儿床边,心疼地看着形容憔悴的白诗言,轻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言儿,娘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也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白诗言抬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娘,我和墨泯真心相爱,为什么爹就是不同意呢?”
花凝玉叹了口气,一边为女儿擦去眼泪,一边状似随意地问:“你们俩在外面这么久,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娘可担心你受委屈。”
白诗言微微摇头,哽咽着说:“娘,您多想了。墨泯她一直都对我很好,只是照顾我。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危险,她每次都拼了命保护我。就说上次遇到贼人,她为了护我,都伤了不轻了,可她还是死死护着我。”说着,白诗言眼眶再度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花凝玉暗自松了口气,接着又好奇地问:“听你爹说,这墨泯家境一般,娘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上他这么个庶子?”
一提到墨泯,白诗言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藏着漫天星辰 ,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也泛起了一抹动人的红晕,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整个人都焕发出别样的神采。她连珠炮似地说起来:“娘,您是没见过她认真的样子,她可厉害啦!就说这次去飞云城,我亲眼看到她的产业,当时我都惊呆了!”花凝玉被女儿的情绪感染,不禁坐直了身子,追问道:“快和娘说说,到底啥样啊?”
白诗言激动地站起身,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兴高采烈地描述:“那条最繁华的主街上,所有的铺子都是她家的!绸缎庄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每一匹摸起来都软乎乎的,上面的刺绣精美得像是活过来一样;酒楼更是气派,门口的招牌又大又醒目,楼里雕梁画栋,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 ,来来往往的客人特别多,热闹得不行;还有那钱庄,光是大门就又高又宽,门口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威风极了。虽说有些地方被人弄得乱糟糟的,可还是能看出往日的奢华!”说话间,白诗言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自豪与欢喜 。
突然,白诗言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愈发闪亮,快步走到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精致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肚兜。她捧着肚兜,小跑回花凝玉身边,略带羞涩又难掩兴奋地说:“娘,还有呢!这是墨泯送我的贴身之物,据说用的是天蚕冰丝,价值不菲。她送我的时候,都没跟我细说这料子有多珍贵,还是后来还是从别人那才知道的。”
花凝玉接过肚兜,仔细端详。只见这肚兜轻薄柔软,在光线下泛着丝丝微光,触手生凉,做工更是精巧绝伦,针法细密得几乎看不见针脚。花凝玉不禁惊叹:“这可真是件稀罕物!没想到这墨泯对你如此用心。”
白诗言急切地抓住花凝玉的手:“是啊,娘。墨泯她有能力,又对我好,爹为什么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花凝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言儿,你先别急,娘去和你爹说说,让他再考虑考虑。”
白诗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紧紧握住花凝玉的手:“真的吗,娘?您一定要帮我和墨泯。”
花凝玉温柔地笑了笑:“放心吧,娘会帮你们的。”从女儿房间出来后,花凝玉径直去找白景鸿。
花凝玉怀揣着一肚子话,心急如焚地来到书房找白景鸿。彼时,白景鸿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蹙,全神贯注地审阅着公文。瞧见玉儿进来,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旋即又低下头继续忙碌。
花凝玉可顾不上那些,径直走到书桌前,双手用力撑着桌面,焦急说道:“景鸿,咱们必须得好好谈谈言儿和墨泯的事儿。”白景鸿这才放下手中的公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神色间满是不耐烦:“还有什么可聊的?那墨泯行事如此荒唐,哪里配得上言儿?”
花凝玉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急切:“景鸿,你这次可真是看走眼了!诗言跟我说,这次去飞云城,亲眼见识到了墨泯家的产业,一条街都是她家的,绸缎庄、酒楼、钱庄,规模宏大,虽说被人弄得乱七八糟,但往昔的奢华仍展露无遗。”
白景鸿听了,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脸严肃,冷哼一声道:“就算她家再有钱,可带着诗言私自出游,行事这般莽撞,全然不顾规矩和家族颜面,这门亲事绝对不能就答应!”
花凝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景鸿,你就只看到这些吗?言儿还讲,墨泯对她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但凡遇到危险,墨泯总是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上次碰上贼人,墨泯伤的不轻,却始终死死护着诗言。而且,她送了言儿一件用天蚕冰丝制成的肚兜,那料子珍贵,做工更是精妙绝伦。我一摸到这料子,就知道不是凡品,想来定是花了大心思。”说着,花凝玉从袖间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件肚兜,轻轻展开。
白景鸿原本还一脸不以为意,听到“天蚕冰丝”四个字,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手中的笔“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失声惊道:“你说什么?天蚕冰丝?这怎么可能!”
他踉跄着几步上前,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缓缓接过肚兜,白景鸿的声音里裹挟着难以抑制的颤音,满是不可置信:“玉儿,这难道就是……天蚕冰丝?”
