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之五世追随 花楼清倌篇（26）宁为凤尾

华裳见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才起身开口，“是本宫唐突了，自踏进大盛就听到太孙妃琴技高超，尤其一手琵琶无人能及，原以为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饱耳福，没想到竟是惹得大盛朝廷上下如此反感。”

“华裳为自己的唐突给太孙妃赔罪。”

皇帝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说我大盛上下都对太孙妃的出身三缄其口吗！

绯辞笑笑，站起身回了半礼，温柔又缓慢的回道，“华裳公主言重了，若想听我的琴音,大可以好友身份进太孙殿，但这宫宴之上让我弹奏一曲，这不是将我至于舞姬乐伶的位置上吗！”

那年轻的御史闻言又活跃了，“虽然梁国只是区区小国，但贵国的公主不该如此没有教养。”

梁国使臣脸红脖子青的，华裳却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发言的御史，“本宫教养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臣子置喙吧。”

绯辞轻笑，走出位置，站在中央，左手搭于右手之上,弯腰低头，额头触手，“陛下，小女有一言告诉华裳公主，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陛下谅解。”

皇帝点头，“华裳公主乃是堂堂一国嫡公主,就算你所言不妥，她也不会揪着不放，但说无妨。”

梁国使臣又觉得这大盛陛下狠狠的给了他们一巴掌。

绯辞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华裳，红唇轻启，“公主此行是为与我大盛永结两晋之好，以求大盛出兵帮助梁国震慑那些狼子野心之人。”

“既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最后一句话一落，不止满堂朝臣及家属愣住了，就连第五炎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全身气势逼人的未婚妻。

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人反应过来，“太孙妃千岁。”

随着这一句话落地，朝臣们纷纷跪地高呼，“太孙妃千岁。”

临王夫妇脸色难看极了，可再怎么样他们也是随着附和，“太孙妃千岁。”

皇帝满眼笑意，“这话说的不错，华裳公主，既是有事相求还是放低姿态的好。”

华裳咬了咬唇，将这难看咽了下去，硬是坚强的扬起一个笑脸，“大盛陛下说的是，太孙妃见谅本宫的无状。”

绯辞笑了笑，“我现在的身份代表的是大盛，如有得罪之处，公主见谅。”

一番漂亮话让朝臣对这个出身不好的太孙妃满意了些许。

华裳艰难的扯起嘴角，“太孙妃大义。”

皇帝满意绯辞今日的举动，“那么华裳公主，可有想好你想嫁给我国的哪个青年才俊？”

华裳笑了笑，“本宫再怎么样也是梁国公主，自然要配太孙殿下。”

皇帝大好的心情瞬间凉了下去，声音也冰冷冰冷的，“你确定了，太孙已有正妻，我国太孙没有侧妃，只有良娣，华裳公主甘心这良娣之位？”

华裳看着阴沉着脸的第五炎，淡淡的笑着，“本宫宁为凤尾，不为鸡头。”

那就是非炎儿不嫁了，皇帝脸色阴沉，看向第五炎的眼神充满无奈。

梁国虽是小国，不足为惧，但就怕周围诸国合起而攻之的时候，大盛腾不开手脚。

第五炎那个气啊，当场就要跳起来大骂她得寸进尺，绯辞却缓缓的伸手拉住他。

“华裳公主既然自甘堕落给爷为妾，爷又为何要拒绝呢？”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刚好被所有人听到，听着那自甘堕落四个字，不由得纷纷感慨，不愧是夫妻，当初太孙殿下也是这样说的。

华裳面上难堪，面色铁青，可话我已经说出来了，不可能再收回来，就算我厚着脸皮收回来，这京畿内有权势的嫡子都不会娶我。

没想到这区区青楼女子竟如此嘴毒！

第五炎眼里全是阴鹜以及嘲弄，“阿辞贤惠，可孤却不能这样由着人摆弄，皇祖父，请您派一个嬷嬷好好教导华裳公主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妾。”

华裳咬紧了牙，本宫今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若是……若是梁国强盛，本宫不但不会和亲，还会睥睨所有人。

“那么本宫何时可以入太孙殿。”华裳依然带着笑看向所有人。

第五炎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满是轻蔑，“孤与太孙妃大婚之日你就乘小轿自偏门而入。”

华裳脸上的笑也僵在脸上，同一天，嫁给同一个人，她凤冠霞帔，八抬大轿于皇宫正门而入，同太孙告祭祖宗，纳入族谱，普天同庆，本宫却一顶小轿自偏门而入，无人问津。

不过一青楼取悦男人的货色，本宫堂堂公主之尊，难道真要一直屈居她之下。

本想疾言厉色后悔的华裳想到临走前父皇沧桑的脸以及皇兄愧对的眼神咬牙咽了回去，“好，本宫答应。”

