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从伊斯塔万开始 第八十四章 帝国举重冠军（求月票）

洛希从来没有见过基里曼如此脆弱和崩溃的样子。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马库拉格之主从来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算无遗算的冷静模样。

基里曼是完美的执政者，他能够用自己的理性牢牢的驾驭住自己的感性，从而依靠计算力，针对客观情况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很多时候，和他相处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感慨，这位基因原体简直就是一台长得像人类的超级计算机。

但是现在，基里曼死死的把洛希抱在怀里，他单膝跪在地上，俨然一副彻底崩溃的模样。

“这……”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基里曼并没有穿戴他的战甲，只是在身上披了一件较为舒适宽松的衣袍。

洛希隐约间居然看到这位帝皇子嗣的鬓角，出现了零星的几根白发。

原体还会长白头发？

这洛希还真的不知道。

哪怕在被赫鲁德人的熵能武器击中的佩图拉博身上，他都没有看到过白头发。

如果刨除掉原体中众多的光头猛男，哪怕基里曼或许是第一个有白头发的基因原体。

基里曼虽然没有哭泣，但是他的心情洛希感受的清清楚楚。

疲惫、麻木、痛苦，生无可恋。

“这一百年来，你就一直呆在泰拉皇宫，处理事务？”

“马卡多就是这么压榨你的？”

基里曼崩溃了足足半个小时，洛希就在原地站了半个小时。

帝国之拳的恩里科很识相的站在办公室的大门之外，而其他的基里曼之子只能在皇宫外围值守。

禁军拒绝极限战士进入皇宫内部，这一点甚至连基里曼本人抗议都没能改变这些禁军的想法。

荷鲁斯叛乱似乎彻底的激活了禁军的ptsd，在他们眼中所有的星际战士都是叛徒，或者是潜在的叛徒。

“基里曼大人他……受苦了。”恩里科心中想到，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帝国统帅露出这样的脆弱模样。

“那些极限战士，该不会跑来暗杀我吧？毕竟我看到了他们原体的脆弱一面。”

“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有其他军团的人看到了多恩大人的脆弱崩溃一面，我也会想要杀人灭口的。”

恩里科的心情也不断的波荡起伏，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思维扩散。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多恩崩溃的样子，他的大脑中根本就没有一点素材来进行渲染。

而在办公室内，完全不知道什么是避嫌的塔拉辛，此刻正满脸恶趣味的抱着他的摄像机器，完整的录下了基里曼的样子。

一位原体抱头痛哭，其稀罕程度甚至超过原体被砍头。

基里曼承受了远超想象的超高强度办公任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变得消瘦干枯。

反而因为节省进食时间，尽可能的压榨自己提升效率。

基里曼摄入了太多的高热量食物，还有那些浓度足以致死的咖啡因饮品，导致他出现了一种“虚胖”的症状。

如果用洛希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过劳肥”。

在洛希看来，自己的这位老友很显然比起从前，脸盘要圆了一大圈，甚至连双下巴都在他崩溃的时候显现了出来。

深深的黑眼圈笼罩在他的眼眶上，基里曼浑身透露着一种属于打工牛马特有的半死不活气质。

“唉，你又何苦？”

“马卡多那个老东西虽然跑路了，但是他不是给你留下了泰拉高领主议会作为分担吗？”

“你又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别管就行了。”

而听到洛希的宽慰后，基里曼原本稍稍平静下来的情绪，突然又再次沸腾了起来。

“别提那个老匹夫的名字！”

“我与他势不两立！势不两立啊！”

“明明一开始说好是让我暂时搭把手，把帝国从原来的战争状态，平稳的过渡到发展状态后，就让我回去。”

“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把我骗到这个位置上，然后拍拍屁股自己就玩失踪了！”

