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十七章：由我来将你打醒

——平分秋色。

炽烈的光芒如同两颗星辰相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在近地轨道上引发了一场无比绚烂的烟花，仿佛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场惊天动地的碰撞，居然拼成了个不胜不败之局。两台机体几乎在同一时间齐齐倒飞出去，又以最快的速度稳住了身形。无论是罗甘道的古伦加斯特，还是复制体罗甘道的修罗神亚尔达拜特，表面装甲上均有着对撞后的余波……而经历过这一次对拼之后，他们也需要短暂的时间回气，以及分析着对方的相应能力。

“修罗神亚尔达拜特……”

紧盯着远方那台沐浴在火焰中，仿佛浴火重生的巨型机甲，罗甘道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愕。

机体的差距，存在。

尽管罗甘道并非专业的科研人员，对机甲设计领域的了解也颇为有限，但长期跟随在楚轩身边耳濡目染，他自然清楚那个男人对古伦加斯特进行了多少次魔改与升级。

即便这台机甲的初始框架仍源自主神空间的兑换，然而在融入了负面宇宙人类城的修真科技，以及雪娜加入中洲队后友情贡献的三眼族特色科技后，集正负宇宙科技于一炉的古伦加斯特性能早已有了飞跃式的提升，说是脱胎换骨也毫不为过。

虽然不是自夸，但罗甘道觉得除非复制体楚轩获得了洪荒天庭的修真科技菁华，对机体来了一次升级改造；外加恶魔队的自己不惜血本，砸了至少四五个s级支线剧情进去进行极致的堆料，才能够在机体强度上与自己并驾齐驱……但现在的情况是，恶魔队的自己在机体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却硬生生打出了平分秋色的战绩！

这怎么可能？

相比起机体性能的差距，罗甘道分析出的这个事实更令他惊愕不已。因为这不仅仅意味着机体的强弱，更代表着他作为驾驶员的实力输给了另一个自己——这对他而言，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事情。然而，正是在这场激烈的对拼中，罗甘道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异常。

“好怪的感觉……”

三流机师无法躲过冈钉，二流机师只是单纯的“驾驶员”，而一流机师则可以在战斗中感受到对手的内心……到了如今的罗甘道这个地步，他早就可以在战斗中感受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但正因如此，他才察觉到了一件事情。

——在另一个自己的攻击中，混入了那么一两成的“异质感”。

这本就是相当奇怪的一件事情，因为第四阶的基因锁最大的特征，便是可以百分之百地掌控自己的所有力量，绝不会存在着“不受己控”的那部分力量存在。即便是临阵突破，实力暴涨，以第四阶的能力也应当能够迅速适应过来，更别说如今隐隐压过第四阶高级境界罗甘道一头的复制体了。

但在罗甘道的感应之中，正是那一两成的“异质感”，帮助复制体的自己强行弥补了双方的实力差，使得对方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突破那原本的极限。甚至刚才的那一记“石破天惊，爆热神掌”，若非那股力量帮助，也决计不可能打得出来……

——而且，还有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罗甘道将手掌放在操控台上，使得自身的脉动与古伦加斯特重新融为一体，一旦找回先前丢失的节奏，AT力场的光辉便再度在机体的表面出现。

罗甘道的眉头深深皱起，回忆起时间短暂却信息量巨大的交锋，心中的疑惑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在刚才的战斗之中，自己的复制体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找到了超级AT力场的唯一弱点，这速度简直快得离谱。

没有绝对无敌的防御，这点罗甘道再清楚不过。便是现如今的他，也难以将超级AT力场的防御维持在绝对的恒定值，各处难免会出现强弱之分……但在心灵之光的作用下，这薄弱之处早就被牢牢掩盖了起来，即便是他自己，也需要在极端专注的情况下，才能捕捉到相应的破绽，一击即中。

