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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话供销情 第83章 顽强奔小康

作者:满洲烧刀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4-22 14:11:38 来源:小说旗

那年,怀着对新生活的憧憬与期待,还有一丝对前院深深的不舍,我从西屋搬了出去,到宝东县里定居。新家虽好,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时常怀念万丰镇前院的热闹与温暖。

我搬走没多久,四弟的婚期就定了下来。那段时间,前院就像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活力,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西屋被精心布置得焕然一新,大红的喜字端端正正地贴满每一扇窗户,院子里挂满了彩色的气球,随风轻轻摇曳。结婚那天,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在院子里炸响,四弟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洋溢着幸福又略带羞涩的笑容,弟媳身披洁白的婚纱,美得如同童话里的公主。母亲忙前忙后,一会儿指挥着亲戚们摆放桌椅,一会儿又去检查新房的布置,尽管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可她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失,仿佛所有的操劳在那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满心满眼都是对四弟新生活的祝福与期许。

四弟和弟媳在西屋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两人时常在院子里一起侍弄那些花花草草,欢声笑语洒满了整个前院。可生活的轨迹总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变数,随着工作的变动和对更好生活的追求,他们也决定搬出去,去追寻属于他们的更广阔的天地。离别那天,母亲紧紧拉着他们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眼里满是不舍与牵挂,直到车子消失在巷子尽头,母亲还久久伫立在门口。

紧接着,三妹子也迎来了她人生中的重要时刻。西屋再次热闹起来,重新被装点得喜庆非凡。三妹子穿上婚纱的那一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母亲依旧像之前一样,为三妹子的婚礼精心准备着每一个细节,从挑选喜糖到安排婚礼流程,每一处都亲力亲为。婚礼上,母亲看着三妹子挽着新郎的手缓缓走过红毯,眼中满是欣慰与祝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喜悦的泪水,也是对女儿即将开启新旅程的不舍。

万丰镇那个前院房子,那是一方承载着我回忆的温暖天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就镌刻着生活最质朴的模样。小虎和萌萌都出生在这里,小虎是四弟家虎头虎脑的小子,萌萌是三妹家粉雕玉琢的丫头,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外孙女,在母亲眼中,那可都是心尖尖上的宝贝,疼爱自然是毫无保留的。

母亲的爱,恰似前院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榆树,在悠悠岁月里,为孩子们撑起一片温暖的荫蔽。小虎刚出生那会,整日咿咿呀呀,母亲就整日守在他身旁。从最初耐心教他发出一个个简单的音节,到后来扶着他颤颤巍巍地迈出人生的第一步,小虎成长的每一个微小瞬间,都倾注着母亲无尽的心血。母亲总爱用她那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抚摸小虎的脑袋,嘴里念叨着那些质朴又满含期待的话语。

等小虎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稍能自己玩耍了,萌萌便出生了。母亲又马不停蹄地将满心的疼爱毫无保留地转移到萌萌身上。每天清晨,母亲都会小心翼翼地抱着萌萌来到院子里晒太阳,一边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哼着那些古老而又动听的歌谣,那歌声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萌萌瞬间停止哭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

1995年的夏天,热意早早地笼罩了整个村子。清晨,太阳才刚冒头,炽热的光线就迫不及待地洒下,将村子烘烤得好似一个密不透风的大蒸笼。我家那有着年头的老房子,筏子墙里不知何时迎来了一窝土蜂子,它们在此安营扎寨,筑起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蜂巢。

起初,这窝蜂子的存在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大家只当是寻常的自然现象。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些蜂子的脾性愈发暴躁。有时,它们黑压压地聚在房屋进出的通道口,犹如一群严守阵地的卫士,但凡有人的身影靠近,便立刻“嗡嗡”作响,疯狂地扇动翅膀,向着来人发起攻击,那架势,好似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不把敌人赶跑誓不罢休。

