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岛考试结束当天7:30。
“好热闹啊。”
梅十三眼贴透明玻璃,单指在“画布”上勾勒下方通明的灯火星群,少女真似一朵绽开的红梅,连花瓣都避妍的梅形瞳眸浓郁的不可忽视。
“听说今年的音乐祭十周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参加。”
正处市中心广场西南边商业街的路杨歌不知道音乐祭还参不参加,不过他知道再不赶紧找点转机他就要不成了。
在上方一通烈火烧干材的落灰下,路杨歌抽出小型手电使得上下颚咬住检查伤势时,突然反应过来伪人的常识项。何况他还有一个知识面积精辟的朋友普及,一个处理伪人的和吃糖一样,还会拖着一个好奇的新手去亲历一场的监护人。
在黑暗所诱发的无数自然亚种里,来自四方各地的它们获得了非人的奇迹,然而多数时候,它们都将面临生不如死的窘境间雷同扼杀、掠夺生命以来填充自身需求,因生存环境一般极有当地特色。
虽说没深入了解过永无岛,但伪人的进食方式也就那么两种,要么外界驯服、要么内部消耗。
回忆一下刚才那情况理论上、是外界吧?
少女不停的喊痛,路杨歌真心祈祷自己没有遇到哪起例外、啊哈哈——不至于真不至于!他没有倒霉到这种地步啊、但这份令人战栗的不安感……
有时候,抉择并不是势均力敌的拔河,或是公正倾斜的天平,只是一滴水,自尖端绷紧到极致的时候,咚——就如水珠落入水中的回声,视觉上你只是看见一滴折射光彩的水消失在黑暗里,但在它落下、不,在你放任它滑落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呵…呼、咳咳咳——”
路杨歌不知道,他的脑袋空了般,记忆短暂的抽离,肺部撕裂的舒张引他逃避,他从一地方去了另一个地方,他窝在膝盖与手臂的护栏间,他拒绝了闪烁的触角及疾跑背后的详情。
好冷……
他这么感觉。
看不见的寒气侵袭着他。
或许是报复吧?
他莫名其妙的想着。
不知道……
本能让他不愿深究。
有点、困?
眼皮在哄他,沉重积压在那一层皮上,身体落入空无,睡意淹没他的躯体正在征服最后的窗口。
我好像,要做什么来着?
wh■■you■■■s■■
■■■won■■■■■■——
路杨歌没有思考任何多余的东西,溺水的人抓住可触碰的浮草,坚守的意志顺从曲调的漂泊,自海面垂钓他的意识,逐步寻回现实。
有……歌?
I know I'm wearing a rainbow moon
but are you willing to delve into the dense light silk
When I took off my mask
Cut the silk
Can you see butterflies fluttering their wings and flying high
From my body
I firmly believe that they are fair
从我的身体里,蝴蝶振翅高飞,它们的美丽不必言说
路杨歌看见了蝴蝶,在山野间振翅的精灵,荆棘不再束缚它们,虽然玫瑰尚在羞涩,哪怕大雨依然在侵袭,即使它们脆弱、微小,但是都在拼尽全力的跃动,活着……
what do you think when you see this
Maybe I won't be able to stop you anymore
But that's the truth I left for you
我知道我披戴虹彩月华,但你愿意深入雨幕,去研究那绵密的,如梦幻般的轻丝吗?感受我的窒息,你会怎么看我呢?
当你拨开它,直到我再也无法阻止你,我将分享我的真实。
这就是我留给你的现实。
Come to me
Come to me
一阵细风在他耳廓缱绻
I never left
路杨歌有所余俗的想,与大节奏好像不是一个曲调?
他冷漠的观察,开门投身希冀的背后无人在意的一种尘埃落地的漠然?