基里曼情绪激动的额头青筋暴起，甚至连口水都喷溅了出来，糊了洛希满脸，他也只能赶忙安抚。

这位苦逼的基因原体依然能够回想起一百多年前的那个下午——自己一个接一个的听到兄弟、掌印者、禁军元帅消失不见的消息。

从那时起，基里曼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他已经找不到能够顶替自己的人。

“只要我还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么我就不可能对我身上的责任置之不理。”

“如果我明明看到了一个错误，却不去纠正他，我会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荷鲁斯犯下的错误对帝国的伤害太大了：太阳星域和朦胧星域在战争中遭受的创伤最为沉重，而极限星域因为面积最大，所以也受到了大量的破坏。”

“而剩下的风暴星域还有太平星域还算的上稍微好点，但是这两个星域也有着诸多问题需要解决。”

“整个人类帝国五个星域的担子都在我的肩上挑着，我又如何能不疲惫操劳？”

洛希暗暗点头，这的确是基里曼能够说出来的话。

他太固执了，也太正直，而马卡多就是欺负基里曼是个老实人，但凡他有黎曼鲁斯十分之一的滑头，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如果换做其他的基因原体来接马卡多的这个锅，多半他们直接就拍拍屁股走人，当作无事发生。

洛希想了一下，如果是莱恩坐上帝国统帅的位置，他一定会把灭绝令在整个银河中种个遍。

而如果是察合台可汗还有黎曼鲁斯坐上那个位置，前者醉心于飙车，后者醉心于狩猎宴会，也不像是能够把帝国治理好的样子。

圣吉列斯和科兹现在顶替自己在天神的平行宇宙中引导起义。

多恩和佩图拉博迷失在时空乱流；费鲁斯·马鲁斯又在咒缚军团中007打工，细细想来好像的确没有多少人能够顶替基里曼。

“你的好兄弟科拉克斯还有伏尔甘呢，他们两个是基因原体中脾气最好，最为善良的存在，怎么不帮你？”

听到洛希的疑问，基里曼只是叹了口气。

“科拉克斯他对帝国和自己的军团有着强烈的负罪感，据我所知，是关于那些【超级鸦卫】的。”

“帝皇当初给予了科拉克斯一些独特的技术，但是却功败垂成，这让我的兄弟抑郁了很久。”

“他告诉我要去找珞珈算账，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基里曼和科拉克斯的关系真的很好，前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唯一一位鸦王认可的兄长，教授他战争之道和为人处世。

“至于伏尔甘，他的军团大概是所有兄弟中损伤最严重的，因此他也返回了夜曲星休养生息。”

洛希听到基里曼的回答，顿时绷不住了。

所谓君子欺之以方，其他的原体们倒是看得透彻。

“你这位帝国举重冠军，那就再辛苦辛苦一点吧。”

“既然你一百年都撑下来了，一千年想来也不是问题。”

“说不定你加班加着加着，就习惯了呢？”

洛希的调侃让基里曼脸色大变。

“什么？！”

“你这次回来了还要离开？我只知道其他兄弟说你离开了我们的宇宙，去新的宇宙寻找新的机会和力量。”

基里曼那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开始回落，他顿时意识到洛希这一次回来显然是有要事需要处理。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是否比我们的要来的好？”

洛希既然出去了又回来了，那么就说明他在外面肯定有所发现，亦或者收获。

毕竟跨越宇宙又不是什么儿戏，能够轻松来来回回。

基里曼那过于发达的多线程思维，甚至已经开始联想到洛希所经历的那些奇幻冒险了。

“外面的世界么？”洛希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

“其他宇宙虽然情况和我们不尽相同，但是他们也有着自己的困境和敌人，很难说到底谁的情况更好。”

战锤宇宙的智慧生命需要面对混沌的威胁，尤其是亚空间四神的腐化。

而天神宇宙干脆就是被天神彻底奴役、改造的宇宙，所有生命都过着看似和平，但实际上不过是笼中困兽一般的生活。

“看来不同的宇宙，道理都是相同的，没有守护自己的力量，哪里都是觊觎窥伺的敌人。”

“实力才是硬道理。”