母亲整日忧心忡忡,一双眼睛时刻紧紧盯着小虎和萌萌。小虎那时六七岁,正是活泼好动、调皮捣蛋的年纪,双腿充满活力,跑起来像一阵风。即便蜂子张牙舞爪地追来,他也能凭借敏捷的身手,迅速逃脱。可萌萌才仅仅三四岁,走路还摇摇晃晃,步子迈得又小又不稳。要是被这些凶狠的蜂子盯上,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光是想想,母亲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宝东县发生的那件事,像一道难以抹去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那大约是1992年的时候,在宝东县热闹的南北大街上,一名妇女正悠闲地从南往北走着。

突然,不知从何处涌出一窝蜂子,像一团黑色的乌云,气势汹汹地朝着妇女席卷而去。眨眼间,妇女就被蜂子围得水泄不通,它们如同发了狂的恶魔,疯狂地用尖刺蛰向妇女。路人见状,惊恐万分,急忙四处寻找水管,接上水后朝着蜂群拼命喷水,试图营救妇女。可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蜂子的攻击太过猛烈,尽管大家拼尽全力,却依旧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那名妇女最终被活活蛰死。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人们只要一提到蜂子,恐惧就会立刻涌上心头,全身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那天午后,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一丝风都没有,整个世界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小虎在外面玩得正尽兴,突然,一阵尖锐的“嗡嗡”声打破了他的欢乐。他惊恐地回头,只见几只土蜂子正气势汹汹地朝着他飞来。小虎吓得脸色苍白,扯着嗓子哇哇大叫,撒开腿就往屋里跑。那几只蜂子如同紧追猎物的恶犬,在他头上盘旋着,不肯放过,终于小虎受到了攻击,疼得大叫起来。

母亲正在屋里忙碌,听到小虎的喊声,心猛地一紧,手中的东西“啪”地掉落在地。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边冲着小虎大喊:“快进屋,把门关上!”一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寻找萌萌的身影。紧接着,她惊恐地喊叫起来:“萌萌呢?怎么不见了?”屋里的人这才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萌萌不在屋内。

母亲心急如焚,就朝着大门口冲去。就在这时,她看到萌萌正慢悠悠地往回走。萌萌还太小,根本不知道蜂子的可怕,她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晃悠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一只蜂子瞅准了萌萌那粉嫩的小手,快速地俯冲下去,想要停歇在上面。萌萌好奇地伸出小手去拍打,这一拍,可彻底激怒了蜂子。蜂子瞬间将尾部的尖刺扎进了萌萌的小手,萌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带着哭腔喊:“姥姥,姥姥!”

紧接着,两只蜂子像是收到了攻击的信号,从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萌萌俯冲而下。母亲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她几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一把将萌萌紧紧护在怀里,然后转身迅速退到仓房的角落。可这些蜂子像是被彻底惹恼的暴徒,不依不饶。远处一只个头特别大的蜂子,气势汹汹,像一枚发射的炮弹,径直朝着母亲冲过来,在母亲还来不及躲避时,对着她的额头狠狠就是一针。母亲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嘶”了一声,可她却把萌萌抱得更紧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怕,姥姥在这儿,没事的……”

小虎在屋里透过窗户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急得直跺脚,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他想要冲出去帮忙,可又被外面密密麻麻的蜂子吓得不敢开门。他只能在屋里声嘶力竭地大喊:“奶奶,快跑!快跑啊!”母亲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睛紧紧盯着蜂子的一举一动。瞅准蜂子攻击的间隙,她抱着萌萌,弓着身子,朝着屋门拼命跑去。蜂子在后面紧追不舍,有几只还找准时机,在母亲的背上、胳膊上又狠狠地蛰了好几下。

终于,母亲一脚踢开屋门,和萌萌冲进了屋里。小虎赶紧跑过去,帮着用力关上了门。母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萌萌还在呜呜地哭泣,母亲强忍着全身的疼痛,颤抖着双手检查萌萌身上的伤势,一边查看一边心疼得掉眼泪:“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怪姥姥没看好你……”小虎凑过来,看着母亲额头和身上肿起的大包,泪水夺眶而出,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奶奶,你疼不疼?”

