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 第44章 第一关

鸩九槐停住脚步，少载酒探头看去，远处有一个三花小猫慵懒的趴在道路中央，皇宫里常年不见人，除了老鼠就是门口的嬷嬷会带一些吃不完的剩菜过来，这些小猫对人已经毫不畏惧。

鸩九槐抬头看了一眼宫殿的名，说道“这宫里猫猫狗狗的命，比那些妃子的要金贵的多了。”鸩九槐继续往前走，走到三花面前略微停留，一脚踢开三花猫，惹来小猫的阵阵辱骂，鸩九槐笑着说道“你看这不就热闹了吗？”

宫中势力林立，人都离开这么久了，不同妃子的味道还残留在各个角落，鸩九槐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让他不太讨厌的小别院，阴凉处入座以后，他说道“难得有一处还能看得上眼的，静下心来和你说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之前，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我指的是拜师这件事。”

少载酒笑着说道“你猜？”

鸩九槐笑着说道“年轻真好，还有心情藏着掖着。不问了，看你的样子已经是想明白了，我们这种人，对于太过顺利的事情总是有点怀疑的。以后你就不要叫我师傅了，叫我老师吧，想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混迹于各种势力之间，拜了好多人为师，其中印象深刻的就是第二个师傅，每次叫他师傅的时候，总感觉是对第一个师傅的一种背叛和否定，所以我也不会强求你非要师徒之称，怎么说也算个读书人，老师学生的关系就可以了。”

少载酒起身拜谢，自己说师傅二字时候确实有一点点这种感觉，说道“谢谢老师体谅。”

鸩九槐摆了摆手，说道“都是小事，心态这种事情，多磨练磨练就好了，慢慢来吧。好了，我们来说一说那件事吧，再拖下去今天都不见的能讲完，我尽量长话短说。”

少载酒左右看了下，确认没人才放心的咫尺物里掏出干果，这些干果自己放进咫尺物太少了，甚至把那些能当零嘴吃的药材都拿出来了，他说道“老师你等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当不当讲？”

鸩九槐接过少载酒递过来的吃的，说道“不当讲你就不讲了？”

少载酒笑呵呵的问道“老师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眼光如何？”

鸩九槐恍然，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放得下，他拍了拍少载酒的肩膀，安慰道“无论怎么看，对于你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年轻多经历一些，以后就安稳一点，你看看那个孙胜利，也就是现在的孙楼主当年也是和你一样，也被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伤了心，一年多泡在酒坛子中，自从他走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被这件事情干扰过。之前我觉得你的眼光不太行，但是现在我觉得你的眼光不错。”

少载酒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鸩九槐回道“还不是因为，现在的你是我的学生，眼光这种事情在情爱这件事情上是不管用的。不说了，不说了，这种事情以后不要问了，老师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现在说这种事情，我感觉很不不舒服。”

鸩九槐取出一杯茶，浅饮一口，说道“说回魏无双吧，取剑以后，谣言就传出来了，不日就可以到达宗师境界，那个谣言传的很快，魏无双也消失不见，这样更验证了这一个说法，那个时候的魏无双才五境巅峰剑修，这种成长速度可以说是恐怖，辽岚的一个重臣也算半个皇亲突然死在家中，身边还有魏无双遗留下的玉佩，于是第二天辽岚就向溧阳讨要魏无双，说要当面对质。这种小孩子都知道的把戏最直接，也是最省力气，魏家在溧阳的声望和地位，加上魏无双那个时候的风头，溧阳是不可能交出来的，这一点谁都知道，辽岚也知道。得到确切的回答以后，辽岚第二天就行动起来了，老丞相诸葛隐在世的最后一次谋划，他要为辽岚解决后顾之忧。”

“说是诸葛隐的谋划，实际并非他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么多年拉拢的人才经过诸葛隐的挑挑选选，一个新的组织慢慢形成了，那就是翁，一群老而不死是为贼的人，他们共同谋划了这场灭国之战。溧阳当时的国师是张浮休，还有一个和张浮休并称辽岚二张的张日炤，这二张可谓是定国安邦，以这二人为主的溧阳谋士予以对抗。那个时候虽然张浮休是国师，这二位谁也不服谁，导致溧阳国师位置只是一个空架子，大事小事除开溧阳君主，满朝文武都得通过这二位的共同点头才行。辽岚寓意进军之后，张浮休卸任国师一职，张日炤接管国师位置，这消息可是让辽岚推迟一天进攻，张日炤上任的第一天，溧阳的格局就不一样了，和他关系亲密的都是溧阳的修炼者，可以说是溧阳武力的代表，这也就是说溧阳是铁了心要打了。”

