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十八章：金光阵与……真名识破

姑且不论宇宙空间中两台巨型机器人那惊天动地的战斗，地面上的战斗仍在继续。

相较第四阶高级的罗甘道而言，原本与他互为宿敌，此刻却身为队友的罗应龙也早已达到了修真位阶中的“渡劫期”，距离真正成就仙人也是差距不远……但此刻的他，却意外的陷入到了劣势当中。

“唰！”

一片明光烁亮，仿佛处于异位面的空间之中，罗应龙惊险低头，躲过数百道直射而来的光芒。

光，本是无形之物，但在这片空间之中，现实生活中最常见不过的事物却成了夺人性命的利器。射向罗应龙的金色光辉非但仿佛细针一般，具有相应的实体，还散发出一股堂皇大气，至尊无上的味道来。便是被他躲过，转眼间就有更多更密的金色光辉从天而降，如附骨之疽般追踪着罗应龙，势要将他万箭穿心……

“啧……这下麻烦了。”

罗应龙万万没料到，他所对抗的敌人竟然掌握着如此高明的手段。他能明显感受到那位名叫阿莉雅的精灵少女身上所散发出的浓烈信仰之力，然而当他打定主意，准备以剑修的方式直接突脸将其一波带走之时，对方竟在转瞬间展开了一座阵法，令毫无防备的罗应龙被困其中……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座阵法的强度异常惊人。只见天上地下赫然悬浮着二十一面剑形神镜，镜面中浮现金星虚影，启蒙星光在镜间游走，时而幻化为庚金剑气，时而凝聚为太白彗星，甚至还衍生出无数各有权能的西式神器武器。

眼前金光乱冒，根本看不清楚攻击从何处而来，倘若罗应龙没有神识作为辅助，那怕是早就被射成了筛子……但即便如此，在每一面镜子都能反射光辉，将其增生至二十一倍化作连绵不断的攻势，仿若神罚毫不停歇的情况下，场面上看起来也是十分危急。

由于敌人拥有对金行之力的绝对掌控，罗应龙连自身最为得意的御剑术都不得施展，普通的刀兵之属、武装之类，更是立刻就会被夺去控制权。紫青双剑与伏羲剑虽因位格与灵性较高尚不至于背主，但也变得无比沉重、苦于驱使，想要对敌人造成伤害更是难上加难。

当然，罗应龙倒也不至于就这么简单败下阵来。他一面闪转腾挪，不断凝聚基础的八卦符文进行防御，一面试图去分析这阵法的原理。

然而愈是分析，便愈为心惊。由于平日里与同为正统修真者的齐腾一有着诸多交流，罗应龙对相应的修真阵法也算了解颇深……眼前这名精灵少女所布置的阵法，竟与十绝阵中的“金光阵”起码有着九成相似！

虽说其中融合了信仰成神之道，但阵法的威力以及相应的特征却是货真价实，绝非什么仿制之术或“似是而非”的伪物。

但，这怎么可能？

修真界中，一向以“血统纯正”，“出生跟脚”为重，那群修真者老东西明明最在乎血统纯不纯正，对外族戒备尤甚，就连他相当开明的师尊白眉也是如此……可是如今，这个精灵族的异族少女竟然能将如此高妙的上清阵法，运用得炉火纯青？

——不管了，先试探一下吧……

着实好奇得紧的罗应龙倒也没真被逼到无路可走，但不妨碍他故作姿态。当身上所穿的道袍被无数枚金光割下一角之时，罗应龙这才装出一副即将支撑不住的模样，连连高呼道：“别打了！师妹！师妹！”

“……谁是你师妹？”

见打到一半对面居然开始认起亲戚来，阿莉雅顿时一阵无语，露出不耐神色：“死到临头，居然还在那乱攀亲戚，占人便宜？”

“你这上清阵法如此正统，我也算是三清一脉弟子，这不就是师妹吗？”

