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与槐花的恋曲 第28章 拜年途中的青春微醺

大年初三，阿勒泰县城监狱被一片白茫茫的雪海所淹没，天空蒙着一层灰暗的薄纱，凛冽的寒风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肆意地将昨夜的积雪吹得四处飞扬。陈默家的小院，完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屋檐下悬挂的冰锥，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清晨，陈默在一阵清脆的鞭炮声中悠悠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穿上厚重的棉衣，缓缓走出房间。弟弟陈辉像一只欢快的小鹿，手里紧紧握着鞭炮，兴奋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哥，快过来放鞭炮！” 陈辉大声喊道，小脸冻得通红，鼻尖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鼻涕。

陈默笑着走过去，接过弟弟递来的鞭炮，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将其高高挑起。“小辉，点火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陈默叮嘱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哧 ——” 打火机的火苗刚接触到鞭炮的引线，“噼里啪啦” 的声响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鞭炮声震耳欲聋，红色的纸屑如雪花般四处飞溅，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陈辉兴奋地在一旁又蹦又跳，嘴里大喊：“过年喽！过年喽！” 陈默看着弟弟开心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放完鞭炮，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父亲陈建军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笑着说：“初三是拜年的好日子，默子，你要不要出去和同学们聚聚？” 陈默点点头，说：“爸，我正有这个打算。昨天就和几个同学约好了，今天去丁新亮家拜年。”

饭后，陈默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蓝色的围巾，脚蹬一双雪地靴，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刚走出家门，就看到六七个同学站在门口。

“陈默，新年好！” 丁新亮笑着打招呼，他个子不高，身形敦实，脸庞较大，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缝，就像弯弯的月牙。一头乌黑的短发根根直立，透着股精气神。他身着一件深灰色的羽绒服，搭配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的雪地靴，浑身洋溢着热情。

“新年好！” 陈默笑着回应，目光扫过其他同学。身旁，高挑的杨宝珠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道：“陈默，就等你啦，丁新亮他爸妈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杨宝珠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眉毛浓密且英气，眼神灵动活泼。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一条橘红色的围巾，既保暖又亮眼。

站在丁新亮另一侧的，是胡莹。她一头柔顺的长发扎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面容精致。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清澈的湖水，笑起来时，嘴角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胡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呢子大衣，搭配黑色的打底裤和棕色的短靴，简约又漂亮。胡莹笑着向陈默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陈默，新年快乐！”

“陈默，咱们快走吧！我爸妈念叨一早上，就盼着大家来呢。” 丁新亮说着，伸手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陈默和同学们沿着积雪的街道走去。道路两旁的树木像是披上了一层洁白的披风，树枝不堪积雪的重压，不时发出 “咔嚓” 声。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朦胧的天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

一路上，丁新亮和杨宝珠妙语连珠，逗得大家笑声不断。“陈默，听说你在石家庄读书，那边的冬天是不是没咱们这儿冷？” 丁新亮好奇地问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搓着耳朵。

陈默笑着摇摇头：“石家庄的冬天也挺冷的，不过和咱们阿勒泰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丁新亮家。丁新亮家在机务队，是一座古朴的小院。院子里堆满了积雪，几盆绿植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生机勃勃。丁新亮推开院门，热情地招呼大家进去。

“叔叔阿姨，新年好！” 同学们齐声说道。

丁新亮的父母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丁叔叔身形和丁新亮一样敦实，留着寸头，眼神中透着和善；丁阿姨身材微胖，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系着一条花色围裙。“孩子们，新年好！快进屋，外面冷。” 丁阿姨热情地说道。

走进屋里，众人围坐在客厅稍作休息。陈默目光落在丁新亮身上，脑海中突然萌生为他画一幅素描的想法。“新亮，你坐那儿别动，我给你画张素描。” 陈默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素描本和铅笔。

丁新亮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道：“真的？那我可得好好配合，说不定能留张帅气的画像。” 说着，他正了正身子，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惹得同学们一阵哄笑。

陈默坐在丁新亮对面，仔细观察着他的五官。丁新亮脸庞较大，脸部线条硬朗，笑起来时，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眼角会浮现出几道浅浅的皱纹，透着一股质朴与热情。陈默手中的铅笔在素描本上轻轻舞动，先勾勒出丁新亮的大致轮廓，确定头部、肩部的位置与比例。接着，他开始描绘五官，着重刻画那眯成缝的眼睛，捕捉其中灵动的光芒；描绘厚实的嘴唇时，将丁新亮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精准勾勒出来。

胡莹、杨宝珠等人围在陈默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作画。胡莹眼中满是钦佩，轻声说道：“陈默，你画画可真厉害，每一笔都好像带着魔力。” 杨宝珠也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嘛，感觉下一秒新亮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默全神贯注，手中的铅笔不停舞动。不一会儿，丁新亮的形象在素描本上逐渐清晰。陈默对细节进行最后的调整，加重一些阴影，突出脸部的立体感。“画好啦！” 陈默放下铅笔，将素描本递给丁新亮。

丁新亮接过素描本，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哇，陈默，这画得也太像了！比我本人还帅呢！” 他爱不释手地翻看着素描，不时抬起头看看陈默，眼中满是赞叹。

