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梅雪念了起来:“书上提到左手有预防针注射的痕迹而成为办案的线索,这似乎有点牵强,事实上也有人在右手上打预防针啊!我也有同感,不过我还是打在左手。你看,啊!我忘了你们看不到。是啊!不过一般来说,大多数的人都是打在左手上,我也是打在左手上。虽然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不过真的是好痛,我到现在还怀恨在心呢!我是不是有点令人讨厌?我也一样打在左手,不过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预防针一定要打在左手上呢?因为大人要我们不要乱动,但是我们总是不听。我想如果打在右手上的话,可能会妨害行动。我也不会把预防针打在惯用手上……”
“梅雪,就是这里!”
金天打断梅雪的朗读声音。
“就是这个部分,邱明在这段对话中使用了‘惯用手’这个词汇!”
“那又怎么样?就算右手是惯用手的人,也会用这个词啊!”
邱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虽是如此,她脸上却露出焦虑的神情。
金天见状,更加充满自信说:“但是,那个时候其他的人都用‘右手’这个词,只有栾加说‘我也一样……’还说‘为什么预防针要打在左手上?’而没有提到‘右手’,之后的史栋也说‘右手’……怎么样?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从整段对话来看,邱明特别用‘惯用手’这个不是很自然的词汇,她为什么不说:‘我也没有把预防针打在右手上’?
这是因为邱明它是个左撇子,应该要把预防针打在右手上才对,如此一来,她就不能和大家一样说出‘我也没有把预防针打在右手上’这样的对话。
可是如果说出‘我没有把预防针打在左手上’的话,会和大家的对话有点不搭,何况栾加还特别提出‘为什么预防针要打在左手上’的问题,所以为了和大家有一鼻孔出气的感觉,邱明故意用‘惯用手’这个词汇来避重就轻。”
大家都对金天条理分明的推论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有邱明还想出声反驳。金天虽然感受到邱明的反应,但是仍不松口地继续说:“另外,我还有一个疑问,是有关后面一点……邱明的对话。”
这次金天自己读着电脑萤屏上显示的对话内容。
“‘原来是这样啊!医生,你的眼睛不太好喔!你裸视几度?’华民接着说:‘连1.0都不到!’”
虽然华民接得十分顺口,但是我却觉得‘裸视’这个词有点奇怪。
虽然就字面上而言,并没有不通的地方,而且裸视的意思就是指没戴眼镜或隐形眼镜的情况下的视力。
“华民,这个词汇是不是在眼镜行或医院眼科里比较常使用呢?”
“嗯……是这样没错……”
华民回答时,还不时地看着默默不语的邱明。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和华民不一样,我的视力很好,所以从没去过眼镜店。”
对我而言,‘裸视’这个词汇虽然可以使人明白,但我却不用这个词,因为比较陌生。
邱明,你两眼的视力都是1.5,我想你的情形应该和我一样吧?”
“才不一样。”
这次邱明立刻回答。
“我的父母都戴眼镜,所以我常常听见‘裸视’这个词汇。”
“你的理由太牵强了,这种事只要我们稍加调查就会知道真相了。”
金天不慌不忙地说。邱明用充满愤怒的眼神回答金天:“我受够了,再也不能忍受你用这种挑语病的方式来定我的罪……不管怎么说,反正我就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加入‘网络推理团’的邱明。”
她说话的语气渐渐变得暴躁,眼神也不似往常那般坚定。
“说什么我是从中途顶替进来的,开什么玩笑!那我问你,原来的邱明跑哪儿去了?”
“死了。”
金天一点也不迟疑地回答。
邱明不禁停止呼吸,说不出半个字来。
金天继续说:“你在很早以前就杀死真的邱明了。”
其他人听见之后不禁浑身发抖,史栋更吓得用手捂住嘴,梅雪的眼睛也瞪得如铜铃般大。
“怎、怎么会……金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梅雪看着自信满满的金天。
金天定定地看着邱明回答道:“那是我猜的。”
邱明一听,随即松了一口气,自信地说:“又是推测的?我不管你是不是名侦探的儿子,但是请你别学人家玩侦探游戏好吗?那么一点小事也可以拿来大做文章,别忘了,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曾凡被杀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和栾加在这个休息室的。”
“是……是啊!”
华民跟着附和道。
“曾凡被杀时,我们各自从木屋出来,栾加也确实说过:‘我一直和邱明在一起,邱明不可能是凶手的。’
怎么样?金天,你还有什么话说?”
邱明把下巴抬得老高,充满自信地说。
金天……
梅雪担心地看着金天。金天看看不安的梅雪,再笑着对邱明说:“你所谓的不在场证明,我早已看出那不过是你的把戏罢了。”
“你……你说什么?”
邱明的表情再次因金天的镇定推论而紧张起来。
金天接着以强硬的语气说:“现在,我就明白说好了。杀死曾凡的人当然是你,但是在你下毒手杀人时,和栾加在一起的人并不是你,而是石海。”
“你……你千万别乱说话!栾加确实说过……和他在一起的是邱明,也就是我!”
“他是这么说过,而那些话也巧妙地骗过我们。但是,和栾加在一起的人不是你,而是石海。石海假装邱明的身份和栾加在一起,而栾加一直以为和他在一起的人是邱明。”
这一刻,邱明原来轻松的表情完全消失了。
金天继续说:“那的确是安排得非常巧妙的不在场证明,利用人心的盲点,就像走钢丝一样,必须把时间点抓得很好才行。这个不在场证明,应该是在‘网络推理团’成员决定到这个雪原山庄集合之后才有的念头吧!你早就注意到栾加和邱明,我是指原来的邱明,两个人之间蛮亲密的,于是你认为这一点应该可以有所利用。总之,栾加和邱明之间的情谊成了一个你可以发挥的好题材,而这个最佳时机应该是石海为你带来的吧!石海平常在电脑上和栾加像哥儿们一样……是不是这样呢?史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