基里曼也是颇有感慨。

过去他只是奥特拉玛五百世界的君王，便已经深感责任之艰，负担之重。

而现在他已经在帝国统帅这个位置上坐了一百年，更是深深的认识到过去的帝皇到底承担着多少的压力。

许多凡人甚至为电车难题感到纠结和痛苦，而帝皇每天要处理成千上万个比电车难题困难亿万倍的问题。

他这一百年来，一方面是为帝国弥补过去留下的巨大窟窿，荷鲁斯的叛军几乎将整个银河全都打烂了，太多的星球需要重建。

而另一方面，他也在竭力的引导帝国，把它往帝皇和马卡多希望的凡人政治上去发展。

“洛希，我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我的父亲为什么对人类如此的信任和放心。”

“自从一百多年前泰拉高领主议会成立之后，各个从人类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泰拉高领主就辅助我一起治理这个帝国。”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经过复杂的利益交换和政治博弈后，荣登至高位。”

“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他们有着或多或少的问题，即便是少数我感到满意的高领主，他们也大多活不长久。”

“最短的那名内务部的高领主，只在自己的岗位上坚持了三十五年，就硬生生把自己累死，即便是机械神教的生物技术都无法把他救过来。”

基里曼唏嘘道。

他还挺喜欢那个人才的，可惜犹如烟花般短暂。

帝皇和马卡多留下来的帝国框架，注定了他无法真正的独掌大权。

帝国统帅和高领主议会是互相制衡，互相支撑的关系，他必须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去和那些高领主交流沟通。

一开始的时候情况还好，帝国刚刚撑过那一场恐怖的战争，基因原体的战争威望足以压服所有高领主。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过去那痛苦的记忆逐渐淡去，那些凡人们的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依靠着马卡多留下来的政治架构，开始明里暗里的为自己攫取权力。

争名逐利本身就是人类的本性。

如果没有基因原体那样超然的精神状态和心态，即便是泰拉高领主这些人类中真正的巅峰存在也要为其着迷。

就算他们不在乎，他们背后的利益集团也会在乎，会逼迫他们去争夺。

“有些时候我会和高领主们产生争执，但我必须要用政治手段去说服他们，毕竟从理论上来说，我并非是他们的直接上级。”

“他们尊敬我，但是不代表会无条件的听取的意见，他们的背后还有着一大群的利益集团制衡。”

“人类的眼界总是偏向短视的，在长远利益和眼前的利益面前，他们往往会选择后者。”

“和这些人斗智斗勇，对我而言，也不是一件无比简单的事情，而且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却只有一人。”

洛希从基里曼的口中听出了很多，他的无奈、他的不解、他的哀叹。

“很多时候，为了保全更长远的利益，我就必须要站出来当那个恶人，并且不断的得罪更多的人。”

“有时我也在想，马卡多他到底是怎么满足身下那群人的胃口，同时还能让我父亲的帝国平稳的运转。”

“苦了你了。”

洛希想说些什么，但是出口之后又只剩下了这短短的四个字。

事实上，基里曼现在之所以那么的痛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帝皇和马卡多给他留下的职位和权力都是被制衡的。

他不是帝国的主宰，如果他能像在马库拉格那样一言独断，统揽一切，那么他就不需要和那些人类中最狡猾的人精斗智斗勇。

和高领主政治斗争消耗的精力，甚至能够赶上基里曼在处理政务上消耗的心力。

“圣吉列斯和科兹让我带个口信。”

“他们说很想念你们，期待和你们在宇宙外相聚。”

“他们正在宇宙之外发起一场新的宏大远征，而敌人正是那些虚伪的天神。”

洛希的话顿时让基里曼眼冒精光，他瞬间把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丢到一旁。

基里曼贪婪的咀嚼着洛希说出的每一个字。

“你救活了他们？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到圣吉列斯和科兹最后一面，毕竟当我抵达时你已经离开了。”

“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如何，还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基里曼一直都很愧疚自己来迟一步。

