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 第17章 欢喜

山高楼也高，夏日里的穿堂风吹的载酒还是挺舒服的，看来以后就算是不修炼了，每日的锻炼也是有必要的，载酒胃口大开，酒鬼多是喝酒吃的很少“小兄弟，你叫载酒是吧，来来来走一个？”

载酒摆了摆手，对喝酒没有什么反感，只是想到等下要去龙陵镇，一身酒气的自己都不是很喜欢，更何况别人。“还是喊小兄弟比较顺口，美酒只看不喝真是浪费，看来小兄弟下午要去龙陵还有重要的事，我可是闻到了你的包裹里的美食，这种味道我去了这么多次杨柳渡可就只是尝过一次，小兄弟可是去过洞香春？”

载酒警惕把包袱拉在自己身后，心想原来那个地方叫洞香春，他问道“我说酒鬼你不会在打这个主意吧？”看着载酒十分警惕，酒鬼笑嘻嘻的看着包袱“吃的东西可不能放置太久，这洞香春的东西讲究的可是一个趁热，若是给家里人尝尝味道还能说得过去，若是当做小礼物的话就有点寒碜了，一点点小饭盒，没多少，还是冷的，也不新鲜。”

看着载酒面露愁色，酒鬼不禁感慨：到底是年轻好骗，那洞香春是什么地方，这种东西不说保存了，就算是你带着行走一周再打开都和刚出锅差不多。

“看来说对了，哪一家的小娘子？不要像防贼的防着我，你有这时间赶紧扒拉两口饭继续走走桩，练练拳，这世道实力总比你这些小恩小惠使用的多。”酒鬼说道。

简单几句话载酒感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自己并不想和酒鬼这种人太多交流，自己现在在不知不觉中好像被他牵着鼻子走，载酒扒拉两口饭还是听了酒鬼的建议，起身又开始走桩。

酒鬼剔了剔牙，看着正在走桩的载酒说道“我那些酒肉朋友说过，最难得就是坚持，坚持不下去的原因一方面是自己的意志不坚定，另外一方面是只要是人身体就会有极限，不会无休止不需要休息的，我可没听过别人炼体不累的，有些第二天走路都走不了，刚接触炼体的人嗷嗷叫的更是不少。像你这样的没啥感觉的实属罕见，那些名门望族和大宗派的底蕴的体现就是在于修炼之后可以使用各种秘法和药材对身体进行调养，尽快的进入下一轮的炼体中。”

载酒端着架子问道“以前忙起来跑来跑去的，第二天也是累的，不过这两天是一点感觉没有，要不要找个医馆看看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有啥好看的，或许是老天爷赏你饭吃，有问的时间多练练不是挺好啊，怕啥啊？才刚开始，看你还是停留在初始的阶段，入门都不算，我那些朋友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修炼的，每次看他都裹得的像个粽子，一看就是被打的，等你到那个时候应该算是才入门。”

酒鬼的话还是和载酒看的书上有一点契合的，不断地对自身进行各种捶打，撕裂和修复才是一个相对比较快的炼体方式，而自己现在的走桩和招式的训练只能是稳固和初学者缓慢的累积。看来这个酒鬼还是懂不少的，载酒收了拳架，连舒松下筋骨都省了，一边吃一边回道“怎么可能不怕，我师父说过老天爷可以偏心，那也只能偏一点点，你也说了就算是名门贵族都有个恢复的过程，我凭什么没有，再过一段时间要是还是这样我铁得找个医馆好好看看，不然心里还是挺闹心的，一直担心着，就刚刚那几次走桩我都感觉到心不在焉了，后面想到自己可能才开始没进展属于正常。”

听到师傅二字，酒鬼问道“你师傅？你很听你师傅的话？你不是说你没有师门的吗？果然是世外高人，不愿透露姓名。”

“我有师傅的，不是修炼的师傅，他已经不在了。”载酒很怀念之前在寺庙的时光。

“好了，好了，别想了，安心修炼吧，别耽误时间了。”

这个酒鬼关于修炼上还是给了载酒不少建议的，酒鬼本身就不是修炼之人，都是道听途说，好似是已经掏干了一样，有些话来来回回的说了好几遍，比如说，平民要钱，修炼的人更需要钱之类的。

