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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华作品名称已存在 第二十四章凉冰

作者:二长老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28 20:54:08 来源:平板电子书

虽是一片寂静无云的幽黑深空,白裙女子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黯然的神色不该出现在红润的面庞上,似是失去珍视之物,又更该是从未拥有过。

圆湖周围的这片空地,几乎成了女子的私人领地,隔几周便会瞅见她来到这里,坐上几个钟头。可最近,她几乎天天来此,饮一壶酒,醉卧而眠,直至破晓。

十多年的时光,修沃守着她,已经从当年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变为了不苟言笑的中年。年轻时的他,虽以作战勇武闻名,但内心深处却藏着对于战争深深的痛恨。只守着一个人看似埋没了才能,可至少维护住了心中最后一片净土。

那个暴雨夜,十六岁的阿萝持剑站在刑场前的血泊中。断头台垂落的血珠与雨水交织成帘,少女回头时眼角的泪光比剑锋更寒。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圣女,而是困在荆棘王座里的受难者。

每日正午,他必定会擦拭阿萝卧室东南角的窗棂。十几年来两千一百四十二次重复这个动作,木纹早已被他摩挲出人面轮廓,仔细看去竟像极少女时期的阿萝。

他依然记得女孩年幼时的种种,活泼可爱聪明伶俐,见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傻样。如此可爱的女孩,自然是人见人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啊,一切都无可奈何。即使没有做错任何事,也必须投身此等肮脏不堪的污泥之中。尤其当被自己最信任最爱之人所“背叛”,心中的惘然无措以及不安又当如何才能化解?

岁月在女孩身上留下的烙印恐已无法修复,原本纯真的笑容随风而去,如今的面孔,徒留下虚伪粉饰出的和善笑容。面纱之下微微扬起的嘴角,如残月般钩锁人心。热情化为凉薄,她的心中,已不可能如从前一般信任他人,恐惧与不安也只能在湖边清净的银盘中才能稍稍凝结,变得麻木了,凄苦便被凝结。

她忽然将手伸向湖面,指尖刚触及倒影便蜷缩成拳。被惊散的涟漪里,现出成千万片的苍白面孔在月光下颤动,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模样的笑容。散去波动,湖中倒映着的只剩下一副躯壳,坠落的寒光在湖面凝结成霜,照出一抹惨淡的白,血色被抹杀殆尽。肃杀的风刃,无情地切割信笺编成的弦,飘落的纸屑化作银色磷粉,流珠滑动,带走的是一粒粒无暇的盐,水域泛起阵阵幽紫荧光,被封印的往事在深夜发酵,将湖面晕染成一张画卷,由无数留白而成的斑驳场景构成。

“碧华映朱实,攀折青春时。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小姐,您多注意身体。最近喝得太多了。”

阿萝知道叔叔一直在不远处,嘴角不顾地勾勒出自嘲的弧度,一切在她看来似乎已经不甚重要。

“没事的,叔叔,您也没见过我真的喝醉过,都是装醉。”又是一阵虚伪的笑容,还略显放荡,“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可以喝醉,我却不行。我也想糊涂一次,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我也想有片刻逃离这副命运的时间,可我走得了吗?”酒液滑过喉管,像吞下滚烫的碎玻璃,可偏偏大脑皮层亮如白昼。她能清晰感知每个胃袋皱褶被腐蚀的过程,却对三米外飘落的杏花毫无知觉。

“会的,公子随时都会来接你。这次与以往不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您大可以安心地离开。”

“叔叔,也来陪我喝点吧。您天天在那站岗,除了过意不去,我多少也有些放不开...其实,我真的不值得你们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遵命。”也不知是于公还是于私,修沃即刻走到阿萝身边,顺手抄起一壶酒。原来,她的身边已经摆了不下十几壶酒。虽已饮下大半,可依然没有任何喝醉的迹象。说起来,阿萝的酒量还真是修沃印象中的第一人,即使以往在军中,也无人能够比肩。

让人没想到的是,当修沃真正陪着阿萝一起饮酒后,她却再没说过一句话。原本以为,自己该陪着她一起诉苦,虽不会安慰,但至少也该安静地听着她抱怨吧。可事实上呢,一句也没有。

待所有酒壶都变得空空如也,修沃开口问道:“小姐,您还没醉吗?”

