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翼展 第28章：喻大有为

1952年，喻园大学在新中国的朝阳中诞生，以其工科专业闻名遐迩，电子和机械工程尤为突出。校园里到处都是工科男生的身影，因为女生极少，社会上戏称喻园大学是“关山口男子技工学校”。刚开始，机械制造是最红火的专业，80年代之后电子专业开始异军突起。早年机械系的学生毕业后纷纷投身于一汽和二汽，后来电子系的毕业生大多加入了华为。那时华为每年都会来喻园大学招聘，有人戏称华为就是“喻园大学有为”。

到了老甲毕业的时候，喻园大学在保持传统机械与电子专业优势的同时，激光专业也走在世界前列，国家激光实验室就设在喻园。上市公司喻大激光是学校最成功的科技孵化企业之一。而原江城邮科院的上市公司大飞光纤则是将光纤的生产成本大幅降低，一举将中国带入了高速信息时代。

老甲清楚地记得当年在楚天证券工作的时候，为了开拓荆楚市下辖的承天县和京源县两个市场，决定要在这两个县各设一个证券服务部。但是如何将证券行情和交易数据及时传输到这两个地方，就面临了巨大的技术困难。当时通行的做法是采取双向卫星接收站的模式，但投资巨大，两个双向卫星站投资就要上百万。于是老甲找到了当时荆楚市联通公司科技科的喻园同学万民超。老甲跟他说了架设光纤宽带的想法，万民超也很兴奋，因为当时宽带昂贵没有应用场景，尚未在地级市推广，县市区更是空白，连机房都没有。于是万民超就以成功开拓金融宽带客户为理由向省局进行申请，很快得到了上级的批准。于是很快老甲所在的楚天证券就成了荆楚市第一条光纤宽带客户，通过5M的光纤带宽向承天县和京源县实时双向传输股市行情和成交交易回报记录。这两条光纤宽带时租金不菲，每年20多万，但是相比百把万的双向卫星站的投入还是节省了大笔开支。荆楚市联通公司也以为楚天证券铺设的光纤线路架构为基础，迅速在此基础上开发其他行业客户。没用几年时间，光纤宽带就迅速在县市区政府和企业进行了大规模的普及，宽带租金成本也迅速大幅下降。

正是因为中国的经济生活开始大量普及光纤宽带，光纤成本价格也被大飞光纤公司这样的公司通过不断提升产能降至白菜价。这不仅使中国全社会迈上了信息高速公路，也极大地降低了全社会的信息通信成本，为中国的经济快速迈向后来喷薄而出的移动互联时代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如今的喻园大学，已经发展成为一所世界知名的综合性大学，在航天航空、医药甚至体育等领域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中国的航母设计师、巴黎奥运会女子跳水冠军均出自喻园大学。在2023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奖评比中，喻园大学表现最为突出，共有本科校友7人、硕士校友5人、博士校友9人作为第一完成人斩获2023年度国家奖，以总计21人次的数量位居全国第一；哈尔滨工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分别有19人次的校友以第一完成人身份获得国家奖，并列第二。

来到喻园大学的第二天早上，老甲来到位于喻园大学南大门的航空航天学院的教学楼里，找到了智能无人飞行系统研究所所长于英博士。这个研究所是喻园大学新设的，负责无人装备的设计和控制技术研发。于英博士带领老甲参观了整栋教学大楼和实验室，老甲看到一张张年轻而专注的面孔，这些学生都在忙碌地从事着手上的工作。

于英博士逐一向老甲介绍学院的专业设置和实验室。老甲在一个楼层猛然看到了工程力学专业，老甲问于英博士：“力学专业，放到航空航天学院来了？”

于英博士回答道：“是的呀，力学系原来是个小系，2020年就并入了航空航天学院，现在有一级学科授予权，拥有博士后学位流动站，其工程力学专业的影响力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老甲欣慰地笑了，自豪地说：“我就是力学系的毕业生。我当年的毕业课题就是做铝镁合金的疲劳应力曲线。当时我们的导师神神秘秘地拿了一小块铝镁合金，说是从被击落的敌机的翅膀上割下来的一小块材料，让我们毕业论文就做这块镁铝合金的疲劳应力曲线。我们4个同学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分成两组，在实验室里做了上千次的疲劳实验，获得了上万组数据，然后就用当时市面上流行的那个日本卡西欧的工程计算器，还有对数表，手工一个数一个数地计算，画出了S-N曲线。”