“来，让我们也看看。” 杨宝珠一把夺过素描本，和其他同学围在一起欣赏。大家纷纷发出赞叹声，对陈默的画技赞不绝口。

就在这时，丁阿姨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孩子们，饭做好了，快过来吃吧。” 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素描本，围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手抓羊肉、大盘鸡、红烧鱼，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孩子们，快坐，多吃点。” 丁叔叔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给同学们倒茶。

过了一会儿，丁叔叔看了看时间，对丁新亮说：“新亮，你们年轻人好好聚聚，我和你妈出去串串门。” 丁新亮点点头：“爸，你们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丁叔叔和丁阿姨走后，屋里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丁新亮从柜子里拿出几瓶饮料和啤酒、白酒，笑着说：“今天咱们难得聚在一起，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陈默有些犹豫，他平时不太喝酒，担心自己会喝醉。但在丁新亮和杨宝珠的热情劝说下，他还是接过了酒杯。“来，陈默，干一杯！” 丁新亮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陈默咬了咬牙，端起酒杯，和同学们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胃里顿时涌起一股灼烧感。陈默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陈默，没事吧？” 胡莹关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陈默摆摆手，强装镇定地说：“没事，就是有点辣。”

几杯酒下肚后，陈默的脸变得通红，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云端。丁新亮和杨宝珠还在不停地劝酒，陈默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 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陈默结结巴巴地说道，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陈默，今天难得开心，再喝一杯！” 丁新亮说着，又给陈默倒了一杯酒。

陈默无奈，只好接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刚喝完，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一股酸水涌上喉咙。“哇 ——” 陈默忍不住吐了出来，酒桌上一片狼藉。

“陈默，你怎么了？” 同学们纷纷围了过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我…… 我喝醉了。” 陈默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刹那间，懊悔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满心自责，怪自己没把控住酒量，在同学面前出丑，破坏了聚会的欢乐氛围。

“看来陈默真的喝多了，咱们送他回家吧。” 胡莹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同学们搀扶着陈默走出丁新亮家。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县城笼罩。没有路灯的土路，在积雪的覆盖下，一片白茫茫，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寒风裹挟着雪花，肆意地扑打在众人脸上，如刀割般疼痛。

丁新亮紧紧扶着陈默，杨宝珠则在一旁帮忙托着陈默的胳膊。陈默的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土路被积雪压实，又硬又滑，众人深一脚浅一脚，不时有人差点摔倒。

“陈默，你家具体在哪个方向？” 丁新亮大声问道，声音被风声淹没。

“在…… 监狱家属院……” 陈默含糊不清地回答。

胡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可这点光亮在黑暗中显得微不足道，众人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和大致的方向摸索前行。路边的树木在寒风中发出 “呜呜” 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的艰难旅程哀叹。

陈默的身体越来越重，几乎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了丁新亮和杨宝珠身上。两人涨红了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与脸上的雪花混合在一起。尽管如此，他们依然紧紧搀扶着陈默，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陈默迷迷糊糊间，感受到同学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内心涌起一股暖流，对这份真挚友情的感动，渐渐驱散了他心中的自责。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前方出现了监狱高大的围墙轮廓。“快到了！陈默，咱们快到你家了！” 胡莹兴奋地喊道。

众人加快脚步，终于来到了陈默家的门口。陈默的父母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查看。看到陈默醉醺醺的样子，母亲李芳的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默子，你怎么喝成这样？” 母亲说着，便接过陈默，将他扶进屋里。

陈默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父亲陈建军坐在床边，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聚会，喝点酒在所难免。但也要注意身体，不能喝太多。”

陈默的同学们站在门口，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陈默。” 丁新亮低着头，声音中充满了自责。

陈默的父母连忙摆摆手：“不怪你们，默子自己也有责任。今天谢谢你们送他回来。”

同学们告别后，陈默的父母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陈默。母亲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陈默的脸，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注意。” 母亲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陈默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父母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深体悟到，即便自己犯了错，父母依然毫无保留地包容他、关心他。在酒精的作用下，陈默渐渐进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第二天清晨，陈默在一阵头痛中醒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哎呀，昨天真是出丑了。” 陈默自言自语道。

陈默起床后，走出房间，看到父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默子，醒了？头还痛不痛？” 母亲关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陈默笑着摇摇头：“妈，不痛了。昨天真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父亲笑着说：“没关系，年轻人难免会犯错。以后喝酒要适量，不能再这样了。”

陈默认真地点点头：“爸，我知道了。”

吃过早餐，丁新亮带着杨宝珠、胡莹等同学来到陈默家。丁新亮一进门，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陈默，昨天都怪我，不该劝你喝那么多酒。今天咱们去王芳家拜年，她爸妈也准备了一桌子菜。”

陈默笑着摆摆手，说：“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把握好。咱们快去吧。”

陈默和同学们再次踏上拜年的旅程。这次醉酒的经历，让陈默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让他更加珍惜和同学们之间的友谊。在新的一年里，他将以更加成熟的姿态，面对生活中的挑战，追逐自己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