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侠2 第67章 苍洁VS舞侠

“你不允许……哼，哈哈哈！真是有趣，这个世界还真就围绕着你转了？”暗流涌动的操控者，一想到苍洁躲在幕后操纵全局的游刃有余，我奋战一线所经历的伤痛就开始转变成满腔怒火，“你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而我这么做，是要……救那个被你遗弃多年的女孩。毕竟总得有人告诉她，这世界上有人是一直在乎她的！我跟你，不一样！”

“你可知与我为敌的下场？”

我感到有些心虚。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苍洁是独立于时空的存在，这些能预知时空流动走向的家伙可以轻易扇动自己的蝴蝶翅膀，让事情的发展变得对自己最为有利。如果苍洁下定决心要来阻止我，那这场一触即发的战斗便毫无意义，从一开始就注定输的人是我自己。但是，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底气在支撑我硬刚下去呢？

“我不会离开的。苍洁，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苍洁轻轻叹了口气，隐隐约约中我看到她好像在一片雾气中摇了摇头。这些该死的薄雾究竟在什么时候围绕过来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女人的阴影好像在雾团里怵地一声消散了。

“难不成这天气的变化也在她计划中吗！”我警觉地蹲下重心，环顾四周，把自己的感知能力开到了极致。周围的气流瞬息万变，明显有个人在靠自己的步伐身形扰乱这空气的流动，其目的……

“还没感觉到吗！”

苍洁的声音从我左后方传来，我下意识地侧过身，然而只一瞬的时间，我的右腿膝盖内侧却被人踏了一脚，失去平衡的我立马就跪在了地上。苍洁的身影在迷雾里迅速地穿梭，我能觉察到有人影在右边飞速掠过，她在雾气里腾空跃起，我也即刻架起手防御。可是，那女人的身形却从左边的方向破雾而出。惊讶之余，我的身体竟然自动涌现出了一股难以招架的怪力令我的身体强行调转了自身的重心，我听到自己的脊柱由于这怪异的动作在嘞嘞作响，可我也因此得以躲避她的两条铡刀似的长腿。

怎么回事？身体自己有了意识？

我一时分神，差点被苍洁找到破绽，幸亏自己调整的及时，才躲开了她翻滚后踹来的第三脚。我见她缩起身体很快对准了我，双手一拍地面，整个人伸直了双腿像离弦之箭般冲我而来。因此，我抬起手臂拦在胸前，可她的高跟鞋跟却阴差阳错地卡住了我的小臂，那卡口居然刚好挨着我手臂的粗细，这令我暗叫不妙。果不其然，苍洁一个猛烈的劈叉，错开了我的防守。接着，一记凌空的冲拳怼在了我的心口。那一瞬，我觉得自己的心脉都停止了跳动，巨大的冲劲逼得我连连后退。这时，那奇怪的悸动又出现了。我的手不自觉地变成了爪的样子并猛地伸往前方，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动作之凌冽以至于我的肩胛骨发出了骨头爆裂的响声。

“我的身体，怎么不听使唤？”还好我的治愈能力让我的这些骨头能迅速拼接回来，问题还不算太大，只是这样持续下去，怕是会有什么后患。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抬头瞥了一眼苍洁的身影，可那白雾又再次包拢了过来，“嘶——这雾有点问题。”

我的感官告诉我苍洁将在我的身后出现，我下意识地想做出防御，只是我的身体又强行改正了我的身体轨迹使我反其道而行之，一记直蹬腿往面前的浓雾踹了过去。出人意料的是，苍洁她并没有从我的背后行动，她的样貌在我前方蓦然出现。见我的攻击迎面而来，苍洁也及时做好了调整，我的脚没有打在她的致命部位，只是顶在了她本要抬起的手臂，抵消了她的偷袭。