鸩九槐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一边蓄意已久想一举拿下，一边是摆足架势准备迎战，旁边的大魏也不可能安稳，皇帝借着巡游的借口去往襄城，而襄城的位置就在现在大魏的最南端。消失的魏无双一共有三条行踪，一个是在溧阳的魏家，传言他每年此时必须回家探望一番，一个是在武神峰，这个最为靠谱，在明知敌人大举进攻的时候，藏在武神峰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那个时候西蜀还是属于溧阳的，武神峰算是溧阳的腹地，最后一个消息就是溧阳公主帝霜的比武招亲大会将在流州举办，现在也叫西蜀，流州卡在辽岚北上的毕竟之地，这件事情是早已经确定的事，只不过传言这次主持这次招亲的就是魏无双，这三个位置都是溧阳放出的消息，张日炤这是一步险棋，大魏已经给了他态度，他料定辽岚大举进攻，战事一旦焦灼起来，大魏皇帝随行的出游的说是随从，其实位居高位的将军立刻各司其职，回合无主之地的势力直奔辽岚。”

“现在张日炤给了辽岚的选择，这三个地方你来打，花费一代人心血培养的流州，溧阳武运所在武神峰，还有溧阳的国本溧阳城，灭其一，溧阳近五十年再无抬头可言，灭其二溧阳走向灭亡只是时间的问题，一举拿下三城，大魏百年之内可称臣。这种是一个诱惑，一个无人能够拒绝的诱惑。公主在流州招亲这是在这件事情之前就定下来的，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溧阳已经预见到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流州的公主招亲已经成为了第一关，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取消，这就是溧阳皇室的一个态度，那可是溧阳最疼爱的公主帝霜，除此之外溧阳就是想把那些还在中立的人尽可能的拉拢过来，让辽岚不敢轻举妄动，动则树帝无数，可是辽岚的辽岚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不少人从流州返回去，也有不少有实力看好溧阳的留下来，当然还有一些喜欢帝霜的。总的来说留下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都是不怕辽岚的。”

瞅着鸩九槐喝茶的功夫，少载酒问道“这种差距我觉得不是修炼者能够逆转的，只要能看的清局势怎么可能还去参加，那公主才貌真的举世无双？”

鸩九槐笑着说道“那个公主你不是才见过么？总有一些人嘴上说着傻子才去，结果不顾劝阻，背地里偷偷的一个人过去，幸亏他的演技太过浮夸，做手下的怎么可能不过去凑凑热闹，成功的话，谁错过自家少爷的洞房花烛夜，以后可是没有脸在兄弟们面前讨酒喝的。”

少载酒想起了昨天的阁楼的那个女的，难道她就是帝霜？不是说已经和斗苍溪死在西蜀了吗？这样说的话，那天那个男的是，斗苍溪？看着少载酒惊讶的表情，鸩九槐说道“不然你觉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你老师我是斗家家奴，这世道还有哪一个斗家？那天在你前面走的就是斗苍溪，也叫斗百草，而你后面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少夫人，帝霜。你刚才不是问我，你眼光如何吗？那我问你，要是方姑娘的话，你去不去？”

少载酒咧嘴一笑“老师，这种话说不得，都说放下了，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

鸩九槐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并不是很全，这个招亲也是一个理由，让大魏和无主之地那些身处势力内，却想和辽岚的作对的人有了一个借口，那就是以个人的身份前往流州，招亲已经不重要了。溧阳扶持流州的时候，那些独自去往流州的人那有一个是善茬，之前的几次试探已经让辽岚知道流州是溧阳的一个布局，可是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并不知道流州到底的实力如何，更让人怀疑的是，这种大战迫近，流州的人并没有多少人迁出或逃离，一向以刺探消息出名的辽岚谍子没过多久就抛尸城外。可是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候，辽岚派出了一对人前去招亲，这些人的修为堪称恐怖，甚至还有宗师境界的武夫和法修，以招亲进入流州名正言顺，但是要真的参加招亲，可有人不答应了。”