他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
身上的窟窿也痛回来了。
路杨歌窒息的凝视掌心流动的通红,大脑陷入宕机。
OvO……
*……&**(*&&&!!(痛到胡言乱语)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乱七八糟的。
意识无力的浮沉,琐碎着拼凑反馈想法的词汇,整齐的堡垒解离于无名的海平面,他向各方抛锚,却不过水滴入海。
……
…………
………………
这孩子,终究还是……
再等等。
嗯?
虽然是致命伤,但并没有击中“心脏”。
借用【意识】弥留的源质无异于引火**。
相信他的毅力。
我们会一直看着他的——
——
————
是水声
是雨滴砸碎平面的脆音
是涟漪翻涌平协的曲调
他看见了莹白的织机,纺锤间每一丝灰银的光彩都在晕开月光的纱衣,它很长,不知多长,但都在某一段,某一点间留下闪烁夺目的珍珠,比那光彩更为深邃的星空将其抿下。
只需一握、一开,什么都不剩,只有幽邃而梦幻的星辰,以及那阴影下深沉又夺目的丝绸。
他恍惚的目睹跃动的鲜红、明丽的光彩,天落羽毛般的贴过皮肤。
他看不懂那片鲜红。
读不懂荒芜之白上雀跃的鲜活。
他不是很懂。
但本能在欢呼。
他有些困惑。
不是很懂——
……
…………
在意识确认自己是清醒的时候,路杨歌是懵的。
最先入目的都是极具冲击力的鲜红,那是盛大的,仿佛自在流动的殷红,可其中偏偏融洽的交融在光下熠熠生辉的冰蓝,那是冰的色彩,眼睛也是,但更深,更重,在一滩水洼间无从打捞。
草莓巧克力饼干甜奶油柠檬溜溜糖蔷薇花园点金箔,不是个糖心松松塔的,金箔也是甜的!
他实在报一串甜品名才算摸回对现状的认知。
是两位女性,她们看起来很年轻,可以被大姐姐的年纪 ,披穿浑然天成的银灰华纱的女子饶有兴趣的打量他,琥珀色,内里更接近透明黄宝石的眼睛清晰的倒映他此刻的模样——不算好。
牵着他,或者说被他抓住手的女子沉默的微笑,玫瑰赋予的媚态在冰雪纯粹的冷漠间冻结成一簇华丽的冰雕修饰,她未曾言语的注视他。
有人比他更早发出声。
——索菲亚姐姐。
……
…………
雪山脆脆巧克力的,这算个啥情况?
两路人。
那股混着某种凉凉的辛辣味,路杨歌在校多年来的游击直觉已经在砰砰砰了。
来者一高一低,一男一女。女孩是红发,有些波浪卷,梳成马尾扎在一边,可她的脸很稚嫩,眼睛是浅色的,在薄荷绿的搭配下与近乎艳丽的瑰红极具反差的清醇,就像红玫瑰下少有人注意的叶萼,面色平淡目视前方,集中在与她相似的女子身上,没有在意他这个角落。在前一步护着她的是一位制服领带搭配的灰蓝色系的男子,左手上的金属看质感似乎不是外附骨骼,站的就像一道标杆,全力以赴的集中在前方。
简而言之,没人看他。
手中的冰棱脱离,单纯的冷意在手掌收缩,与此同时,男子金属的铁臂已经腾起一筒短炮,正对着祂们的方向。
果酱伴蜂蜜的到底什么情况???
小道消息
【路杨歌语录
饼干碎:失控捏碎饼干,一般出于愤怒。不过,若是听到饼干被捏碎的声音就会惊恐交加(莎莉丝特笑眯眯的看着你,粉身碎骨的饼干沫一点点落下)
雪山脆脆(在黑巧上淋下细碎的白糖和奶油,颗粒感的甜消散口腔在舌根反馈黑巧的苦):心情不安,越是七上八下那味道差别会越大
得益于莎莉丝特多年的养育,在监护人齁甜的口味折磨下,路杨歌的情绪强度随幻想的甜度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