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
洛子君从初见书屋出来,心头也是灰蒙蒙的,一片阴霾。
该怎么办呢?
向现实妥协,闭目待死,眼睁睁地等着那天到来?
还是放弃一切,奋力一搏?
一路思索着。
他没有回安国府,而是来到了肃国府,见到了姐姐。
洛娇容看到他,立刻询问起了白白和青青的事情。
洛子君说了实话:“她们现在是白家大小姐的丫鬟,白家大小姐九天后成亲,到时候白白和青青也会一起陪嫁过去。”
洛娇容一听,脸色顿变。
“白家大小姐九天后成亲?这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洛子君道:“白大小姐是招婿,而且出过事,所以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洛娇容顿时拍着大腿,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白和青青那么水灵灵的两个小丫头,竟然要陪嫁!就没有办法阻止吗?”
洛子君道:“她们签的有卖身契,阻止不了。”
洛娇容立刻道:“那我们出银子,把她们买回来?”
洛子君道:“第一,白家不缺钱,第二,人家也不会卖。”
洛娇容顿时如霜打的茄子,沮丧道:“本来以为老祖宗保佑,白白送给你了两个漂亮的小丫头,谁知道到头来,竟然鸡飞蛋打,一场空,哎……”
洛子君沉默了一下,看着她道:“姐姐,其实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此话一出,洛娇容顿时双眼一亮,一把抓住他道:“真的吗?怎么挽回?”
洛子君停顿片刻,道:“我入赘,我与白大小姐成亲。”
洛娇容:“……”
洛子君看着她道:“姐姐,你觉得可以吗?”
洛娇容突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没好气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说入赘就入赘?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地位?一个寄人篱下的穷秀才而已,还想娶人家白家的大小姐?洛子君,你是在做梦吧你!”
洛子君道:“我就问一声,姐姐同意吗?”
洛娇容翻了个白眼道:“这还能不同意?你若是能入赘给白家,姐姐做梦都能笑醒!”
洛子君道:“若是要改姓呢?不怕对不起祖宗吗?”
洛娇容冷哼一声道:“你小子本来就不姓洛,谁管你姓白,还是姓什么。只要你过得好,爹娘泉下有知,都会开心。”
洛子君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姐姐,我隐约记得,我小时候已经定过亲了,是跟师姐吗?”
洛娇容愣了一下,脸色突然转冷道:“不是灵儿,是另一个。当初人家巴结你姐夫,才让你们定亲的,不过最后我们家出事,人家又发达了,所以就没再理我们了。”
洛子君道:“秦可卿?”
洛娇容睁大眼睛道:“子君,你都记起来了?”
洛子君脸上神色复杂,道:“记得一些,姐姐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吗?”
洛娇容冷着脸道:“都很多年没有联系了,谁知道呢。”
随即又劝说道:“子君,可卿那丫头是个好丫头,但是她的养父和养母,可不是个好东西。那样的家庭,你也别再想了,就算你找到他们了,人家也不会再承认。那丫头小时候就长的祸国殃民,现在估计更不得了,人家肯定要找个有钱有势的嫁了,怎么会便宜咱家呢。”
的确,贾家刚好有钱有势。
那贾蓉长得也不错,又是下一任贾家族长,可惜家里有个好色无耻,喜欢扒灰的老东西。
他之前就决定要救那可怜的少女的。
现在知晓两人不仅青梅竹马,又曾经定过亲,自然更要救了。
还好,他与那贾珍已经建立了联系。
既然暂时找不到那少女,那就时刻注意着宁国府那边的动静。
姐弟又聊了一会儿,洛子君告辞离开。
既然知晓了姐姐的意思,那么,他这里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他得下决定了。
再过几日,就算他想入赘,估计也来不及了。
至于师姐那里,他明日再去一趟。
若是还说不通,那就不说了,反正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只能害了自己和所有的人。
他若是真的再变成了傻子,那一切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以后还能不能恢复,还是个问题。
到时候连师姐都记不得了,那样的话,师姐会开心吗?
肯定不会。
而且他变成了傻子,谁都保护不了,包括他自己。
还有那些悲剧,谁来阻止?
所以,这个决定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回到安国府,天快黑了。
他立刻让纸鸢去把白白找来,然后悄悄告诉白白:“去对大小姐说一声,我今晚想要再见她一次,我很有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说,让她务必再给我一次机会。”
白白听话地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了。
洛子君随便吃了一些晚饭,回到了房间,心绪不宁。
不知道今晚是否能够说动白大小姐。
还有,光是说动白大小姐,估计还不行,还要说动那位白老爷和白夫人。
在这个就要成亲的节骨眼上,他突然来这么一出,不知道白家的人会怎么想,也不知道那位白三小姐,会怎么看他。
无所谓了。
忍辱负重,不管别人如何看轻与嘲笑,只要他不再变傻,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等他拳头大了,任何嘲笑都会消失!
又在房间想了一会儿。
他突然起身,去了对面房间,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小环和纸鸢已经上了床。
两个小丫头穿着肚兜,正在床上看书,见他突然进来,吓了一跳,连忙把书藏在了被子里。
“公……公子,什么事?”