少载酒脑子中闪过一个人，就是昨天和老师鸩九槐并肩前行的那个男子。鸩九槐说“事实证明修为高总是对的，一个宗师武夫，一个刚踏入炼神的法修，还有不少甘做侍卫的一品二品武夫和金丹客，他们往台上一站，已经吓退了不少人，更何况这些只是辽岚的一角，那些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辽岚不会掺和招亲的人见此阵仗都撤了下去。留下的屈指可数，你猜猜在场的里面有谁？”

少载酒摇了摇头，他只知道一个那个斗苍溪铁定在的，其他的真不知道，都没有听过多少厉害的人物，别说去猜了，鸩九槐说“除了我家少爷，大魏来了一个老朋友，无主之地来的比较多，一个喜欢在刀柄上刻字的赏金猎人，一个半截入土老头子也来凑热闹，还有一个女扮男装女公子，而最后一个人也是最先动手的人，就是你的那个师傅，周康，只有你的师傅周康，在看不顺眼那个二品武夫随地吐痰之后，毫无征兆的出手斩杀以后，说了一句让我家少爷记一辈子的话，他说‘在下酆都周康，众所周知，死后的所有事情都归我酆都管，现在这人已经死了，所以从现在起这个人的所有事情都和你们辽岚无关，包括我刚才送他一程’”

说到此处，鸩九槐爽朗大笑，多少年过去了，周当家的风采每每想起都是那样的让人开怀，少载酒愣在原地，目光呆滞，久久说不出一句话，这是自己的师傅？能出现在那个招亲大会上已经让少载酒感觉了不得了，至于后面斩杀后的诳语更让自己难以置信，要不自己还是不认这个鸩九槐当老师了，直接去找师傅吧。鸩九槐说道“你那师傅当时可是宗师境界，说完以后还装模作样的和旁边的女公子打趣，说是不是理由有点牵强了，得到女公子的回应后，他只是扔给辽岚人另外一句话，这是这句话让全场都不敢相信的话，他说：这笔账记在酆都的头上。不清楚战争的走向，来的人都是以个人的名义来的，这样也算是不牵扯到和自己相关的人，而你师傅这句话，就是代表着酆都的立场，硬气的很，所以这次你师父仍是可以代表酆都的态度。”

“辽岚那些人没几个完整出去的，看着留下的这几个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辽岚的人还准备想走，哪里是大魏那个兄弟对手，女公子倒说了句公道话，说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一场不比就走呢？后果可想而知，也就是宗师境的两个人逃了出去，其中一个还被赏金猎人下了剧毒，死在路上。”

少载酒从师傅的事情缓过神来，他问道“难不成流州守住了？那为何现在改名叫西蜀？”鸩九槐叹了一口气，说道“哪里守得住，第二天就发起了进攻，八境武夫和远游境的法修都来了，流州这种地方只要不能一举拿下，那就永远拿不下了，辽岚一定要展现自己势力，不然会让更多的旁观者牵扯进来。到后面流州城内已经看不到流州人了，哪怕是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和后路，斗家还是损失大半，若不是大魏的那个朋友帮一手，少爷和少夫人就死在哪里，你师父整整打烂了自己的宗师境，那个赏金瞎了一只眼遁去身形，女公子被重伤，在第二次攻城的时候就走了，至于那名大魏的老朋友，最终没有走，被吊死在城墙上，死之前作为唯一一个出城迎战的人，他硬生生打碎了一个八境宗师境武夫和一个远游中期的法修，宗师境界以下死亡无数。”

仅凭鸩九槐几句言语，少载酒就可想象流州之战的惨烈，流州城内再无流州人，真正的屠城。少载酒开口问道“那个大魏的朋友是？”鸩九槐平息了下气息，说道“是少爷的老朋友了，少爷不愿意提及这些事情，到现在我也只知道他姓吕，所以呐，以后对于大魏要敬畏三分，礼让三分。”

少载酒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