屋里乱成一团,母亲强打起精神,用颤抖的声音安抚着两个孩子。可外面蜂子“嗡嗡”的叫声还一阵阵地传进来,那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让人心里直发毛。谁也不知道,这窝蜂子还会惹出什么更可怕的祸事,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小心翼翼地提防这些可怕的家伙。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老弟像个夜行侠一样,手持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向蜂巢。微弱的手电筒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剑,要斩断这蜂群的生路。

当他靠近蜂巢时,那些蜂子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开始嗡嗡地躁动起来。然而,夜晚的无光使得它们的翅膀变得僵硬,难以飞起,只能在蜂巢附近爬行,宛如一群无助的爬虫。

老弟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抬起那如同巨人般的大脚,狠狠地踩向这些可怜的蜂子。每一脚下去,都伴随着清脆的“噼啪”声,那是蜂子被碾碎的声音。

蜂子们在死亡的恐惧中拼命挣扎,但它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老弟的大脚无情地践踏着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将它们送进了地狱。

随着时间的推移,蜂巢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蜂子的尸体,原本热闹的蜂巢此刻变得一片死寂。老弟从筏子墙的空当掏出来一个像向日葵头盘的白色东西,这是蜂王养育幼蜂的温床。上边还有蜂蜜。

老弟站在这片狼藉之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那期间的礼拜二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大哥的大女婿汪文武就起身了。他熟练地将货物搬上自行车后座,用绳子牢牢绑好。这是万丰的赶集日,这对靠卖货奔小康的他来说,是绝不能错过的。汪文武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蹬,身影很快消失在朦胧晨雾中。

万丰的集市,在朝阳照耀下渐渐热闹起来。汪文武找了个显眼位置,开始摆放货物。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招呼声:“文武,你来啦!” 原来是他的姐姐和那个骑永久自行车的妇女,她们也刚到。

汪文武笑着回应:“姐,你们也挺早啊!”

他姐姐一边从车上卸货物,一边说:“这赶集日子,哪敢晚呀!今天带的货多,想着能多卖点。”

那位妇女话不多,只是微笑着点头打招呼。三人相视一笑,简单寒暄几句,便各自忙碌起来。

他姐姐手脚麻利,一边整理货物,一边和路过的熟人打招呼:“张婶,您今儿也来赶集啦!看看我新进的这些小物件,有没有喜欢的?” 张婶凑过来,翻看着货物,笑着说:“哟,你这进的货就是新鲜,给我挑个实用的。”

汪文武也热情地招揽着顾客:“大叔,看看这个,干活用可方便了!” 大叔拿在手里端详着:“这质量咋样啊?别用两天就坏了。” 汪文武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我卖的东西,质量肯定过关,要是有问题,您随时来找我!”

有时候,汪文武会在我母亲家吃早饭。一进门,母亲就迎上去:“文武啊,累坏了吧?快坐下吃点热乎的。” 汪文武坐在熟悉的饭桌前,吃着我母亲做的饭,觉得这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母亲关切地问:“生意咋样啊?” 汪文武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地说:“还行,奶奶,您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就是有时候货卖得慢点。” 母亲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叮嘱道:“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自己。” 那些朴实的话语,如同春日暖阳,温暖着他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赶集成了他们生活的节奏。然而,命运却很残酷。不知从何时起,他姐姐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常常在集市上咳嗽不止。汪文武劝她:“姐,你这咳嗽老不好,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姐姐却总是说:“没事儿,就是有点小感冒,休息休息就好,看病多费钱啊。” 那个妇女也突然病倒,两人的病情迅速恶化。

看着他姐姐和那位妇女的离世,汪文武悲痛欲绝。曾经一起赶集卖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每到礼拜二,他依然会骑着自行车去万丰赶集,后座上的货物依旧,只是身旁少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集市还是那个集市,热闹依旧。汪文武又卖起了服装,他默默地摆放着货物,偶尔会抬头看看天空,他知道,姐姐和那位妇女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但她们的身影,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深处,成为他在这艰难生活中继续前行的力量。