不怕对方鄙视，就怕对方没反应。眼见这“聊天流”竟然真的成功，罗应龙赶忙打蛇随棍上，学着程啸平日里的姿态，继续满嘴跑火车，没皮没脸地开始套近乎：“当然你要是愿意，叫师姐也可以！”

“我哪有什么修真师承？除了楚轩和伊耆的帮助外，不过是在获得神格与权能之时，自然而然便掌握了这份力量罢了。”

虽然语气冷淡，但阿莉雅居然真的回答了罗应龙的问题：“我虽与你无冤无仇，但恶魔队是我及阿尔盖希娅的精灵一族的救命恩人，你若是修真者，应明白因果报应之理。”

阿莉雅并非是其他轮回小队成员的复制体，而是《龙骑士》世界的剧情人物，阿尔加西亚大陆的精灵公主。

或许是因为主神根据轮回小队实力调整动态难度而产生的剧情改变，恶魔队进入《龙骑士》时，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歌巴塔尔的暴政，而是一个被无底深渊腐化污染、无数恶魔疯狂劫掠而本土智慧种族联合起来反抗的世界。而原本的主角伊拉贡与阿莉雅，自然也就分别成为了人类与精灵的反抗军领袖。

在那场恐怖片的最后，包括骷髅骑士在内的数位来自无底深渊的恶魔领主盯上了轮回小队的秘密，他们同时出手，试图将整个阿尔加西亚位面连同恶魔队成员一起拉入深渊。最终是复制体郑吒强行使出当时尚不成熟的“原暗·宇宙终结”才破坏了位面与深渊的链接，可整个位面也终究不再适合生命存续，因而被恶魔队以圆盘母舰转移到了同样奇幻背景的《魔戒》中土世界去。

为了报答这份恩情，阿莉雅才主动加入了恶魔队，她原本就是一位擅长精灵星辰魔法的魔法师，又有魔戒位面的同胞赠予了埃雅仁迪尔之星的光辉，因而成为司掌金星的神祇就是她最适合的道路。

她靠着风神与索菲娅的帮助在《神鬼传奇》世界战胜那个世界最后的神明，又得到了身为队长的汤姆所赠予的，来自圣杯战争世界的小圣杯，这才成功晋升为一位司掌金星的神灵。

“若不想交手，认输逃跑便是……”

但话说到一半，想到这一路上得到的恩情与因果，阿莉雅的神色却突然化作一副寒冷如剑的模样：“不，却是不能在这里轻易放跑你，再去帮助其他的中洲队队员！”

“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有古怪。

感受到四周传来的压力骤增，罗应龙暗自嘀咕。从刚才的套话来看，这名为阿莉雅的精灵少女本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性子，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敌意，最多是奉命行事而已……但为何话到一半，却露出了如此庞大的杀意来？

——罢了，最基本的情报已经套出，剩下的事情还是慢慢商讨为好……还是先破阵再说！

面对封神大战中也算赫赫有名的金光阵，罗应龙也难得露出了几分认真的神色，一扫昔日二愣子的风采。这个青年双手交叉，大声喊道：“乾坤借力，八卦成形，兜率神炎，天灭地绝！”

“离！燚！”

虽是早就习得的八卦之法，但现如今罗应龙的实力何止提升了一个级别？于源源不断的真元力注入下，他的双手中赫然多出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球，炽热无比，散发着难以想象的高温……而伴随着罗应龙将双手抬过头顶，这团火球便开始迅速膨胀起来，宛如战斗暴龙兽捧着的盖亚能量炮一般！

“无量离火，光照十方！九昧炎！”

紫色的九昧炎，温度更远在白色火焰之上。刹那间，一轮浩荡紫阳再度从虚空中冉冉升起，比往日更加炽烈，宛如焚尽天地的神火倾泻而下，欲要燃尽这金光之阵！

五行之理，以“离火”克“庚金”，是为“落日熔金”！

平心而论，罗应龙的想法是好的，以火克金的思路也是对的。但在紫色的烈阳自天而降前，周遭二十一面剑形神镜却齐齐熄灭了耀眼的光辉，那原本用以“反射”的镜面此刻却化作了仿佛吞没一切的黑洞，散发出无比强大的吸力……仅是一瞬之间，便将九昧炎其中的能量吸收得干干净净，连一点都没剩下！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

