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韫川双眸微眯,他安排在声声身边的暗卫可没告诉他,声声还遇见了一个“树神伯伯”。
谢韫川抬眼朝黄莺看去,眼神询问黄莺。
黄莺却也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声声说的这个“树神伯伯”是谁。
他们今天只遇见了裴公子和他的小厮阿福呀。
难道是那几条小蛇?
声声往前坐了一点,用指腹轻轻触摸了一下谢韫川眼底的青黑:“这里呀。哥哥,你都累的有颜色啦。”
小团子眼里尽是担心和心疼,看得谢韫川心里暖暖的。
他也有妹妹心疼了。
“不打紧,只是昨夜没睡好,不用担心哥哥。”谢韫川握住小团子的小手,问她,“声儿,你说的这个树神伯伯……是谁?”
”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伯伯呀。”
声声没多想,一下子就回答了出来。
炎琥吓了一跳,狗躯一震,连忙大叫了一声:“汪!”
谢韫川蹙眉看过来,炎琥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埋头啃起了大骨头。
被炎琥这么一提醒,声声菜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探险是他们的秘密探险,不可以说出去的。
声声忙捂住自己的小脸,心虚的小模样根本藏不住。
谢韫川看看炎琥,又看看声声,琢磨出点不对劲来。
“炎琥,过来。”
谢韫川对炎琥勾勾手指。
炎琥本想装在专心啃大骨头,假装没听见,没想到谢韫川根本没把它这点小心思放在眼里。
炎琥是他养大的,它什么心思他能不知道?
面上对别人是傲娇了些,实际上心里机灵着呢。
“炎琥,别让我再喊一遍。”
炎琥狗躯又是一震,只得放下了大骨头,哒哒哒跑到谢韫川身边昂首挺胸地坐下。
声声悄悄开了个缝偷看,被谢韫川捉了个正着,又立马把手合上了,头也埋低了几度。
谢韫川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问炎琥:“你带着她偷偷跑出去了?”
炎琥眼球一转,抬起爪子挠耳朵。
“炎琥。”
谢韫川声音重了几分,但炎琥左挠挠右挠挠,就是不看他。
谢韫川有点气笑了,黄莺忙出来打圆场:“殿下,不应该呀,今晨公主一醒来,奴婢就一直在身边伺候,未曾离开过呀。炎琥就更是了,公主在哪它在哪,怎么可能偷偷带公主出去呢?”
“呵,是吗。”
谢韫川似笑非笑地盯着炎琥,声声见谢韫川要对着炎琥发脾气了,连忙从谢韫川怀里弹出去,抱住炎琥,委屈巴巴地皱起小脸,
“哥哥别凶炎琥,炎琥没有干坏事,哥哥不要骂它嘛!”
炎琥感动地在小团子怀里拱来拱去:“声声,就知道你对你炎琥哥好,否则你哥这个坏人肯定不给小爷吃肉了!”
可惜这话只有声声能听懂,谢韫川只看到炎琥“狗仗人势”,两小只抱在一团,一个委屈巴巴地丧着脸,一个嘤嘤嘤地哼唧。
谢韫川这回是真笑了,两个小家伙这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他欺负了人呢。
谢韫川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哥哥怎么会发脾气?”
“真的吗?”声声本来把头靠在炎琥身上,闻言,轻轻抬起了头。
“当然是真的。”谢韫川把小团子重新拉回来,“只要哥哥在,声儿想做什么都可以,天塌了也有哥哥扛着。”
小姑娘果然都是爱听甜言蜜语的,无论什么年龄都是。
小团子一下子就被哄好了,笑咯咯的,还给炎琥夹了好几块肉,这让谢韫川更是不知道该不该笑了。
炎琥这家伙,鬼机灵一个,知道他宠爱声声便什么都不怕了,反正有声声心疼他。
小团子也是,比起前几日,胆子愈发大了。
谢韫川勾起嘴角。
不过,他喜欢妹妹这样。
谢韫川想起声声第一次见他时胆怯陌生的模样,心又疼了一下。
他宁愿声声像这样对自己撒娇,甚至是仗着他的疼爱撒泼也好,总之,他要妹妹无忧无虑,快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声声在毓庆宫里安心修养了小半月,每日晨间都会出去放会儿风。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谢韫川吩咐了,黄莺再也没带声声去过那竹林。
今日李太医来复诊,声声手腕上的伤痕已经开始结痂了,除了依旧需要每天都涂药之外,已经不必用纱布包着了。
手腕上红褐色的一条痂口,在瓷白的手臂上十分显眼。
黄莺怕小团子嫌丑,看久了伤心,帮她用一方帕子挡了起来,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谢黄莺姐姐。”
小团子倒是没有觉得丑,只是每天晚上换药时谢韫川都会盯着伤口露出心疼的神情来,小团子知道哥哥看到伤口会难受,便也觉得用帕子挡起来是个好办法了。
黄莺笑了笑,问李太医:“李太医,这外伤好的差不多了,那咱们公主的身子可有好一些?”
李太医给声声把了脉,细细斟酌了一会儿:“嗯……公主这些时日睡眠好,又加之以食慢慢补之,总算是把亏空的身子补回来了一些。这样,臣给公主开一些温补的药方辅之,两日一帖即可固元温肾。”
“多谢李太医。”
听到声声养回了些血,黄莺很是开心。
“太医伯伯,声声是好了吗?那声声每天可以多出去玩儿一会儿了吗?”
声声每天出去散步都觉得很新鲜,树上跟她打招呼的鸟,花丛里躲着晒太阳的小猫,都是她的好朋友呀。
声声想多和朋友们玩一会儿!
还有……主要是,黄莺姐姐说什么都不再带她去竹林那边儿了,她很担心那个竹子哥哥呢。
竹子哥哥上次生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起来呀。
黄莺一听,就知道小团子是想往竹林那边跑,连忙在小团子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李太医摇了摇头。
“自然……哦哦,公主殿下,您尚且年幼,身子还未完全养好,若是出去太久不便于您的恢复,还是如从前一般,每日半个时辰足矣。”
李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以饰尴尬。
好险,差点没看见黄莺姑娘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