然而，复制体却仿佛早已洞悉一切，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致命的漏洞。虽然这也可以用“最了解自己的唯有自己”，以及“属于机师的绝对直感”来解释，但不管怎么说也太过于奇怪了……就好像，对面开了天眼一样？

“不对劲……这其中绝对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罗甘道低声自语，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的手指在操纵台上快速滑动，调出了刚才战斗的画面来。只见屏幕上修罗神亚尔达拜特的动作被逐帧分解，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到极致，而看着相应的数据记录，以及想到仙剑奇侠传时与天神队队员历阿拉所化黑龙交战时的情形，罗甘道的心中也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只是，对面的复制体罗甘道，并不会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

“我就承认吧！”

宇宙空间中，同样调整完毕的修罗神亚尔达拜特内部，传出了复制体罗甘道低沉而狂傲的喊声，宛若洪钟雷鸣般的话语中透露出无穷的桀骜与战意：“中洲队的罗甘道，你的确无愧于‘我’的名号！”

“但今天，我将证明，恶魔队的罗甘道，方是这轮回空间最强的‘钢’！”

下一瞬，修罗神周围的空间骤然震荡，由真言能量凝聚而成的迦楼罗、弗栗多、狻猊、摩伽罗与独角犀甲兽五只机械神兽由能量凝成实质，在烈焰与雷鸣中赫然破空现身而出！

于星河战队世界的那场大战中，复制体罗甘道尚且无法独力完成这个形态的进化，故此需要汤姆以控制金属的异能配合，才能真正完成合体。

虽说复制体罗甘道自那之后，从主神空间兑换了相应的特殊技能“激气兽拳”，可将体内能量实体化为相应的机械兽，却依然无法臻至完美。便是在踏入最终一战的前一刻的，他也依然有些细微的欠缺……

然而，现在的复制体罗甘道，感觉自己什么都能够做得到！

“见识一下吧，我的‘兽神合体’！”

机械邪龙弗栗多发出一声咆哮，将整个修罗神吞噬，化作身躯的主干，迦楼罗张开金焰双翼，化为胸口的翼状护甲，摩伽罗轰然分裂成两半，成为肩部的巨炮与机体的尾部，狻猊与犀甲兽则分化为强大的双臂。随着最后一声雷霆般的轰鸣，复制体罗甘道的完美之躯，巨大的“修罗合神”亚尔达拜特-兽主手执“雷铸天刀”，再次显现于世！

“……果真不愧是，‘另一个我’。”

迎着扑面而来的能量风暴与强大至极的压迫感，便是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但看到自己的复制体真正完成了这惊人的合体形态，罗甘道也不由得赞叹起眼前这对自己来说，可谓是最难以战胜的敌人：“不止是心灵之光的觉醒，连完美之躯的选择，我们二人居然也会如此相似。”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么，也让你见识一下吧，我以‘修真’结合‘无限力’的强大！”

“龙虎河车，雀武周天，四神招魂，急急如律令！”

“四神真火八卦阵，来！”

伴随着罗甘道毫不逊色于自己复制体的高吼，古伦加斯特周身骤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凝聚出四方符文之阵，显化作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天之四灵！

就原版而言，这天之四灵的强悍机体皆是强悍至极的存在，仅凭罗甘道的计算力，哪怕有拉普拉斯电脑的辅助，也定然是无法凝聚成型。可如今罗甘道却以与罗应龙在三眼族遗迹内并肩作战的经历，以自己的方式将它们具现而来。

作为宇宙规则转化的能量，“无限力”拥有极其强大的可塑性与模拟性。既然自己的计算力无法完整再现记忆中的机体，那就以“钢之魂”为炉，模拟出属性近似的无限力的能量来补足……这，便是罗甘道所想到的，最适合他的战法！

“真武天玉铠、菲尼克斯数据圣兽、盖塔青龙、狮虎伽雷昂——四神合体！”