我老妹子和西村的小伙子相识相知,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本以为她会在西村安稳地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婚后不久,他们便决定奔赴哈市,那座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大城市。哈市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地方,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憧憬与梦想。

命运就像一场奇妙的轮回,不久,当我因为生计搬去哈市的时候,老妹两口子却又搬回了万丰,跟母亲一起住在万丰的后院房屋。老妹子的心里想必也满是感慨。前院还是那个前院,但是已经卖给了他人家。老柳树依旧每年春天都准时抽出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过往的岁月。可生活却在这一次次的进进出出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母亲看着进进出出的孩子们,她的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头发也变得愈发花白,但她眼中的慈爱从未改变,那份深沉的爱,如同前院的基石,稳稳地支撑着这个大家庭。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间屋子,都默默见证着我们这个大家庭的成长与变迁。那些欢笑与泪水,那些相聚与离别,都化作了最珍贵的回忆,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心底。而前院,永远是我们心中最温暖的港湾,无论走多远,无论历经多少风雨,只要想起前院,那份温暖与安心便会涌上心头 。

在小镇的最边缘,一座带着小小红砖老房子安静伫立着,就这么默默承载着母亲的晚年时光,也藏着数不清的故事,这就是所说的后院。

母亲步入晚年,精气神还算不错,就是特别喜欢孩子。经常来到母亲身边的,是四弟家虎头虎脑的儿子小虎。那时,后院的柳树才刚冒出稀稀拉拉的嫩绿新芽,细细弱弱的,在微风里轻轻晃悠。小虎的到来,让原本安静的家瞬间热闹起来,他那清脆的笑声整日回荡在屋子里、院子中。母亲对小虎那叫一个疼爱,每天都变着法儿地哄他开心。母亲坐在那张旧椅子上,用无比温暖的手,一点点给小虎折着纸玩意儿。有一回,母亲精心折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洁白的“耳朵”、红红的“眼睛”,小虎一看到,兴奋得小脸通红,撒开腿就在满院子跑,笑声清脆得像一串银铃,惊得柳树上停歇的鸟儿都“扑棱棱”飞起来,跟着欢叫。

三妹子因为工作突然调动,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住处,只好带着乖巧的女儿萌萌也住进了这略显拥挤的小房子。母亲向来是一碗水端平,于是,她的宠爱便分出一部分给了萌萌。萌萌是个安静内向的小姑娘,和小虎的活泼截然不同,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着画板和彩笔,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院那棵柳树下画画。母亲总会在一旁默默看着,时不时起身,进屋端出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轻轻放在萌萌身边,摸摸她的头,满眼慈爱。此时的柳树已经长高了一大截,细长的柳枝在风中肆意飘舞,像是在和专心画画的萌萌一同创作一幅动态的美丽画卷。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妹子的女儿悠悠来得最晚,可这小家伙古灵精怪的,一下子就成了家里的开心果。母亲为了哄悠悠,把自己年轻时的旧故事都翻了出来,讲得绘声绘色。“从前啊,姥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母亲慢悠悠地开口,悠悠则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听得入神,还时不时冷不丁冒出些古灵精怪的问题,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后院虽小,却承载了太多的生活片段。三妹子一家暂住时,在后院角落搭了个简易的晾衣架,没多久,花花绿绿的衣服挂满了晾衣绳,在微风里轻轻摆动,像是一面面五彩斑斓的旗帜。三弟家来借住的时候,在院子里摆了张掉漆的旧桌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饭菜冒着热气,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谈天说地,分享着生活里的酸甜苦辣。

随着时间无情流逝,那棵冲着房门生长的柳树越发粗壮,枝叶也愈发繁茂。它就像一个沉默又忠诚的见证者,静静看着家里发生的一切。有一个深夜,银白的月光如水般洒在柳树上,树影透过窗户,映在屋内的墙壁上,张牙舞爪的,像极了恐怖故事里的怪物。正在睡觉的小虎被这影子吓得哇哇大哭,小脸皱成一团,眼泪止不住地流。母亲听到哭声,赶忙从隔壁房间小跑过来,一把将小虎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宝宝别怕,那不过是树的影子,奶奶在这儿呢,什么都不用怕……”