酒鬼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伸了伸懒腰提着那两坛子酒离开了，离开之前载酒打听了方卿姗的住址，酒鬼才知道载酒找的人是是方家小姐，留下地址以后酒鬼扔下载酒一个人在酒楼里，说是自己吃饱喝足要去找一另外一个小酒鬼，以后会再见面的。

下了园陵直奔龙陵镇，龙陵镇比枫溪镇大不少，按照酒鬼指的路加上方家本就是小有名气，多方打听就找到了。到方家府邸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府邸门口的两个石狮子算是中规中矩，看到这里载酒心里还稍微好一点，要是像洞香春那样华丽的装饰，载酒可能都要打退堂鼓了，想到这里载酒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不要想太多。

载酒看到门口不远处有一个石墩子旁有两个老人，似乎是棋瘾上来了，趁着夕阳还有一点点光亮还在那里对弈。载酒在一位老人家下完一步后询问了下这里是不是方府，老人家完全没有理睬，倒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白衣老者摸了摸胡子笑道：“我说李老头，你看看你看看你，人家问你话呢？下不过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是，没必要这么严肃，要是你气坏了身子，你家小辈们找上门来我也不好说不是我的原因。”

李老头回道“有啥好说的，这么大写在门上的了，还有什么可问的。这局棋可到了关键地方，这单车滑跑的到底不如你的士象全”

载酒硬着头皮继续问道说“我想问下他们家是不是有个叫方卿姗的姑娘。”

白衣老者推卒过河，说道“越到这种时候士象全越重要，成双成对才是令人羡慕，你说是不是？”像是对棋盘局势的评价，也像是回答载酒的问题。成双成对么？载酒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轻轻地嗯了一声，可能仅仅是他看到了那扇已经略显暗红的大门开了，那个圆脸姑娘探出头来，像是偷摸出来的，左右看了好几遍才轻轻地打开门，开门的吱呀声让她面露苦色，好歹是出了门，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手里拿着两本书慌张的跑了出去，没错就是方姑娘，方卿姗。

就在载酒缓过神来的时候，方卿姗已经跑过棋摊子，载酒刚想追过去方卿姗又折了回来，方卿姗看着载酒，很是惊讶“你不是那个，，那个谁，载酒么？你来龙陵了？是来找我的？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方卿姗回头看了一眼方府，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一点动静，方卿姗拽着载酒就往一边的巷子里走“跟我走，要是被发现了，我可就又要被抓回去了。”

跑过几个巷子口，方卿姗就放下脚步，气喘吁吁的靠在墙边，说道“今天家里就剩我和大姐了，软磨硬泡了一天趁着大姐休息才跑出来，我可不想天天在家里学琴弄画，太煎熬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见面，载酒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话：“好久不见，方姑娘。”方卿姗抬头看着载酒，一脸疑惑的回道“不是前几天才见过嘛，怎么就好久不见了呀。”

说到见面方卿姗想起了那天在斤两楼的事情，一手拿书叉腰，一手伸向载酒，似乎在索要什么东西，看载酒没什么表示，就挑明了说：“那天我可是把到手的小报给你了，你就不知道今天带点东西来嘛。”载酒刚想掏东西，方卿姗嘿嘿的笑了起来“虽然你没带什么东西的话，我可不能学你，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可说了你要是来到了，我会好好招待你的。但是，我要说但是，介于你的表现还有事发突然，我只能招待你一些家常便饭了。”好像对自己的说法十分满意，方卿姗满脸笑意，载酒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载酒半解释半肯定的说道：“下午到的龙陵，直接就过来了。龙陵是你的地盘，你说的算，就算是你让我请客都行。”

方卿姗连连点头，对于载酒这种十分上道的说法十分满意，“一言为定！今晚这顿我来请，用我父亲的话说就是接风洗尘，对，接风洗尘！”紧接着方卿姗就露出坏事得逞的笑脸继续说道“一码归一码，你都说了要请我吃饭了，我总不能拒绝吧，那就下次你请我吃顿好的。”

