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都督府的夜,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诡谲画卷。月隐于云后,只洒下稀薄的清辉,使得都督府的轮廓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府中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在黯淡的光线中勾勒出神秘的线条。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静谧得近乎诡异的时刻,一道黑影如幽灵般悄然跃上都督府的屋顶。那黑影仿若暗夜的精灵,身姿矫健且轻盈,每一步都如同踏着无形的风。他身着一袭如墨的夜行衣,衣袂飘飘,与夜色融为一体。那黑色的面罩下,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闪烁着警惕而神秘的光芒。
黑影的动作敏捷如风,却还是被警惕的东宫六率侍卫察觉。
“什么人!竟敢擅闯都督府!”一声厉喝打破了夜的宁静。
侍卫们训练有素,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朝着黑影的方向疾奔而去。他们身着轻甲,手持长刀,步伐整齐而迅速,犹如一阵汹涌的浪潮。
那黑衣人见行踪暴露,却毫不慌乱,反而回身射出一支羽箭。那羽箭似流星赶月,带着凌厉的风声和决然的气势直逼侍卫。
一名侍卫眼疾手快,侧身闪躲,但羽箭还是擦着他的头顶飞过。他只觉头顶一凉,伸手拔下羽箭,竟发现箭尾绑着一张方正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太子亲启。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李承乾的书房内。那缕缕阳光仿佛金线,试图穿透屋内凝重的气氛。
侍卫恭恭敬敬地将那支带着纸条的羽箭呈给太子,“殿下,昨夜黑衣人所射羽箭,上有纸条言明呈于您。”
李承乾剑眉微蹙,接过羽箭,目光落在纸条上。纸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却又透着几分神秘:“江都县尉吴良贪污程粮钱,证据在县衙。”
李承乾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的怒火开始燃烧。他仔细阅读着诉状,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打着他的内心。
“这吴良好大的胆子!”李承乾怒拍桌案,那坚实的红木桌案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竟敢在我的治下如此肆意妄为,简直无法无天!”
他沉思片刻,唤来亲信,“速去召集不良人,让他们暗中调查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打草惊蛇,有任何线索直接向本宫汇报。”
不久,不良人领命而去。
夜色深沉,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江都府衙笼罩在一片神秘之中。一名不良人中的高手身着黑色夜行衣,再次出动。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的步伐轻盈而无声,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杂物。
他先是凭借着对建筑结构的熟悉,如鱼得水般找到了存放账目的房间。然而,房门紧锁,且周围可能设有机关。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细小的铁丝,那铁丝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轻轻将铁丝插入锁孔,耳朵紧紧贴在锁上,屏息凝神,仔细倾听着锁芯内部的细微动静。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锁被巧妙地打开了,声音轻得如同落叶飘落。
进入房间后,他没有急于翻动账目,而是先站定身形,目光如炬,快速地观察四周。他的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寻找可能隐藏的暗格或夹层。他轻轻敲击着墙壁,每一下都控制着力道,凭借着声音的差异来判断是否有异常。确认没有其他机关后,他才开始翻阅那些堆积如山的账目。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每一页账目,心中默默计算着数字,寻找着任何可疑的出入和记录。突然,他发现了一本看似普通,但账目记录却十分混乱的账本。他将其揣入怀中,动作迅速而小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恢复了房间的原状,确保没有留下任何被翻动过的痕迹。最后,他如同一阵清风,悄然离开,未惊起一丝尘埃。
李承乾坐在书房中,面色凝重,犹如一尊沉思的雕塑。他请来张士贵和府中管财务的官员,一同分析这本账目。
“张长史,你看看这账目,简直是一塌糊涂。”李承乾将账目递给张士贵。
张士贵接过账目,仔细查看了一番,眉头紧皱,犹如两道纠结的山川,“殿下,这收支严重不平衡,许多支出项目含糊不清,明显有问题。就拿这程粮钱的发放来说,记录中同一行程的费用竟然有多个不同的数额,而且发放对象也存在重复。”
管财务的官员也凑过来,指着其中一处说道:“殿下,您看这里,有些本该有详细行程和用途说明的款项,却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根本无法核实其真实性。还有这几笔,说是用于修缮道路,但既没有具体的路段,也没有施工的明细和花费清单。”
李承乾越听脸色越差,仿佛乌云密布,“继续说,还有什么发现?”
张士贵翻了几页,又道:“殿下,还有这几笔所谓的‘招待费用’,数额巨大,却没有注明招待的对象和事由。而且,按照常理,招待费用应该有相应的凭证和记录,这里却一概没有。”
管财务的官员接着说:“再看这里,有几笔款项标注为‘应急支出’,但没有任何相关的审批和说明,这完全不符合正常的财务流程。”
李承乾愤怒地拍着桌子,“这群胆大妄为的家伙,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张士贵说道:“殿下,依我看,这只是冰山一角,恐怕还有更多的猫腻藏在深处。我们需要进一步深挖,找出更多的证据,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承乾听后,怒不可遏,“这群无法无天的恶徒,真当朝廷律法是摆设不成!继续查,一定要把所有的证据都找出来,让这群恶徒无所遁形!”
李承乾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深知,若不能将这贪污之事查个水落石出,不仅无法向朝廷交代,更无法向扬州的百姓交代。
“那个报信的黑衣人是谁?怎么知道孤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