许多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他能够早点到，或许圣吉列斯和科兹就不会身受重伤，帝皇也不会再度坐上黄金王座。

但是很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们很好，我在其他的宇宙，杀死了一尊不完整的【破碎天神】。”

“然后我把那些敌人的战俘，连带着破碎天神一起燃烧殆尽，从而破除了荷鲁斯在原体灵魂中留下来的污染和诅咒。”

洛希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有提及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

但是基里曼对洛希是何等的了解，他完全能够从那质朴平淡的语言中，窥见洛希还有人类的远征军团，在宇宙之外到底遭遇了什么。

“破碎天神？”

“你还杀死了一尊神？”

能够被洛希称之为神的存在，基里曼哪怕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绝不简单。

虽然不可能是亚空间四位混沌邪神那种存在，但至少也是灵族神那一级别。

“是的，就是这些自称为天神的家伙，奴役着其他的宇宙。

祂们甚至为了维系自己的统治和利益，将一个完整的大宇宙分割成了无数的平行宇宙。”

“我从祂们的身上学到了维度科技，学到了如何分割宇宙，在不久的未来，说不定我也可以做到给人类切割出一个拥有完全掌控权的宇宙。”

“我们人类可以自由的在独立宇宙中生存、学习、繁衍，不必太过担心那些宇宙之外敌人的觊觎。”

洛希所描述的画面，瞬间让基里曼深深的沦陷其中。

“这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未来。”原体惊叹道。

“如果能够把我的奥特拉玛五百世界，连带着周围的宇宙一起划分出去，建立一个小宇宙国度……”

基里曼下意识的说道，但随即他把剩下的半句话给咽在了肚子里。

他现在是帝国统帅，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任何一个字都要好好的打磨雕琢。

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没什么，但是他说的话，简直就是在公然分裂人类帝国。

要是落到那些高领主的耳中，天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信以为真，认为基里曼已经厌倦了，不想和他们玩政治博弈了。

“如今圣吉列斯和科兹代替我坐镇那些平行宇宙，我才得以暂时脱身，重返一趟故乡。”

“我这次回来是带着明确目的的。”

“其一，我想要把其他多元宇宙收集到的科技造物还有独特知识共享给你们，好让战锤宇宙的人类能够更快的发展。”

“其二，我也想回来看看故乡的情况，看看你们是否还算安好，确保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变故和意外。”

“现在我确信我们的宇宙和外界的宇宙存在着时间流速差距，毕竟那一边才过去了数十年，而这里已经过去百年了。”

基里曼静静的听着，他从一旁的冰柜中取出了一瓶珍藏的马库拉格葡萄酒，将其打开后，放置在桌面上让其醒酒。

他的眼底流露出一抹真切的羡慕，圣吉列斯和科兹正在未知的多元宇宙奋力作战，为人类的未来保驾护航。

而他呢，枯坐在神圣泰拉的宝座之上，俯身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之前，就像一根**蜡烛一般燃尽自己。

偌大的银河有着无数的星球和人类——各种求援、贸易、战争文件飞向神圣泰拉，因为亚空间通信的不稳定性，有些甚至还是几十年前发出的消息。

而等到基里曼回复命令，即便内务部不拖延，只是很快的就发送出去，依然有可能面临着亚空间传信波动的情况。

基里曼深深的意识到，只要人类无法脱离亚空间，那么就无法脱离这种半死亡的状态。

但是若是贸然和亚空间脱钩，人类只会从慢性死亡变成突然暴毙。

“其实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的兄弟们都为了自己的目标四散，只有我被困于此。”

“我居然和马格努斯那个蠢货共情了，因为偌大的皇宫之中，只有我们两个基因原体。”

基里曼顿了顿，将醒好的红酒倒在剔透的玻璃杯之中。

“哦，我差点还忘了一个人，我们唯一的一个姐妹，莫塔莉安还关在皇宫的影牢之中，被那些忠实的影牢卫看管。”