还有一回,萌萌像往常一样在柳树下画画,画着画着,她突然惊恐地瞪大双眼,发现画里的柳树好像自己动了起来,树枝扭曲着,仿佛要从画里钻出来。萌萌吓得手一哆嗦,画笔“啪嗒”掉在地上。母亲听到动静,急忙从屋里出来,走到萌萌身边,弯腰捡起画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傻孩子,是你的想象力太丰富啦,这树啊,一直都是陪着你们长大的好朋友呢……”

在这小小的房子里,在这棵柳树的默默陪伴下,母亲的晚年因为这些孩子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成了我们日后回忆里最温暖、最独特的片段,每当想起,心里就泛起一阵温柔的涟漪 。

在那个宁静的自强前屯里,玉珍一家的生活如潺潺溪流,平缓而温馨。大儿子结婚的那天,鞭炮声响彻整个村子,玉珍忙前忙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心里却也隐隐有些失落。她知道,孩子大了,就像羽翼渐丰的小鸟,总归是要飞向自己的天空。果不其然,婚后没多久,小两口便在万丰镇边上租了个小房子。那房子虽不大,却充满了他们对新生活的憧憬,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就这样诞生了。

玉珍站在自家院子里,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她明白这是人生的必然,可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她回到屋内,看着大儿子曾经住过的房间,那些熟悉的物件,仿佛还留存着孩子的气息,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没两年,大儿媳怀孕的消息传来,玉珍满心欢喜,感觉生活一下子又有了新的盼头。从那以后,她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满心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终于,孙子出生了,当那粉嫩的小模样映入眼帘,玉珍的心都化了,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奶奶。

孩子稍大些,大儿子两口子为了生计忙碌奔波,玉珍心疼儿子儿媳,便把孙子接到了自强前屯。自强前屯的日子,因为孙子的到来变得热热闹闹。每天清晨,玉珍就带着孙子在屯子里转悠,屯子里的乡亲们看到他们,都会笑着打招呼。玉珍满脸笑意,逢人便夸自家孙子聪明,那自豪的神情,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幸福。

为了给孙子买些小零食、小玩具,玉珍往万丰镇去的次数更多了。万丰镇的集市上,总能看到她拉着孙子的手,仔细挑选东西的身影。集市上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玉珍穿梭在人群中,眼睛紧紧盯着摊位上的小物件,为孙子挑选最心仪的玩具。有时买了个小拨浪鼓,孙子拿在手里摇得咯咯直笑,玉珍看着,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那笑容里满是慈爱与满足。

这边忙着照顾孙子,那边二儿子又传来消息。二儿子大学毕业后去了山东任教,还在那里结了婚。玉珍本想着,这下两个儿子都成家立业,自己也能松口气了,可没多久,二儿媳也怀孕了。玉珍心里惦记着,一刻也坐不住,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踏上了前往山东的火车。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玉珍终于到了山东。这里的一切和自强前屯大不一样,周围的人说着听不懂的方言,饭菜的口味也和东北老家相差甚远。可玉珍顾不上这些,她满心满眼都是二儿子家的孩子。每天天还没亮,玉珍就起床给孩子换尿布、喂奶粉,忙得不亦乐乎。孩子哭了,她比谁都着急,又是哄又是逗;孩子笑了,她能跟着乐一整天,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那一瞬间消散。

等二孙子稍微大些,玉珍便回到了东北。这次回来,她没再回自强前屯,而是搬到了宝东县,纪万林开始到工厂打工。宝东县的工厂里,多了一个勤劳的身影。每天清晨,玉珍和丈夫迎着晨曦出门,傍晚伴着夕阳回家。两口子想着,自己还能干得动,多挣点钱,以后也能帮衬帮衬儿子们。工厂的工作并不轻松,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玉珍却从不抱怨,她认真地完成每一项任务,只为了能给儿子们创造更好的生活。

