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是被烤肉的香味馋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挣开眼睛,就看见一名男子的背影,再一看,自己身上披着赫连役的外裳。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胸前的包裹不见了。她伸手去摸,“啊”的一声坐了起来。
“你流氓!”
赫连役被那一声尖叫惊的揉了揉耳朵,一眼疑惑的回头,看水萦护着自己胸前,明白她为什么叫了。
“火石在包裹里,我没碰你!”赫连役扭头继续烤肉,口中嘟囔着,“谁昨天晚上说白嫖都没事的,女人果然不能信。”
这是,这是自己被鄙视了?水萦气呼呼的踹了他一脚,毫无防备的赫连役险些被踹到火堆里。
她仍是有些不解气,气呼呼道:“昨天你胆子怎么不这么大?”
说完,水萦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对他昨晚没碰自己的行为表示不满嘛。
赫连役轻笑了一声,笑得张扬肆意。
水萦蓦地红了脸,可是又十分好奇的偷偷瞧他。为什么昨晚他那么怂,天一亮就嚣张了起来。而自己晚上那么大胆,天一亮就怂了。
“想什么呢?”赫连役掰了一只鸡腿,转身坐到水萦身边递给她。
水萦没接,“我想先洗漱一下。”
赫连役冲着山洞口向右指了指:“山洞右边有一道山涧。”
水萦走出山洞,顺带还拿走了他的水囊。她洗漱完又去摘野果,越摘越高兴,还哼起了歌。今天赫连役好像对自己好了很多,说话都温柔了,还给自己烤鸡吃。
他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
水萦突然有些害怕,急忙跑回山洞,怀中踹着的野果掉了一路。
山洞中的赫连役侧头望过来,“怎么了?”
水萦看到他终于放下了心,坐到他的身边,盯着他看,“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赫连役的眸光暗了下来,本想好好同水萦吃一顿饭再同她说的人,此刻不得不开口了,“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家。”
原来还是要赶自己走。
“回家?”水萦喃喃重复了一边,突然就很想哭了,“赫连役,你知道什么是家吗?”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哪里还有家。
赫连役低了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道:“回去之后,嫁一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我不值得你喜欢。”幸好,我们还没有成婚。
“你又不是我男人,我凭什么听你的?”水萦气呼呼的怼了他一句,抓过他手中的大鸡腿吃起来。
赫连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淡淡道:“无论你说什么,今天都必须离开。”
砰的一声,水萦将骨头扔进了火堆里,火苗瞬间黑了。
赫连役起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洞中传来了哀嚎的声音,“疼,疼……”
赫连役急忙走了进来,“怎么了?”
“我肚子疼。”水萦躺在石床上,缩卷着双膝,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赫连役轻斥道:“别装了,起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水萦是不是装的。
“疼,我真的疼。”水萦委屈的看着赫连役,微微红了脸,“我葵水来了!”
刚刚她在外面还喝了一肚子的冷水。
这下赫连役慌了,“那怎么办?”
“我想喝热水。”
“好!”赫连役急忙走了出去。
水萦偷偷的笑了,虽然她葵水来了肚子疼,但也没有到躺在床上打滚的程度。
不一会儿,赫连役拿着一排盛满水、绑在一起的竹节,架在火堆上烧水。
竹节中的水,渐渐升腾起暖暖的水汽。赫连役急忙拿起来一节。由于太烫,他下意识的松了手。
“赫连役!”水萦急忙起身抓住了赫连役的手。被烫的手掌迅速涌起了了血泡。
赫连役急忙将手背到了身后,尴尬道:“没事,我忘了它是烫的了。”
“傻瓜!”水萦将他的手拽了出来,打开水囊给他冲洗。一水囊的水冲洗完后,水萦用银簪子帮他挑破浓水,然后轻轻的为他涂抹伤药。
赫连役看着水萦盈满泪的双眼,不由的慌了,“别哭,我不疼。”
涂抹完伤药,水萦扯下衣角帮他包扎好,然后望向了眼前的男子,“那天我昏倒在路上,是你抱我去的阿婆那里吧!”
她说的肯定,并不是问句。
赫连役的眉骨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水萦笑了,“赫连役,你知道吗?喜不喜欢不是用耳朵听的,也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感受的。”
在山谷中,当他那样斩钉截铁的对她说不喜欢的时候,她真的懵了,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离开。可是吹了一夜的风,让她想明白了这句话,于是鼓起勇气继续跟着他。
“喝水吧!”赫连役移开了目光,将自己的手从水萦掌心抽走,去拿盛满热水的竹节。这一次他用两根树枝夹住竹节拿下来,然后用外裳包住竹节倒在了一只空竹节中。
他微微倒出来些热水,滴在手心上,发觉没那么烫了,递向水萦。
“你喂我喝!”水萦向前凑了凑。
赫连役伸着手没动。
趁他要开口之际,水萦急忙道:“我肚子疼,得用手捂着肚子,要不你帮我捂着肚子?”
说罢,就去拿竹节。
赫连役躲开了,“我喂你!”
水萦满意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肩膀真的好温暖。
喝完水,水萦可怜巴巴的看着赫连役,“我肚子疼,你还要赶我走吗?”
“过两日再走吧!”赫连役将剩下的热水装进水囊中递给水萦,然后走了出去。
没多久,他抱回来一堆干草和一张羊皮,重新帮水萦铺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
水萦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甜滋滋的,只是突然间害怕了,“赫连役,你不会要丢下我,一个人走吧?”
“我不走,歇着吧!”赫连役抱起水萦,放到了柔软的羊皮上。
水萦抱着他的脖颈,没有松开,“赫连役,跟我走,好不好?”
她的声音那样柔软,仿佛带了蛊惑一般,赫连役张了张嘴,终是拿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虽然两人谁也没有说服谁,可是却心照不宣的在此地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