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忽然,白天佑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过来。
“我是刘李奶奶啊,我来讨口水喝。”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
“我们没有姓李的奶奶。”白天泽说:“你不能进来。”
“我只想喝口水,我不进屋,自己打水喝就行。”她指了指菜地边的水井。
江竹芽听到这里时已经起身,她开门出来,看到篱笆门外站着一个衣着还算整洁的老婆子,这个老婆子她有印象,虽然没说过话,但是她刻意关注过。
包藏祸心的人,她必须一个一个的都认清了。
黑蛋的娘,刘石厚的老婆,她来干什么,若说是在这民旺大队和谁家有仇,那就是她家了,她来讨水喝,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竹芽走到篱笆门边问:“黑蛋娘,你来干什么?是你儿子回来了,要来赔礼道歉赔偿我们的医药费了?”
黑蛋娘瑟缩了一下,她没想到江竹芽竟然认识她,她们的住处相隔很远,她也从来没和江竹芽打过照面。
平时这牛棚偏僻的很,少有人来,她偷偷来过几次,没办法趁乱浑水摸鱼,过这几天院墙垒起来,她再要干点什么恐怕就更不容易了,今天她观察了半下午,这院子里只有几个孩子在捏泥玩,她想不如抓住这个机会。
孩子不让她进门,她正想卖卖惨,江竹芽走出来了。黑蛋娘撩了一眼,这小寡妇面嫩得很,能有什么本事,怕不都是牛棚这些老头子给她撑场面吧。
她刚想悠忽悠面前的小寡妇,能让她进院子,可是,江竹芽却认识她,她轻敌了,看来今天要无功而返了。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
“黑蛋还没回来,等这混小子回来,我一定让他来给你和孩子磕头认错,医药费,医药费也会赔给你们,我们不会赖账的。”
“吴家媳妇,冤家宜解不宜结,咱就让这事儿这么过去吧。”黑蛋娘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老婆子我口渴了,听说你们这水井水甜,烧出的酒也好喝,就想来讨口水喝,你看看你家这几个孩子,多不懂事,不花钱的水都不让喝一口。”
“我家的水凭什么给你喝。”江竹芽撇了一下嘴,继续说:“你看看,这一下午,谁来过我家喝水,怎么,因为你是黑蛋的娘,你比别人脸大呗。”江竹芽这话说得不客气了,她故意撕下她的伪善,不想虚与委蛇,有什么不服,咱就明面上来。
“天佑,天泽,天霖,这是仇人的娘,你们记住了吗?”江竹芽指着黑蛋娘对小哥三个说。
“记住了。”三小只乖巧的回答。
“以后记得离她远点,她就是死在你们面前,你们也不要靠近,只管快跑。”江竹芽怕孩子们的善良让他们中了圈套,在这老婆子面前说,是想让她放下小心思,他们不吃这套。
“你这小媳妇子怎么这么说话?黑蛋他只是小不懂事,你怎么能这样咒人。”黑蛋娘急了,当着面把她说死,这小寡妇可真恶毒。
“我不过是动动嘴,你就受不了了,你家黑蛋都要杀人了,我家几个孩子遍体鳞伤,那要怎么算。你家黑蛋小不懂事,你这四五十的老婆子懂不懂事,他是你生的吧,你生了个畜生,一不来赔礼道歉,二不来赔医药费,装模作样的还要来我家讨水喝,你安的什么心?”江竹芽这一番话气得黑蛋娘直发抖,还没有人当面这样骂黑蛋呢。
“你想来干嘛?来喝水,还自己打,你是想来毒死我们一家,还是想来破坏烧酒的水井?”江竹芽说到这里,目光炯炯的盯着黑蛋娘,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看到了,她看到她说毒字的时候,她的瞳孔放大了,还真是被她说中了。
江竹芽放开嗓子大声喊:“救命啊,黑蛋娘要杀人了,她来水井投毒了,快来人啊。”
江竹芽在说话时就关注这牛棚西面干活的人,大队长在那里,李会计也在那里,还有李卫东和李卫国,在她和黑蛋娘拉扯的时候,这几个人都注意到了这边,而李正直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快点来人啊,快点抓住她,她要洒毒药了。”江竹芽的叫声陡然尖厉。“她把毒药洒井里不能烧酒了。”
众人一听,这还得了,纷纷扔下手里的活,快步跑了过来。
黑蛋娘彻底慌了,这小寡妇是什么东西,能未卜先知吗,怎么会知道她的计划,她转身就想逃跑。
都到了现在这关键时刻了,江竹芽怎么能让她跑了,必须锤死她。
关于黑蛋的事,李正直和他分析过,她和天佑也探讨过,一致认为,黑蛋的行为,有可能是大人操控的,那他的父母便有了很大的嫌疑,现在,这个老婆子找上门来想骗孩子开门进院,定然不会干好事,既然她先冒头,那就锤死她。
“抓住她,快抓住她!”江竹芽一边喊一边伸出手隔着篱笆门紧紧扯住了她的衣袖。
“放开我,你放开我。”黑蛋娘挣了几下没有挣脱,眼神变得狠厉,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照着江竹芽的手便刺了上去。
江竹芽和她的争吵,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演变成现在这样,也在电光石火之间,黑蛋娘的匕首一出现,白天佑手里的一坨泥“啪”的打在了黑蛋娘的手上,同时,白天泽手里的那坨泥也乎在了黑蛋娘的脸上。
这次他们必须掌握主动,否则,二叔怕不是要把他们训掉一层皮。而白天霖也已经拉着白如冰跑到简勋和莫修染的屋里去了。
这两坨泥可不是仅仅扔在黑蛋娘身上那么简单,每一坨泥都带着力道的,白天泽的那坨泥直接打断了黑蛋娘的鼻梁骨,鲜血呼啦啦的流下来,虽然白天佑没有白天泽力气大,他那托泥也把黑蛋娘的匕首打落了。
白天佑和白天泽还想再扔几块泥,妈妈挡着门,他们过不去,只能远程攻击。
可是这时,李正直和几个小伙子也已经到了门口,全程看到黑蛋娘掏刀子,黑蛋娘看到来了一群人,虽然江竹芽已经松开了手,可她知道自己也跑不了了,于是开始装可怜:“我家黑蛋不见了,我来问他们黑蛋去了哪里,呜呜呜,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力气,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好让他们把黑蛋在哪告诉我。”
“看他们把我打的都流血了。”黑蛋娘呜呜的哭了起来。
“胡说八道,你们自己把黑蛋藏起来,逃避赔偿责任,反倒来诬赖我们,我们那天全家都受伤了,差一点死了,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哪有能力把黑蛋藏起来?”江竹芽怎能允许她颠倒黑白。
“大队长,她身上有毒药,她要往井里投毒,让咱们烧不成酒,快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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