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苏清卓身边的侍婢出声喝斥。
众人闻声,转头见到贤妃过来,纷纷让开路,跪在两边行礼。
苏清卓无视其他人,扶着侍婢的手大步走向湖边,朝水中看去。
正见到湖心几条白鱼,正在转着圈圈。
蓦地,那几条汇合在一起的白色的鱼迅速游到苏清卓面前,然后腾腾腾地跃出水面。
落下,又再次跃出水面。
如此反复,像在表演杂质一样。
看着眼前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很快,一阵低语声响起。
“这是吉兆啊。”
“听说当年先皇后即将与陛下大婚时,也出现了许多吉兆。”
刚说着,忽然有人惊呼起来,“快看,那边有只神鸟!”
苏清卓与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一只浑身洁白的长羽孔雀贴着林木低低飞行。
随后,那白羽孔雀嘶鸣一声,落到了苏清卓身旁的一座假山上,又冲着苏清卓嘶鸣了两声。
“神鸟显灵啊!”
“贤妃一过来,白鱼跃出水面,神鸟也出现了。”
“这是……”
“这是大大的吉兆啊!”
“莫不是……贤妃将为皇后?”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苏清卓,伏下的身子越发低矮,表情也越加恭敬。
苏清卓身边的侍婢,都是满脸喜色。
唯有苏清卓看着那些白鱼,还有就近的白孔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圈套!
……
戏楼里,容太后正与众人看着一出新戏。
“这是什么戏目?”贵妃骆梅薇开口,“怎么从前没见过?”
陆嫔陆锦庭道:“看着倒是一团喜气。这戏目听说是贤妃特意为太后准备的。
李嫔妹妹,你与贤妃同住永福宫,应该清楚吧。”
李玉英看了一眼陆锦庭,起身朝容太后一拜,“嫔妾资历尚浅,不敢随意掺和这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同住一宫,曾见贤妃询问过宫里的姑姑。听闻从前先皇后在世时,最喜排练新戏目,以博皇太后开心。”
闻言,容太后原本扬起的笑容渐渐收敛。
骆梅薇与陆锦庭都是嘴角微勾。
李玉英这随意一句,便点出贤妃事事仿着先皇后,容太后听了又怎么会开心?
容太后端起茶盏,正要送进嘴里,忽见楼下几个小奴才在那窃窃私语,表情夸张,似乎很兴奋。
容太后身边的侍婢瞧见了,不由喝问一声,“底下几个狗奴才,懂不懂规矩?
在那儿窃窃私语什么?还不快上来回话!”
听到这声喝问,那几个奴才都是神情一变,然后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
“奴,奴才拜见皇太后!”
几个小奴一磕到底,咚咚几声十分响亮。
骆梅薇不由抿唇一笑,“你们几个害怕什么?太后是最心善的人,又不会吃了你们。”
“说吧。”容太后语声有些不耐,“是平日里规矩学地还不够,还是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连脑袋不稀罕了?”
轻轻淡淡的一句,吓地几个小奴立即磕头不止。
“皇太后饶命!”其中一个嘴巴利索的连忙道:“奴才们刚刚只是听说宫里出现了吉兆,这才忘了形。”
“吉兆?”骆梅薇眨了眨眼,“陆嫔有了龙嗣,已经是宫里头天大的喜事了。
不知道眼下,还会有什么喜事呢?”
那小奴颤着声回答,“刚刚湖里出现了几条白鱼。”
陆锦庭不由笑了起来,“几条白鱼而已,就让你们激动成这样子?”
“还有……还有一只神鸟出现在湖边。”那小奴接着道。
闻言,众人一愣。
有人问,“什么神鸟?”
“一只,白色的孔雀。贤妃过去的时候,那神鸟就刚好落到贤妃处。
湖里的鱼也是,一开始只在湖心游着。贤妃一过去,便游到岸边蹿了起来,喜地跟什么似的……”
小奴说到那场景象,神情忍不住激动起来。
听闻的妃嫔们,也不禁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骆梅薇的目光扫向容太后,容太后的脸色已经变地极度难看。
“都先下去吧。”容太后身边的侍婢打断小奴的话,“这吉兆不吉兆的,不是你们说了算。
身为奴才的,就当谨守自己的本分,不要尽传些风言风语。今日不与你们计较,再有下次,从重了罚!”
“谢皇太后。”几个小奴连声谢着,弯着腰退了下去。
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容太后缓缓站起身,脸色一板,“听着实在闹心,以后还是听些老曲目就好。
今儿哀家也听够了,身子不畅,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们继续玩着,哀家先回宫。”
众人连忙起身跪下,“恭送皇太后。”
容太后扶着侍婢的手,缓步走下楼梯,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看贤妃近来也辛苦了,人都瘦地不成样。
回宫以后,挑些滋补的药材送去永福宫,让贤妃好好歇段时间,不要成天胡思乱想!”
“是,太后。”
容太后一行人走远,众人站起身。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
“贤妃身边出现了吉兆,怎么皇太后还不高兴?刚刚和贤妃谈话间,还亲密地很呐。”
“嘘,别说了。宫中的事情又岂是你我能够看地明白的。”
陆锦庭看向骆梅薇,骆梅薇的眼里、脸上,毫不掩饰喜悦之色。
贤妃,栽了。
花园小径上,陆锦庭、李玉英陪着骆梅薇散着步。
陆锦庭看向李玉英,“这次,还要多亏李嫔‘实话实说’了。”
戏目是骆梅薇让人编排的,不过却是借了贤妃的名义。
再经过李嫔的口,容太后自然不会有所怀疑。
李玉英垂眸,“我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罢了。贤妃算计了我一回,我再敬回去,两清。”
说着,李玉英朝骆梅薇一礼,“嫔妾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李玉英转身离去。
骆梅薇看着李玉英的背影,微笑起来,“当年先皇后大婚前,宫里也曾落下一只白孔雀。
神鸟?呵,依本宫看来,也不过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畜牲罢了。
皇太后当年用过的招数,心里门清。贤妃竟敢僭越,皇太后可容不得她。”
陆锦庭道:“恭喜贵妃,得除劲敌。贤妃已被皇太后厌弃,皇后之位,非贵妃莫属。”
骆梅薇满意地一笑,看向陆锦庭,“放心,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又这么有本事,我往后自不会薄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