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存在需要,人需要存在]
[你为了这根不存在的浮草把前半生踩在脚下,以离奇的幻想开启必输的赌局得而从溺水间脱身,在一连串的选择间获得“正确”,直到说谎者亲手击碎最初的筹码,将胜利攥在手中——]
[我才看清]
[真实只是浅滩,野望不过荒谬]
骗徒
我第一次有了为“笑”的冲动。
[或许,这是我的契机]
打碎镜子奔涌而出的“糖浆”,裹挟彩玻璃共同构造的舞台——虚无的阶梯、浮游的彩片、波涛的回响,它没有所谓后幕,飘渺的碎梦就是全部,而它们在不存在的迷宫里熠熠生辉。
一片一片【闪过】、一遍一遍【走过】、一步一步【等过】、一点一点【想过】、一次一次【满溢着】
……
说白了,祂们不同,但不能否定祂们很像,无论多么离奇或是拧巴的习性祂都能很快理解,这点牢牢的刻在基因中,祂生来就是学会理解她的。
[那么——你也会理解我吧]
【■■■】
■■■——
即使失去意识在不关闭灵脉的情况下,置于后颈的刻印依然尽心尽力的收集周边信息接而传递给大脑,碎片化的信息刺击使得安以着提前于药剂的睡眠时间醒过来。
冷汗黏住发丝贴在额头,疲乏使得他不再精神,可钴蓝的锐芒依旧刺破灰色的迷蒙,他是清醒的,他必须是清醒。
荡——
咚——
那是水落进水中的回声。
*
狭长小道,银色女士提裙款款起身,鲜红自折叠的裙角间翻涌,仿若天外月光不受一隅之地所困,她微笑着,似乎没有,眸中无机的虹彩令路杨歌惊觉的联系至一抹冰蓝。
“我们该走了哟。”
“索菲亚姐姐。”
少女再度呼唤亦未能引得殷红为之滚落。
“小姐,请退后。”
执事这么说,少女与左侧盘绕的螺旋那般矜持未动,青薄荷的绿潭平面清晰倒映红发女子的面容。
路杨歌想开口,唇却是打上麻醉,舌眠于口腔,他无声的张口。
“索菲亚小姐,久疏问候。”
论礼仪还是问候的语气,这人是佩戴作为良好侍从所该有的基本的敬意与谦卑的,可、为什么?
面对那连眼眉都仿佛精心修饰过的脸,路杨歌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认识的人群里面无表情也不是这样啊?千翔只是单纯的变化浅薄、莎莉丝特是纯粹的恐怖、李燕归是不加掩饰的冷漠、姬子宸是撕开假面的凉薄……除去特殊的几列,余下多是疏远或还未相遇的时刻。
这人,这人硬要找词描述的,只感觉是一座完美的机械,刻印其职位身份所该有的标签,哪怕他本人并不知晓其中含义。
“因时间紧迫,我也直截了当了。”
我们一年三百多天都奉献在工作岗位上的指挥官——失踪了。
是的,现场残留的痕迹确认发生袭击事故,半个楼层几乎被削去,尚存的应急设施连同楼板全部变形,附近的人们立刻组织了搜索队伍,在坠落的废墟下翻来覆去,找尽了事故波及的相关人员,唯独所牵挂的那位消失无踪。
失控似乎以这为起点发展开。
“我们需要您的能力。”
瞄一眼那黑洞洞的小口,路杨歌心想:这、没给选项吧?
哈哈。
朱发女子笑了,就像风穿过石洞,空气流过音口,很小,骨玉的五指指尖并拢就可以盒盖。
那声音是美丽的,空洞的,如在草地穿梭,蛇的鳞片就在耳廓边的轻轻一过。
不过路杨歌感觉良好,家里总容易受刺激的猫主子把他练出不低的抗性,这点误伤不痛不痒。
反过来,物理上的抗体几乎等于无。
他瞄回去。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把枪收回去啊——
*
蜿蜒的长廊、闭合的洞穴,浅色与绿植的家园,一层一层,弯弯绕绕,构筑这健硕的松树屋。
“谢天谢地!”