“当然没有。”

阿萝气色如初,体态轻盈,呼吸平缓,并无任何异样,想来真的是千杯不醉的体质吧。

“我还以为您是有话要对我说。”

微微摇头,又是缓缓上扬自嘲式的嘴角,随后便又是良久的沉默。这时,他终于明白了。但也因为明白,才更觉得一阵绝望的悲伤之感涌上心间。并非真的无话可说,而是在识尽愁滋味后,也只能是欲说还休。一切的诉说与答案,除了渲染加深更为沉重的痛苦,还能有任何意义吗?沉沦痛苦与沐浴在希望之下都是一样简单的事情,沉醉让笔触停止,深沉的雪山,封冻着灵魂,触及骨髓深处的阴暗毒素,让痛苦无时无刻不侵扰这副躯体。那些扎根在骨髓里的冰棱,早已生长成支撑躯体的骨架。每次试图拔除都会引发更剧烈的崩裂,让痛楚从神经末梢绽放成血肉铃兰花。

给出的任何说明与应答,除了加深烦恼,便再也不可能带来别的答案。说,是为了疗愈伤口,却也在制造更难以消融的创伤,不说,则又会加速恶化,好在也抵消了一切的附加伤害。事实会在交融的片刻被一次次证明,一切的真像都只是在提醒着当事人,心与心之间的壁垒无法穿越,自诞生之日起,就注定要孤独地止步于尘世一切的苦楚。

他多么希望可以回到过去,如果可以改变...不,还是算了。他也明白,超过限度,一切事实的真相会显现在眼前,无论多少真挚的美好包装粉饰,也只是雪上加霜。此情此景,本该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可事实上,连泪都被事实的樊笼所困,不敢流出分毫。

“小姐,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侧过头,却瞧见那道疲惫的身影已经缓缓睡去。不见那幽紫色的眼瞳,也让他再次感到怜惜。不知不觉之间,眼前的女子已是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似乎自己的诞生,以及以往的一切历练,都是为了守护着她而存在于世的。

如此一来,另一股念头应运而生。一路披荆斩棘,只希望为她塑造一片安静的乐土,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谎言背叛利用的净土。遗憾的是,刚产生的念头便随着雨雾的退散一同远去。看着残破的新月,不得不回到现实,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眼前的女子虽是一人,但却绝非以任何一人之力所能救赎。好在,大势之下,一切似乎都有了不同的转机,一切都有再来一次的可吧。

“如此一来,大家都没有意见了?”

说完这句话,在场的诸位皆点头表示认同。

画有使徒的彩窗在暮色中流淌着血葡萄酒般的光,园桌的图案恰如倾斜的圣徽。当二皇子落座时,他的影子正好覆盖了使徒手中的长枪,让整幅玻璃画显出诡异的错位感。穹顶壁画中的握有审判之剑的红发女神始终闭目,在彩色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古文书中禁止伪证的戒条。

此次的会议,二皇子并未在皇宫举办,反而选在了英珀斯最大的圣堂之中。在场的除了各个大小行省地区诸侯国的行政长官外,几大军区的长官以及帝国其他一众势力都派出了代表到场参加。

与以往不同,为了此次会议,二皇子命人赶制了一张巨大的圆桌,为的就是表示民主平等。但是,实际上究竟谁说了算,现如今也不会再有人有异议。二皇子的座位位于中轴线稍稍偏左的位置,他的右侧,则留给了阿柯。当他移动时,他的影子会吞噬其他人的投影。他说到“民主平等“时,十二盏枝形烛台的火焰突然全部倾向他的座位,在圆桌投射出权杖形态的集体阴影。

刚刚最后一个议题也通过了,具体内容是关于圣堂在帝国境内的税收问题。尽管如今看似许多地区都没有把女神放在第一位,可人们对于女神或多或少都有着敬畏之心。原本圣堂具有极高的税收作为收入,此次会议之后,圣堂便再无税收能力,除去人们自愿的供奉外,一切都交由各地的政府所管制。

几天的会议下来,帝国西征重归圣城的作战已经商议得大差不差。以如今帝国局势,攻入圣城仅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再往远处想,一举统一整片大陆也并非十分困难,同样只是早晚。

随后举办的宴席虽说充满了虚伪和客套,但各方内心也几乎都满怀着难以言明的喜悦。

十二扇肋状拱券撑起穹顶,鸽血石镶嵌的创世神话在穹顶绵延展开。月光透过天窗漫入,使徒手中的火焰权杖恰好指向主位,将二皇子笼罩在琥珀色光晕中。壁龛里的大理石圣像虽已用紫绸遮盖,但那些从织物褶皱间探出的石质手指仍在阴影里保持着审判手势。

二十四人座鎏金长桌铺着马尔斯红锦,银制葡萄藤纹烛台间错落摆放着珐琅彩古文书盒,翻开的内页却夹着军力部署图。侍从捧来的鎏金葵口盘中,维泽岩蜜在孔雀羽纹瓷碟上结晶成雪山模样,考莫比橙切片在烛火下宛如碎玛瑙。

这一餐,可算是阿柯来大陆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他拉着小米和阿雅,三个人大吃特吃。阿德无奈之下,也只好跟在弟弟妹妹身后当一回吃货。