“原来如此……”那女人给我带来的冲击也是实打实的沉重，不愧是苍洁，她开足马力的攻势还是难顶。

“嗯？看出来了。”苍洁不自觉地张大了双眸，眨了眨眼，随即微微一笑。要不是处在现在的情形，她的神情真的很戳我的心弦。

“我想，你知道我擅长凭借气流预测对手的动向，你定是利用了这点，用这些雾气，这定是我不曾见过的法术。它在我感知空气流动的时候，影响了我的神经，让我做出了反向的判定……你玩的可真脏啊。”

“兵不厌诈。”

“那这样如何！”我张开手掌控制气流，很快就制造出了两道肉眼可见的龙卷。它们套着我的双臂向外延伸肆虐，我挥舞着它们，就像两根百米长的藤鞭。没曾想，如今的我已经能把操纵风的威力演化成这个地步了，周遭的白雾一瞬间就变得消散开来，“试试看把它接下来啊！”

我把两道龙卷并在一起，高举过头顶。那两个气旋变化成一把破空利刃，直插云霄。紧接着，我冲苍洁的身体狠狠地劈了下去。然而，苍洁没有一点闪躲的意思，她的右手绽着幽幽的绿光。只见她微微抬起手，指向迎面而来的狂风，低声说了一句：“停。”

我的胳膊借着惯性是挥下来了，但原本缠在手上的气流竟然真的听从了苍洁的命令悬浮在了半空。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凝视着那堆灰暗色的气流。这番光景真是奇哉怪哉，那风刃的外形轮廓依旧可见，并没有变回空气消散。但那里的每一颗尘土与泥粒都停滞在那个瞬间纹丝不动，就好像……有人把那里的时间停下来了。

“回溯。”苍洁转动着手腕，仿佛在拧转一个看不见的门把手。而那道风刃也渐渐消失在了眼帘之中。苍洁维持着自己的姿势，然后将目光瞥向了我，令人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弹指一挥间，我俩默契地采取了同样的行动，我们的拳头撞在一起，巨大的能量波纹瞬间在这个地方激荡开来，也逼得我们纷纷向后飞去。我咬紧牙关，腾出另一只手暗地使劲，想趁着这间隙朝着苍洁射出几发疾风螺旋而成的风箭，只是我的能力又再度失效了。

“在我的领域里，所有人都不允许使用超能力。”

苍洁的身形飒地一下乍现在我身旁，紧接着她的上段爆掌直接送到了我的下颚底下。我急忙抬起头，后仰着身体，连续翻出了好几个跟头，撤退到了一旁。争得片刻歇息时间后的我终于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景象——在空中停止摇摆的千年青柳，以及云朵停格在头顶半晌不见移动，后知后觉的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恐怖的女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停下了这里所有的时间。

“堕天使不过是一些依赖自己超能力的自大的家伙，我的这个领域叫做'无'，所有进入到这个领域的堕天使就会失去他们的能力，即便少数能在这个空间里自由走动，但不懂任何体术的他们都会成为任我宰割的猎物。这就是我的底牌，也是我战无不胜的原因。但你……不一样，你跟我有着同样凌驾时空的能力，所以在这个地方你还能悠哉悠哉地行动，甚至一点变化的感觉都没察觉。所以……你想离开的话，就得用拳头来打赢我。”苍洁冲我勾了勾手。

我曾听闻苍洁对肉搏战的痴迷已经到了非一般的地步，那些堕天使怕不是强行被拖入这个领域里，然后被一拳一拳活生生打死。我想，我应该感到敬畏，或者是害怕才对吧？可是我现在的心脏咚咚的跳，它从来没有怎么跃跃欲试过，这种热血在沸腾的感觉，我甚至期待着苍洁的拳头能够枪林弹雨般的砸到我身上来。我隐隐约约觉得这跟我时而不受控制的身体有着莫大的联系，慢慢觉醒的它在提醒我一个事实——苍洁强行把我俩拉在这样平等的一个起跑线，反倒是让我有了反击的筹码。