洛希眉头一挑，感觉到几分意外。

“乌斯兰那个老东西不是要把莫塔莉安要过去吗？他说是为了加深和人类的同盟关系，最好派遣一个基因原体去灵族那边作为代表。”

基里曼嘿嘿一笑，揶揄道。

“是的，当初父亲登上王座之前并没有表态莫塔莉安的去留问题。”

“但是帝皇没有反对就是默认，这是众人皆知的政治潜规则。”

“事实上是她自己坚决反对，她宁愿死在影牢之中，也不想要去艾达灵族那边。”

“乌斯兰先知也来过泰拉几次，不过都被莫塔莉安拒之门外。”

这是基里曼在枯燥生活中难得的乐子了，因此当他谈及此事时，洛希看到对方下巴上的赘肉都开始抖动起来。

“你真该减减肥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甚至幻视到了一只马库拉格巨型蓝仓鼠正在偷吃东西。”

“而这满屋子的资料和文件，就是你用来筑巢的木屑。”

基里曼顿时露出一副尴尬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有些发福了。

“咳咳。”

“我实在是太忙了。”

“我的赤诚短剑甚至都在武器架上发霉，它的机魂在埋怨我为什么总是冷落它。”

“在经历了那一场灭绝之战后，帝国虽然依然漏洞百出，到处都在报错和求援，但是大的问题并没有出现。”

说起这些的时候，基里曼终于露出了一种释然和骄傲。

他如此不辞辛苦的工作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帝国不再出现大问题吗？

虽然他这个糊裱匠，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干净，那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父亲离去后的这混乱的一百年里，我稳定了帝国，将全银河流窜的叛军还有亚空间恶魔驱逐、灭杀了绝大部分。”

“我打击了那些趁着人类内乱，想要趁火打劫的异形种族：包括绿皮兽人、各种灵能异形、还有几个不安分的太空死灵王朝。”

“我推动了战后重建，大力的促进人口恢复，对各个损失严重的阿斯塔特军团还有凡人辅助军进行补员和整编，并且推动大部分凡人辅助军向帝国星界军转变。”

基里曼的声音越来越高昂，甚至连在门外等待的恩里科都听得清楚。

“基里曼大人是如今帝国的擎天柱。”多恩之子默默道。

“在我的治理下，帝国那断绝的经济贸易网络重新恢复，并且和大远征时代相比更为的繁荣昌盛。”

“我大力推动科技发展，不仅组织了十几次针对遗失科技的回收远征，更是不遗余力的给予火星的机械教还有木卫三的高等技术共同体支持。”

基里曼仿佛在回顾着自己的功绩，他不卑不亢，尽可能客观的评判。

当然，他说这些不是为了吹嘘自己的功绩，只是想要听一听洛希对此的看法。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在乎的人不多，洛希绝对是一个。

他知道如今身处高位，哪怕是他的子嗣说不定都会因为他的威望，而说出一些明显带有主观色彩的评价。

连古代那些只能坐拥一小片土地的皇帝，都会产生高处不胜寒，孤独寂寞的感觉，更何况此刻实际上统御整个银河的基里曼？

“你做的的确很好，罗保，非常好。”

“即便是我，即便是你任何一个兄弟，在你的位置上能够做出的功绩也绝对不会超过你。”

“事实上，即便是帝皇也是如此，因为你我都知道，尼欧斯他妈的就是个喜欢推卸责任，道德绑架的混蛋！”

当洛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泰拉皇宫似乎都在一股无形的力量影响下，悄无声息的震动了一下。

基里曼原本的骄傲神色瞬间被一抹尴尬取代。

身为儿子和臣子，他可做不到像洛希那般毫无顾忌的评价帝皇。

“就连马卡多都受不了他，事情一结束就提桶跑路。”

“但是如果离开了你，整个帝国恐怕都会进入到一种群龙无首的失控状态之中。”

“我们必须坚持下去，我在宇宙之外奋战，而你在帝国统筹大局。”

