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神医 第57章 你拿什么去拯救她

“你拿什么去拯救她？”驼子扶起汪小明，像哄孩子一样哄他：“哥们啊，你的女神应该没问题，她手上有防治疫情的配方。”

汪小明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又想跟韩小语视频通话，只有铃声响起，好半天也没人接，好不容易跟韩小语接通时，又看不清画面，或卡顿死机。

本想抱怨几句，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再次接通后抱怨的人却是韩小语，劈头盖脸冲汪小明发火：“你以为这里是中国吗？这里是灯塔国，很多地方没信号的。”

“没信号？”汪小明瞪大眼睛。“不是灯塔国吗？咋个没信号？”

往事再回首，总是五味杂陈。

汪小明刚进大一那年的暑假里，部分同学组团去国外游学，父母咬牙花去很大一笔积蓄，让他跟团去全球最大的帝国增长见识，那时他的英语水平还能将就，可以简单地与老外交谈。

当飞机在浩渺的太平洋上空穿过重重云海，子夜时降落在纽约机场时，汪小明瞬间变成了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个灯火阑珊的大都市，如同神话故事般展现在他眼前，他不停地掐胳膊和腿，流光溢彩的宽阔街道，黑白黄等各色人种，穿行在宽阔的马路上，油漆铮亮的汽车塞满大街小巷。

衣衫光鲜的男人和女人，潇洒地来去。而汪小明却没有一件如意的衣服，走时斟酌再三，还是选中了两套校服，白底蓝杠的高中短袖衫，穿在身上显得精神。学生嘛，就不觉得自己寒酸，想购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最喜欢的当然是苹果手机，比国内的要便宜，当然只能饱饱眼福。他突然想到一句古诗：宝马竞随朝暮客，香车争碾古今尘。

汪小明在想：我的国我的城市，何时能有这般繁华？想着想着，又嘲笑自己的想法太奢侈，他知道，这一天会迟早来到，但很遥远。或许，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闻着异域的美食鲜香味，看着满目琳琅的商品，他的兜里却空空如也。于是，他咽下一口唾沫，同行的小伙伴也跟他一样，虽然正值青春年少，却特别懂事，谁叫自己的国家太穷太落后？

汪小明的同桌小倩却不像他那样没自信，她把小嘴撅得高高的，面带一丝冷笑，轻轻掐他胳膊，轻轻地地提醒他：“班长，别像个土鳖那样，不要人穷志短，我相信他们有的，只要我们努力奋斗，肯定也会有，他们没有的，我们还是应该有。”

汪小明报之一笑，红着脸说：“班长，我们努力哈。”

她立马严肃地纠正他：“请叫我副班长。”

在后来的日子里，这次旅行成了汪小明的心病。同行的小伙伴，如今都事业有成，有的当上了公立的院长助理，还有人退学重新考入名牌大学，那人就是他的同桌小倩，然后攻读人工智能专业，如今是一名年轻的科学家。汪小明觉得唯有他不争气，当了个斋主。

当时的少年，一晃眼成了今天的样子；当年的神话，一定比今天更神话，他不敢触碰那个神话。但他把神话里的女神韩小语，不，一个叫瓦洛茜的女人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如今啊，最让他羡慕的不是官人某某，也不是亿万富豪某某，而是他的同桌也是他的初恋小倩，她跟汪小明的缘份是在高中同桌，成绩跟他有一拼，汪小明若是第一，她肯定是第二，然后就很快追上来，她第一他就成了第二，他们暗中较劲。老师更喜欢他俩你追我赶，他是男生被任命为班长，她自然是副班长。直到考进大学，命运的天平就这样眷顾着他俩，高中同班大学同校，还鬼使神差，又成了同班同学，用同学们的话说，这是上天恩赐他们的一段传奇良缘，汪小明跟她是真正的金童玉女。

后来，小倩告诉他，就是因为那次美国之行，强烈地刺激了她，所以她退学重新考入科技大学，因为刻苦钻研，硕士毕业后，顺利进入一家大公司，她跟一群有信仰的人，共同开发出自己国家的智能手机。而且深受消费者欢迎。

毕业后，汪小明选择了进机关混饭吃。

而他们的爱情如同天上的云朵，时聚时散，后来就各自飞。

亦或是，都进入了大龄青年的岁月。时隔多年以后，他们又开始交往，但一个在西部城市，过着不咸不淡的悠闲日子，一个在繁华的南方大都市，有着傲人的业绩。她的公司名声显赫，被某国制裁打压，但他们依然顽强拼搏，不断出彩。

汪小明的自卑让小倩无法容忍，她不止一次告诉他，她不嫌他穷，他想干嘛干嘛，她的薪水很高，足以支撑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汪小明却不这样想，时而清高时而自卑，却总是下不了决心，他说服不了自己，之前是恋人，后来人家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总认为自己碌碌无为，配不上小倩。

小倩出差这座城市，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却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汪小明一脸窘迫看着她，手慌脚乱给她沏茶。小倩看到这么多旧书，两眼放光：“我都没时间看书的，还是你汪小明舒坦，悠哉游哉地过着李白的逍遥日子。”

本来是在表扬他，汪小明则不这样认为，人家拿着七位数的年薪，而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即使把这满屋子的所有书籍一售而空，也不抵人家半年收入。

她问他是不是太清高了，他说不是，还美其名曰地说，他希望做个闲云野鹤。他最怕的是，若要走到一起，会有很大压力。

她毫不客气说他：“臭老九的弱点就是自命清高，从来不考虑人家的感受。”

当天晚上他们去吃火锅，然后他把她带回了春雨斋，说好了她睡卧室，他躺沙发上。她对他没有设防，象征性关门睡觉。深夜里，他却蹑手蹑脚进去，躺在他身旁，一双大手总是不老实，她半推半就跟他做了一次，他认为很不成功，甚至无感亦或是无趣。