整只抹着巴特克岛红花的烤鹌鹑卧在月桂叶上,胸腔里填满用希查诺甘蔗酒浸泡的普利阙无花果。当侍者切开酥皮岩鱼时,热气裹挟着拉库海藻的咸腥漫过餐桌,几位内陆地总督下意识地用柠檬水净了手。

竖琴师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光影,每当魏肖破阵乐的旋律扬起,琉璃窗投射的彩斑便在水磨石地面游走如灵蛇,穿素锦的斟酒侍童们踩着特定的格拉芙天鹅绒地毯花纹移动。

照理来说,中央在这几年的整顿之下,几乎没有大的反动力量了,即使有,也只得缄口不言。或许是因为今日的氛围过于放松,帝国的财政部部长竟格外活跃。

老伯爵的貂皮镶边长袍已泛出灰黄,领口迦撒特式的卷纹银扣明显比其他人少了两道叶脉刻痕。是的,这位部长还是一名世袭百年的伯爵呢,地位一直稳如泰山。他并不是二皇子一方的势力,同样的,当年也不是大皇子的盟友,而是老皇帝最忠实的走狗。说起来,要是没有他当年带头挑拨离间,事情还不至于有如此猛烈的推进速度。

二皇子对他一直不感冒,也得亏是二皇子“宅心仁厚”,要知道,大皇子当年可是恨透了这老家伙。大皇子死后,他自觉自己是大皇子的敌对势力,便自然而然认为二皇子应该会亲近他。常年倚老卖老,经常在朝堂上带头挑事。前些年,毕竟二皇子在外,阿雅和凯伊并没有轻易对他有所压制,一直十分恭敬,一时间倒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宴饮之间难免会喝上几杯,胡言乱语倒也正常。可今天,他算是倒了大霉咯。

他拉着在场的几位中央大员以及地方长官一阵吹嘘,大家给他面子,都是赔笑附和。可谁想到他竟然稀里糊涂跑到了二皇子面前,不仅开始对自己歌功颂德,还说起神国的种种不是。

“就那破地方,那个鸟教皇,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怕他哩。咱们如果任由他摆布,不是像条狗一样?”

这话一出,在场的诸位顿时安静了,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当年的事情,这老东西,不是活脱脱地在打二皇子的脸吗?

“伯爵,您今天喝多了...无妨,酒后不宜议论国事,戏言罢了。”二皇子微笑答道。今天,他也是盛装出席。礼服袖口的金线并非寻常刺绣,而是用真正的金箔捻成细丝,绣出七百二十片鸢尾花瓣。每当他抬手时,那些花瓣便随着光影流转舒展,恍如随时会振翅飞向穹顶的创世之火。

水晶吊灯突然发出细碎的悲鸣,三百六十五枚棱镜同时震颤。随后,老伯爵的一番话终于让二皇子再也无法息事宁人。

“什么戏言?殿下,我说的是实话,神国都是一帮子废物。”说着,他环顾四周,似是在找寻着谁,忽然,他将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位,“对,就是他,就是像他这样的废物。殿下,前不久,我得到了极其可靠的情报。这位男爵先生,根本不是咱们卡洛的人,而是细作。”

他指的竟然是阿德,这一指让周围的一干人静若寒蝉。刚吃完一大块烤肉的阿柯,愣了下,立马擦了擦嘴,哐地跳出来,替自己大哥说话:“老先生。我大哥的确不是卡洛人,他是和我一起从家乡来的。”

“是吗?亲王是否亲眼看着他出身在奈尔弗的?”

“这,这个不可能吧?大哥比我年纪大,我怎么可能看到他出生?”阿柯倒是认真在回答他的问题。

老伯爵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二皇子已经变得铁青的面庞。

“我可听说了,坎纳男爵是迦撒特人。而且,还是地位显赫的圣子,多年前不知踪迹,如今居然还敢在我们卡洛招摇过市,真是岂有此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再次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不少人的脸上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惊愕,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吊灯最顶端的两根蜡烛中的一根倏然熄灭,一缕青烟在空中扭结成荆棘冠冕的形状。短暂的安静后,阿德走出人群,平静地对着他说道:“伯爵所言不错,在下的确是神国圣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您需要亲自动手吗?”

“哼,你还真有胆量。”话说得硬气,但步子倒是往后缩了缩,“以圣子阁下的武力,估计在场没人是你的对手。你不要以为以一人之力便可以抵挡我卡洛,简直痴人说梦。”

“好了!”二皇子压制住火气,“伯爵,您说的或许是事实。但男爵为我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且从没有过任何侵害卡洛的行为。您在如此场合,说他的不是,真的妥当吗?”

