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寻梦旧江湖 第9章 剿匪前夕

叫花子们刚吃饱饭，正在屋里歇着。屋里弥漫着酸臭气味，地上杂乱地堆着破布、烂衣裳、旧鞋子、包袱之类的东西。几个叫花子围在桌旁，手里抓着讨来的旧纸牌，扯着嗓子吆喝；另一边，几个人坐在脏兮兮的地铺上，正玩着骰子。

突然，门被猛地推开，“嘎吱” 一声，打破了屋里的喧闹。李老鼠弓着腰，匆匆忙忙走进来，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大声喊：“大伙都到吃饭的地方聚一聚，有要紧事儿商量！”

于是，大家一个接一个走进餐厅。此时，原本摆满饭菜的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大伙陆续围坐在桌子旁。

边疯子刚帮严欢包扎好腿上的伤口，就一直紧紧跟着他。进了房间后，他发现座位不够，赶忙找了个椅子让严欢坐下。

李老鼠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扭头看向贾公子，眼睛一眯，说：“你去门口守着，耳朵放机灵点，别让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人听到咱们说话。”

“好嘞，大哥您就放心吧！” 贾公子满脸堆笑，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起来，麻溜地答应一声，快步朝门口走去，活像一只灵活的胖耗子。

李老鼠清了清嗓子，脸色变得特别严肃，开口说：“兄弟们，听好了！明天，咱们就要去攻打土匪窝了。猴子之前去探过，说这个寨子不大，里头总共住了大概十几户人家。可别小看他们，这些都是不要命的土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所以，咱们去攻打的时候，一定要千万小心，可不能莽撞，不然就要吃大亏！”

李老鼠稍微停了一下，目光像老鹰一样扫了一圈大家，接着说：“官爷有命令，让咱们分成两队行动。一队跟着官爷去攻打山寨南门，另一队去攻打山寨北门。我想了想，王盘龙你带着王杂毛、边疯子、卢千山、秦道长、张大力、张二镖、张三火，再加上严欢，你们几个人组成一队，配合官兵去攻打南门。剩下的人，就跟着我去攻打北门。王盘龙，你对这个安排有意见不？”

王盘龙心里清楚，让他去南门估计不是啥轻松活儿，但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自己队伍里的几个人，心想，这几个人可都是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比李老鼠那队人强多了。权衡了一下，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说：“行，就按大哥说的办。”

“你看看你带的这些好汉，个个身强力壮，再看看我带的这些人，不是年纪大身体弱，就是身上有残疾、有病，这么一比，怎么说你都是赚了。” 李老鼠半开玩笑地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李老鼠手下的几个兄弟听了这话，互相看了看，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原本紧张得像拉满弦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李老鼠收起笑容，脸色变得更凝重了，看着王盘龙，语重心长地说：“王盘龙啊，你这人实在，到时候带领手下，可别光知道听官爷的话。那些官爷满脑子就想着剿匪立功，哪会真的在乎咱们兄弟的死活。所以啊，到时候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儿，保护好自家兄弟。”

王盘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坚定地说：“大哥您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大伙，一个兄弟都不会出事！” 那眼神里透着果敢，好像在跟大家宣告他的决心。

李老鼠接着说：“我刚才从官爷那儿把今天的报酬要来了，不过呢，我想着等剿匪彻底结束了，再把钱分给大伙，你们觉得这样安排咋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候，王盘龙站起来，腰杆挺得直直的，大声说：“大哥办事一向小心周到，考虑得比咱们都全面，我们肯定听大哥的安排！”

众人见王盘龙都这么说了，也纷纷点头同意，屋里响起一阵轻轻的附和声。

···

次日天刚蒙蒙亮，严欢就被嘈杂的人声从睡梦中吵醒。原来是官兵扯着嗓子喊大家起床，说马上要出发去剿匪了。他不敢磨蹭，赶紧穿上那件破衣服，脸都没顾得上洗，就跟着大伙快步来到村口。

只见庄主早就等在那儿了，旁边的下人抬着几大筐东西。走近一看，有银子、新鲜水果，还有香喷喷的蜜馅。严欢看到这些吃的，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肚子立马咕咕叫起来，口水也止不住。眼巴巴看着官兵收了银子和食物，却丝毫没有要分给他们这些帮忙剿匪的人的打算。

就在这时，李老鼠从人群里快步走出来。他满脸堆笑，双手抱拳，身子前倾，给庄主深深作了个揖，说：“庄主，这次剿匪，生死难料，我斗胆有些话想跟您和大人说。”

李老鼠又转身给郑巡检鞠了一躬，接着说：“官爷，兄弟们都是拼命跟着您干，您要是不先把报酬给了，大伙心里不踏实，这仗可怎么打？您看俗话说，让驴推磨得先让驴吃饱，让马跑就得先让马吃饱。兄弟们也一样，吃饱喝足拿了该得的报酬，才有劲儿跟土匪拼杀。我这也是为剿匪大业着想，希望大人能体谅。”

郑巡检听了这话，脸上的肉微微抽了一下，显然是生气了。不过他强忍着，没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淡淡地问：“今天的报酬，不是晚上才结算吗？”

李老鼠不慌不忙，脸上还是那副看似诚恳的笑容，说：“官爷，兄弟们都是提着脑袋跟着您干，您要是不先把报酬给了，大伙心里没底，这仗可怎么打？我亲眼见过几个兄弟面对强敌临阵脱逃。要是剿匪的时候大伙也因为害怕跑了，那后果可就糟了。”

庄主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起来，担心耽误剿匪的好时机，赶忙走上前劝道：“诸位好汉，听我说几句。”

众人一听庄主开口，都把目光投向他。

庄主接着说：“诸位好汉，你们说说要多少报酬？既然官爷这会儿拿不出来，那我就出些银子，只求能顺利剿匪。”

李老鼠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眼睛都眯成缝了，连忙说：“庄主真是大方，我先替兄弟们谢谢您啦。”

庄主摆摆手说：“客气啥，只要你们能成功剿匪，消除这一带的匪患，就算让我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李老鼠拍着胸脯保证：“听庄主说话真痛快！看来今天我们非得提着土匪的人头来献给庄主不可了。”

庄主点头说：“你们只要愿意帮我们抓贼除害，啥都好商量。”

一番客气话后，庄主赶紧让下人回府取钱。不一会儿，下人就拿着几个银锭匆匆赶来，把银子分给了众人。李老鼠双手接过银子，赶忙向庄主道谢，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随后，庄客给仆从们分发武器，拿来的都是乡民平时用的柳叶刀。这些刀细细长长的，刀身上已经锈迹斑斑。严欢伸手摸了摸刀口，心里琢磨，虽说这刀看着旧，但就这锋利程度，砍人的脑袋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