“青龙”的身上缠绕着“进化之光”盖塔射线，依靠不断的进化与吞噬周围的机械和生命完善着自身；“白虎”的形态比起老虎却更像是长鬃的白色雄狮，身上点缀着翡翠色的水晶，升腾着源于生命根源的不灭勇气，以此补足着残缺；“朱雀”化作一只燃烧着无限希望之火的纯白凤凰，不断涅槃重生焕发新生；“玄武”的身上则席卷着幽紫色的灵魂暴风，坚实的龟甲随着不屈的真武意志愈发强韧……

象征着“武魂”、“勇气”、“希望”与“进化”的四种无限之力霎那间融入了古伦加斯特的机械躯壳，猛虎在它的胸前发出咆哮怒吼，凤凰在它的背后展翅啼鸣，玄武中的神龟化作巨大的盾牌，黑蛇则与青龙一同缠绕在双臂之上成为龙蛇双炮：“诸天合神——”

“古伦加斯特·斗神！”

虽然同为合体的形态，但融合了天之四灵的“古伦加斯特·斗神”所散发出的威势，赫然压过了复制体罗甘道的“亚尔达拜特·兽主”，直追昔日第二纪修真文明的仙侠族伏羲驾驶的“真-龙虎王”……

甚至，这还不是结束！

“天有凶星，地有精星，必神火帝，天魔降服！”

一刻也没有停歇，古伦加斯特·斗神的双手骤然张开，掌心之中涌现出无数符文凝聚而成的光流。一掌之中，漆黑的符文化作计都罗睺一对凶星，另一掌中，清澈的符文凝成东方苍龙之星宿，最终分别具现成一柄神剑。

一柄，犹如凶星临照，剑锋上凝聚着无穷的魔煞；一柄，仿佛天龙降世，剑刃间涌动着降服天魔的神罡，两者犹如天地交泰，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赫赫神威：“计都罗睺剑、龙王破山剑，显现！”

“跟得上来么？”

双剑在手，这一次罗甘道的气势，彻底将对面的复制体压了过去：“便是你借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但那终究只是外力揠苗助长。而且，如果你光有这种程度的话……”

“现在的我，可是绝不会输的啊！”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要以为，只有你见证过强大的力量！”

剑锋未到，威势先至。感受到了手执天地双剑的钢铁斗士那强大的压力，又看看自己手中似乎有些孤零零的“雷铸天刀”，复制体罗甘道心中一颤。

但这种时候，他又怎能服输？这个青年神色一肃，咬着牙道：“不要以为搞出这种东西来你就能胜过我……兽主既是生命之神，亦是毁灭之神！”

恶魔队没有传送相关的主神最高权限碎片，而复制体罗甘道自然也就没能如本体那般，有着在混合机战世界观的相关位面与众多强悍至极，种类不同，且使用着五花八门独特力量体系的强敌交战经历，自然在能量种类上无法与中洲队的正体相比。

但，这绝不代表复制体罗甘道就会甘拜下风。这个青年竭尽全力压榨着自己体内的每一份能量……而力量，也仿佛在这一刻回应了他！

狂吼声中，亚尔达拜特·兽主双手中的能量骤然聚集，一者化作生命之火缠绕上雷铸天刀，令得这把武器雷火环绕；另一者则转为漆黑的重力之炎，又渐渐凝聚为了一把黑色的能量大剑，看上去与复制体郑吒一直以来喜欢用戾炎具现化的那把极其相似……

“怎么样！这就是我以钢之魂再现的，恶魔队的最强之力！”

双目赤红的复制体罗甘道手执一刀一剑，喘着粗气望向远方的本体，浑然不顾自己那苍白的脸色，以及愈显偏执的语气：“我一定要胜过你，若非如此，便无法证明我才是……”

青年的话语声越来越小，直至低不可闻。而他对面的古伦加斯特·斗神只是沉默地架起双剑，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来吧……”

“就由我，来将你从执念中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