“既答应，你这自称还是改一下的好。”第五炎没想到这种地步了她还忍得下去。

华裳捏紧了手，眼睛微微闭了闭，“好。”

梁国使臣看一眼倔强的公主殿下，心里叹了叹气，“大盛陛下，我国陛下以梁国最大的铁矿以及铁矿所在的铁城做为华裳公主的嫁妆，待其有了子女，这些都将转到其子女身上。”

在场所有轻视华裳的人都惊讶了，要说梁国有什么让人惦记的，那就只有其境内的矿产了。

也是够捉弄人的，梁国弱小，可却拥有诸国都忌惮的矿产。

华裳猛地看向使臣，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父皇怎么没跟我说。

“我国陛下有话让臣转告大盛陛下，还希望娶公主之人看在两国情谊以及这座铁矿的份上，善待我国明珠。”

皇帝警告的看了一眼满身戾气的第五炎，不得不说，这梁国皇帝给的铁矿着实送到了心尖上。

若我国将士都拥有梁国铁矿打造的盔甲以及兵器，且不是更加战无不胜。

“转告梁国皇帝，朕答应了。”

第五炎白了她一眼，转脸便对绯辞殷勤呵护，“阿辞，你放心，我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绯辞笑了笑，“梁国联姻，委屈阿炎了。”

第五炎顺势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点头，“嗯嗯，可委屈了。”

绯辞摸了摸他的头，“那晚上我给你做糕点，然后陪你一起批奏折。”

第五炎得到这福利，当场就不委屈了，“好。”

皇帝在上座一直观察着第五炎，见他被安抚好，就松了一口气，当下更加肯定这个孙媳妇能治住无法无天的孙儿。

华裳对眼前精美的舞蹈视若无睹，吃进嘴里的珍馐美食味同嚼蜡。

国内的金矿是各大世家与皇族一起掌控的，银矿则是全民百姓生活来源，唯独这铁矿才是皇族手里实实在在的利益，如今父兄将这铁矿给了我，他们还怎么和世家抗衡。

林贵妃暗暗的给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便找借口说自己回去更衣离开宫宴。

临王这个场合是不可能离开的，所以就让自己的妻子趁没人注意离开。

林贵妃看到儿媳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怎的来得如此慢？”

“母妃恕罪。”临王妃知道自己这个贵妃婆母心里满意的儿媳并不是自己，再加上过门许久并没有生下儿子，所以从来没得过她一个好颜色。

林贵妃见她一如既往的木讷，更加不喜，语气也更冷淡，“你告诉洲儿，让他想办法让华裳公主站在我们这一边，教导华裳公主的嬷嬷本宫会安排自己的人。”

“是，儿媳记下了。”

林贵妃看着她，想到自己一向听话的儿子却为了她没有听自己的话让妾室先生育便更加生气。

“作为正妻，你应该宽宏大量，自己生不出来就不要拦着别人生。”

临王妃无奈，“母妃，王爷他想去哪儿儿媳从来没有拦着过。”

林贵妃冷哼，“你以为本宫真不知道那些妾室怀上身孕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流产吗！”

临王妃咬咬牙，“她们自正妃之前产子就是大错，儿媳不过是为了维护临王府的体面。”

林贵妃厌恶的看着她，“是为了维护临王府的体面还是为了维护你自己定体面，你心里清楚。”

临王妃不答，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虽然本宫不喜那绯辞，但她今日大度劝第五炎收下华裳，这就是一个合格的正妻。”

“你不要让本宫觉得自己出身名门的儿媳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

临王妃脸色难看，咬牙切齿，“母妃，儿媳敬你是因为你是夫君的生母，我的婆母，可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我。”

林贵妃见她这副样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她怎么可能低头认错，“怎么，如今本宫训诫你两句还不行了？”

临王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步离开。

林贵妃第一次被自己这个听话不知反驳的儿媳甩了脸子，恼怒的拍了一下木栏。

“胆子大了，竟敢给本宫甩脸子了。”

内侍叹了叹气，挂着笑脸劝慰，“娘娘，王妃好歹是王爷的妻子，您看在王爷的面上也不要跟她计较。”

林贵妃眼尾一挑，“本宫已经够容忍她了，不然今日本宫非得好好教教她如何做人媳妇。”

内侍只好笑着奉承。

林贵妃摆了摆手，“不要拍马屁了，回去吧。”

宫宴结束，皇帝率先起身，“今日到此为止，诸位回去吧。”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