听着洛希的鼓舞，基里曼也是神色好看了不少。

“大家分工不同，职责不同，世人对我们的评价也各不相同。”

“我在远征，你在守家，其他的原体们打野发育，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洛希使劲忽悠道，马库拉格大仓鼠尽管紧绷着脸，但还是难掩脸部那抽搐的肌肉。

这笑容，比双联装重型爆弹枪还难压枪口。

可是不对啊，既然大家的分工不同职责不同，凭什么我就不能去干其他的事情。

基里曼的脑子突然一抽，拐向另一个方向。

他隐约感觉自己好像被洛希给捧得偏离了原意，但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洛希用余光看着基里曼好像在寻思，顿时放出更多的信息量，扰乱他的思维。

这可是马卡多亲自选中的顶级牛马，任劳任怨，效率贼高，关键还心甘情愿责任心满满。

整个银河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我这一次回来带来了许多的好东西，这算是好消息。”

“但是既然有好消息，自然也有着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洛希巧妙地将基里曼的思维引导到了选择好坏消息上，心思单纯的马库拉格大男孩果然上套了。

“先听好消息吧，我已经受够了这些，需要一点好消息来提振精神。”基里曼抿了一口葡萄酒说道。

他的味蕾经过数十年致死量咖啡因饮料的折磨，早已经变得麻木迟钝，他很努力的想要品味出这一瓶红酒的滋味。

“好消息是：我从其他的宇宙带回来了我们所缺失的关键科技。”

“太空桥技术，这是我从一个叫做塞伯坦的异形文明那里得到的超光速移动手段。

太空桥可以通过在宇宙空间制造出虫洞，从而在短时间内跨越漫长的距离。”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它并没有使用到亚空间技术，而是纯粹的物理科技。”

纯物理？超光速？

基里曼的手掌猛地握紧，将那一杯还剩下一半的马库拉格精酿葡萄酒给捏成了齑粉。

他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品。

“帝皇在上！”

“你到底还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

基里曼挥舞着拳头，滴答滴答的红酒混杂着玻璃碎片从他的手上滑落，却引不起马库拉格之主的丝毫注意。

他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原本困扰着他的问题中，有绝大部分都可以因为这个好消息背后的价值，而被解决或者缓解。

“纯物理的超光速方法，代价是什么？”基里曼还是有些忐忑。

他害怕好不容易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结果却要接受这个消息带来的弊病。

“代价？”洛希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太空桥技术需要消耗海量的能量，它的运行成本比起亚空间引擎要高出太多。”

“并且在灵活性方面，太空桥也要远逊色于亚空间引擎。

我们需要布置类似于星门一般的巨构，然后为其提供安全保护和能源供应，并且围绕它建立巨型的太空交通枢纽。”

洛希掰着手指说着太空桥技术的弊端。

但这一切落入基里曼的耳中后，却自动变成杂音屏蔽一空。

在他眼中，洛希不断的说着话，但他什么都听不清楚。

就这？这他妈的也叫缺点？

基里曼脸都笑歪了。

基里曼只希望这样有缺点的科技越多越好，他不嫌弃。

“事不宜迟，现在，就现在，我需要太空桥，帝国需要太空桥！”

“我要在全银河修满他妈的太空桥！我买单！我买不起单就把帝皇叫起来买单。”

基里曼恶狠狠的拍板道。

他决定把原来的那些计划和安排统统延后，并且进行重新规划，现在太空桥科技的解封和普及才是最为重要的。

即使帝皇现在从黄金王座上下来，他也会同样做出相同的决定。

只要拥有了一种不依赖亚空间的超光速手段，人类那迟缓的信息沟通和物资流通将会发生质的改变。

帝国现在的这套运行机制，完全是建立在亚空间这个关键点之上。

无论是用于航行的亚空间引擎，指引方向的导航员，利用亚空间传递信息的星语者，燃烧星炬制造信标的星炬庭皆是如此。

他已经看到了人类将会因为这一项科技的出现，而迈入一个全新的光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