我耸了耸肩，甩了甩手臂，慢慢地蹲下了身体：“真是贴心的大姐姐。我其实也想知道，全力以赴的我，能不能打死你。”

深知这将会是一场硬仗，我和苍洁同时甩开步伐向对方冲刺。撇开所有能力，不用任何诡计，我们现在是遵从自己内心对战斗的渴望来痛快挥拳的。当我和苍洁的拳头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点，她的战意丝毫不逊色于我。

强大的震劲几乎要把我弹倒在地，但我及时稳住了自己的身体。第二回合，与苍洁的首轮交手就让我感慨起她的厉害：我抽回的拳头由于她的劲道，正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愿把这点暴露给苍洁看，于是转过身体，借助苍洁给我带来的后劲，一记后摆腿就要鞭向她脸上去。然而，我的小腿被一根同样结实的条状物所抵住，熟悉的肌肉麻痹感再次蔓延到我身上——原来，苍洁的反击也与我出奇的一致。

我和苍洁不由地对上了各自的视线，她半眯缝起来的眼睛里似乎透着一丝轻蔑。她对自己的刘海吹了一口气，把它吹到了一边，殊不知这让她一直散发的那种不屑的感觉发挥到了极致。顿时，我只感觉心里的怒火几乎烧到了嗓子眼，急需要一个地方来释放。我奋力弹开她坚韧的长腿，趁着这个间隙，立刻又把攻击的方向调整了一番，找准目标，即刻出脚。可令人心烦的是，自己的攻势被苍洁一下又一下地轻松接下。在被苍洁挡下第五下刺踢后，我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不顾一切地一个蹬腿，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加到了这一脚上。

“哼。”苍洁就像是我镜子里的影子一样，我所有的攻击意图尽在其掌握中。每次我出腿的位置都被她摸了个透，就连这一下全力的进攻也不例外，她也跟我做出了一样的抉择。

这种异样的同步给我心里带来了一种极其的不适感受。镜花水月般的迷茫，我仿佛在跟一个水中的自己在搏斗，但那倒影我甚至无法触及。高跟鞋和高跟鞋碰撞的清脆响声过后，无论是我还是苍洁，都控制不住地往后倒退了好几米。

我开始明白过来：毕竟自己身上的技巧都是取之于她，自然而然地便沾染上了她的作战习惯。如果继续维持这僵局，怕是更轻车驾熟的苍洁会更胜一筹。为了避免这番窘境，我必须做出改变，剑走偏锋。

“苍洁！”

“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张开五指，抬起双臂，一阵摆动之后，一手在前为探，一手在后设防，接着大步向前奔去。

跃龙在渊！

就在我和苍洁的距离被缩短到数米内的时候，我俩开始飞快地变换起自己的手势。短短几秒的时间内，我俩的双手在自己面前的各个角落出现，上下翻舞，左右开弓。对手的眼中，那几乎就是用人的手掌筑建而成的屏障，眼花缭乱之际，便是出手的时刻。

青龙出海！

探出右手，挡在对手眼前做出虚晃，接着抽回右手的同时，向前打出左掌。一扭腰，伸展开自己的全身，将蹬地带来的反作用力连同身体的重量全都倾倒在这一掌上。

这些都是从苍洁的招式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当我的重击和她的重击再次搭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一丝讶异，更不会迟疑。接下去才是我要做的变招：我收回自己的右手，一路牵引的途中，将内劲全部蓄积在掌中。当我调换双手的位置后，这股内劲便成功释放在了苍洁的手臂上。这便是我化刚为柔的招数——苍龙出洞。

维持着刚劲的苍洁很快就被侵入的内力所瓦解，她带着自己麻木的手臂向后退去。可我绝不肯善罢甘休，手掌一阵飞舞调力，接着一记由高往下的凌厉掌击劈头盖脸地落在了她的天灵盖上。当适时，只听得苍洁的嘴里柔柔地叫了一声，她的双眸不由地翻到了上眼皮里。见她马上就要不省人事，便赶紧要使出自己的杀招。就在我的手掌快要碰到她肩头的时候，我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卡在了我肚子上，让我过不去身。