两个小丫头都红了脸,看起来都有些慌张,显然是在看什么不正经的书。
洛子君走到床边,直接脱了鞋子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坐在了两人的对面,看着她们道:“公子有件事要对你们说。”
两人都红着稚嫩的小脸,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胸前的荷花肚兜,皆被撑的鼓鼓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洛子君直接道:“本公子想入赘,想当小白脸吃软饭,你们觉得可以吗?”
小环:“……”
纸鸢:“……”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
纸鸢开口道:“公子,是入赘给贾家的小姐吗?是那位探春小姐,还是那位林妹妹?”
洛子君一愣,看着她道:“为何会这么想?”
纸鸢道:“三小姐说,贾家最聪明的,就是那位探春小姐了,最漂亮的,就是那位林妹妹了。特别是那位林妹妹,柔柔弱弱,美的不像话,奴婢看了都喜欢,都心生怜惜,公子见了几次,应该也喜欢吧?”
小环也道:“公子,奴婢上次见了那位林姑娘,都惊呆了呢。连奴婢都想抱着她,一起睡觉觉呢,那样的人儿,应该很软,很香吧。”
洛子君无语,道:“不是贾家的小姐。”
纸鸢道:“那就是史家,那位云儿小姐?云儿小姐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个子高挑,人也天真活泼,公子是想去给她做赘婿吗?”
“哎……”
任你们两个小丫头,想破头皮也想不到。
洛子君道:“是白家。”
纸鸢一愣:“白家?哪个白家?”
话一出口,她突然睁大了眼睛。
小环立刻抢答:“是三小姐,对不对?公子偷偷喜欢上了三小姐,想要入赘给三小姐对不对?”
纸鸢顿时神采奕奕,满脸激动:“公子,可以的!这个小白脸,可以当的!这个软饭,也很好吃的!奴婢和小环,举双手赞成!”
说着,立刻举起了双手。
小环也连忙举起了双手,想一下,突然又把一只雪白娇小的玉足从被子里伸出来,举了起来。
纸鸢在一旁“噗嗤”一笑。
洛子君伸手握住了小环举起的娇小玉足,放回到了被子里,一边在被子里轻轻抚摸把玩着,一边道:“不是三小姐,我哪里配的上三小姐。”
白大小姐是因为前世欠了他恩情,今生与他有命中注定的姻缘,所以他才敢做出这个决定的。
至于白三小姐,他可没有那个想法。
纸鸢一愣,想了一下,道:“四小姐?或者五小姐?又或者,肃国府的小姐?啊……”
“啊什么啊?捂一下手。”
洛子君另一只手,握住了她娇小嫩滑的玉足,一边抚摸着,一边道:“算了,还不知道结果呢,反正就是先告诉你们,本公子有这个想法。”
纸鸢红着脸,咬着嘴唇,没敢动。
这是第一次公子抚摸她呢,心脏噗噗急跳,口干舌燥。
小环早就习惯了,所以没什么害羞的了,又想了想,突然道:“公子,不会是学堂的玉宁小姐吧?”
洛子君白了她一眼道:“尽胡说,那丫头才几岁?本公子有那么禽兽吗?”
纸鸢笑道:“可以先定亲,过两年再娶呗。”
这句玩笑话,顿时让洛子君心头一动,先定亲?先定亲……
不行,这件事,可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他甚至还不知道白大小姐会不会同意选他,其他的,可不敢再过多奢望。
先过了今晚这一关再说。
看了看窗外。
天刚黑,时间还早,先坐一会儿吧。
小姑娘的床香香软软,比他的床可要舒服多了。
不过香香软软的,应该不是床吧。
“公子,其实奴婢觉得,三小姐对公子,似乎……”
小环想说什么,又不敢。
一旁的纸鸢道:“奴婢也觉得,三小姐才是与公子最般配的。三小姐平时从不会与其他男子这般亲近的,说话都很少,但自从公子来到白府后啊……”
“继续说呗。”
洛子君靠在了后面的床栏上,把两人的小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边把玩着,一边闭目养神。
小环突然凑到纸鸢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纸鸢脸颊更红,顿了顿,继续说了起来:“自从公子来到白府后,三小姐久经常都会主动过来找公子,每次出门,都会邀请公子一起,而且大家都能看出来,三小姐非常欣赏公子……”
小环在旁边点头,乖巧地服侍着。
“公子,你觉得三小姐如何?”
纸鸢问道。
洛子君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他对那位白三小姐,真没什么想法。
窗外,夜色渐浓。
快到三更时,洛子君出了房间,去院子里洗了个凉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整理了一番,才出了门。
房间里亮着灯光。
小环和纸鸢坐在凳子上,一边洗着脚,一边心头疑惑。
“公子这么晚打扮了出去,要去见谁呢?”
“可能是去见灵儿小姐。”
“灵儿小姐是谁?”
“是公子青梅竹马的……”
小环低声解释着。
洛子君沐浴着皎洁的月光,穿过百花园的花径,来到了湖畔。
湖中雾气萦绕,朦朦胧胧。
他解开了一只小船,跳了上去,拿起竹篙,划向了湖中间的那座阁楼。
今晚,一定要成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