“我原以为,这天蚕冰丝不过是古籍中虚无缥缈的传说。书上说,千年之前,天蚕仅降临世间三次,每次吐出的冰丝,不过短短寸许,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再难寻觅。这冰丝,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奇妙非常。它的触感,恰似春日暖阳下蜿蜒的潺潺溪流,轻柔缱绻,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光是想想,都觉得如梦似幻。还能冬暖夏凉。”
“上一次有确切的记载,还是在千年前的上古神朝,当时集天下之力,才好不容易求得这天蚕冰丝,将其制成一件护佑国运的圣衣。自那以后,便彻底没了它的消息,所有人都以为,天蚕冰丝只会永远尘封在史书里。”
“可谁能想到,百年前,竟传出天蚕冰丝现世的消息。当时,有位富可敌国的巨贾得到了它,并将其制成一方手帕。这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天下都为之震动。各方势力闻风而动,贪婪与**瞬间被点燃。”他的声音愈发沉重,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忍回忆的痛苦。“那些日子,纷争不断,战火纷飞。为了抢夺这方手帕,各国明争暗斗,派遣刺客、挑起战争,无数无辜百姓被卷入其中。城镇被战火吞噬,村庄化为废墟,人们流离失所,哭声、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大地。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亲人生死两隔,昔日繁华的景象,在这场残酷的争夺中,化为乌有。”“而如今,这小子居然能拿它来做肚兜送给言儿?”白景鸿满脸狐疑。
花凝玉听闻这番话,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煞白,双腿发软,下意识地扶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形。她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怎么会……竟真有如此稀有之物,我原以为,不过是寻常珍贵的料子罢了。”
回想起女儿一脸幸福地展示肚兜时的模样,花凝玉只觉一阵后怕,冷汗顺着脊背悄然滑落。“言儿她……竟一直贴身带着这等惹祸的宝贝,我们却浑然不知。”她声音发颤,满心懊悔,若不是今日知晓内情,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察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看向白景鸿,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担忧:“景鸿,这可如何是好?诗言和墨泯的事儿还没个定论,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若让旁人知道墨泯能拿出天蚕冰丝,还做成肚兜给了诗言,墨家怕是要大祸临头,咱们相国府,也难独善其身呐。”
白景鸿一脸不信:“假的吧?这等神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到兵器架旁,抽出一把锋利的佩刀,刀刃寒光闪烁。花凝玉见状,惊呼:“景鸿,你这是做什么!”白景鸿却充耳不闻,拿着刀,缓缓靠近肚兜,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刀砍了下去。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恰似金属碰撞,那锋利的刀刃竟被硬生生弹了回来,而肚兜却毫发无损,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白景鸿眉头紧锁,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所见,心里想着这肚兜说不定只是用了某种坚韧金属丝线,才这般抗砍。于是,他将佩刀随手一扔,又冲向兵器架,翻找出一把匕首。这匕首刃薄锋利,吹毛断发,在书房烛火映照下,散发着森冷寒意。他手持匕首,再次对着肚兜划去,使出了十足的力气,誓要探个究竟。然而,当匕首触及肚兜,同样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挡,匕首尖在肚兜表面滑开,肚兜依旧完好无损。
白景鸿仍不死心,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眼神中满是执着与疑惑。他在书房里四处搜寻,看到镇纸,那是一块沉重且尖锐的玉石,边角打磨得极为锋利。他一把抓起镇纸,朝着肚兜狠狠划去,镇纸与肚兜接触,发出刺耳摩擦声,可肚兜却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接着,他快步走到书房外,吩咐小厮取来火盆与火折子。然后拿着这些东西进屋,不一会儿,熊熊烈火在火盆中燃烧起来,热浪扑面而来。
花凝玉在一旁看着白景鸿这般折腾,心急如焚,双手紧握,忍不住说道:“景鸿,这万一真是天蚕冰丝,烧出个好歹,诗言那边可怎么交代。”白景鸿头也不回,沉声道:“若真是神物,自然不怕火炼,玉儿稍安勿躁。”
白景鸿小心翼翼地用铁钳夹起肚兜,缓缓靠近火焰。就在触碰到火苗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竟自动向两旁分开,肚兜被笼罩在一片无形的保护罩中,不仅没有被点燃,甚至连温度都未曾升高分毫。
就在白景鸿震惊不已时,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香味清幽淡雅,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那是他从未闻过的香味。白景鸿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难以置信。他突然想起古籍中对天蚕冰丝的记载,曾提到这天蚕冰丝遇火不燃,且燃烧时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淡香,味道奇特,与眼前的情景丝毫不差。
“这……这真的是天蚕冰丝!”白景鸿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撼。他缓缓放下铁钳,将肚兜放回桌上,摸着毫无炙热感,瞬间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与怀疑。花凝玉走上前,拿起肚兜,轻轻抚摸着,感慨道:“没想到墨泯对言儿如此用心,竟能拿出这般稀世珍宝。”
白景鸿神色凝重,坐回椅子,沉思片刻后,一脸严肃地看向花凝玉:“玉儿,此事干系重大,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也务必让诗言守口如瓶。这天蚕冰丝太过珍贵,一旦消息走漏,各方势力必定蜂拥而来,到时候,咱们相国府还有墨家,都别想有太平日子过。”花凝玉听后,脸色也变得煞白,连忙点头:“景鸿放心,我和言儿绝不多嘴半句。”
白景鸿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看来是我真的小瞧了这小子。能拿出天蚕冰丝做的肚兜,她家底之雄厚,恐怕远超我们想象。况且,他她对言儿的这份心意,着实难得。”花凝玉连忙点头:“是啊,景鸿,既然如此,咱们也该重新考虑他们的事了。”
白景鸿微微颔首:“嗯,是该好好想想了。这墨泯,或许真有几分本事,能护诗言周全。不过,我还是要要考察考察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把诗言许配给她。”花凝玉欣然同意,一场围绕着白诗言和墨泯的事,在天蚕冰丝的见证下,有了新的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