原本有一点点紧张拘束的载酒也不由得放松下来了，难得的调侃道“我请就我请，实在不行就今晚吃啥我下次就请你吃啥，吃不起我就留下来给人家刷盘子洗碗。”

方卿姗理了理刚才跑乱的头发和衣服，回道“随便啦，就吃点东西就行了，在哪里都是吃，最好是去镇子西头的铺子，嘿嘿嘿。听到没，最好是去镇子西边的铺子，那边好长的一条街上铺子都是附近镇子有名的点心店跑来开的店。”

载酒指了指方卿姗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赶紧吸溜下嘴角的口水。”方卿姗还真的吸溜了两下咽了咽唾沫。时间不早了，方卿姗催促道“走了走了，赶紧跟我过去，还好今天出门晚一点，不然你就找遇不到我了，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方卿姗好像觉得要去的地方很有意思，于是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带你去哪里？吃什么？什么菜系？”只是她等了半天就听到载酒嘴里蹦出两个字“都行。”似乎是对自己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想找补下，载酒紧跟着说道“我没啥忌口的。”这句话要是给怀远听到了，眼珠子都能蹦出来，这才几天不在山上就没啥忌口了，师傅以前真的有点对不住你了，天天让你吃素的。

跟着方姑娘的载酒不由得感慨一句，方卿姗真是走街串巷的好手，天也黑了这让自己再往回去找方府铁定迷路。远远地看到一片亮光的地方，应该是目的地了。走出巷子的一瞬间，载酒才知道为什么方卿姗刚才问那个问题，竟然又是斤两楼。

看着载酒一脸吃惊的样子，刚才的不舒服现在终于在这里找补回来了，方卿姗一脸满足的带着载酒走进斤两楼。方卿姗轻车熟路的直奔一处小包房，掀开布帘里面是两个拼起来的桌子，一半上面铺着绸缎，另外一半桌子上面摆着一个果盘。

外面已经是黑夜，但是斤两楼内部还是灯火通明的如同白昼，载酒只能透过包房的窗户才能感觉得到现在是黑夜。方卿姗坐在铺上绸缎的桌子旁边，载酒原本打算是坐在对面的，看着方卿姗早已经熟练地把带来的书籍零散的铺满整张绸缎桌布，像是将军点兵一般呈扇形，自己面前仅留下一打草纸。还是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吧，这种斜着坐的感觉还是怪怪的，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凑过去挨着坐在桌子旁边吧。

落座没多久，熟悉的穿衣风格的小二就打了招呼进来询问要吃点啥。载酒指了指准备看书的方姑娘，似乎是常客，小二试探性的问道“方小姐，是不是还和以往一样？”方卿姗先是点了点头，刚想叮嘱一下今天甜点少一点换一些清淡的，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呀，差点忘了，今天是给你的接风洗尘，你有啥想吃的么？一般的家常菜他这边都有的。”身边的小二也连连点头，载酒对于吃属于有我就吃，没有我啥都能将就。“那我就和方姑娘的以往一样吧，方姑娘这么懂吃的，我还是比较相信她的品味的。”

“得嘞，你可不知道方小姐点的可都是各个地方出了名的小吃，不瞒你说龙陵镇也就在我们家能吃得到这么正宗的。那我就按方小姐的样式给你们上两份了。”小二前脚刚走，方卿姗就追了出去，在门口嘀嘀咕咕的嘱咐了几句才回来，声音很小，不过小二听了以后再次说出来和方卿姗确认需求的时候，载酒还是听的清楚。

进来以后的一直盯着方小姐，方小姐整理好了书籍，就坐回载酒的对面，载酒问道：“方姑娘，最近饮食怎么变得好么清淡了，莫不是？”方小姐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回道“时不时的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我才不是因为胖才不吃甜食的。真的不是！”

看着方卿姗红着脸瞥向旁边书籍，载酒连忙说道：“我信，我信。”就像是刚才回答方卿姗的那一句都行，载酒觉得简单的两个字我信还不够，他从旁边的包裹里拿出洞香春的食盒，推到方小姐面前“你说的我肯定信，不然我也不会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尝尝看。买的时候不知道那个店铺叫啥，今天听一个酒鬼说是洞香春的，应该还不错的。”