我从哈市回来办低保,租的房子正好离玉珍住的地方不远。我们自然经常碰面。玉珍的头发比以前更白了,背也有些驼,但眼神里还是透着一股精气神。她和我聊起天来,说起她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那满脸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了。

“大孙子可皮实了,跑起来比兔子还快。上次我带他去集市,一转眼就没影了,可把我急坏了。”玉珍一边挑着菜,一边乐呵呵地说着,“二孙子在山东,说话带着那山东味儿,可有意思了。上次打电话,他跟我说‘奶奶,俺想你’,把我心都暖化了。”

从那以后,我时常能在附近看到玉珍。她依旧忙碌着,为了儿子,为了孙子,也为了自己的生活。在宝东县的大街小巷,她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岁月,用勤劳和坚韧书写着属于她的故事 ,那些日子里有汗水,有牵挂,更有满满的爱。每一个清晨,她早早地出门买菜,与小贩讨价还价;每一个傍晚,她在厨房忙碌,为丈夫准备简单却温馨的晚餐。她的生活平凡而又伟大,在岁月的长河中,她用爱编织着一个又一个温暖的故事,成为了邻里间传颂的佳话。

在宝东的日子,如同一条平缓且悠然的河流,毫无波澜地静静淌过大姐的生活。自从儿子家那对双胞胎呱呱坠地,大姐的世界就被这两个小生命填得满满当当,再也塞不进其他琐碎日常。

每天,都是在婴儿急切的啼哭声与奶瓶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仓促开启,等到夜晚,又在轻柔舒缓、不成曲调的摇篮曲里慢慢落幕。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姐在这循环往复的育儿生活里忙碌着,心里却也满是幸福与安稳。

这一年盛夏,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将整个世界照得亮堂堂的。大姐趁着天气好,领着两个孙子,去到万丰镇的母亲家。老母亲早早地就站在了门口张望着,看到大姐一行人的身影,脸上的皱纹瞬间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花,眼睛在外重孙和女儿之间来回切换,那眼神里,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

恰巧这时,老妹的女儿悠悠也在姥姥家。悠悠是个活泼得像小精灵一般的小姑娘,性格开朗,一刻也闲不下来,恰似一只灵动俏皮的小鹿。三个孩子一见面,没一会儿就熟络起来。狭小的院子,瞬间就变成了孩子们欢乐的海洋。双胞胎兄弟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追着悠悠跑,那模样就像两只笨拙的小鸭子,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给这宁静的小院带来了无限生机。

可谁也没想到,意外突然降临。一声尖锐刺耳的哭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这欢乐祥和的氛围。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悠悠正紧紧地捂着鼻子,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很快就晕染出一小片殷红。

大姐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顾不上许多,急忙撩起衣角,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与此同时,老母亲也迈着略显蹒跚却急切的步子匆匆赶来,她的眼神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焦急与担忧。

“这咋弄的啊?”母亲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带着明显的责备,直直地看向大姐。那眼神里的质疑,仿佛在说大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大姐被母亲的眼神盯得有些慌乱,急忙摆手解释:“我老弟就在旁边看着呢,真的,就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孩子们在一起闹着玩,小孩子嘛,下手没个轻重,不小心碰着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姐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想要查看悠悠的伤势,可悠悠却因为害怕,一直躲着,让她无从下手。

母亲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紧紧的疙瘩,脸上的不满愈发明显,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看孩子咋能这么粗心大意呢!这要是留个啥疤可咋办呀?女孩子家,脸上留疤,以后可怎么是好!”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把悠悠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血和泪水。

大姐听了母亲的话,心里满是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妈,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小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哪能保证不磕磕碰碰呢?我每天带这俩孩子,尽心尽力,一刻都不敢松懈,这意外谁能提前防得住啊!”大姐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双手摊开,似乎想让母亲看看自己的无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悠悠的哭声、双胞胎被吓得发出的惊呼声,还有大姐和母亲的争论声,全都交织在一起,让原本温馨的小院变得嘈杂混乱。