“多谢陛下。虽然我的身份并非我所能决定,但事实如此,我也不想辩驳。”阿德依然从容,对着二皇子恭敬地行了一礼,“按照帝国的法律,我确实不该留在这。陛下请允许我向您辞行。多年的照顾,无以为报,今后如有机会,定当百倍奉还。”

“啊?大哥你要走?”阿柯和小米没有多想,赶紧上前拉住大哥。见他居然如此决绝,立刻附和道:“大哥要走,我们也跟着一起!”

“皇叔?何出此言啊!”二皇子立刻显现出一副浮夸的惊讶神情。

老伯爵这下慌了,阿柯的身份摆在这,马尔斯可不是吃素的,中央的人不动自己,不代表马尔斯不敢。可不是嘛,阿柯才说完,一旁的蕾塔迪、锐琪、兰瑟等将领官员立刻上前,狠狠地盯着他,可给小老头吓得连连退了几大步。

“额,亲王您不要误会。老夫没有对您有任何不敬啊。”

“您究竟意欲何为,只有您心里才明了。我只是尽一个弟弟的责任,维护自己的哥哥罢了。”

“阿柯,你们确定和我一起走?”

“当然。”小米率先抢答道,“我们就是为了大哥才来的这里,你总不能不要我了吧。”

看着一旁傻笑的小米,阿德一阵哭笑不得,怜爱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好吧。男爵既然去意已决,我便不再阻拦。只是,何来恩情一说?你我朋友弟兄一场,何须算得那么清楚。皇叔既然也决定离开,小侄不敢忤逆,只好尊重您的决定。有您出面,应该可以顺利往返神国。”说完,二皇子带着笑意,望向老伯爵,挥了挥衣袖,“伯爵喝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为好。凯伊,让爱梅德亲自护送伯爵回府。”待到凯伊走近时,二皇子在他耳边又小声嘱咐了一句:“让爱梅德去办,他知道该怎么做。”

随后,阿德也向二皇子告退,领着阿柯等马尔斯一众人等离席。不一会吗,宴饮再次回到先前其乐融融的气氛,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真没想到,离别来得这么突然。”说话的正是披着一袭白色斗篷的二皇子,此时的他,只身一人来到英珀斯的城外,为眼前的三位老友送行。

西方不远处,是连绵的雪山,步行的话,大约需要二三日才能到达圣城之下。四人到并未急着赶路,反而在地上点起篝火,由阿柯主厨,开始烤肉。

“又不是见不到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面。殿下不用舍不得我们。”

“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为三位朋友送行,不讲究繁文缛节,叫我名字即可。”

“宸...宸哥哥。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和小米来大陆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有阿柯的这句话,咱们真没白白相识一场。”火光之下,二皇子神情松弛,终于敢露出了一脸的疲惫,“...我真的好累。被迫和大哥敌对之后,便再也没有朋友,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利益。我也想过真心和别人相处,但别人却不是这般想。唯有你们三人,既与我有着一样的目标,又可以不掺杂任何利益地交往。相识这些年,当真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几年时光。我真想像阿柯你一样,永远有一颗赤子之心,无论经历种种,依然坦然面对。”

“也不难啊,我就是没心没肺太笨了,很多事根本弄不明白。可能就是因为不够聪明,所以没有烦恼。”

“别妄自菲薄,你才是我见过最最聪明的人,一片澄澈,心如明镜,其实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可以做到,这并不难。”

“不可能了。有件事,我还想去做,对我至若生命...我得试着成为最强的人,拥有最大的权力,才有可能办到。”

“不远了。”阿德对宸投来感谢的目光,“这些年咱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了。等着好消息吧。”

“一切就都拜托你了,静候佳音。”

“定不负使命。”

看着二人的对话,小米两人又是一阵一头雾水,小米便对阿柯提议:“阿柯,宸哥哥最喜欢听你唱歌了,不如今天再给他唱一首送别吧。”

“可以。”三人异口同声地表示同意。

“微凉的晨露 沾湿黑礼服

石板路有雾 父在低诉

无奈的觉悟 只能更残酷

一切都为了通往圣堂的路

吹不散的雾 隐没了意图

谁轻柔踱步 停住

还来不及哭 穿过的子弹就带走温度

...

以父之名判决

那感觉没有适合字汇

就像边笑边掉泪

凝视着完全的黑

阻挡悲剧蔓延的悲剧会让我沉醉

...

沉默地喊叫 沉默地喊叫

孤单开始发酵

不停对着我嘲笑

回忆逐渐延烧

曾经纯真的画面

残忍地温柔出现

脆弱时间到

我们一起来祷告

仁慈的父 我已坠入

看不见罪的国度

请原谅我的自负

没人能说 没人可说

好难承受

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

闭上双眼我又看见

当年那梦的画面

天空是蒙蒙的雾

父亲牵着我的双手

轻轻走过

清晨那安安静静的石板路

...”

远处,一名少女强忍着泪水,默默目送三人离去。她躲在角落,不敢亲自为红发少年饯行,她并不知道,此去一别,便是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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