她突然问他：“你觉得我们是恋人还是偷情？”

他嗫嚅了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恋人”二字，见对方没有太多激情，他就闭上眼睛，如同跟哥们躺在一张床上。

她的呼噜声如同催眠曲，他也入梦了。天亮以后，他起床后只是简单梳洗打扮一下，就跟他道别。

别后，汪小明还是感觉不真实，时不时问候一下，对方礼貌性的回复他。

都不说爱你有多深，然后就没有爱或不爱的话题了。

去年初夏，汪小明出差深圳，在璀璨的灯光里，他正蹰踟着跟小倩联不联系，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毫不犹豫地疾步追过去，果真是她，她诧异地看着他，倏地满面春风，不顾旁人的复杂眼神，一把抓住汪小明。她的眼睛清凉如水，成熟美代替了当年的青涩美。

他们在咖啡厅设置的露天小桌旁落座，她说她平时很喜欢这里，抬头可看星月，低头可闻花香。这里的奇特，于他是远方，于小倩是诗意。她还像当年那样浅浅一笑，眸子里闪烁着一个小人儿，那便是落魄的他，然后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啜杯沿。

汪小明看看四周的高楼直插云霄，灯光次第闪烁，唯有这一方平台可仰望星空，就情不自禁感叹：“我的春雨斋才是原生态的美，出门就可看见星月同辉。”

小倩又拿他开涮：“文人骚客的妙笔生花，我不服不行的。”

汪小明摸出手机来，点开一张张落日余晖下，春雨斋一片火红的图片。

小倩嘴里叫好，见汪小明的手机摔破了屏，轻轻皱眉，突然噗呲一笑：“扔了吧，我送你一个新的。”

他傻傻地看着他，来不及如何回答。

小倩就从咖啡色的挂包里，掏出一个惊艳的手机，轻轻地放在他面前：“这是我们公司的最新产品，清一色的国产货，系统也是国产，你可以见识见识，使用后再告诉我，好使还是不好使。”

他恍然明白，她的公司就是当今令美国总统不靠谱心塞的华为，这个牌子的手机很好使，他对它情有独钟，自从使用后，从未换过其它牌子。

令汪小明大跌眼镜的是，小倩的手机背后，有个水果图形，如同被小倩咬了一个缺口。

他感觉有些心塞，暗忖：我们在网民的呼声里，无怨无悔地支持国货，而小倩也算国产品牌的精英层，却使用苹果手机，这公平么？

见汪小明眼神怪异，她却淡淡一笑，依然淡定地说：“别大惊小怪，一副没有见识的样子哈。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敌人是我们最好的老师，我们就是这样强大起来的。”

“你们的强大离不开不靠谱总统的免费广告吧。”他调侃她。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们喜欢冒风险，还喜欢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向未来，更喜欢拜强大的敌人为师，并时时刻刻补充自己的实力，让人家拿着鞭子驱赶，才不至于落后，于是我们跋涉在成功的路上，抑或变得更强大，强大得让敌人胆寒。”

过了打情骂俏的年纪，他们如同邂逅偶遇，他不敢靠近她。她却伸出小手掐住他胳膊，疼得他差点掉眼泪，但他不敢问，抑或是她向他发泄怨恨。让她掐吧，掐够了就解恨，汪小明这样想着，很难为情的笑笑，浑身不自在。

她突然噗嗤一笑，调皮的小嘴翘得高高，小声说：“我不喜欢你这没见识的眼神，但我喜欢你的傻样。”

不容他插嘴，她告诉他之所以掐他，是十年前的那次美国之行，强烈地刺激着她鞭策着她，她本希望他跟她一起考进科技大学，然后出国留学，他却没有同意，毕业后回故乡吃官饭，她以为汪小明前途无量，就没有阻止他。后来，她硕士毕业后也没有出国留学，而是进入了华为公司工作，严谨的工作纪律让她亢奋，她发现世界上的电信设备，没有谁比自己的公司更牛，她为自己的选择感到自豪。

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又掐她一把。她没有诧异，只是抿嘴浅笑。

他说你当年掐我还在疼，我得还你一掐。她说谢谢你的赞许，我乐意你的掐。

这女人太厉害了，他的小心思都被她看穿了，惊出他一身冷汗。

看着满城街灯璀璨，看着各自的装扮，他和她相视一笑。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她说。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他说。

汪小明如听天书，从她嘴里不断吐出金句：“你之前所用的华为手机也是安卓系统，为何不卡顿？是因为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动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破解了他们的数亿条源生代码，然后逐一升级，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流畅。”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

汪小明想起第一次使用外国牌子智能手机的场景就心塞，那款手机价格不菲，充电时不能使用，一触屏就跳屏，机身滚烫发烧。仅仅使用一个月，就病入膏肓，售后服务告诉他，主板烧坏了，需要更换新的。还在质保期内，他不用出钱维修，但要等几天，在等待的日子里很郁闷，重又找了个棒棒机接打电话，微信和qq没法使。

就这样修修补补地撑过了一年，扔了那破手机，在一个充话费的小铺子里，他问卖手机的小哥，哪款手机好使。

汪小明所谓的好使，就是在充电时不跳屏。平时经常在小哥的铺子里缴费充费，时间久了就成了朋友。小哥给他推荐一款千元的华为手机，他只是说你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这一试汪小明就感觉有着天壤之别，此后甩不脱丢不掉。当小倩解开谜底后，汪小明对她刮目相看，眼睛里满是敬佩。

该死的手，在不经意间又掐了她一把，满满自信的她呵呵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