方卿姗看着食盒，还算是精美，问道“你在哪里买的？洞香春我在小报上面看到过，甚至我在父亲经常看的邸报上也看到过，枫溪和龙陵这一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洞香春。你不会是给骗了吧？”嘴上满是疑惑，可是手已经悄悄地打开了食盒，惊讶的问道“你没有打开过看过？”

载酒看了也很尴尬，谁知道他们真就是把一个烧好的羊肉连着碟子一起放进去，来时路上载酒没敢放进咫尺物中，只能放进包裹里面，一路的颠簸里面的汤汁撒的哪里都是。“我看他密封的很好，以为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他们说能保存很久的啊，我就没在意了，看来他们确实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洞香春，这应该是不能吃了吧。”

食盒本身很干净，饭菜就算洒在里面也无所谓，方卿姗凑近闻了闻，好像还是很新鲜和刚出炉的也差不多，还有一丝丝的热气，方卿姗去取来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嘴中，然后又是一块，随后又是一块，舔了舔嘴角的菜汁说道“你还别说，味道真的很棒，是不是洞香春我不知道，就算不是也应该是一家修炼者开的店，多半是法修，这羊肉常人是做不出来的，而且食盒的保存他们说的也是没错的，只要在一定时间内都像刚出锅一样新鲜。”

听了方姑娘的评价载酒心里好受不少，“那就好，那就好，这帮修炼者就不能一步到位让菜品保持原样，也不至于搞成现在样子，洒的食盒里面哪里都是的。”

方姑娘递给载酒一双新筷子，示意他也尝尝，说道“得了吧，你以为他们天天真的那么无聊，要不是因为修炼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他们也不会腾出时间去赚这些钱。再者说了，那些稍微有些许名望的哪个没有咫尺物，在咫尺物里面就不会这样了，进去啥样，出来就什么样，就像是从后厨刚刚端出来一样。”

载酒竖下大拇指，到底是书不离手的人，见识就是多“方姑娘还是懂的多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之前在一本杂论上看到过。我若哪一天能够练气成功，我也要去学会这门法子，努努力攒点家底去买个咫尺物，一边外出游历山水，一边收集各种美食，到时候把这个地方的美食保存到远一点的地方卖掉，大赚特赚，路费就有了，游历回来应该能存下不少钱，我就开一家像斤两楼这样的，当个老板娘，天天收账。”方卿姗越说越开心，仿佛现在的她已然是楼主了，心情好的话等下招呼下小二就可以免掉这一顿饭钱。

“你是法修？练气？”载酒很是惊讶，听闻法修术士对于天赋的要求很高，“没呢，还在吐纳，我对这方面没有天赋，我还是想成为一名法修的，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过得更舒服。。。。我已经在努力的学了，很多人跟我说过像吐纳和练气基本上随便找找秘籍别管好坏都能做到，甚至比炼体还简单，可是我已经卡在吐纳很久了，每次跟父亲出去遇到那些高人我都会问一问，可能他们天赋比我好太多了，基本上都没有太关注练气这境界，随随便便就过了，有些关注的也只说让我多找一点书籍古典看一看，指不定那一天就明白了。”方卿姗说到这里停了停，摇了摇脑袋，“不说了，开在这个境界又不是一天两天，我已经习惯了，他们说比我笨的人只要坚持都能坚持到观海，我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的，我开始期待突破练气那一天了。”

看着眼前的姑娘，听着她好似自己在那里碎碎念，载酒就很开心，他把本就不多的食盒往方卿姗面前推了推，安慰道“不急，不急，指不定哪一天一觉睡醒，想通了，就破境了。”

方卿姗很开心，她笑着说道“说的在理。心情好多了，忘了告诉你，我刚刚特意嘱咐了小二，让他把你的那一份弄的清淡一点，我怕你吃不了太甜的东西。”

载酒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你还别说，刚才我就想说的，我最近不能吃太腻的，想说你点的那一份清淡的能不能给我，没想到你都提前想到了，你这招待的太好，有机会一定要请你去西市好好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