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楚曦!”
她纯白的裙裳上渐渐渗出了血,水萦吓坏了,一遍遍的喊她,后面追上来的玲珑急忙和水萦一起扶起楚曦,将她送回了房间。
太医匆匆赶来,为楚曦施针。
“血止住了,孩子没事,但千万要好生将养,万不可再磕到碰到。”太医嘱咐一句出去了。
楚曦躺在床上,眼泪哗哗的向外淌,眼神却是涣散的,“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楚曦!”水萦坐在床边,握紧了她的手,“殿下写的是和离书,只要你不签字,是没有用的。他想让你自己做选择。”
楚曦倔强的看向水萦,“我当然不要跟他和离。”
“那你担心什么?”水萦接着劝她,“殿下没有不要你,他只是担心你怀着孩子不能长途跋涉,他是心疼你。他一定也在儋州想着你呢!我们把身体养好,等生下孩子去找他好不好?”
楚曦终于回过了神,想起了腹中的孩子,轻轻的点头,急道:“孩子,孩子没有事吧?”
水萦摇头,“没有,没有,孩子很好!”
“儋州那么冷,他带衣裳去了吗?”楚曦开始担心酆承邺的生活,“我要去给他送些衣裳,干粮。”
说着,又要下床。
水萦急忙按住了她,“你想给他带什么,我给他送去,我骑马去送,便是追到儋州,我也一定拿给他。”
楚曦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指挥着水萦和玲珑装东西,不一会儿就装了两个大包裹。水萦提醒道:“殿下自己拿,拿这么多东西太累了。”
“啊!”楚曦便又指挥着两人往外拿东西,好一会儿,才将包裹打包好。水萦背上包裹,走到床边问楚曦,“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要不要写封信?”
“不用了!”楚曦摇摇头,将采选那日他戴在她头上的碧玉绒花金步摇摘下,递给水萦,“你只需告诉他,那封和离书我不签,等孩子生下来,我便带孩子去找他,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好!”水萦离开了东宫。她拿着东宫的令牌出宫,却被侍卫拦下了。如今东宫的令牌只是一块废铜烂铁,再也没有任何权利。
水萦只好回尚仪局朝郭尚仪要了出宫的手令。流放的流程有些繁琐,酆承邺要先去京兆尹,换过通关文牒再去儋州。
水萦追出西城门外后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酆承邺和酆岳站在十里亭中,两名押送的官兵远远的站在路边。
“姜玉颜肚中的孩子,是你的吧!”酆承邺负手而立,看向远方。
“是!”酆岳一脸的得意,如今他已经不怕让他知道真相,“就连昨日虎贲营造反,也是本王设计的。皇兄一向自视过高,可曾想过有一日也会败于我手。”
听到这句话,酆承邺轻笑了一声。
酆岳没有发觉,因为说到这里的他很是气愤,“只可惜,让赫连役得了便宜。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皇上的私生子。”
酆承邺转过身,看向酆岳:“你既然还叫孤一声皇兄,那孤便奉劝你一句。这江山不会是你的,现在收手饶姑娘还是你的,否则连她你也会失去。”
酆岳冷哼一声,嘲讽道:“手下败将也敢教本王如何做事,真是好笑。”
水萦恰在这时上来了,她将包裹递给他,转告了楚曦的话,随后将怀中的金步摇递给酆承邺。
“路途艰辛,殿下珍重。”
酆承邺将金步摇收入怀中,郑重的朝水萦行礼,“还望饶姑娘保曦儿母子平安,酆承邺感激不尽。”
“殿下言重了!”水萦急忙回礼,“只要我活着,定不让旁人伤楚曦一分。”
“多谢!”酆承邺独自走下了十里亭。
酆岳眼中闪现了一股杀气,转而换上一幅笑脸,兴奋的去抱水萦,“萦儿!”
水萦冷冷的向后退了一步,质问道:“你陷害太子殿下造反?”
刚刚那些谈话她听到了。
酆岳得意的向水萦炫耀着自己做得一切,什么让太子知道淑妃肚中是自己的孩子,让太子毒杀淑妃腹中的孩子,被皇上发现,然后鼓动虎贲军造反。
他说得那样得意,水萦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忽而间,啪的一声,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酆岳有些发怒,那是他最得意的手笔,急不可耐的向水萦分享,却惨遭了她一巴掌。
“他是太子,本王不陷害他,如何让你当上皇后?”
“别再说什么让我当皇后的话,我要不起!”水萦冷冷的转身。
酆岳从身后抱住了她,“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萦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哽咽道:“阿岳,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是我们想要的。”酆岳纠正水萦的用词,哄道:“大业之上,哪有什么妇人之仁。好了不哭了,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
“新娘子?”水萦有些懵,推开了他。
“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淑妃诊出男女,我们便成婚的吗?”酆岳对于水萦的反应,有些不悦,冷冷道:“三日后,我们成婚。”
水萦拒绝:“我要照顾楚曦生产,亲自送她到太子身边后,才能跟你成婚。”
酆岳怒道:“太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楚曦是我妹妹,她的事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水萦质问道:“是不是我的生命里,只能有你一个人?”
“好了,好了。”酆岳压着怒火哄道:“她在宫里有那么多太监丫鬟,用得着你照顾。你要是想看她,时常去看她便是。等到她生了孩子,本王陪你送她去儋州好不好?”
水萦点头,然后反问道:“我可以跟你成婚,你能保证姜玉颜不害她吗?”
酆岳语塞,楚曦腹中的孩子毕竟是太子之子,不仅是姜玉颜,就是他自己也不能放过他。
“不能你便别说这样的话。”水萦转身离去。
酆岳并没有跟上水萦,水萦独自一人默默的回城。西城门上,有一个身影,望着太子离去的方向,看到了牵着马走近的水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