此时,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小柳树,正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切。微风轻轻拂过,枝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无奈地叹息。阳光艰难地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影,稀稀落落地映在辩论的两人和哭泣的孩子们身上。这幅画面,充满了生活真实的烟火气,却也夹杂着让人无奈的琐碎与烦恼 ,让人不禁感叹,生活就是这般,在平淡的日子里,总藏着一些突如其来的波澜。

母亲家刚刚搬到后院的时候,仿佛是生活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这里的一切对于母亲来说都是陌生而又新鲜的,充满了未知和期待。

后院虽然不大,但是却被母亲精心布置得宛如一个小花园。各种颜色鲜艳的花朵争奇斗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气。这些花草都是母亲亲手种下的,每一朵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和爱。

就在这个时候,大哥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后院。那时的大哥在教委工作,他总是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显得格外朴素。他的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梳理着,透露出一股认真和严谨的态度。

有时候,大哥会骑着那辆半旧的摩托车来到后院。摩托车发出“突突突”的声音,仿佛是在向母亲宣告他的到来。车后座上,坐着大哥的儿子晓光。晓光每次来到后院都兴奋得像一只小鸟,他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会儿看看这朵花,一会儿摸摸那片叶子,给原本宁静的后院增添了许多生机和活力。

有那么一次,大哥的到访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他的面庞泛着红晕,仿佛被一股强烈的情绪所笼罩,而他的眼眸中,更是残留着尚未褪去的激动。他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家门,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急匆匆地与母亲攀谈起来。

原来,大哥刚刚看完了电视剧《水浒》,那结局令他心绪难平,久久无法释怀。“妈,梁山好汉们竟然全都落得如此下场,有的死了,有的逃了,真是让人痛心啊!”大哥的话语中流露出无尽的感慨,“尤其是演宋江的李雪健,他把宋江那种复杂的心境和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简直是把这个角色给演活了!”

那时,市场经济正处于初步建成的阶段,人们的生活和思想都在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革。这部电视剧宛如一阵清风,恰好吹拂进了每个人的心田,引发了无数人的热议和深思。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大哥的工作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被调派到了一个小村庄,负责那里的小学校。这所学校虽然规模不大,但条件还算不错,有几间砖砌的瓦房教室,里面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

每天清晨,大哥都会骑着他那辆摩托车,早早地出发前往学校。一路上,他迎着朝阳,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格外舒畅。到了学校后,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认真备课、授课,与孩子们打成一片。

夜幕降临,大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带着一身的乡村气息回到家中。他的身上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和孩子们的欢笑,让人感到一种质朴和温暖。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教育界传来了一个消息——政策调整,大哥和其他一批老师将提前退休。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大哥有些措手不及,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退休后的生活对大哥来说,起初是有些不适应的。他已经习惯了早起去学校,习惯了与孩子们相处的日子。所以,每天早上,他还是会像往常一样早早地醒来,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用去学校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悄然流逝。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教师这个职业的待遇也如同芝麻开花一般节节攀升。看着曾经一起共事的同事们如今的待遇越来越好,大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一方面,他为这些同事们感到高兴,毕竟他们都是为了教育事业默默奉献的人,如今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然而,另一方面,大哥的心中也难免会有一些感慨。想当年,他也是一名教师,虽然工作辛苦,但也充满了成就感。可如今,他却已经离开了那个岗位,无法再亲身体验到待遇提升所带来的喜悦。

不过,尽管有些许遗憾,大哥还是为整个教育行业的发展感到由衷的欣慰。他知道,教师待遇的提高不仅意味着这个职业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提升,更意味着更多的优秀人才会愿意投身于教育事业,为培养下一代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在这日复一日的时光流转中,晓光也在一天天地茁壮成长。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逐渐成长为一个懂事、聪明的少年。看着晓光的成长,大哥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对于大哥来说,晓光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安慰,也是他前进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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