“啊？”于英博士惊叫起来，“没想到您还是我们航空学院这个航空材料的老前辈啊。”

“什么老前辈啊，”老甲谦逊地笑着说，“顶多就是一个科技工作者，一个工程实验室的实验员而已。当时电脑还是个386，也没普及，手上有个工程计算器就已经很高级了。不像现在做这些数据处理统计工作都用电脑。我们当时4个人4个月的上万组数据的计算量，现在用电脑去计算，几秒钟就能出结果了。”

“那当然不能同日而语了，”于英博士佩服地说道，“不过，这种埋头苦干不等不要的科研精神任何时期都是一样的。想当年我们的父辈爷爷辈们还拿着算盘去算原子弹的模型呢。”于英博士像是突然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场景，三体里面的一个场景，好像是，好像是，唉，一时想不起来了。”

老甲回过头盯着于英博士，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秦一号，秦始皇的人列计算机。”

“对对对，人列计算机！由上千万名士兵组成的计算机，就是为了计算庞大的数据！”于英博士兴奋地说。

“是啊！”老甲也点点头，“不管技术如何进步，工具如何先进，从古至今，科学实践永远都离不开严谨的观察和枯燥的计算。作为科技工作者，要能安于寂寞，孜孜不倦。尤其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精神不能忘记，要代代相传啊！”

“那你们当时做这个实验，也签了保密协议了吧？”于英博士问道。

“那时候不兴签什么保密协议，大家的革命觉悟都很高。当时导师说这是一个国防任务，我们喻园大学力学系只是参与其中一个非常小的子任务，全国还有很多院校参与其中。我们实验中的所有数据不能带出实验室，毕业论文就是这个实验结果，结果出来了，论文就算交了。所以，毕业的时候我们手上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当然了，我也从来没对外说过这事。不过，即使说了也没人能懂。”老甲笑呵呵地说道，“已经隔了30多年了，现在我才是第一次对外说这个事情啊，你是第一个听众，哈哈哈！”

“太荣幸了，老学长就是不一般啊，钦佩至极！”于英博士感叹道。

他们俩正说着，走廊对面走来一大群女学生，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老甲皱皱眉，好奇地问道：“于英博士，我怎么发现你这栋大楼里女孩子特别多呀？”。

于英博士哈哈一笑，回答道：“航空航天这个专业女孩子学没问题啊！中国航天员还有女的呢！”

老甲怅然若失，回忆起自己那个年代，学校里几乎看不到几个女生，全都是和尚。现在，校园里美女如云，学习生活环境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现在科学技术进步了，需要体力的专业也少了。无论是重型装备还是比较危险的岗位，女孩子都可以胜任，基本上都可以机械化、智能化和无人化操作了。而且我们这个研究所本身就是搞无人装备的，所以女孩子多很正常啊。”于英博士继续自豪地说道。

老甲无不羡慕地盯着于英博士，半开玩笑地警告说：“你们可不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听说现在大学里你们这些博士生导师心术不正，对美女学生下黑手，女研究生如果不被男导师潜规则就不让毕业，有没有这回事啊？”

于英博士尴尬地笑了笑，说：“网上的那些事可能是真的吧。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过我们学校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喻园一向是学风严谨。在这方面，老师和学生都是要凭自己的专业和勤奋才能出人头地。走歪门邪道的可能有，但绝对不会成为我们喻园的风气。”

老甲嗯了一声，表示认同：“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也很放心。看着这一代代的年轻人在这个学校里茁壮成长，我们这些老校友也是由衷的高兴啊。中国正在走科技强国之路，喻园任重道远。原来我们说喻园是中国的工程师摇篮，现在我觉得应该是共和国大国工匠的摇篮，包括女工匠。”

“没错的，大国工匠不分男女，都是共和国的优秀儿女，理当在这个伟大的时代，为国家为民族作出贡献！”于英博士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