门突兀的打开,一连帧的金色残像连机械都反应不过来的高速冲入空置的台桌,指尖在一堆厚实的笔记脊梁间上下滑动,喜极而泣。
“文件还*活着*(完好)!”
安吉罗斯很快从笔记幸存的喜悦里抽身,注意到静置于附近椅上的冷金属。
“哎,艾琳女士。”他爬起来“你救了我们的*松果*(笔记)!”
没有五官的铁片反应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格挡男人的拥抱可以看出她不喜欢过于热情的表达。
整理一下自己心情的安吉罗斯终于找回属于这身精英社畜的心态,连话语也平静起来。
“虽然不礼貌,但我希望知晓,您为何会出现在这呢?”
“我们的树洞。”
记录官Eileen,哪怕只有一人,她依然读取、记录、甄别、统筹过去百年的一切,但即使是这样,也秉持着非必要不掺和收容所的规则——感染者的一切信息都是独属于与主管及医师的私密。
机械的女士脚踝边的裙边活动了“闯入私人领地一事我先为此致歉,然而员工休息,主管不在联络,候群症正在主街上爆发这般迫切的时间段里,我的行径是允许的。”
“请放心,我所求的是适合大众的缓解、及治愈,并未僭越大家的**,您可以检查的我的芯片。”
金眸很快松散下来,正如这个人一同变形“艾琳你的本质我们都了解,我信。”
装点机器的卷发似乎动了动。
安吉罗斯摆摆手,语气轻快“好了好了,我们都放松些吧,看这紧绷的。”
桌底的糖,温热的水器,白霜在深色的水潭上堆成一座小峰。
“都是因为那家伙啊……”他喃喃“连我们也只能跟着胡来。”
在岛的西侧,那处双子松顶,看它的西南方,被削开的钢柱的对面,遥望天空的阴影,看夜色笼罩的棱角。
朝天的金发顺着护镜一同拉下,青年畅快的朝地板跺脚,影子随主身张手欢呼“终于消停了。”
金色闪光乍现成一个青年,神情像极了下课抽出游戏机的孩子,单脚踏出窗口就要外出“接下来就是把那些蚯蚓给连根拔起……”
捏住命运的后颈,一切突然按下暂停键。
“你给·我·等·一·下。”
来自副队长的威压连肩膀都垮了些。
蔓野掐住问题儿童的后颈,一手拎起脑袋把他从窗台口拖回来。
“永无岛在国际上是特殊的,我们不能闹出大动静。”
兰兹用力的撇嘴“你爹都丢了你不急?”
顺带损了一句“斯塔尔都找不着的哦?”
“什么叫找不着!”拉开半边黑色面罩的白刺猬炸开“只是黑洞太多一时排除不了罢了!”
“根本上还不是找不着?”
“你这么行怎么会让这事发生呢?”
蔓野:怒气积*1
“是那大叔根本就故意的好不好?最后几个小时把身边人一个个派出去不摆明了说:来抓我吧。啊!”
“音乐祭十周年作死?老一辈们可是难得会参与的活动,还是宣传的大好时机闹出这种事昏了头才会干!”
蔓野:怒气忍*2
“没准他就是昏了头呢?刻印的下场里被折腾疯都算是好的了——”
“滚吧!你这个‘天神’(天生灵主)怎么会懂‘勇者’(逆流而上的溺水者)。”
蔓野:怒气炸*3
在二人更近一步爆发前,蔓野先炸了,本身属于深色的粉在怒气的笼罩下化作爆裂浆果所占领的小径,无差别的沾染所穿越之人。
在感性之前,本能先畏缩了,不受那股热烈所想,歪倒的根系强行将花托一并撂倒。
给二人一头一个包后,心底的冷酷使得怒火消散些许的蔓野拉住了平静的冰丝。
等一下。
她愣在原地。
“这种*激情*(癫狂)、有点熟悉?”
她好像在什么时候感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