见罗应龙高举双手，如傻子一样立于原地的滑稽姿势，阿莉雅的声音不禁多了几分嘲笑与恶意，与最初表现出的性格区别又更大了一些：“你以为楚轩他会没料到吗？这二十一面神镜上早就刻印了‘十方轮回阵’，是‘吸’还是‘放’全在我一念之间……”

“……嗯，如果你还是个正统修真者的话，那应该能够明白这阵法的效果吧？”

——他吗的，你竟敢用我的招式来对付我？

听到从阿莉雅口中说出的“十方轮回阵”五字，罗应龙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荒谬之感。

十方轮回阵，专门为修真者战斗所准备的阵法，特点是吸收阵法中战斗者所溢出的能量，以这些能量来强化场地，与此同时也会强化阵法。

罗应龙也曾听郑吒介绍过最终一战时的情形，而原本世界线的另一个他正是通过布下“十方轮回阵”，吸收了两个郑吒战斗时所产生的余波，这才获得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动用青索剑这种消耗极大的先天灵宝，与以无限心灵之光作为能源的暴走EVA匹敌……

“美味的表情……看来，你已经明白目前你所面临的情况了。”

阿莉雅并没有急于攻击，相反，她就像一只蜘蛛般，观察着被蛛网困住的猎物，声音中还带上了一丝不怀好意的诱导。而伴随着二十一面神镜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光辉，自镜面迸发出的金光愈发耀眼：“当然，你也可以再多尝试几次，毕竟所有阵法都有相应的承受上限……说不准我的十方轮回阵，就被你的攻击彻底撑爆了呢？”

“你这话也太侮辱我的智商了吧？别把我当郑吒啊。”

罗应龙叹了口气，如果是郑吒那个身体比大脑先行动起来的家伙，说不定还真有可能采用这种方式试试看。毕竟吸收能量的敌人败于能量过剩被彻底撑爆，在各类作品中都屡见不鲜……

当然，身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修真者，罗应龙当然不会采取那种毫无技术含量的粗俗方式就是。他抓了抓脑袋：“虽然我还没看出你的全部底细，但你应当是以一种另辟蹊径的方式，以信仰之力强行替代真元力布下阵法……若非如此，你也不可能将十方轮回阵纳入金光阵之中了。”

阵法的嵌套，这可是一门技术活，而金光阵又是难度颇高的阵法。怕是换了连身为阵法师的齐腾一来，也无法做得如此出色……那对方除了取巧走了捷径之外，断无其他可能。

“应龙，你要记得，想要战胜一位神灵，就必须解析祂的本质与源头，窥探出代表了祂最为核心概念的真名……”

想起昔日同为修行信仰成神道路的女友琳娜亚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语，罗应龙的神情在一瞬之间变得忧伤起来。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追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与她朝夕相处的时光。

然而，这个青年并未过多沉浸在回忆中，很快就抖擞精神，抓了抓头发：“以神明的权能驱动替代真元力，作为金光阵的底层逻辑……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金光阵的核心是‘金’，这点不会有错。不过相较于‘十天君’或是‘金灵圣母’，以及二十八星宿中的‘亢金龙’而言，你不仅操纵着形形色色的神话武器，其气质和力量亦显现出多元的神性特质，完全不像那些只在华夏境内流传的神灵。”

“所以根据我的猜测，与你相关的神明应当是‘金星’这个概念。不过相较于罗马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以及希腊神话中的对应神祇‘阿佛洛狄忒’，你的神话起源应当还要更古老一些……”

“所以，让我猜猜……古巴比伦神话中象征金星，同时拥有正反两面性的神明，伊什塔尔？”

“……留你不得！”

短暂的寂静之后，阿莉雅充满杀意的语气，再度于金光阵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