“啊……”那是苍洁的一只脚，膨胀起来的肌肉令紧绷的白色丝袜看上去马上要撕开了一样。

当我再度恢复知觉时是因为我的肩膀撞裂了一块岩石，我被她的这一脚送出了老远。要不是半路凭空长着这块岩石，感觉自己还会飞得更远。我捂着自己的腹部，疼痛从现在才开始传到我的脑子里：是内劲。不知是苍洁本来就会，还是凭着我刚才施展的招式突然领悟的，而且她竟能用自己的脚掌做出来，太出人意料。我觉着有些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她透过皮层渗进体内的劲道也太大了，经脉运行的轨迹完全被阻断，我甚至痛的睁不开眼。

一股寒风迎到我的额头前。在这个静止的空间里竟还会有此等刺骨的冷风吹过？我拼了命撑起自己的身子，这让我凭空承受了好大一番痛苦。好在自己的自愈能力还在运转，我才可以继续操控自己的身体。我睁开眼，发现那所谓的风是从苍洁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而那个女人现在半跪在地上，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诡异步伐快速向我接近，看上去她几乎是用自己的半月板在贴地飞行。

苍洁的跨步动作幅度太大了，蹭蹭蹭地就跃到了我的跟前。我的身体又一次先于我的意识，自主行动了起来，我一脚试图踢到苍洁的身上。可她似乎就是这么预判的，只见她伸出双臂，像衔住猎物的蟒蛇一般迅速缠过我的大腿，接着她旋转着倒在地上，利用重心的优势将我绊了一个大跟头。混乱之余，我的脑海猛地变得清醒，与此同时，我的膝盖像触了电一样抽搐着自动合并在了一起，有个温热的东西被我瞬间夹住。

“好呀，玩阴的？”原来我夹住的是苍洁伸过来意图抓捕我弱点的手。

“……”苍洁皱起了眉，好像有些意外。因为她的偷袭是在我的盲区里完成的，就这样轻易被我拦截，她有些不能理解。苍洁看了看我，道，“你这身变化是怎么回事？”

我不明白她的话，坐起身，透过裙子撕开的缝隙，我注意到自己的胯部，本应该是被白丝包裹的部位，现在全部像浸了墨水一样，变得乌漆麻黑的。看着那些不安分的黑影不断改变着自己身上泛光的位置，这番诡异的情景吓得我浑身一激灵，竟松开对苍洁的控制，连滚带爬地远离了她。慌里慌张的我觉着自己有些不太干净，像是被什么东西荼毒了。

“你的这双腿……是谁的？！”苍洁紧紧盯着我腿部上闪电般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厉声问道。

“别装了，你怎么会不知，既然你都算到月魔龙和我的交易，那么之前我在喜马拉雅遭遇的一切分明就在你的计划之内！当时，我被月魔龙腰斩后根本不能自愈，不得已才……”

“梅克丽的双腿……小白，你可真是乱来。”苍洁说道，“怪不得月魔龙会亲自与你交流，这变数不知会对全局有何影响……但你的确和她的双腿融合的十分合拍。一般情况，你的意识早就被反噬了才对。”

听完苍洁的话，我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尤其是下半身的部分，一直以来在做着悄无声息的进化。而正是此刻，它的充能进度似乎达到了百分百。它使我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而且在双腿的皮囊外好像聚集起了一层更为坚硬的物质，虽然在无形之中增添了我的质量，可不知怎的我却潜意识中认定了这场战斗已经有了结局。

“……我才不会被那怪物反噬。梅克丽的腿对我而言，是一种新的力量。而我，会用它来对付你们这些次元怪物。苍洁，你将是我的第一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